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元月之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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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方飞是在八点左右回来的,一如既往地收拾完自己后,轻手轻脚地添加猫粮,更换猫砂。

    然而猫窝里并没有猫,他四处找了找,发现在远处床上的一角,有只半大狸花猫睡得四仰八叉,肚皮朝天,两只前爪子叠起。

    床头桌子上的水果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三张透明的糖纸。

    秦方飞微微笑了笑,忍住上去摸一把的冲动,并未走过去细看。他回身认真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过绝不会有任何缝隙能让人通过它们进来后,才开始整理东西前往浴室。

    浴室前的水盆静静放在那里,秦方飞量盆边缘,并没有什么水渍,盆边特地留下的记号也没有变动。

    这个盆的作用,是为了给猫猫清洗爪子,防止出去后把泥带回来,一人一猫已经达成共识。

    既然今天未被动过,也就是……

    没出去过?

    今天这么乖啊。

    秦方飞把水倒了,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思绪。一方面他希望给到猫足够的自由,毕竟对方显然有灵智,不是普通的宠物猫;一方面他又并不想过于放养,否则再这样下去,跟野猫又有什么分别。

    但到底怎么养目前不是他可以决定的,秦猫猫来的时间不巧,恰巧是秦方飞最忙的时候,就算想一直看着,也没有办法。

    热水冲下时,秦方飞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元月拍完后,自然会有一个非常、非常长的空闲。

    到时候一定认真饲养、培养感情。

    就在今天下午,他那许久不见的经纪人还来了消息,有两个综艺节目想邀请他作为嘉宾、评委。一个是演技竞技类,另一个是国风类表演。秦方飞都婉拒了,他并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浪费生命。

    郎寰还询问了一番有关于早的事,秦方飞觉得有些好笑,毕竟在这之前,他对于那个“师弟”完全可以是一无所知。

    至于对方今天的表现,无论是出的话,还是现场演绎,都着实令人惊讶,非常出人意料。

    他真没想到这个“师弟”是这么个模样。

    看着郎寰心翼翼的询问话语,秦方飞就回了四个字,可塑之才。

    也算是实话实。

    在场的所有人一致认为,那孩的表演一开始有些用力过猛,中段才算渐入佳境,但在高手如云中,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但他偏偏有个天赐的优点——合适。

    有些人一出现,哪怕他什么都不,只是站在那看着你,做些无意间的动作,就从头到脚都有股子气质,或者是气场——不是有多清丽脱俗引人注目,单纯就是跟某个角色不谋而合。

    用宋欢的话来,是“很有灵气”,或者得再通俗点,就是合了眼缘,适合这个人物。

    当然“眼缘”并不能作为唯一的评判标准,那孩子真正做到“艳压群芳”的,是最后那段动作戏。

    剧情大致是这样的:

    江畔偶遇后,有妖怪想偷袭赫连元朔,箭矢射出,直指咽喉。而那时的炎月已经与元朔决裂,加入了妖怪阵营,偷袭之人恰恰是妖怪组织中的另一位“大将”。

    炎月本应当帮助自己的同伴、对元朔不利,可他在那一瞬间,偏偏推开了他。

    那支箭矢被炎月的弯刀撞上,最终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射向水中。

    不是所有人都学过武术,所以考核其实对这段的要求并不高,可楼连却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足够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个名字。

    要他动嘴皮,念台词,乃至与自己对戏……以秦方飞的目光来看,其实都非常的有瑕疵。值得鼓励,但也仅仅是这个水品,一看就是新人。

    可偏偏他一动起来

    他一动起来,一切便爆发了,惊心动魄的情感,水到渠成着激烈,无声的表演胜过千万语言。

    简直是……天生天赐的角儿。

    秦方飞问郎寰,这个师弟以前有没有学过什么东西,比如舞蹈。

    郎寰的消息很快发来:“既然想干这行,舞蹈课形体课总归会有,哪怕是抱佛脚。”

    秦方飞追问:“以前呢。”

    郎寰:“应该没有,人家是好大学的学霸呢,怎么了,他很能?”

