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猫妖之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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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啊——!”

    被人强行从秦方飞怀里拎出来时,楼连同样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猫叫,吓得那兽医差点把手里的猫形唢呐扔出去。

    而秦方飞一手捂着受伤的脖子,一手接住挣扎的楼连。

    “您没事吧!?”兽医急道,“这只猫过狂犬疫苗吗?既然是外面捡来的猫的话,要好好管教一下啊,这样太危险了!”

    “过疫苗。”

    秦方飞蹙了蹙眉,将左手放到眼前,目光落到指尖,有血,但不多。

    再看桌上的猫,眼眶边的毛都湿了,黏糊糊成一团。

    ……哭的好不凄惨。

    兽医刚想教训一下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楼连,结果就看到了楼连焉巴巴的样子,有些震惊:“它……在哭?”

    秦方飞叹气:“算了,先不急。”

    兽医:“什么不急?不能不急,要急!不能让宠物骑到主人头上啊!”

    “哦,我懂了,还是您的意思是……”

    秦方飞忍无可忍地断道:“我的是绝育。”

    “哦哦哦,”兽医岔岔个没完,“我还以为您要自己管教呢——绝育,绝育这个东西,也不能不急,更何况您的猫本来就凶……”

    “凶……”

    “咪呜——”楼连舔舔牙齿,越想越伤心,逃又逃不掉,只能坐下来认真思考怎么好好当公公的样子。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否则真的要完蛋。

    “……”楼连想不出来,但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自己未来凄惨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哭成了八斤多的肥仔,“喵啊?”

    “这……”

    兽医看着一屁股坐在桌上就嚎啕大哭的狸花猫,一时间竟是不出话来。

    他从医十年,割过的蛋蛋能绕最胖的橘猫三百圈,可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猫能哭成这样,而且是在没有气味刺激的前提下。

    跟他妈成了精似的。

    秦方飞没有多什么,起身拿来几根新鲜的黄鱼和热水,再开一个进口猫罐头,熟练地撸猫。

    “不做了,不哭,来喝口水。”

    兽医:“……那个,秦先生,我们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楼连:“嘛呜……”

    秦方飞:“没关系,伤。”

    兽医:“可是被猫咬了,还是去正规医院疫苗针比较好!”

    秦方飞头也不抬地把罐头里的肉挖在盘子里,递给楼连,“金枪鱼味的。”

    楼连开始擦脸,疯狂舔爪子,目光已经被罐头勾走了:“咪——”

    兽医:“那个……”

    楼连不胜其扰,边吃,边幽幽地看着这个令猫厌恶的人类。

    他仿佛能感受到千万只猫蛋蛋的怨灵围绕在这人身后,每一个都诉着它们少年枉死的冤屈。

    兽医闭嘴了。

    楼连越吃越投入,越投入越吃,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身边的两人已经一齐消失不见。

    但没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发晕。

    起初楼连以为自己是哭多了缺水,但很快他意识到,不是的,他还四肢发软发烫。

    ……像极了发烧的预兆。

    楼连:“……”

    发烧了,蛋蛋保住了,竟还有些开心。

    他立马转过头想诉喜讯,却发现本来在身边的两个人,此刻都已经去了隔间,像是在聊一些猫咪不宜的话题。

    楼连跳下桌子,躲到桌底下,掏出手机。

    果然是一串的消息,包括但不仅限于郎寰和宋导,前者甚至是轰炸。

    电话暂且不提,楼连翻了翻消息记录,迅速锁定了一个名字。

    【郎姐:你到底去了哪里???我连方飞都问过了,他也没见过你,如果到下午三点还没消息我就要报警了】【郎姐:看到速回】

    楼连用爪子拍手机。

    【狸花侠:对不起郎姐,我生病了,刚醒……】

    郎寰秒回:【什么?!你在哪!】

    楼连想了想,非常心虚地字:【我在家】

    郎寰这次沉默了许久。

    正当楼连估摸着不对想再问一句之时,隔间的门被开了。

    楼连只好快速把手机收回去。

    秦方飞把他重新抱出来,放到了桌上,轻柔地抚摸猫咪柔软的背脊。

    而那兽医也开了来的医药箱。

    楼连吓了一跳,立马警觉起来,尾巴拉成了绷紧的弓。

    秦方飞解释道:“不怕,针而已,猫三联还差一针呢。”

    楼连狐疑地看着秦方飞,再盯向兽医。

    药液被稍许挤出尖锐针尖,楼连瞳孔地震。

    兽医拿着针走来,秦方飞拨开颈后的毛,前者往他脖子上抹酒精。

    楼连的尾巴不安地甩动,是害怕。

    “呜……”

