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梅亭嘉从顺毅侯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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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亭嘉从顺毅侯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有些泛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着探望祖母一眼便离开,却不想出了姜婉一事耽搁至今。

    她刚刚坐进轿子,夏让便走了过来在外面低声道:“启禀王妃,方才奴才与冬忍在侯府被下人劝了些酒,奴才二人假意喝了,却分辨出那酒里似有迷药。”

    梅亭嘉一愣,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从老夫人受伤到姜婉一事,顺毅侯府有一些成分不明的人也是显而易见的,她思索片刻,低声嘱咐了夏让了两句。

    没过一会儿,夏让与冬忍便在其他下人的搀扶之下下了马。

    夏让禀告的时候声音很低,即便是就在不远处的棠诗与秦嬷嬷也没能听清他们了什么,还以为夏让是来向梅亭嘉告罪的。

    秦嬷嬷皱起眉抱怨道:“夏让与冬忍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喝酒喝得这么醉呢?这样要如何保护王妃?”

    虽是如此,王妃都没有什么,嬷嬷也不好太过苛责,只得眼睁睁地瞧着下人将夏让与冬忍暂且扶到了一边。

    这时,梅亭嘉开口道:“让夏让与冬忍在这里醒酒吧,我们先走!”

    秦嬷嬷一怔,她总觉得现下离了这两位武功最为高强的侍卫会出事,可是又没有让堂堂王妃等下人醒酒的道理,她没有什么理由阻止梅亭嘉。

    王府一行人又重新向前走去,刚转过一道街便又停住了。

    “糟糕,前面怎么那么多人?”棠诗惊叫起来,她踮起脚来看了看,发觉街口那边被堵得水泄不通。

    有下人过去探听了一下,回来禀告道:“启禀王妃,前面是一家叫无味斋的点心铺子在做活动,因而引得不少百姓都去试吃。”

    秦嬷嬷只觉得今日事事都不顺利,她不由得怒道:“这叫什么话?快去将百姓驱散!”

    “罢了嬷嬷!”梅亭嘉在这时开口道,“既然百姓有此热情,我们何必要扰百姓呢?我们绕路走吧!”

    “可是……”秦嬷嬷想劝梅亭嘉改变主意,毕竟这条回府的路是最为热闹安全的,倘若绕路难免要走那相对偏僻的路。

    不过今日的梅亭嘉显得格外一不二,秦嬷嬷也不敢出言驳了她的意,只得老实地跟着走。

    王府之人转到了宣路街,走了一段路后周围彻底黑了下来,风一起倒有些阴森的意味。

    “不好!保护王妃!”头的下人登时察觉不对,立马高喊了一声,引得所有王府下人都警戒起来。

    有几名身穿粗布的男子手持长棍站在前面,长相倒是都其貌不扬,但是双目带着凶光倒让人过目不忘。

    “咦?”方才去探消息的下人指着男子们诧异道,“你们,你们不是那些无味斋的伙计吗?”

    他不喊这一嗓子可能还会对峙一会儿,这一句话一出这些男子立刻身形一动开始动手,站在前面的王府下人反抗不及,当时便被倒在地。

    棠诗惊叫一声,然后她护在了轿子前。

    秦嬷嬷一把将她拽开,责怪道:“你这丫头真是自乱阵脚,这么一挡岂不是拦住王妃逃生的路?”

    话音刚落,梅亭嘉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可是她却并没有逃走,只是站在轿门口注视着缠斗在一起的人。

    无味斋的伙计们瞧见梅亭嘉出来,立刻调转目标朝着她攻了过去。

    这下连秦嬷嬷都淡定不了,她一声尖叫想要冲到梅亭嘉的面前,结果却被她一手挡住:“无事,嬷嬷放心。”

    秦嬷嬷有些怔愣地看着镇定自若的王妃,十分不明白她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不过下一刻嬷嬷便知道缘由了。

    原本酒醉不醒的夏让与冬忍居然双双出现在这里,有他们的加入,无味斋的伙计瞬间便被压制住了。

    梅亭嘉淡淡地开口道:“原本正愁没有什么理由拿下你们这古怪的无味斋,现下你们送上门来倒也了了一桩心事。”

    *

    无味斋的伙计夜袭庆王妃一事很快传遍了京城,孝统帝第二次下令搜查无味斋,没有任何准备的无味斋登时被查得一清二楚。

    于是京都城围观的百姓都瞧见大桶大桶的罂/粟粉被抬了出来,原来无味斋做点心之时放了这种会让人上瘾的药物,难怪会令人狂热到不正常地追捧!