    “没事。”

    秦方飞就没有再问了,哪怕他心中清楚这个功力,绝不是那短短几个月乃至一年多的时间就能成就的。

    “喵呜——”

    “……”

    秦方飞兜着浴袍,刚移开门,就看到一团黑白的影子窜过来,仿佛还有一抹绿。

    那一团蹲在自己面前,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楼连挥挥爪子:“呜——”

    秦方飞接过那个跟猫脑袋差不多的大莲蓬,神色诧异地问:“给我的?”

    “嘛呜!”

    楼连肯定,蹭到伸过来的大手下,一股草木清香气息顿时涌入鼻中,他觉得好闻极了,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莲蓬很新鲜,秦方飞放在手里把玩了会儿,抱着楼连坐到床边,开始剥。

    楼连轻车熟路地爬上自家先生肩膀,寻个好地方坐下。

    秦方飞的动作忽然一顿,微微侧过头,鼻尖轻动,目光落在楼连身上,带着探索的神色。

    楼连无辜地看回去:“咪?”

    秦方飞揉揉猫头,没什么,继续剥莲蓬。

    一个莲蓬很快变成了空心壳和莲子,秦方飞给楼连剥一个,细心地一掰二,自己尝了一个,道:“好嫩。”

    楼连舌头一舔,把半瓣雪白的莲子卷入嘴中。

    然后他绿眼睛一亮——确实很嫩,不枉挑了许久。

    “哪来的?”秦方飞问。

    “咪嗷呜——”

    “不是抢的吧。”

    “嘛唔——”

    秦方飞拍拍楼连的脑袋,又把玩了会儿楼连的胡须,专心剥莲蓬,不再话了。

    楼连呼噜呼噜,垂下的尾巴轻轻扫动,颇为享受地眯起眼睛。

    没多久,楼连自己跃下了先生肩头,在床角寻个舒服的地方缩成了一团。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月的猫了,他已经快五个月了,是个成熟的肥仔、该学会自己找地方睡了。

    第二日醒来,楼连发现自己在被窝里,很挤,很闷,身下硬邦邦的,明显不是大软床。

    一只如来神掌从旁扇来,楼连闷哼着被迫挪了下去。

    他抬起头,不知是否错觉,先生惺忪的眼中有没睡好的幽怨一闪而过。

    秦方飞的第一句话是:“现在醒了?”

    楼连擦了擦眼睛。环视四周:“呜……”

    右边是被子边,左边是手臂,前面是枕头,综合来,他刚刚……

    ……整只猫,压在了,先生的,胸口。

    秦方飞坐起身,面无表情:“你知道你现在多重了吗。”

    楼连:“……”心虚。

    “你爬了四次,”秦方飞接着无情地,“再这样,以后晚上你又要被绑着了。”

    楼连:“……”不、不要。

    心痛。

    秦方飞拍楼连脊背,把黑色团子从手臂上赶下去,而后起床洗漱。

    楼连哈欠,揉眼睛。

    他现在已经摸清了自家先生的工作规律,等秦方飞起床后,他就又跳了回去,悠闲地钻进被窝想睡个回笼觉。

    甚至光明正大地钻了进去。

    果然,没一会儿,先生的声音就从玄关处响起。

    “走了。”

    “喵——”楼连应了一声。

    随着门关上的声响,楼连拿出手机放在身旁,而后便将身体团起来,尾巴收拢,贴紧四肢,重新闭上了眼睛。

    中午,景颐楼。

    “在这,宝贝儿,坐啊。”成贺招招手,叫道。

    这是个挺高档的饭店,布置得很有氛围,香薰一直在烧,屏风帘帐隔开,像是一个个包间。

    楼连环视四周,人非常少,他走上前,坐在了这子对面,学着林朗的语气冷声道:“你在叫谁?”

    成贺,也就是那个被林朗备注为“太子爷”的纨绔,他一手撑起下巴,笑得高深莫测:“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记得。”

    “看这个,”成贺拿出张有金边的通知书,放在楼连面前,即使抿着唇也有压制不住的得意,“我考上了——宝贝,你过考上就跟我的,该你兑现承诺了。”

    楼连瞥了一眼录取通知书,是所很好的大学,虽然比不上秦方飞和林朗的,但对于从插科诨的成太子爷来已经很不容易。

    为了正儿八经包养个十八线明星,这位太子爷是真的已经很拼命了,楼连有些被感动到,但更多的却是无语,他:“你好卑微啊。”

    “……”太子爷邪气的笑有些维持不住,“你什么?”

