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跑了
“你”
毕竟连祝九渊本人都能够处处迁就,是以祝雪念的事旁人确是无法多什么。
然而郭昊生性至孝,最见不得有人不敬长辈,再想到祝九渊几年来含辛茹苦教导自己,更是是按捺不住,气哼哼的道:“任性刁蛮、不讲道理,我才不想和你这种人多有牵扯,至于比试的约定事我看也还是算了吧。”
两人比试的约定乃是陆元放风恨昔两位师长一辈定下来的,郭昊哪敢随便取消?此时所言只是几句气话而已。殊不料他话音刚落,祝雪念本就晶莹如玉的脸。
颊瞬间又白了几分,显然气得不轻,道:“连你也瞧不起我!好啊好啊,我还不愿受风姨她们安排,跟你这个只会几下‘推窗望月’粗浅招式,却不懂多少道家真法的人。
有甚交集呢。”
“你怎么知晓我家传武学的招式啊,你就是那年我在落碧峰碰见的那个女孩!原来你就是师祖的孙女。
!”郭昊刚才追问一句,蓦地想起自己在凰羽门唯一一次施展“推窗望月”,就是在天阶崖将绝美少女打落悬崖时候的事,不由得吃惊不已。
“你这人可也真是,这才过去多久的事,你便把我忘得干净。果然是。
个目中无人的子,怪不得陆师叔会收你为徒,在这一点上你和他还真是差不许多。”看到郭昊目瞪口呆的模样,祝雪念心中好笑,虽然脸色仍然冷冰冰的,。
语气却终于微不可察的和缓了一些。郭昊自觉无理,挠头讪笑道:“我以前得过怪病,尽管现在好多了,可有时脑筋还是不大灵光。没能记住你的模样,确是对不
“别,我没拜过凰羽门任何人为师,算不上凰羽门弟子,你这‘师妹’的称谓还是跟别人去吧。”祝雪念语气瞬间又冷了下来,甚至不认自己是凰羽门人。
虽然三年多来祝九渊很少提起有关祝雪念之事,但郭昊早从他与风恨昔陆元放等人话里句间隐隐觉出这少女并不好相处,之前还不以为意,但此时一见,不禁大有吃不消之感,心中忖道:“怪不得师祖对孙女。
想念的不得了,却轻易不肯去落碧峰看上一眼,原来是不想惹她不快。”想到此处,愈发难以索解,又想:“我苦盼与娘亲见面而不可得,怎的这位祝雪念姑娘却要拒自己最亲近的人于千里之外?真是奇怪。”
“喂,我刚才的话你不会又忘了吗?快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太虚无极道法到了几层境界。”原来祝雪念天赋卓绝,虽有寒。
痛加身,却不免其骨子里心高气傲的本性。三年前风恨昔眼见她意志消沉,只怕对太弱无法令她提振斗志。
是以一直未将郭昊被禁止修行太虚无极道法的事告知。而祝雪念确也因有这样一个潜在的对,修行未。
曾懈怠,一直刻苦用功,只盼有朝一日挫败郭昊。只是她少年人好奇之心未泯,忍耐了三年之久,却终于在今日来到羽画峰,便是想一探郭昊根底。“太虚无极道法是我们凰羽门最高深的道法,可能我的资历尚潜,是以还未得到传授。”郭昊迟疑了一下,道。
祝九渊当然不会告诉郭昊是掌门亲口下令不允他修行本门最强道法,那样只会令他心生怨怼,甚至憎恨本门。时日一久,郭昊便以为是自己入门时日太短为凰。
羽门立下任何功劳,得不到传授也是理所当然。
“竟有此事!那四年之后你拿什么跟我比试?”祝雪念大眼圆睁,有几分恼火,有几分惊讶,就是没有了方才的冷若冰霜之色,道:“难不成到时候你我还要比试武功吗?”倏地忆起当日与郭昊两人一同跌落。
天阶崖,自己抱着他御空飞回崖顶之事,不由得俏脸飞红。
晌午时分,阳光正炽,天空中浮云飘渺,有道道光线自云层缝隙中投射而出,辉耀大地群山。其中一缕天光不偏不倚,落在祝雪念如玉娇颜之上,正与她此。
时嫣红粉颊交相辉映,霎时间仿佛繁花齐绽,灿霞飞升,竟是绝美不可方物。饶是郭昊心意坚定,亦不禁有些痴了。
“臭子,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的宝贝念儿,看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先让你从绝情涧底挑一百担水上来倒进二十里外的大瀑布去不行,这样远远不够,根本不足以教训这子对我念儿的轻。
佻之罪。嗯,这样好了,再罚他三天之内只能用两根指倒立着走路,而且不许吃饭、不许睡觉不许如厕不许喝水嗯,既然不许他如厕就得让他多喝水才对”
原来,祝雪念驾驭仙冥神剑刚一出现在羽画峰时,祝九渊就已发觉。只是他怕吓走了孙女儿,是以一直不敢现身一见,悄没声的跟摄在后,果然见她来找郭昊。此时他正。
躲在远处一株枝干虬结、浓荫覆盖的大松树上,将郭昊。
的呆样尽收眼底,偏偏祝雪念恍若未觉,顿时心中醋意大生,暗道:“念儿这丫头,平日里见到爷爷理也不理,转身就走。郭昊这个臭子凭什么能跟她那么多话?真是气煞我也!”
