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狩猎场(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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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我跟您..”亦步亦趋的跟在曲仲身后,大赢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脚印。

    反倒是半佝着身子,把这些天曲仲没在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曲高是前几日回到曲府的。

    一回来就去了罗氏住的芙蓉堂,就这么噗通一声跪在了罗氏面前,首先来了个痛哭流涕,然后就是诚恳认错,表示自己要跟曲仲一样洗心革面。

    曲仲:你丫有毛病,非得拉上我才行?

    曲高本就是罗氏养大的,这一番哭诉肯定效果显著,两人立马抱头痛哭了一场。

    第二日,天还没亮,曲仲就去了主院,把昨天的戏码重新演了一遍。

    至于曲昭和许氏两人信没信,这就没人知道了。

    大赢只知道,这些天,曲高在府里上蹿下跳的,二少爷没在,三少爷就跟府里的大少爷一样,派头十足了。

    嘶,这厮这是真得洗心革面了,还是被谁点醒了。

    曲辰元,哦不,现在应该叫孟辰元。

    曲仲脑子里想起了这个名字,以他对曲高地了解,这人脑子不够用,可胜在够听话,而能让他听话的,无非就是孟辰元了。

    这两人现在是算闹什么幺蛾子。

    “等爷去会会。”

    听大赢人现在就在偏厅里用饭,曲仲目光一闪,转了脚步去了偏厅。

    “祖母,仲儿好想你啊。”

    人还未到,曲仲拖长了声音的撒娇声已经传进了偏厅。

    正在用饭的几人身子一怔,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罗氏没好气的冷哼:“想祖母,家都不着的人。”

    虽然时不时能收到曲仲送来的玩意儿,可罗氏现在已经是几个月没见着人了。

    许氏老人在庄子上忙着,可罗氏才不信呢,肯定是故态复萌又去青楼里混日子了,高儿的不错,这狗是改不了吃屎。

    “祖母,我这庄子眼瞅着就要弄好了,到时您去看。”

    腻歪地凑到罗氏身边,丫鬟有眼色的摆了个凳子,曲仲顺势坐下,顺便还挤了挤坐在旁边的曲高。

    这丫的竟然坐到罗氏和许氏的身边,一看就是拍马屁。

    “堂堂一个侯府少爷,正事不做,老想着些歪门邪道”

    一直只是从婆子们口里听到些只言片语,罗氏并不知道曲仲算做什么。

    曲仲气节,这才几个月,罗氏对自己的印象就又回到原点了。

    “祖母,瞧你的,我可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一会用完饭我给您瞧。”

    殷勤的给罗氏夹了几筷子菜,曲仲才借着夹菜的功夫量了下曲高。

    吓!

    这是曲高?

    这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是那个整日不抬头,穿得灰扑扑的曲高

    “母亲,您尝尝这个。”

    身旁,曲高正给许氏夹菜,还细心地把鱼刺都挑了出来,才把装菜的碟子递了过去。

    心里一阵恶寒,曲仲差点被嘴里的青菜给噎住了。

    怎么总有种在哪看到过的感觉。

    余光里,再仔细量了晌,曲仲终于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了。

    这不就是曲辰元的翻版吗。

    “三弟,终于舍得回府了?”

    似笑非笑地暼了两眼曲高,曲仲觉得自己不刺他两句,就不是好汉。

    “二哥,以前是弟不懂事,二哥就别调侃弟了。”

    曲高笑了笑,似乎完全不介意曲仲地讽刺,连唇角都翘得高高的。

    曲仲一抖,差点被这个笑容晃瞎了眼睛,这僵硬的嘴角,配上这阴郁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戴了个面具。

    “咳咳,咳咳。”

    曲昭轻咳两句,断了两人,他也觉得高儿这笑着实怪异。

    “吃饭,吃饭,呵呵。”

    干笑着使劲往自己嘴里扒饭,曲仲撇了一眼身旁的大赢,还是放弃了一会让他去听听的算。

    “你瞧你吃饭的样子,哪有侯府的教养。”

    罗氏放下碗,就开始数落曲仲。

    “祖母你瞧我给您带的东西。”

    无视了罗氏的数落,曲仲连忙用帕子擦了擦嘴,吩咐大赢:“去把爷带回来的东西抬上来。”