    楼连叹气:“成少,对你而言,其实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我现在不缺钱,也不缺资源,不需要帮助。对我而言,你是半个学生,仅此而已——恭喜你,这个学校还不错,令堂该放心了。”

    成贺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楼连:“我似乎从未过会与人谈恋爱?”

    “你这是在拒绝我?”

    “如果我没记错,从一开始,是成少先给我下药,刚巧被夫人撞上,才有后面这些事的吧,”楼连淡淡道,“敢问,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可是——”

    “学习是为自己,我教你也只是因为当时令堂在,不得不陪你做戏。今天来,知道你考上了,我真替你高兴,也希望你不要辜负这张通知书……”

    楼连剩下的半句“要好自为之”还未出口,便看到对面那人已经变了脸,便无奈地咽了回去,到底没把话死。

    成贺却是彻底冷下了脸。

    他虽然才参加了高考,但中学时曾经留过级,年龄比眼前这戏子不了多少。生长环境注定了一个人的脾性,成贺生来“高人一等”,平生最容不得别人正气凛然的忤逆,更何况是来自同龄人的“教育”,当下就火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

    楼连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青年,稍稍皱眉。

    这个年纪,你他还吧,他不了,做过的坏事可能比楼连想象得都多;可你真他坏吧,他又不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坏,就是太年轻,逞强好胜,还不择手段。

    他对林朗或许连喜欢都不上,就像是孩子看到了漂亮的玩意,二话不就想抢过来据为己有,还觉得对方应该觉得荣幸。谁料对方非但不领情,甚至看不起自己,于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不择手段地想要。

    偏偏成家有个副业是搞视频网站的,与圈子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楼连只好继续叹气:“我是不配,我告退。”

    着,便想起身。

    “你昨天去试镜了吧。”成贺忽然道。

    楼连转过头。

    “坐下,”成贺慢慢道:“元月的投资方里,有成氏集团一份。”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了,换个刚入门的菜鸟来可能真会被唬到,但楼连是那种菜鸟吗,不,他不是,好歹也活了两辈子,这辈子还是鸟的天敌:“莫非成少已经能当家做主了?”

    “不能,”成贺倒也坦率,当即就回了话,而后似笑非笑道,“但宝贝可能不知道,就在这张通知书到的第二天,我家老爷子就把一些‘工程’给我了。来,还要感谢你的悉心教导呢。”

    “这样啊,”楼连歪了歪头,“那这就是成家的感激方式?”

    恰巧,端着菜的服务员来了,见楼连站着,连忙放下菜后掏出了两个红色围兜,扯开,对着楼连当头就是一个围兜套下来,满面赔笑地:“您坐,您坐呀,菜马上就上来,别急。”

    那大哥手劲忒大,楼连本来就站在沙发椅和桌子中间,空间很,根本没站直,稀里糊涂就被摁了回去。

    “先不了,来吃吧,”成贺立马拿起楼连面前的碗,“这家的太湖三白羹很好喝,尝尝?”

    “我不……”

    “!”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直直钻入了楼连的鼻喉深处,酿成了不得的诱惑,有那么一瞬间楼连目光都迷茫了,眼睛发绿。

    太湖三白,乃中国太湖的三种河鲜类特产——白鱼、银鱼、白虾。

    他愣愣看向面前刚盛好的汤,刻了锦鲤的白瓷碗中,汤水浓稠却澈透,雪白的长条鱼和虾在其中浮沉,几点绿叶菜似水中青荇,构成如画般的美景。

    好香啊。

    真的好香啊。

    楼连咽了口口水,拼尽全力才把已经露了头的尾巴收回去。

    他确实不是菜鸟,他是菜猫。

    一碗高级鱼羹就快要现形的菜猫。

    虽然这碗鱼汤,在他眼里也跟山珍海味美味珍馐没什么区别了。

    灵魂仿佛都要被撕裂,一半已经被勾走了,另一半特别清醒地大喊你不要在渣渣面前太失态啊——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毕竟楼连是个能为一条鱼干就出卖尾巴给秦方飞随便撸的猫。

    怎么办。

    能抢了鱼汤就跑吗?这里应该没有人能跑过他。

    可那样会不会不大好?如果真的被抓住了,会不会被当成吃霸王餐的然后被暴?