“我老人家为了教导郭昊这个呆瓜吃尽辛苦,心思果然没有白费”此时祝九渊心中虽然妒意横生,却浑然不觉。
自己脸上早已笑开了花。他苦心孤诣教导郭昊三年之久,为的就是祝雪念能够常来羽画峰走走,不要总把功也就算了,要知道我伯父可是当今世上少有的武道高。他传授我的杨家家传排云掌法名气可大的很呢!”虽然如今已改回本家姓氏,但郭昊一直将自己当成是杨家人看待,提起杨家武学,情不自禁的夸赞起来。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在祝雪念看来,郭昊的话明显有瞧。
不起人的意思,尤其他眉飞色舞、嘴角上扬的得意神色更令她觉得可憎可厌,道:“就算那年在天阶崖被你胜了半招,那也只是侥幸而已,并无法证明你的排云掌法有多厉害。”
“你又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排云掌法,当然怎么都行了。”祝雪念若郭昊武道低微,他倒也不会辩驳,因为很多人都是如此以为;但杨峥一家待他恩重。
如山,在他心中绝不愿杨家的武道被人看低,道:“伯父武功虽然比不得道家神术能够飞天遁地,但若。
能参透些天地至理,未必不能发挥出绝大威力。摧山毁岳、断水截流也不在话下。”
“嗯嗯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祝雪念险些忍耐不住而笑了出来,急忙绷起脸道。
“哼,你不信算了。反正我知道你整天一个人待在那个百花筑,肯定是没那么多见识的。”被祝雪念一通嘲笑,郭昊却不以为忤,反而理所当然的觉得是祝雪念大惊怪,孤陋寡闻。
“既然你如此自信,正巧这些日子我又跟风姨学会了几记招式,不如就以此来试试你的排云掌法到底有。
多高明。”祝雪念只道郭昊没有修行太虚无极道法,彼此间的比斗之约便已毫无意义,但若就此放弃未免心有不甘,于是提出立刻比武的主意。“不成不成,我的武功还差的远行道法,其余心思也都用在了天脉九篇上头,杨峥所赠的排云掌法已然搁下许久,自然生疏了许多。
“你刚才把排云掌法吹的天花乱坠,好像比我们凰羽门的太虚无极道法还要厉害得多。今日我们若不较量一番,怎证明你的话是真是假?”眼见郭昊畏缩不。
前,祝雪念不依不饶道。
“你刚才还自己不算凰羽门弟子呢,怎么现在却又要替凰羽门讨还公道了!”郭昊道。“今个这日头是打哪边出来的?不仅念儿的话多了许多,那个往日里献个木头桩子似的郭昊怎地也学会与人争长论短了?”郭昊。
与祝雪念在这里分辩不休,那边掩身不出的祝九渊却忍不住啧啧称奇,只觉这两个少年人明显换了个人似的,实在。
大异寻常。
“这种事我自己了算,刚才不是现在却是了,总可以了吧。”祝雪念道。
郭昊本拟终于抓到了祝雪念话中前后矛盾之处,以为可以难倒她,岂料人家根本。
没当回事,立刻便反驳了回来。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无奈之感,但仍辩道:“自己过的话怎么可以不做数呢?你这是蛮不讲理。”
“我最喜欢蛮不讲理了,你能怎样?有本事亮出你的家传排云掌啊。”
两人争辩了几句,祝雪念越发觉得眼前少年看似憨厚倔强,却也分外有趣,尤其他气呼呼的模样,是从来没在其他师兄师姐身上见到过的,于是继续在言语上挑衅,与往日惜字如金的
“你”郭昊受激不过,果然扬起了拳头,可是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去,道:“你是师祖的孙女,他老人家对我很好,因此我不会跟你计较。”
“你的意思是若是和那个人没有关系的人如此对你,你就会动了?”祝雪念心中一动,道。