    “是,少爷。”

    大赢忙不迭地奔出去,不知是跑的太兴奋,还是被曲高吓到了。

    竟然没看见天井里诺大的台阶,踩空了个步子摔了个结结实实。

    曲仲:我必须重新找个正常人来当助手了。

    不用,这东西一抬上来就让罗氏欣喜异常,甚至都想好了这玩意儿地用处。

    “算你子有良心。”

    扶着婆子的手出偏厅时,罗氏终于舍得对曲仲笑了笑。

    “祖母您慢走,我明日再去请安。”曲仲谄媚的笑了笑。

    开玩笑,他现在才使出第一招,等他大招出来,绝对让祖母每日都惦念他。

    “嗯”

    若是以往曲仲去请安,罗氏绝对送他两个大白眼,今夜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就知道今天的礼物她有多满意了。

    再转头瞟了眼曲高,发现他还若有所思地坐在原地。

    “娘,儿子陪您话..”

    伸手扶了许氏的胳膊,曲仲狗腿的弯了腰。

    一看儿子这做派,许氏就知道,这子准是没钱了:“好,走吧,高儿也早些回院子休息吧。”

    “是,母亲,高儿回房了。”

    恭敬的弯腰等着许氏和曲昭先出偏厅,曲高一直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是酷热的天,夜晚的院子也没有凉快多少,连风都是带着热气的。

    “你这猴子,是不是又没银子了。”

    才出了前院,许氏就拍了拍曲仲扶着自己的手背。

    “娘,是爹写信让我回来的。”曲仲不满

    虽然他现在确实需要银子,可他能么,当然不能。

    “你这子,我们还不了解你。”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曲昭出声,立马就拆了曲仲的台。

    “娘,你看爹。”

    不满的摇了摇许氏的胳膊,曲仲心里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猛男撒娇,你值得拥有。

    “一要钱就叫爹,不要钱就叫父亲,你还狡辩。”

    扯了扯嘴角,曲昭忍着要挥出去的手,随意的瞟了眼身后的远远落着的身影。

    “那爹,给我银子。”

    从怀里掏出荷包,曲仲丢给了曲昭;“装满。”

    “你这臭子。”

    终于还是没忍住,曲昭伸手敲了曲仲的脑袋,下手还挺重。

    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后退,曲仲眉开眼笑:“爹是嫉妒我扶着娘。”

    “你个逆子,给我滚过来。”

    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给调侃了,曲仲大囧,撩了衣摆要去抓曲仲。

    “哈哈,爹您老啦,抓不到。”

    一边飞速的往前跑,曲仲一边还贱兮兮的转头去挑眉。

    “今天不揍你,我就不是你爹。”

    曲昭大喊,晃着手里的荷包,真的跑起来了。

    “也就是仲儿,让老爷变得跟个孩子一样。”许氏笑眯眯地瞧着,并没有算阻止,而是跟身边的婆子嘟囔了几句。

    婆子不敢多话,只得附和几句。

    大少爷没了,现在可不是二少爷的天下,若谁敢一句二少爷不好,婆子觉得许氏能生吃了她。

    “现在才像是一家人吗。”

    当然没指望婆子和她讨论,许氏也就是感慨几句。

    而远远坠在后面的曲高,一直一个人走着。

    眼看就快到了分岔路口,他的目光还一直黏在前面几人身上。

    他这几个月地努力,被曲仲一回来就破坏了。

    “曲仲......”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曲高眼眸一压,寒意从眼底升起。

    “三少爷,孟少爷给您写信了。”

    身后的贴身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赶忙把晚饭前就收到的信递了上去。

    刚才少爷的嘟囔他也听见了,不过他可不敢什么。

    如果自己不听话,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开信,就着厮提着的灯笼,曲仲扫了几眼。

    “算你命大。”

    眼前的几人越走越远,曲高愤怒地一把捏皱手里的信,眼里渐渐泛红。

    如果不是大哥让他回来监视曲昭,他才不会回府。

    他知道姨娘不是许氏害死的,可他还是觉得恨,恨曲昭没有对自己的娘亲好,恨曲仲,没有理由的恨。

    如果他是正经的侯府少爷,那柳姑娘也就不会避而不见他。

    如果他是侯爷,他就能亲自去向柳府提亲。

    可他只是个庶出少爷,连向柳姑娘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柳心妍,等我几年,我一定能成为这个侯府的主人。”