    成贺并不知道自己误误撞刚好抓住了楼连的胃,只把楼连的僵硬以为是在犹豫,他这时才有种熟悉的蹂.躏白花的霸道总裁感觉,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是他的错觉吗,眼前这白花的眼睛怎么在冒绿光?

    而且好像非常的……饥渴难耐?

    呸,成贺心里暗啐,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追到手想啥了吧,怎么可能。

    “吃啊,我请你的,又不会在里面下毒。”成贺有些烦躁。

    楼连的眼睛又是一亮。

    ——对啊,这是成贺请他的,就当是为辅导那么多次的酬谢了,林朗是回不来的,他干嘛不吃。

    就吃一碗,而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好!”

    楼连定主意,朝成贺笑了笑,第一时间低下头,伏在碗边,吸了一大口。

    三分钟后。

    服务员大哥来上菜,目瞪口呆地把装鱼羹的大空碗端了下去,放上新的,素菜。

    楼连揉揉鼓起来的肚子,整个世界都春暖花开了,软乎乎道:“谢谢你的款待呀。”

    成贺:“……”他有点怀疑人生。

    这他妈是虹吸吧。

    楼连酒囊饭饱,不知是不是一下子吃太多的缘故,甚至有些晕晕的,他陷在沙发里满足地舔手,连看一眼那盆绿不拉几的东西的兴趣都没有,连成贺话都听了两遍才明白。

    成贺看着楼连舔手的动作,目光幽暗,嘴里在很轻地:“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楼连好心情地摇头:“不啦!”

    我有喜欢的人哒!

    成贺又问:“那还吃吗?你还吃得下其他的吗。”

    楼连又摇头:“吃不下啦。”

    成贺:“可我几乎还没吃呢,就当是陪我最后一次好吗?”

    楼连:“好。”

    他伸出手,揉揉脑袋上猫耳朵的位置,那里现在虽然没东西,但隐隐发痒,让他有种把耳朵放出来的冲动。

    成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耳朵痒。”

    “……”成贺看着那明显是脑袋上面的位置,一筷子菜到了嘴边,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满脑门的问号,“你喝酒了?”

    虽然做这鱼羹里确实放了黄酒,但还不至于就醉了吧?

    好在楼连反应快:“呸,头皮痒,半个多月没洗了。”

    成贺:“……”

    之后的半个多时,餐桌氛围可以是贯彻了“食不言”的精髓。

    楼连不知怎的总觉得浑身都痒痒,他有点怀疑自己可能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于是到处挠,脖子手臂肚子腿,弄得成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吃饭——毕竟楼连的解释是,不止是头发,其实他澡也半个多月没洗了。

    楼连想,如果这样成贺都对他有意思,那他是条真汉子。

    等成贺终于吃完这顿散伙饭,楼连起身想走,结果刚站直,膝窝忽然一阵痒得钻心,他弯腰去挠,结果一肩膀撞在桌角上。

    成贺第一时间来扶。

    楼连脸都丢光了,红的要命。

    走到外面,成贺:“我开了车,送你一程?”

    楼连连忙摆手:“不用麻烦。”

    成贺:“没关系,不麻烦。”

    “真不用,我自己回去比较快。”完,楼连想将胳膊从成贺手里□□,却发现被抓得更紧了,两人拉扯间,用的力气都越来越大。

    楼连有些反应过来了,危险道:“你什么意思?”

    成贺却:“像你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没过架吧,我一个能你仨。”

    景颐楼本来就不是给普通消费者阶层吃的,它地处偏僻,后边就连着酒店以及一些娱乐设施,楼连不知道的是这整块地方被客人们叫做景颐山庄,是个听名字就能猜到内容的地方。

    山庄占地面积很大,这也直接导致了,楼连环顾四周都没看见一个人,不知不觉中成贺已经把他带到了一个很偏的地方。

    成贺继续:“人许下诺言,就要实现是不是?”