    无味斋被封了铺子,店铺里一干人等全被入了天牢。

    有经常光顾的百姓听闻自己可能成瘾,顿时都哭天抢地起来。

    梅亭嘉正坐在王府的书房里看着账本,忽然有下人前来禀告:“启禀王妃,顺毅侯府派人送了帖子来,是府上的表姐突发疾病走了。”

    梅亭嘉翻书的手一停,想不到她的父亲动作还算快,她以为他还要犹豫纠结几日呢!

    秦嬷嬷便开口道:“王妃要去看看么?”

    梅亭嘉合上书道:“自然是要去瞧瞧了。”

    顺毅侯府里挂起了白布,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顺毅侯老夫人仙逝,待得听清楚是府上那位才十八岁的表姐后,不由得纷纷感叹起来,这么年轻竟然就走了。

    梅亭嘉的轿子到了侯府时,顺毅侯带着府上的人在二门处候着了。

    她一下轿便看了一眼顺毅侯,随即便皱起眉来:“父亲,祖母可还好?”

    顺毅侯面色凝重:“回王妃的话,娘她还未醒,婉儿她却生了急病,唉!”

    梅亭嘉垂下眼眸,随即也一脸哀切地道:“真是祸不单行,父亲,带我去瞧瞧姜表姐吧!”

    顺毅侯忙引着梅亭嘉道:“王妃请。”

    见顺毅侯一副坦荡的模样,梅亭嘉又对自己的猜想产生了些许怀疑,莫非她的父亲当真是老老实实地处置了姜婉?

    待得梅亭嘉到了停放姜婉灵柩的屋子里,她登时就了然了,转头问顺毅侯道:“父亲,怎么这么快就封棺了?”

    顺毅侯便回道:“启禀王妃,我找了一个相士算过命,婉儿的灵一定要快些出了,不然我们侯府会有血光之灾啊!所以我便早早封了她的棺木,今日便下葬。”

    梅亭嘉走到了棺木前,伸手覆了上去。

    顺毅侯顿时就是一惊。

    “这样啊,只可惜我连姜表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梅亭嘉声音哀戚,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顺毅侯暗暗出了一口气,随即附和了几句。

    “对了父亲,现下祖母病着,母亲又不肯出面,府上内务无人理,我瞧着三妹妹与四妹妹年纪也不了,不如让她们锻炼锻炼如何?”

    见梅亭嘉不再纠结姜婉的棺木,顺毅侯更是放松,哪里还会在意这种事情?忙点头道:“王妃所言极是,只是三丫头与四丫头毕竟年纪还不大,之前从未有过管家经验,我怕她们一时之间会手忙脚乱啊!”

    此话可谓正中梅亭嘉下怀,她笑了笑道:“如果父亲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帮二位妹妹的。”

    顺毅侯哪儿敢他介意,忙点头应了。

    梅亭嘉还待字闺中之时,那时的顺毅伯府不过是普通的勋贵人家,无论是下人的数目还是质量都是一般,不过梅亭嘉出嫁后,晋升为侯府的顺毅侯这儿可谓是水涨船高,连下人的数目都翻了一番。

    被叫出来的梅诗音与梅如瑾显得有些拘谨。

    梅亭嘉看见两个妹妹的样子,心中叹息不已,曾几何时家中的姑娘虽是性格各异但都受长辈器重栽培,可自从姜婉来了以后,掌管内宅的老夫人就将大部分心力与资源都倾斜了娘家的姑娘,以至于将梅家姐们忽略了个彻底。

    现下梅诗音与梅如瑾本该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是老夫人从前无心现在无力,顺毅侯又不靠谱,她们的生母只是妾室没有资格,以至于把好好的姑娘都耽误了。

    她对着两个妹妹招招手,笑道:“三妹妹四妹妹,你们莫要紧张,想想从前祖母是如何教我们的。”

    梅亭嘉的话语轻柔,仿佛她仍是那个一直照顾她们的长姐。

    梅诗音眼圈一红,随即她忍下自己的眼泪,不愿被一边的下人看了笑话。

    梅如瑾便没有想得那么多,直接低低地哭了出来。

    梅亭嘉叹了一口气,少女的心思本就敏感,家中明晃晃地区别对待就不了,那姜婉为人又与谦卑南辕北辙,想来就知道她们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有曾经的底子在,再加上梅亭嘉的引导,没过多大一会儿,梅诗音与梅如瑾便忘却了悲伤认真地查探起府上的事务来。

    梅亭嘉如同是闲聊一般与梅六聊了一会儿,关于顺毅侯的所有事他都是一清二楚,可是他却不敢同梅亭嘉如实全部都,只是含糊其辞地昨日一切正常。

    梅亭嘉找来看守侯府前后门的下人盘问了一番,依旧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启禀王妃,昨日您走后,府上就没进出过什么人,奴才不敢欺瞒您。”