    完全当厮没存在,曲高魔怔一般地摩挲着一个的头钗,就站在原地毫不避讳地呢喃着。

    ***

    “常丰,常运,以后你们就跟着爷混了。”

    虽然最后还是被曲昭逮到一顿敲,但好歹收获不浅,这不,还得了两个随从。

    曲仲在主院就仔细量过,这两人都应该是有些身手的。

    而且听爹,常运还是个算账的高手,以后庄子里的所有账目也就不用曲仲焦头烂额了。

    “谢少爷。”

    常丰,常运拱手,不卑不亢,完全没有一丝下人得感觉,直惹得大赢在旁边委地直瘪嘴。

    “好啦,好啦,别客气。”

    随意摆摆手,曲仲完全不在意,而是兴奋的把怀里刚得的银票掏了出来。

    还是爹够意思,骂归骂,这出手也够大方。

    “常运,你以后管我的私库。”

    看了几眼,曲仲就把银票递给了常运,以后有人管账了,他也就不操心这些了。

    “是,少爷。”

    常运接过银票,当着几人的面,立刻就数了起来。

    曲仲一头黑线地看着,不知道该夸这人真性情,还是猴急。

    常丰也有些尴尬,连忙朝李均竹拱手:“我们二人本是禁卫军退下来的,以后就是二少爷的人了。”

    “常远以前在禁卫军里是管账的,每次给衙里的弟兄们发月俸都是这样直接数,都数习惯了。”

    “无事,无事。”

    不在意的摆摆手,曲仲转而想起了另外的事:“我正好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既然曲昭都了,这两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人,曲仲觉得没必要客气,现在就该上岗了。

    “少爷吩咐。”

    常丰正了神色,等曲仲话。

    “你去查查,这些日子我那三弟都去做什么了。”

    今日曲高的神色让他有种汗毛竖起得感觉,不查清楚他心不安。

    除非庄子已经运营起来,否则他很多的时间都会待在那里。

    许氏和曲昭日日要面对曲高,万一他有歹心,这可就是留了个大麻烦在身边。

    常丰神色一怔,接着立即禀告:“这事,侯爷已经派我去查过了。”

    昨日他们刚把查来的消息上报,没想到二少爷也要查,所以常丰干脆又重新禀报了遍。

    “你曲高经常去哪?”

    听了一遍,意料之中的事,曲高定是听了孟辰元的话,才乖乖回到府里来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这恐怕这有他们二人才知道。

    不过,这中间出现的柳心妍这个名字倒让曲仲惊讶。

    “是柳尚书府的二姐。”常丰重复了一遍,疑惑地看着曲仲。

    不会吧,那厮现在没事就去人家柳府外瞎转,难道是为了柳心妍。

    现在曲仲穿来了这个世界,反派没有爱上女主,难道现在是曲高接了这个任务。

    “不会吧。”

    被自己想法惊到,曲仲抱了脑袋哀嚎。

    “少爷,我给您请大夫。”被冷落了半天的大赢终于逮着机会,立马殷勤的上前。

    “边去,少爷我好着呢。”

    扒开大赢的头,曲仲思虑半晌,对常丰招了招手:“你派人去继续跟着曲高。”

    他倒要瞧瞧,现在曲高是不是真的对柳心妍有了别的心思。

    书里这两人本来没啥交集啊。

    难道......

    是他喜欢柳心妍,可是看到了曲仲的下场,所以才隐藏了自己的感情?

    “是,少爷。”

    常丰颔首,觉得自己立马知道了曲仲的意思。

    二少爷肯定是担心三少爷被孟府的那个少爷给骗了,所以才下令继续去查。

    真是兄弟情深啊。

    再瞟了眼若有所思的曲仲,常丰满意的点点头。

    这二少爷一点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是个纨绔,懂得孝顺父母,维护兄弟的人,能差到哪去。