    楼连听明白了:“又想用强的?知识的海洋还没洗干净你的脑子?”

    成贺笑得无辜:“谁让你越看越漂亮呢,我太喜欢你啦,跟我呗,我从来不亏待情人的。”

    “哦。”楼连点头,“那来吧。”

    “……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成贺一下子没接受得来。

    “刚好我痒得慌,来啊,来啊。”

    楼连也不挣扎着把手抽出来了,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弯腰,另一只手从后扣住成贺的肩头,左腿横扫,一使劲,干脆利落地把人摔了出去!

    “不是能我三个吗,”他把忍不住溜出来的尾巴塞回去,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一只在眼前蹦跶的大老鼠,生气倒谈不上,就是忍不住想去玩,“人下的话,就要实现是不是?起来起来。”

    秦方飞有一点担忧是对的,他总是怕把楼连关得太死会憋坏,所以才同意楼连白天“出去玩”——事实确实如此,猫跟温和忠诚的狗不同,它们生来就是捕食者的角色,更何况楼连还是只田园最强·狸花猫。

    所以现在成贺非常成功地把楼连被理智压制的本能点燃了。

    成贺闻言,龇牙咧嘴地起来了,还没来得及什么,楼连已经飞快扑了过去,抬起右手,在即将碰到脸的最后一刻由爪变拳,狠狠擦过成贺的脸颊!

    ——没有实质性伤害,但成功给成家太子爷破了相。

    “……操。”成贺反应倒也快,侧身甩开楼连飞快后退,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朵“白花”,然而白花又冲了过来,他只好伸出手臂格挡,被迫进入架状态。

    某种程度上成贺并没有胡,他真是从到大的,架也很有一手。

    问题是他没过这样的架啊。

    眼前这人不像是架,像是遛狗,东一下,西捣一发,跟玩儿似的,偏偏速度极快,成少爷还真招架不住。

    ……这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学霸吗。

    还是磕了药上头?

    楼连越越爽,有种解放自我的错觉,浑身都舒坦——结果一不心用力过了头,直接把成家太子爷拍晕了过去。

    成爷晕过去前那种惊怒恐惧参半的神情,总算让楼连的理智逐渐回笼。

    几乎在成贺软下去的刹那,楼连也跟着倒了下去,他虚脱般坐着,再也控制不住耳朵和尾巴,齐齐冒了出来。

    楼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方才暴太子爷的记忆还在,但是总觉得陌生,有点像像人气急了会口不择言,事后觉得挺无厘头一样,那种完全被本能支配的感觉让他有些后怕。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楼连几乎没过架,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能的一天,跟练了武功似的。

    抱着尾巴压了好一会儿惊,楼连才站起身,用成贺的指纹给对方的手机解了锁,而后发了条信息给最近联系人,是个跟班,他字让跟班们来接他们主子。

    成贺没有大碍,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楼连烦躁地揉了揉耳朵,寄希望于对方能知难而退,并且没那么闲真用投资商的名头来搞他。

    安顿完成家太子爷,楼连干脆直接变回了猫,把衣服裤子收进尾巴里,轻轻巧巧跃上了离得最近的大树。

    几个起落间,就没影了。

    而在方才两人斗的暗处,多出了一个人影,阳光下那人的发丝泛出金色光泽,嘴角勾起意味莫名的笑意。

    “真的是九尾灵猫,还是只九尾……”他对着电话那边轻声着什么,“天地间终于又诞生了如此神物,天佑我族。”

    作者有话要:古有白娘娘喝下雄黄酒,今有秦猫猫牛饮三白羹——本相毕露咳,鱼羹里当然是有些不应当有的东西的,否则猫猫不会这么疯。

    话,你们见过猫抓老鼠吗?它们抓到老鼠并不会吃,会扔着玩儿,虽然挺残忍的,但那是天性=w

    太子鼠虽然渣,但害挺惨。

    ps我家大猫还在感冒,仿佛也染了猫咪阿冠,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