“那也不一定,因为别的女孩子可不会像你这样刁蛮。”郭昊直言不讳道:“而且人家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人不理不睬,更不会让关心她的家人担心难过。”
“你又知道什么了?”情知郭昊又在指责自己疏远长辈,祝雪念刚刚好些的心情顿时被破坏无余,只觉心中一片酸苦,道:“难倒我心里想的什么都要跟你不成?”这。
话时,蓦地发觉老猿又在向林中张望,且不住指画脚。祝雪念转头望去,只见一片灰色衣角从浓密枝叶缝隙中露了出来,登时脸色一变,竟不再多一句,祭出仙冥神剑便御空而走。
郭昊不觉自己话哪里的重了,但他方才明明看见祝雪念眼神虽然冰冷,内中却似乎有晶莹闪烁,那是即将夺眶而出的两点泪花。念及于此,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怅然若失之感。
“混账子,你刚才干了什么?”可怜是祝九渊日思夜盼三年还久,却连话也没能上一句,不由得大为光火。
尽管明知是因为自己泄露踪迹之故孙女才会走掉,却冲上前来朝昊当然料想不到自己这位师祖还有暗里偷听。
的伎俩,不禁大是愕然。
“你管我!我只问你刚才是怎么欺负我的念儿的,害得她负气而走。快,再迟我打断你的腿。”祝九渊越想越气,胡子都飞起来了。
“我没有欺负祝姑娘。”郭昊被祝九渊须发戟张的模样吓到了,连忙解释道。
“信你才有鬼,是不是你见我的念儿生的貌美无双,天下第一,于是起了龌蹉之心?”祝九渊认定自己推断无误,道:“如果是这样,你就趁早收了这份心思。因为将来要作为我孙女婿的人必然是顶天立地、人所钦仰的大英雄大豪杰,你这辈子是没有指望啦。”
“我没有。”祝九渊浮想联翩,得话已有些不着边际,郭昊不得不分辩道:“祝姑娘确是长得极好极好的,好像天上的仙女一般,我怎么可能高攀得起呢?”
“这话倒是在理。”祝九渊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大放心道:“你可给我记住了,不要妄想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主意,不然绝饶不了你”
此后整整大半日,祝九渊都亢奋已极,一直在嘀咕一件事,那就是时时。
警告郭昊,深怕祝雪念被他拐跑了似的。郭昊好不容易熬到吃过晚饭,方才逃也似的跑回自己屋里,虽然这一日没做什么,却倍感疲惫,连天脉九篇也无心修炼,匆匆洗漱过后便上床睡了。
睡梦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巨大声响惊醒,。
连忙奔出门去。石室之外,一段上寸草不生峭壁上方十丈之处,老大一块深深凹了进去,岩壁平整光亮,似乎是被一剑切削出来的一般,一位身形伟岸,面如刀削,眉目间棱角分明的男子正立身于那里,正与,
山风呼啸,魁梧男子鬓边花白的发丝撕。
被吹向脑后,郭昊认出此人正是三年前就已来过羽画峰的冥教护法天王诸葛连城,不由得大吃一惊,就听他道:“正邪之分,原本难断,你口中所谓的正道名门难道恶事做的就少了?我想找到那件东西也并非是存了什么为恶的念头,只是想从其体内得到一滴精血,相救一位故人而已,为何你要苦苦阻挠?”
祝九渊身处一片碎石中间,那是诸葛连城刚刚斩落砸向石室的巨石,却被他舞动的漫天剑气绞得一地破碎,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道:“这些废话不知你过多少次了,冥教妖人,素无信义,就算你口灿莲花,我又如何能信?”