    曲仲:我谢谢你啊,其实我就是怕连累到我自己了。

    ***

    就在府里休息了一天,第三日一大早,曲昭就带着许氏和曲仲前往宫门外。

    曲仲乖乖跟在许氏身后东张西望。

    曲昭刚进宫门就去殿前了,许氏带着他去往家眷们的集合处等着。

    这皇宫可比电视剧里的壮观多了,就是这宫墙就起码得有五米高,还有地上铺着的青砖,每一块都是大相同,连花纹也是相同。

    路过的宫殿大门都是紧闭,在湛蓝的天空下,金黄色的琉璃瓦殿檐显得格外辉煌壮观。

    带路的太监一直笑眯眯的,时不时伸手领着众人转弯。

    许氏和相熟的夫人闲聊了几句。

    大家都疏离而客套,完全没有里他看得那种明枪暗箭,冷嘲热讽。

    直到来到金銮殿前,太监才停了脚步,带着夫人们一一去认了自己府里坐的马车,才告退了。

    “娘,我们就在这等吗?”

    曲仲扫了一圈,发现这地方离连皇上的影子都看不见,按照电视剧里地演法,不是该先演讲一番吗。

    “是啊,不然你要去何处。”

    许氏奇怪,往年仲儿来了不少次,为何还会这样问。

    干笑了两声,曲仲摸了摸鼻子,他能自己根本没去回忆吗。

    “每年都是如此,有些枯燥罢了。”

    其实只要用记忆,曲仲就能知道,这金銮殿虽然大,可也塞不下这么多人啊。

    殿里面都是有官位的人,和后宫的皇后皇妃,官员家眷是进不去的。

    他们现在就在这等着皇上祭完天,然后就能启程了。

    “再等一炷香就可了。”

    看看天色,许氏安抚曲仲。

    “那娘我扶你去马车里等着吧。”眼见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曲仲觉得越来越热,他才不想在这干受罪呢。

    “就在这等着。”

    许氏朝曲仲眨了眨眼,手里暗暗用力,示意他看周围。

    现在皇上还在里面祭天,竟然有人坐下来,这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还不得落个大不敬地罪名。

    “是仲儿欠虑了。”

    扫视了一圈,曲仲立刻领会了许氏的意思,看看周围这些站得笔直的人。

    哪个不是穿得层层叠叠,满头大汗。

    可没一个人敢进马车,全都双眼失神地站着,周围簇拥着好些丫鬟婆子。

    “那娘你靠着我休息会。”

    把胳膊伸过去,曲仲算扶着许氏。

    “娘不累。”许氏微微拂开曲仲的手,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

    今日为了这一刻,她一大早就起来装扮了,现在头上的这些金钗压的她脖颈疼。

    可是她不能输,瞧瞧周围这些夫人,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最漂亮的一个。

    额......曲仲觉得自己应该收回刚才得那句没有勾心斗角的话,有这些夫人们在的地方,就有争斗。

    “曲仲,这这”

    不远处,有人好像压低了声音在叫他。

    曲仲回头一看:“哟,这不是我们姚少爷吗。”

    “你要不要坐我的马车,我母亲去太皇太后车辇上了。”

    姚文轩压低了声音,凑近曲仲,撞了撞他身子,瞧许氏在瞧他连忙躬身行礼:“伯母好,我叫姚文轩。”

    “姚世子好。”

    “仲儿去吧,一会娘在马车上歇息会。”

    许氏还巴不得曲仲去呢,她现在腰酸背疼的,一会上马车恨不得立刻就卸了钗环。

    儿子在面前,还要顾及着自己的脸面,人走了她才好躺下来。

    前面有些躁动。

    曲仲觉得应该是皇上祭天完成了。

    果然。

    “启程.......”

    队伍最前面传来一声奸细的声音,曲仲瞧见周围站着的人全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娘,那我去了。”

    看许氏早就迫不及待地准备上车,曲仲也只好应了姚文轩的邀请。

    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许氏早就钻进了马车里,连个回头都没给曲仲。

    “走吧。”

    捂着嘴笑了笑,姚文轩现在是知道曲仲的性子随谁了。

    “走吧。”

    叹了口气,曲仲觉得自己现在累觉不爱了。

    这半年,曲仲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几个朋友,杜成季不知道忙啥去了,没有个消息。

    至于吴原,现在忙着科考呢,回了自己的户籍地。

    这半年只有姚文轩倒是经常见。

    “想啥呢。”

    见曲仲上了马车就出神地望着车顶,姚文轩好奇地问。

    “想胖子呢,半年没见不知忙些啥。”

