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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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皇帝南巡要路过坪南县,坪溪村村民都很激动, 他们这坪溪村是皇帝老家, 这些乡亲们便寻思皇帝路过坪南县时候不得在坪南县停几日?在坪南县停几日不得回坪溪村老家看看?

    坪溪村秦家老宅时不常便有帝都派来人扫, 前些日子在传出皇帝要南巡这消息之后,帝都又有人特地来扫一遍, 还有溪尾村国舅爷家老宅,也有人去扫了,所以大家都猜这皇帝十有**是要回坪溪村。

    村民都在期待着呢, 就算皇帝不来,他几个儿子应该也得回来一趟。

    盼着盼着,皇帝轿撵到达坪南县,起先要在坪南县停几日, 后来不知为何又在坪溪村住几日。

    坪溪村村民可高兴坏了, 皇帝当上皇帝之后还回这里来住,这对于村民们来那得是多大荣耀啊!

    白家住在村尾, 跟秦家有些距离,这村里人都又是激动又是敬畏害怕地想在贵人面前露脸,只有她,恨不得绕开秦家老宅走,但是她去梁大夫家要路过秦家门口, 上山去采药要经过秦家后门。

    除非从村外走,不然绕不过去, 可从村外走就要绕很大一圈路, 太费时间了, 她想着自己如今模样与时候相差那么多,以前也没跟秦家其他人有太多接触,他们应该认不出她来才对。

    白干脆就不想那么多了,依旧坦坦荡荡地从村里走过去,反正她又没犯法,当初跟柱婚约只是孩子之间约定,秦家人估计都不知道呢,还能对她怎么着?

    柱是秦家第四子,前几年皇长子与皇四子造反不成功反被杀事情,白进城卖草药时候也听县城人起,她就想不明白了,柱那时候才几岁,怎么就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呢?

    可惜她想不明白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不能孤身一人跑去帝都,只能在山里找了个景致好地方给柱立个坟头,那坟里埋是一个绿豆糕和一枚铜戒指。

    那绿豆糕是柱离开坪溪村前给她,是提前给聘礼,白当时也,家里穷,又是女子,爹不疼娘不爱就算了,还被嫌弃是赔钱货,成天吃不饱,柱给她绿豆糕她就要了。

    当时还想着等她长大之后,要能真嫁去秦家就好了,秦家人不愁吃不愁穿,天天还有绿豆糕吃,听就这还是因为秦家落魄了呢,要是没落魄时候不得成天吃香喝辣?

    后来长大了些,跟梁大夫学医之后才明白,就算柱父亲没当皇帝,秦家也不是她这样破落户家女子能高攀得上人家。

    至于那枚铜戒指,被家人抛弃时候,白有想过将它卖了换些粮食,后来想想还是舍不得。

    毕竟是柱费劲巴拉地用自己铜板鼓捣好久才鼓捣出来东西,铜戒指留着又不像绿豆糕一样不吃就会坏掉,便留下它,当做一个念想吧。

    白当年年纪还,到是不知道什么情情爱爱东西,只知道柱对自己好,会给自己绿豆糕吃,他还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人。

    她这日子过得如此艰苦,留着这铜戒指,偶尔拿出来看一看至少还能想起这世上曾有个人对自己好过,看一眼就当吃了一口蜜,这苦日子才能熬得下去呀。

    “喂,姑娘!”

    白背着背篓低着头匆匆走过秦家老宅后院不远处那条路,正欲往山上去,山谷里有一片枸杞子年年比其他地方枸杞子早熟,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变红了,她想去摘些回来晒,好卖些银钱,刚走到秦家老宅附近却被人叫住了。

    叫住她那人白也知道,村里人起过,这是皇帝第五子,应该是那什么贵妃生儿子,贵妃就是皇帝贵妾,听皇帝有不少妾室,什么这个妃那个妃,都是皇帝妾。

    不过他们这里距离帝都不算近,村里人不太进城,对这些皇室事情不甚清楚,白连镇上都不太喜欢去,对此就更不清楚了,村里流传那些个消息,她觉得对就听一听,觉得不对就不理会。

    关于这个五皇子消息,村里人应该不会乱传,白便也相信了。

    “做甚?”她不像其他人一般费尽心思巴结贵人却也不想与贵人交恶,只是第一次与这种身份贵重人话,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话时语气便硬邦邦。

    那五皇子问:“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自己上山?”