诸葛连城勃然大怒:“世人蒙昧,他们传我诸葛连城为人不端,作恶非也就罢了,难道你祝九渊还不知我是什么样人么?”
“那又如何?六十年前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鼓动天下邪魔攻打凰羽山,引发连日大战。
到头来弄得生灵涂炭,死伤枕籍,天下修真各派因此而凋零衰败的不知凡几,这罪过之大,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及得?”祝九渊毫不客气的道。“原来赵师兄所六十年的那场正魔大战竟系由此人引起!”听到这样一段秘辛,郭昊不禁愕然一惊。诸葛连城被
激发了性子,道:“当年之事岂是我心之所愿?我本道你等正派人士都是顾念苍生、心存怜悯之人,眼见血难将临,定不会坐视不理,因此我才请木教主会集冥教教众于凰羽山下,却不曾进犯一步,只盼你们会。
予我一滴灵物精血,以救性命。谁曾想到你祝九渊为了那狗屁不知的所谓颜面自尊,寸步不让不,背地里竟然卑鄙到遣人趁夜偷袭,从骷髅岛随我而来的冥。
教八百余人众,在一夜之间被你们尽数屠戮,木教主被逼不过,才不得不孤注一掷,大举攻山,若真个追究起来,那一场大战死伤深重,倒有如今大错已成,我纵想悔改也是为时已晚,还请祝掌门念在我救人心切,绝非存心冒犯的份上,借我灵猿一用。”罢深深一揖。
“诸葛连城要的是妖兽精血,却借灵猿做什么?”郭昊心中纳罕,蓦地诸葛连城眼睛一亮,竟向他身边望来。郭昊愕然转头,只见睡眼惺忪的老猿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不禁心中一震,暗道:“师祖身边只有一只老猿,诸葛连城所的灵猿不会就是指它吧?”念及于此,不由得吃了一惊。
祝九渊原本对诸葛连城为人就甚为推崇,认为此人虽然身在魔道,却有所为有所不为,从不伤及无辜,不失为一条好汉子,大丈夫;再加两人方才议论当年交战之事,似乎另有别情,心中对他的恶感已然大为减少,不过还是照实道:“非是我故意为难,七百年前七大教派联,勉力将那妖物制服。但是难题接踵而至,便是根本无法彻底杀死这只凶物,才不得不将其投入禁魔渊之中。若有人擅自接近,万一那魔物因此被惊醒,后果不堪设想。”
z祝九渊没有断然拒绝,但言下之意清晰明了。诸葛连城早料到会是如此结局,黯然的眼光之中透出一丝犹豫,祝九渊将这一些微变化收入眼中,心道:“他不会是图谋不成,要拼个鱼死破?”顿时警惕暗生。
诸葛连城曾为当世第一大教护法天王,祝九渊更是正道第一大派前任掌门,两人韬略武功堪称铢两悉称,均是非同凡响。而且两人六十年来交次数无算,对于彼此脾性早已烂熟于心,是以尽管每次相见都是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但却俱信对方是诚信笃实之人,所言必无虚假。但对于当年之事,今时今日双方却各执一,不由得同时心中一凛。
此时,对于祝九渊所言之事,诸葛连城业已信了九成,但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若是确如祝九渊所,那么将自己那些忠心耿耿的教徒部众屠戮一空的又是何人?若此事与凰羽门一点干系也无,那么自己当年撺掇木教主悍然攻打凰羽门的举动岂不是大错特错?
人之于世,往往明知自己有错,也不愿轻易坦承其实,诸葛连城修行已至常人可望不可及的极高境界,却也不能得脱此例,沉声问道:“凰羽山方圆百里尽在凰羽门掌控之中,谁有这个胆子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杀人夺命?却又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祝九渊已然推翻此事是当年来到凰羽山助拳的其他门派所为的猜想,但他所思所想与诸葛连城更为深彻。若无骷髅岛其事,诸葛连城便不会当即决心攻山,有人趁冥教大举围困凰羽门之时骤下杀,显然意在栽赃嫁祸,挑起争斗。
这背后出之人心之深,段之狠,用意之毒,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他本欲把心中所想与诸葛连城,但一听他话里话外有意将罪过推到凰羽门头上,不禁大为不满,心道:“诸葛连城性子偏激,我若开口解释,反倒被他瞧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