    砰地一声躺倒,曲仲终于伸直了双腿。

    这长公主的车辇就是不错,瞧瞧这车里宽得跟个屋子似的。

    就算并排躺个几人,也能活动得开。

    “听这次皇家的狩猎,所有的吃食都是杜家准备的,你去了就能见着。”

    姚文轩也躺倒,不甚在意的。

    这个杜成季,就是个缺心眼,这种智商的人物他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不过是因为曲仲这厮,所以也就顺带着关照了下,把这次能成为皇商的机会送给了他们府上。

    “胖子这回是走了大运了。”曲仲笑。

    “到了营地我就把你引荐给四皇子,你可别乱话。”

    这才是姚文轩这次最主要的目的,为了曲仲铺路。

    “晓得了,话,你咋对我这么好啊。”

    书里姚文轩为了给曲仲报仇,差点连命都丢了,这是曲仲特别不理解的。

    就书里那个曲仲,也不像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啊,怎么有个这么够义气的朋友。

    “因为,只有你不嫌弃我啊。”

    姚文轩盯着车顶,渐渐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们才六岁,正是猫狗都嫌弃的年纪,一次在春日宴里,他爬上树去摘那个鲜艳的果子。

    树下刚好经过几个勋贵家的孩子。

    几人都笑话长公主是二嫁,与成文候这个丑八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生了姚文轩这个笨蛋。

    只有曲仲站出来反驳了几人,还在人家的花园里了一架。

    最后曲仲被临阳侯揪着耳朵,还是不肯道歉。

    “你可是长公主的儿子,嫌弃你,是那些人脑子有疾。”

    曲仲笑笑,其实心里早就吐槽了千遍。

    书里的曲仲不过是听到人家二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是继室,哪里是为了他抱不平啊。

    “算了,不这些,反正你倒时不用太拘谨,四皇子挺好话的。”

    他与四皇子算是从一起长大的,对他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了。

    “知道了,我一定给你好好挣面子。”

    曲仲挑眉,对自己带来的东西可是自信万分。

    “那就行,先休息会吧,没一会就到了。”

    看曲仲眼睛早就半阖着了,姚文轩也歇了话。

    今早在孟家的马车上看见了孟辰元,姚文轩本来还想提醒曲仲。

    不过一想到现在是在皇上眼皮底下,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他们胆子还没那么大。

    “哦。”

    回答姚文轩的是曲仲近乎一声呢喃地回答。

    ***

    直到在马车上足足睡了一觉,曲仲才精神饱满的下了马车。

    姚文轩已经去了太皇太后的营帐,只留下厮领着曲仲去临阳侯府的营帐。

    伸了个懒腰,曲仲才兴致勃勃的量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皇家的猎场果然不同。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栅栏,栅栏那边就是茂密的树林,一眼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而这边就是大片大片的开阔营地,驻扎着大大数不清的营帐。

    帐篷圈里数皇上的营帐最显眼,周围守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生人勿进的气势。

    作为皇上宠臣的临阳侯,曲府的营帐自然离皇上的营帐不远。

    所以厮带着曲仲没一会就到了。

    “娘。”

    边掀开门帘,曲仲边喊人。

    “二弟,别来无恙啊?”

    营帐里,孟辰元正闲适的靠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曲仲。

    曲仲一怔,这是时隔八个月后第一次看见孟辰元。

    好像整个人变了不少,如果以前是一朵高岭之花的话,现在恐怕就是头隐在暗处的狼。

    就连穿了十几年的白衣也变成了黑衣。

    “孟大公子。”曲仲也笑了笑,还颇为有礼的拱了拱手。

    “爹。”

    没有忽视孟辰元一闪而过得晦暗神色,曲仲走到了曲昭身后站好,也笑嘻嘻地瞧着孟辰元。

    你装,我也装,看谁装的过谁。

    “辰元,你的事我没法答应。”曲昭开口,神色里带着些无奈。

    “父亲。你真的算和我站在对立面了吗?”