    秦嬷嬷取来了进出门的记录给梅亭嘉看,她翻到最新的一页,发觉果真进出的人寥寥,正大门根本没有记录,而东西门也不过只有一个采买的下人出门,后门也只记录了一个挑府上秽物的粗使下人。

    采买的下人是空着手只带着银子出去的,倒是那个挑秽物的会带个大木桶出去,不过那股子味道一定不,难不成姜婉还会藏进那里面不成?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梅亭嘉还是命人去叫这个下人想要问一问他。

    结果下人没叫来,倒是听到风声的顺毅侯赶了过来。

    他不复梅亭嘉一进门时的谦卑,眉宇之间尽是怒意,他声音颤抖地对梅亭嘉:“恳请王妃移步书房详谈。”

    看到自己的父亲这样的表现,梅亭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将这边的一切暂时扔下,梅亭嘉淡定起身,跟在顺毅侯的身后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顺毅侯便再难克制,直接雷霆大怒道:“枉我还真以为你是好心帮助三丫头与四丫头,合着你还是别有居心!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了你的表姐你才安心?”

    梅亭嘉笑了笑才开口道:“这样来,姜表姐是还在人世了,父亲你保下她,是出于亲情不忍下手呢,还是有别的考量?”

    这一句话就把暴怒中的顺毅侯问得老脸通红!结巴了半天,他才勉强开口道:“自然是因着亲情。”

    梅亭嘉了然地点点头:“虽从前父亲待姜表姐未见有多亲厚,但她是您的晚辈是不争的事实,她今年不过十八岁,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呢!”

    顺毅侯几乎不敢抬头看长女的眼睛,生怕她看出来自己是在谎,自己只是想把身为晚辈的姜婉放到别院养起来变成自己的禁脔。

    “照这样来,的确是不该让姜表姐赴死,还好有父亲在,免得我铸成大错。”

    梅亭嘉的话听着是顺自己的意的好话,可是想着刚刚她那突然回马枪的行为,顺毅侯可不敢再相信梅亭嘉了,只警惕地望着她。

    梅亭嘉站起身,叹了一口气道:“父亲昨日同我话时,言谈之间将错事发生的责任尽皆推给了姜表姐,结果我一走,您又心软起来,可见昨日之言也不属实,看来我需要找到姜表姐仔细问问当时的情况。”

    顺毅侯一怔,心中盘算起来。

    他昨天的确没跟梅亭嘉谎,也没有蓄意推卸自己的责任,他不怕梅亭嘉去盘问姜婉,只是害怕梅亭嘉会话不算数,直接绞杀了姜婉。

    顺毅侯脸上的纠结被梅亭嘉尽数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她几乎当场都要笑出来。

    事到如今,她这个父亲居然还体会不出,自己对姜婉的残忍狠厉是为了保住不中用的顺毅侯一条命,他居然还想着要保住姜婉然后舒舒服服地享齐人之福。

    梅亭嘉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她明明是死过一回的人,而前世自己也的的确确被所谓的家人放弃了,今生居然还学不会壮士断腕,还为着保住这所谓的家人绞尽脑汁。

    顺毅侯这时抬起头,便瞧见自己的长女居然脸上带着笑意,他顿时琢磨起来,难不成她是真的准备放过姜婉?

    这时,梅亭嘉开口道:“父亲放心吧,我是真心的,对了我想将三妹妹四妹妹与五妹妹接到王府去,待得祖母醒转我再将她们送回。”

    她虽然没接三位姐去王府做什么,但是这个归期很明显就是代表了她要亲自教养妹妹过问她们的亲事。

    顺毅侯大喜过望,觉得梅亭嘉是真的不再介意了,便开口道:“王妃如此想,那我便欣慰多了,你若是想见你姜表姐也不是不成,我可以带你去。”

    梅亭嘉点点头道:“那便有劳父亲了。”

    *

    姜婉被装进空桶里连夜运到了城外的废水池边,又被顺毅侯的亲信梅六接到了别院,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事发突然,顺毅侯不可能准备上好的房间给姜婉居住,因此安置她的别院十分简陋,甚至都还没能收拾齐整,连被褥都散发着常年不用的发霉味道。

    贴身丫鬟更是没有的,甚至为了不走漏风声,连姜嬷嬷都没能跟着她。

    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姜婉委屈地哭了出来。

    别人若是知道她委身于顺毅侯,必然会笑她不知廉耻,居然勾引自己的长辈,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她姜婉难道会喜欢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吗?如果是,当初她根本不会逃婚出来,直接乖乖嫁给那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便好了!

    姜婉伏在床榻之上呜呜地哭着,入宫选秀是她人生最为巅峰的那一点,如果可以顺利入选,她日后必定富贵不缺,可是这一切都被梅亭嘉毁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是要入宫为妃,又不是跟梅亭嘉抢庆王,她为何要那般吝啬不肯相助呢?