    白觉得他这是在多管闲事,想对他翻个白眼一句‘与你何干’,但好歹记得这是贵人,不好得罪,便道:“草民往常便是自己一个人进山,习惯了。”

    “我听闻,春日里好多冬眠猛兽都出洞觅食了,你一个人进山不太安全吧?要不我跟你去一趟?正好我还从没进过这里山呢。”秦翰是真话,他在坪溪村住那段时间年纪,母亲连骑牛都不给他骑,进山就更别想了。

    白却觉得这人实在自来熟得紧,山里猛兽固然厉害,但他这与自己不相熟大男人对她来难道就很安全么?

    “草民已经习惯了,没甚大碍,便不劳烦贵人了。”白在这山间闲散惯了,也没人教她在贵人面前该如何如何做,她自然随心而言。

    出来话,做出来事,在别人看来有些没规矩,但她自己却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里本来就不想让不熟男人跟着,直接就出来了,在她看来,自己今日这几句话,与往常跟村民们话比起来都有规矩有水准得多。

    白完便算离开,离开之前突然想起早前皇帝还没来时,村长特地跟召集所有村民过见到贵人要行礼,离开时候也要行礼话,便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才走。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过一个拐角又偷偷回头透过树叶间缝隙看一眼,发现那五皇子倚在后门门框上没有不悦神色才放心,大步顺着路往山里走。

    那片枸杞子林是她在一次采药时无意发现,那地方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发现,靠着这一片林子,白好歹除了买一些油盐之外,还能余下一点铜板,她私心里不太想让其他人再知道这地方。

    采枸杞子白都做熟练了,来到地方之后喝了一口水便快手快脚地摘起来,丝毫没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

    秦翰跟着她走到地方后,便藏在树上,没惊动白,待到看那日头高升,白采了大半搂枸杞子停下手,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山泉眼,坐在泉水边吃干粮,他想了想,几个跃身离开自己藏身大树。

    再回来时,手上便拎着两只野鸡,走到离山泉附近佯装偶遇样子了一句:“真巧啊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白收起自己干粮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在这里。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五皇子竟没带护卫,即便如此,白依旧不敢放下警惕。

    秦翰从随身带行军包里拿出一个铁锅从山泉眼处去了一锅水,搬来两块差不多大石头当做灶台,又捡了些干柴准备生火。

    白见他在身上摸了好几圈都没摸出东西,就知道他应该是忘记带火石了,见那五皇子目光又转向自己这边,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火石拿出来给他,完了还叮嘱:“你心着写,别让火石沾上水了。”

    她那火石还能用好久呢,万一被这什么都不懂贵人弄坏了,她得心疼好久。

    秦翰对她笑了笑道:“你放心,这东西我会用。”其实他带了火石,但白警戒心太强,若不是装作没带样子,如何能跟她得上话?

    白见他脾气这么好,还对自己笑,便又重新拿出干粮肯起来,方才她才啃了几口,还没吃饱呢,而且要她凭良心话,这五皇子长得好看,笑起来也好看。

    她在心里偷偷想,看他笑还挺下饭。

    秦翰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作下饭菜了,这会儿燃起柴火后,正处理另一只野鸡呢。

    铁锅不太大,只能处理一只野鸡,另一只他清理好之后便弄成叫花鸡,叫花鸡很快便埋进了土里,开始烧火。

    白第一次看到这种**方法,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入神,秦翰那铁锅上水被烧开,他烫好鸡,褪鸡毛时候,白还在盯着叫花鸡那团火堆看。

    秦翰往常没少上山,处理鸡毛速度很快,处理好之后,用随身带匕首将肉剁成块,没往锅里放油,直接就将那鸡块和处理野鸡时弄到鸡油放铁锅里翻炒。

    煸炒出油之后,那鸡块也熟了,这时候鸡肉香味也出来了,再撒上他随身带调料,那香味简直要飘出十里地。

    白坐在旁边闻着都觉得往常味道还算好干粮有些令人食不下咽。

    这时候,秦翰终于想起自己跟人借火石还没还,他走到白身边笑得像个大尾巴狼:“多谢你火石,我匀些鸡肉给你吧?要不是你借给我火石,我就要饿肚子了。”

    白总觉得这笑容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