第80章 气氛
“你笑什么?我”
“皇上驾到。”
高亢的通传声就像一股寒流,瞬间冻住了室内的气氛。
守在楼梯口的夏蝉,隔着一扇琉璃屏风,语声有些焦急道:
“王爷,皇上了,奴婢微薄之力,无法挡驾啊!”
“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躲起来。”
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薛靖有事的潘爱子面露焦急之色,声催促道。
“你不是要告诉你家谨哥哥本王轻薄你之事吗?”
眉目含笑的注视潘爱子因为焦急而通红的脸,薛靖好整以暇道,心下则苦笑不已。
适才替潘爱子推宫换穴,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此刻的他,莫是下床找地方躲藏,就连移动下身子都颇有些艰难。
“我,我不想谨哥哥生气。”
刻意忽视掉薛靖那地痞无赖般的神态,潘爱子改用哀兵之策道。
虽她和薛谨之以及太后有着血海深仇,但薛靖是无辜的,她不想将恨意波及到他,尤其他还救过她两次,她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你,你,你别哭啊!不是本王不想下床躲避,实在是本王没力气动了。”
见潘爱子眸含泪水,一副泫然欲泣之态,薛靖顿时慌了脚,忙忙解释道。
生平,他最怕的就是女子的眼泪,一见女子哭泣,他就会变得足无措,六神无主;往昔,若是遇到此等情况,他会立刻转身走人,来个眼不见为净。
然眼下,即便他想离开,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见到潘爱子哭,他的心竟然无端端揪了起来。
“王爷,皇上马上就要上来了。请王爷示下,奴婢该如何应付?”
守在楼梯口的夏蝉不知内室境况,听得楼下脚步声临近,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阵紧是一阵的问道。
“夏蝉,无需惊慌,守着楼梯口便是。”
倒不是他无能,或者有着异于常人的癖好,而是在他看来,情爱之事终究要和心爱之人才能真正水融。那些没有爱的鱼水之欢,与禽兽无异。
“奴婢参见皇上。”
伴随着夏蝉的请安,一阵急促的上楼声突地响起。
“谨哥哥,你千万不要进来。”
随着潘爱子一声近似任性的低喊,脚步声在屏风外戛然而止,随之响起的便是薛谨之沉稳中带点焦急的嗓音:
“子儿,我听旁人你在慈和宫晕倒了,听话,让我进去看看。”
“谨哥哥,子儿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疲累,想要好好休息。”
隔着薄薄的纱帐,眼尖的瞧见一只绣有云纹龙腾的靴子迈出屏风,潘爱子忽地情绪激动,几乎失控的尖叫道:
“子儿不想谨哥哥看到子儿憔悴的样子,不要。”
白玉般娇嫩的双死死抓住身上的锦被,因着紧张,光洁的背脊已然被汗水浸湿。
那露在屏风外的云纹龙腾靴子快速收回,薛谨之隔着屏风,语声极度温柔的安慰道:
“子儿乖,谨哥哥不进来就是了。”
闻言,潘爱子暗自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用商量的口吻轻声道:
“谨哥哥,你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子儿,好吗?”
外头一片静寂,片刻,才听得薛谨之答应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谨哥哥明日再来看你。夏蝉,好生照顾你家主子,不必送朕出去了。”
直至薛谨之离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潘爱子方无力的瘫软在床,半晌,才语带不满的对依旧藏在被中的薛靖开口道:
“不知王爷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已然恢复些体力的薛靖慌忙自被中爬出,不敢正视潘爱子娇嫩动人的脸,穿了鞋子,近乎是仓皇而逃。
守在屏风外,目送着薛靖慌乱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的夏蝉微微蹙眉,按捺下心头的疑惑,轻声道:
“姑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姑娘,这”
因着爱子不喜她人称其为夫人,私下里,夏蝉都以姑娘称之。
“是。”
夏蝉慌忙低垂下头,神色谦卑,答应着退了下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将一切准备妥当的夏蝉低垂着头,再次出现在潘爱子的面前,恭敬道:
“姑娘,热水和衣服都已准备好了。”
“恩。”
面无表情的轻应一声,潘爱子起身下床,顺拿起搁在床头矮几上的外衣披上,这才缓步朝楼下行去。
粉红色的玫瑰花经热水一泡,淡淡的花香弥漫在整个偌大的客厅内,令人闻之便不由地放松身心。
白玉纤伸入枣木水盆内,轻轻拨了拨水,确定温度适宜,潘爱子方褪去衣物,步入盆内。
待得雪白的彻底被温热的水浸泡,潘爱子忍不住舒服的轻吟出声,娇嫩脸上的神色也随之缓和些许。
“夏蝉,过来帮我擦背。”
“是。”
夏蝉不敢有所怠慢,拿起搭在浴盆边沿上的柔软巾布,轻拭潘爱子光洁背,心里七上八下,始终忐忑不安。
在宫中,若是知晓主子与其他男子染有私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二是三缄其口。