    孟辰元起身,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辰元,二十年前,你的名字是我亲自取的,现在我也亲自告诉你,我两父子缘分已断,保重吧。”

    眼神一暗,曲昭起身,一字一句的对着孟辰元。

    “父亲。”

    瞳孔猛地一沉,孟辰元不可置信地看着曲昭,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里出来的。

    “走吧。”

    挥了挥手,曲昭神色顿时苍老了许多,脸上的倦色藏也藏不住了。

    “保重。”

    重重地瞧了瞧面前站着的两人,孟辰元转身。

    心也随着转身不停的下落,如果当年母亲不告诉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那他是不是还是真正的侯府大少爷,未来的临阳侯。

    那他现在也不用在孟府里辛苦挣扎,每日都怕见不到明天的日头。

    孟文光......

    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孟辰元冷笑。

    总有一日,他要将这人带到他母亲的坟前,他要亲自断了自己跟这人的血脉亲情。

    “爹,大哥他。”

    孟辰元的身影才踏出营帐,曲仲的声音就他脚步一滞。

    大哥,还是第一次听那子这么叫。

    忍着回头得冲动,孟辰元大步流星地走远。

    “以后别叫他大哥了,他是孟府的大少爷。”

    曲昭皱眉,深深的叹息。

    孟府这个龙潭虎穴,辰元在里面过的肯定十分辛苦,这也是当初亡妻死前相求,他同意的原因。

    虽然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脉让他差点发疯。

    可最后还是被怜悯占了上风,让这孩子成了他的长子。

    甚至最后他都没算揭穿孩子的身世,直到孟辰元自己戳穿了这个谎言,他才死了心。

    原来孩子早就知道这些事。

    难怪他一直对府里的其他人冷漠以对,只不过是心不在此罢了。

    “孟少爷找爹有何事。”曲仲问。

    “皇位之争罢了。”

    曲昭叹息,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爹”瞅了瞅四周,曲仲附在曲昭耳边:“我梦里,四皇子就是这次狩猎受伤的,只要度过这回,准稳了。”

    “你的就是这次?”

    曲昭眼睛一亮,当初仲儿所的事他已经相信了一半。

    现在再经他这么一,更是相信了十分。

    “好,这事我知道了。”

    “刚才姚世子来寻你,你去他营帐找他吧。”曲昭发曲仲。

    “哼!卸磨杀驴。”

    曲仲撇嘴,在曲昭暴走之前窜出了营帐。

    还没走几步呢,姚文轩正陪在一人身边从不远处经过。

    “文轩。”

    不用猜,那个年轻的男子肯定是四皇子,只有此人,才能让姚文轩那厮卑躬屈膝的。

    “曲仲。”

    冲着曲仲招了招手,姚文轩凑近年轻男子耳边了几句。

    “四殿下。”

    扑通一声,曲仲才将将走拢,就双膝跪地行礼。

    “快起,快起,以后不要瞎跪了,怪吓人的。”

    四皇子离兴朝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着实被刚才曲仲的扑通一声给吓到了。

    文轩还他这好友是个滑头,现在看来倒是老实过头了。

    “谢殿下。”

    忍着膝盖传来的痛疼,曲仲起身。

    你以为我想跪啊,我刚才是踩了个坑,脚软了。

    姚文轩张着嘴,一瞬不瞬的看着曲仲脸上千变万化的脸色。

    “文轩你最会吃喝玩乐,今日就由曲仲你带着我们玩一天如何?”

    离兴朝听姚文轩过几次那个可以吃喝玩乐的庄子,这让他倍感期待。

    在猎场的日子总是无聊的。

    往年,不是看歌妓跳舞,就是饮酒作乐,甚是无趣。

    “殿下稍等,我派人去取我带来的东西。”

    转头寻了一圈,发现大赢正看着远处跳舞的歌女留口水。

    曲仲尴尬的笑了两声,几步跑上去踢了大赢几脚:“还不快去把东西拿来。”

    “哦,我这就去。”

    终于醒了神,大赢连忙狂奔。

    “不若我们找个歇脚的地方,专心看曲仲带来的玩意儿。”

    离兴朝暗笑,为了缓解曲仲的尴尬,指了指自己的营帐。

    “不若我们去那,殿下看怎么样?”