    从宫中被赶回来以后,老夫人看她的目光让姜婉明白,自己完了,自己不会从老夫人这儿再得到一丝一毫地优待,不定还要被赶回老家去!

    姜婉岂会接受这样的命运?一时走投无路之下,她走了最为下作的一步,就是爬了顺毅侯的床。

    可是她没想到,饶是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不能安稳度日,梅亭嘉居然还要赶尽杀绝要了她的命!

    姜婉哭得梨花带雨,终于哄得顺毅侯决定要铤而走险,他把姜婉装进了空木桶里,想要冒充污秽之物令粗使下人不知不觉地把她带出去。

    为了瞒住那个下人,木桶的外边自然是无法干干净净的,她就那样强自忍受了这一切,躲在木桶里直到下人把她送到废水池边又被梅六支走,她才得以解放。

    姜婉又惊又怕又委屈,在屋子里慢慢地睡着了,一直睡到了门口一阵嘈杂。

    她猜想是顺毅侯来找自己,便起精神来笑靥如花地跑出去想迎接他。

    结果姜婉便瞧见了一身贵气仿佛高不可攀的梅亭嘉。

    曾经的姜婉也算是个清丽佳人,可是折腾了一夜后的她狼狈不堪,身上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酸臭味,衣裳也是皱皱巴巴,妆容更是没有,站在梅亭嘉的面前根本瞧不出二人是表姐妹。

    “为什么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姜婉的歇斯底里被梅亭嘉看在眼中,她淡淡地道:“自然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不!这不可能!”姜婉不可置信地退后了几步,可是她心里明白,如若不是顺毅侯的,梅亭嘉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找上来的。

    梅亭嘉也向前逼近了几步,姜婉便吓得腿软坐在了地上:“别,别杀我!”

    “姜表姐不必如此惊慌,我今日来并不是要对你如何,相反,我是想给你一个好好活着的机会。”

    姜婉狐疑地看了看梅亭嘉——她并不敢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因而还是不断地看向门口,期望顺毅侯会出现。

    梅亭嘉轻笑一声:“不要看了姜表姐,如果父亲会出现,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望向姜婉,似是毫不嫌弃地对她伸出手:“姜表姐,我想了想,只听父亲的一面之词便将你定了生死这对你并不公平,因此才来问问你的法,倘若你要是一味只想父亲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现在便离开。”

    余光瞄到姜婉似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梅亭嘉又补了一句:“当然,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便不能保证了。”

    姜婉的脸色一僵,随即她开始思考起来。

    的确如梅亭嘉所言,顺毅侯如果靠得住,今日梅亭嘉便不会找到这里来了,自己现在对于顺毅侯还是新鲜的都不能让他按抵住梅亭嘉的压力,更何况以后呢?

    姜婉叹了一口气,发觉自己别无选择。

    认清这一事实后,她并没有去握梅亭嘉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我们去里面吧!”梅亭嘉瞧出姜婉似是十分虚弱的模样,好心地朝着里面的椅子指了指。

    姜婉点了点头,恭声道:“王妃先请。”

    梅亭嘉笑了笑,也没跟她客气,径直走了进去在主位上坐下,姜婉紧随其后。

    “麻烦姜表姐将门关上吧,我想这种事情你应该不愿意敞着门。”

    姜婉看了看梅亭嘉,不得不她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她所想,让她根本无法抵抗,于是姜姑娘又将门关上了。

    只是姜婉并不知道,她将门关好起来,被梅亭嘉断言绝不会出现的顺毅侯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在窗户之下站定细细地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几乎都不需要梅亭嘉去刻意引导什么,姜婉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顺毅侯的身上。

    她的深夜上门是为了辞行,她的痛哭流涕是因为害怕,她的顺从也是因为对顺毅侯的不敢反抗。

    顺毅侯几乎要把眼睛瞪裂,他万万没想到姜婉居然会如此抹黑他,最后他听着她低低地道:“王妃,您应该明白的,倘若男子没有那个心思,身为女子是强迫不了他的。”

    “贱人!”顺毅侯气得直接推门而入,一把抓起姜婉来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嘴巴。

    姜婉直接傻住了。

    梅亭嘉看着顺毅侯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这便是她的父亲,一个极其下作没有任何担当的男子。

    虽然姜婉的话可信度极低,但是有一句话还是对了的,如果男子不愿女子是无法强迫的,而她的父亲在欲火焚身之时连伦理纲常都不顾,翻脸无情时又毫无形象地对女子下手!

    梅亭嘉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而缠斗在一起的顺毅侯与姜婉竟无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