她不知道自己在潘爱子心中到底占有地位,若是只是个随便可以更换的寻常宫女,那她命即将休矣。
“夏蝉,我相信你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眼下,你只需用点心,好好替我擦背就是。”
即便背对着夏蝉,潘爱子还是能够轻易的洞彻夏蝉心底的担忧,语声不轻不重道。
“是。”
暗自松了口气,夏蝉不敢再分神,一心一意帮着潘爱子沐浴。
室内顿时寂静一片,唯有水声哗哗作响。
潘爱子伸捡起一片娇艳欲滴的花瓣,默不作声的静静把玩着。
她之所以不想和夏蝉澄清她与薛靖是清白的,那是因为她不想浪费唇舌,从古至今,后宫中的肮脏事实在太多太多,即便她当真解释了,夏蝉也未必会信。
与其勉强逼着夏蝉相信,倒不如让夏蝉误以为自己知道了主子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心存随时会被灭口的恐惧,让她越发忠心的伺候左右
蓦地,似是想到什么般,潘爱子秀眉微蹙,轻声细语道:
“夏蝉,那日我突然晕倒,太医除了我怀有身孕之外,还了些什么?”
一抖,布巾“啪”的一声掉落水中,夏蝉神色慌张的行至潘爱子面前,低垂着头,静默不语的跪倒在地。
“夏蝉,你曾过,会忠心于我,难道都忘了吗?”
见夏蝉双唇紧闭,没有半分言语之意,潘爱子神色一凛,冷冷质问道,语声虽然不大,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奴婢不敢。”
身心猛地一颤,夏蝉慌忙摇头道,然而视线在对上潘爱子那双似是能够洞彻心扉的锐利双眸时,便有些心虚的再度低垂下头。
“。”
冷眼瞧着似是有所顾忌的夏蝉,已然失去耐心的潘爱子沉声道。
“姑娘,皇上不让,您就饶了奴婢吧!”
沉默不语的潘爱子只是用越发森冷的目光直直注视着面有难色的夏蝉,看的她后脊阵阵发凉,额头很快便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夏蝉思量再三,低声哀求道:
“姑娘,奴婢若是了,你可千万别告诉皇上是奴婢的,否则奴婢必定性命不保啊!”
见潘爱子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夏蝉才继续道:
“那日,太医诊出姑娘有喜同时,也查出姑娘你心脉严重受损、气血不足。若是硬要腹中胎儿,待得十月怀胎生产之时,姑娘很可能会休克而亡。”
“那皇上怎么?”
“皇上要太医拼尽全力,也要护姑娘母子周全。”
闻言,潘爱子只觉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击了一拳,闷闷的疼。
原来薛谨之对她的宠爱,也仅限于繁衍子息罢了。
她早知皇家的人都是薄情寡性、自私自利的,为何心还会痛,还会觉得苦涩?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对薛谨之动了情不成?
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潘爱子缓缓的将合拢,直至骨节微微泛白,花汁顺着掌延滴落。
幸好她问得及时,才没有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泥足深陷。
“姑娘,水凉了,奴婢去取些热水来。”
偷眼瞧见潘爱子娇嫩的唇角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顿觉毛骨悚然的夏蝉硬着头皮,牙齿打颤道。
“不必了。”
敛去嘴角阴冷笑意,双眸不含任何情绪的望了眼急于想要逃离的夏蝉,潘爱子站起身子,语声轻柔道。
夏蝉不敢有所怠慢,忙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布巾,仔细擦拭潘爱子的身子。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辰,穿戴妥当的潘爱子方对始终惶恐不安的夏蝉道:
“夏蝉,我先上楼休息了,你收拾好之后,便回去歇着吧。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就当一场梦,明日醒来,最好忘的一干二净。”
语毕,不待夏蝉回话,潘爱子便扶着楼梯扶,姿态轻盈的往楼上行去。
次日,铅云低垂,雨依旧连绵不绝的下着。
用罢午膳,闲着无事,潘爱子便躺到了贵妃榻上,正欲歇,就听得守在房门外的太监通传道:
“皇后娘娘驾到。”
按捺下心头的不悦,面上挂起喜悦之色,领着夏蝉出门的潘爱子,正欲佯装亲昵的唤公孙蓉儿,视线却被站在公孙蓉儿身旁的男子所吸引。
“子儿。”
温柔的嗓音似云朵一般柔软,携着满满的欣喜在阴雨绵绵之中响起,给人一种阳光般的温暖。
潘爱子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便难以自控的涌出眼眶。
“季叔叔。”
顾不得廊外大雨瓢泼,一头栽进季林的怀里,潘爱子便毫无顾忌的大哭出声。
季林之于她,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只要心中有恨,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能挺过去,然而,就在看到季林的一刹那,她才知道,自己其实捱的很辛苦,内心深处,她很渴望有一个安心的怀抱让她依靠,让她可以放声大哭,将心中的苦闷难受通通随着泪水流出。
“傻丫头,都快当娘了,还哭,难道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笑话?”