    指了指树林边原来就有的歇脚亭,曲仲提议。

    营帐里虽然够宽,可光线太差,玩这些游戏太费眼睛,而且又热。

    “行。”

    转头立马吩咐随行的太监准备茶水,离兴朝带头就朝那边走去。

    一靠近树林,好像暑气都散了许多,草木间特有的淡香钻进几人的鼻孔。

    “这地选的甚好。”

    离兴朝拍掌大笑,对这亭子满意极了。

    除了父皇的营帐有冰块,其他营帐里只有晚上才提供一些冰块降温,白日是别想了。

    他刚才就是在帐里热得不行,才出来闲逛了番。

    看来接下来的几日,他都有消暑的去处了。

    几人在亭子外等了会,等太监们把亭子扫的干干净净,还搬了太师椅进去,才缓缓步入。

    “殿下看,这就是我带来的玩意儿。”

    瞪了眼气喘吁吁的大赢,曲仲才开了带来的箱子,把里面带来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这是象棋,这是跳棋,这是牌。”

    这回他带了三样东西来,曲仲相信,只要教会了他们这几样东西,这几日肯定比较好发。

    “啥?怎么玩?”

    离兴朝果然起了兴趣,忙不迭的让曲仲教。

    “这象棋是这么玩的。”

    又如在外祖父府里一般,曲仲把象棋的玩法也讲解了一遍。

    显然,对面坐着的两人,智力都超群。

    一炷香的功夫就理解了玩法,甚至只和曲仲下了几盘,就立马胜了他。

    “殿下太过聪慧,我不是对手了,文轩你来。”

    半真半假地拍着马屁,曲仲把这种废脑子的事让给了姚文轩。

    下棋不难,可要怎么半真半假的输才是最难。

    姚文轩可就没有曲仲的那些心思,步步杀招,跟离兴朝战的难分难舍。

    哟!荔枝。

    而曲仲的心思完全被眼前的水果吸引了。

    这荔枝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这玩意儿现在只有靠近海的地方才有人种,是御供之物。

    就连曲府也只是偶尔皇上赏赐的时候才能吃到点。

    看来这四皇子,在皇上的心里地位不俗啊,瞧跟着的这些太监和侍卫。

    虽然没立太子,可天铭帝恐怕是把四皇子当成储君之来培养的。

    “文轩,你不该走这步。”

    一边吃着荔枝,曲仲一边对姚文轩指手画脚,频频嫌弃他的棋艺。

    “边去。”

    抹了把沾到脸上的汁水,姚文轩一把推开了曲仲的大头。

    “看来你们两果然是好友啊。”

    刚吃了个车,离兴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人是我唯一的好友,殿下见笑了。”

    姚文轩直言不讳,丝毫没有遮掩自己介绍曲仲的意思。

    笑着点了点头,离兴朝不置可否。

    曲仲无心权势,性子不够圆滑。

    可架不住他运气好,摊上曲昭这么个爹,和姚文轩这么个好友。

    两人想方设法地给他铺路,让他在自己面前露脸。

    不过......

    笑着看了眼已经快把盘子里的荔枝吃完的曲仲,离兴朝觉得,这人恐怕不止无心权势,恐怕连踏进来得想法都没有。

    “殿下,您吃,您吃。”

    被离兴朝的眼风一扫,曲仲觉得肯定是自己吃的太多了。

    于是连忙狗腿的把荔枝剥好装在精致的磁碟里双手递给了离兴朝。

    “你这人,哈哈哈”

    离兴朝被彻底逗笑,不知道这曲仲的脑子怎么长的。

    “你在干嘛?”

    无语地使劲拉了拉曲仲的衣袖,姚文轩觉得额角发紧。

    刚才看他在剥荔枝,还以为这厮对这果子痴迷到了如此地步。

    没想到竟是献给殿下的。

    这剥果子皮的事都是妾,宫女们做的,是红袖添香用的。

    “殿下请用。”

    不知为何姚文轩要拉自己袖子,曲仲还谄媚地催促。

    “哈哈哈,好,我就来尝尝这果子的味道。”

    离兴朝笑眯眯的,真地往嘴里丢了颗,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姚文轩:......

    曲仲:真是奇怪了,好心好意给你剥了皮,笑个屁啊。

    单身狗曲仲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正在两人的眼神里心安理得地捻了颗葡萄丢进嘴里。

    姚文轩:......

    “明日的狩猎,你跟紧我们,别走丢了。”

    姚文轩摇摇脑袋,不算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明天狩猎的事才是正事。

    “好。”曲仲点头。

    明天就是重头戏了,他当然得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