感激的朝一旁打伞的夏蝉笑了笑,季林轻抚着潘爱子光洁的发丝,慈爱道,心下却是惆怅不已。
怀里这个他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而今已成了当今皇上的妃子,并且还身怀龙子,若是爱子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恨他?
“呵呵,爱子,而今你贵为夫人,可不能再像往日那般胡闹了,免得让下人看了笑话。”
“我才不怕别人笑话呢。”
潘爱子从季林的怀里探出脸,朝着一旁笑盈盈的公孙蓉儿,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心头却是疑惑重重。
按理来,公孙蓉儿与她早已没了时候的姐妹之情,为何她会那么好心的带季林来笼香阁,莫非这其中大有文章不成?
正暗自思忖之际,忽见得寒竹踏入笼香阁院内,快步行至公孙蓉儿身旁,俯身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数句之后,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公孙蓉儿平静无波的温婉秀颜,潘爱子心头突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嘴好奇的探询道:
“蓉儿姐姐,寒竹神神秘秘的跟你了些什么啊?爱子也好想知道哦。”
“只不过是些琐碎之事罢了,怕了你不爱听。爱子,外头雨大,难道你想和你的季叔叔在雨中叙旧吗?”
将爱子的疑问一言带过,公孙蓉儿笑着巧妙的转移话题,却越发让潘爱子觉得事有蹊跷。
罢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终究会来,到时随即应变就是了。
扯了扯嘴角,潘爱子面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牵起季林的,随即像孩子般炫耀道:
“季叔叔,你知道吗?谨哥哥对我可好了。就因为我喜欢梨花,谨哥哥就把这座笼香阁送给了我。”
听着潘爱子兴高采烈的诉,季林的心顿时酸涩不已,眼神复杂的环视了一下笼香阁,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在花间翩翩起舞的女子。
然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所爱的那抹倩影,早已深埋黄土,再也不能翩然起舞了。
“唉,只可惜现在花期已经过了。”
似是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声,眼角视线瞧见季林眉宇间淡淡的伤感,潘爱子故作轻松的笑道:
“不过没关系,明年梨花还会再开,到时候,爱子一定请季叔叔进宫赏花。季叔叔,你好不好?”
“好。”
垂首望着烟儿酷似爱子的俏脸,季林温柔一笑道。
虽然他失去了爱子,但他还有烟儿,只要烟儿活的快乐,那爱子势必会开心的。
叔侄二人连同公孙蓉儿笑着步入厅内,潘爱子招呼着季林与公孙蓉儿在桌旁坐下之后,便似献宝般笑道:
“季叔叔,蓉儿姐姐,爱子做的杏仁核桃露可好喝了,就连谨哥哥和太后娘娘喝了之后都赞不绝口呢。你们两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子儿”
“季叔,就让爱子去吧。”
也不知公孙蓉儿到底是出于何目的,温婉的笑着打断季林欲挽留潘爱子的话语。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夏蝉,你跟我去厨房帮忙。”
语毕,潘爱子领着夏蝉,急匆匆朝房外走去。
主仆二人刚穿过主院连接后面厨房的月牙形拱门,潘爱子便止住身形,神色严肃的对面露疑惑之色的夏蝉道:
“夏蝉,杏仁核桃露我自己去做就行了,你现在立刻出笼香阁,去打探一下宫内是否有异动,记得,千万别让人瞧见你出笼香阁。”
“是。”
待得夏蝉彻底消失在雨幕中,潘爱子方缓步朝厨房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已然将杏仁核桃露煮好的潘爱子正要把核桃露往瓷碗里盛,就听得厨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夏蝉便神色慌张的出现在其眼前。
“姑娘,不好了,太后正往笼香阁而来,那阵仗,似是来问罪的。”
闻言,潘爱子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心下暗叫糟糕,中汤勺无意识的滑落在锅中。
顾不得盛杏仁核桃露,潘爱子急匆匆就往厨房外跑,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太后自初次见着她之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她。
今日,必定是公孙蓉儿得知了太后在调查她的消息,故意布局引季林进宫,为的就是将她和季林一打尽。
都怪她大意了,依着公孙蓉儿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任她在后宫之中如鱼得水的活着呢。
见潘爱子火急火燎的往主室跑,夏蝉也不敢有所怠慢,慌忙紧跟其后。
正当主仆二人要穿过月牙门,忽地一抹水绿色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寒竹面含笑意,施施然朝潘爱子行礼道:
“奴婢寒竹,见过风夫人。”
“寒竹,你给我让开。”
心下焦急的潘爱子根本无心与寒竹周旋,秀眉倒竖,怒喝道。
“夫人,奴婢只不过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询问夫人杏仁核桃露做好了没有,夫人为何无端要对奴婢发此大火?”
“夫人要你让开,难道你没听到吗?”
夏蝉灵的察觉到寒竹是有意阻拦,话之际,上前一步,伸就要把寒竹往旁边拽。
寒竹不甘示弱,反抓住夏蝉的,两人便堵在月儿门前,拉拉扯扯起来。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笼香阁主院内响起了太监尖锐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驾到。”
寒竹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得意地斜睨了潘爱子一眼,便快步朝主院行去。
望着寒竹离去的背影,潘爱子恨得咬牙切齿,拢于袖中的双紧握成拳。
在过去的数年里,无论寒竹怎么欺负她,她都忍气吞声,只当吃亏是福,然而,寒竹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坐在客厅内的季林和公孙蓉儿闻得太后驾到,皆出门相迎,相较于公孙蓉儿的落落大方,季林倒是显得有些拘谨,举止神态像极了寻常的平头百姓。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待得公孙蓉儿与潘爱子行礼毕,季林才低垂着头,心翼翼的行礼道:
“草民季林,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季林二字,太后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忽地一变,各种复杂的神色快速闪过其威严的双眸,最后趋于平静,然明眼人一瞧,便知她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当看清季林平凡的容貌时,太后的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心下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眼前的男子,分明不是那个她朝思暮想、光华逼人、容颜绝代之人,为何她却在他的身上隐约看到了‘他’的影子。
“皇后,丹春,还有你们,都退下吧!哀家要与爱子,还有他的叔叔单独聊聊。”
“是。”
一干人等鱼贯而出,偌大的院内只剩下潘爱子三人,显得格外冷清而压抑。
豆大的雨打在花草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似是要把花草树叶都给击穿,击碎一般。
因着紧张,潘爱子只觉得心跳异常剧烈,背脊冷汗直冒。
万一等会季林对太后不能应对得体,那她和季林都将命丧黄泉。
虽若是死了,未曾报仇,她会心存遗憾,但她不想季林陪着她一起死。前世她欠他的太多太多,这一世,她绝对不要再欠季林的情。万不得已之时,只能牺牲自己,尽最大努力保住季林的命。
“季林,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吧。”
太后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听着很不真切,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隐约中还夹着着一丝期待,一丝害怕与紧张。
“草民不知太后所何意?还望太后明示。”
闻言,太后不满的皱紧双眉,近身上前,脸几乎快贴到季林的脸,仔仔细细审查着他平凡的容颜,然并未发觉任何异样。
犹不死心的太后突地伸,做出有失太后身份之举,伸用力抓住季林的脸,用力的扯,直疼的季林呲牙咧嘴的痛呼不已。
“太后娘娘,恳请太后娘娘饶了臣妾的叔叔吧!”
情情急之下,顾不得地上湿凉,潘爱子双膝跪倒在地,央求道。
“太后,草民天生便是这张脸,脸上没有什么人皮面具,真的,是真的。”
撕扯再三,终究一无所获的太后凄然一笑,松开季林的脸,往后退了一步,忽地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季林,哀家问你,为何你的姓名与前朝大学士的姓名相同,而她却与风夫人长得十分相似,就连名字也是一模一样。你若有半句虚言,哀家今日便要了尔等性命。”
似是惧怕太后的威严,季林慌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
“人不敢。不瞒太后娘娘,人原是季大学生的贴身厮。十几年前,我家少爷倾慕风夫人,然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后来少爷帮着风夫人逃离了皇宫,却始终未能与她结秦晋之好。直至八年前,风夫人和她的女儿都被杀害,少爷恨自己不能护她们母女周全,便带着人远游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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