    插快注缓,兽医虽然唠叨了点,但技术还是很过关的——在楼连还在做心理准备的时候,兽医已经迅速开工,迅速结束了。

    楼连趴在桌上,一时间仿佛身体被掏空。

    但他的目光还是紧紧随着兽医,幽幽地。

    兽医感觉背后有汗:“……那么秦先生,我就先走了。”

    秦方飞点头。

    “有什么状况随时联系我,我会马上过来的。”

    “好。”

    兽医就迅速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中。

    秦方飞把楼连抱回猫窝中,备好食物和水。

    楼连焉巴巴地,不知是不是用药过后的不良反应,他感觉自己的四肢更软了。

    他转了个身,把身体团起来,尾巴围住头,算睡觉。

    迷迷糊糊间,楼连忽然惊醒过来。

    ——如果一个人忽然失踪,熟人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傻子都知道该报警。

    但是楼连的身份还算比较特殊,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所以郎寰绝不会在第一时间报警。

    而不报警,她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敲楼连的门。

    敲不开,就会找人来撬。

    而自己刚刚是怎么回的来着?

    自己在家。

    “……”

    楼连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捏了一个橘花教他的诀,把狸分.身放出来,然后自己瞬移回了家中楼下暗处。

    “阿嚏……!”

    刚落了地,楼连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原地跪下。

    扶着墙勉强站稳,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好烫啊。

    插入钥匙开单元门,里面依然是昨日的模样,分毫未变,也没有他人。

    楼连不知该缓口气还是该愁上愁,他连忙拿出手机。

    在他完“在家”后,过了大概三分钟,对方才回了消息。

    【郎姐:你自己看吧】

    然后是一段视频。

    里面是自己家中全景。

    【郎姐:根本没人。还是,你不是人,是鬼?】楼连:“……”

    哦豁,完蛋。

    所幸现在与之前也就隔了半个多时,楼连连忙发语音:“郎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烧糊涂了,先前我在一个朋友那里……对不起,能不能帮我向宋导请假一天?”

    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郎寰了视频通话。

    楼连没接,然后再用语音通话了回去。

    郎寰接听了。

    “什么朋友。”郎寰问。

    楼连嗡着鼻子:“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刚好家里的药吃完了……”

    “你最好是,”郎寰冷声断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别动什么歪脑筋。”

    楼连有些迷茫:“什么歪脑筋?”

    郎寰意有所指道:“这个圈子里乌烟瘴气的事确实很多,想要一步登天有时候也很容易,但我不希望我手下的孩子要靠这种事才能上位,你懂吗?”

    这么一,楼连本来就烧糊涂的脑子更糊涂了,但是他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

    当下也不顾跟着哑谜,干脆利落就问道:“郎姐您明吧,我现在好难受啊,听不大懂。”

    郎寰:“成氏那个纨绔,你到现在都还有联系?”

    “?!”楼连吓得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啊。”

    郎寰冷哼:“朋友?这个朋友,的是成贺吗。”

    楼连好冤枉:“不是啊郎姐!”

    聊天记录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截图。

    朋友圈的截图。

    主人公正是成贺,这个辣鸡发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非常暧昧,凌乱的被单和半截布满红痕的肩头,是个成年人都能猜出这是什么;第二张是感冒药和一杯水。

    然后这辣鸡的配字是,我的宝贝太可爱了,就是太柔弱,好容易就发烧呀[心碎]。

    楼连:“……”

    我*你*的狗东西,都这样了你还害我。

    郎寰:“这逼崽子给我暗示过无数次,我都给你推了,你现在摸着良心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在他那里。”

    楼连好绝望:“不在不在,真的跟他没关系,郎姐我不搞这些的!”

    郎寰继续重复之前的话:“你最好是。”

    然后,就挂断了语音。

    楼连:“……”

    脑壳痛。

    他开始在家里翻找感冒药,并没有找到,转而一想,这也很可能是完疫苗后的连锁反应,还是不要乱吃药比较好。

    正想睡会儿,尾巴忽然一阵抽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楼连目光茫然地看了会儿天花板。

    ……发生什么了吗?

    脑袋过于晕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楼连衣服都懒得脱了,扯开被子,整个人往里一钻,闭上眼睛。

    一秒入睡。

    秦方飞泡完茶水,看了会儿书,算去看看秦猫猫现在怎么样。

    他走到猫窝前,蹲下身,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狸花猫漂亮的花纹此刻显得过于整齐,每一条之间的距离都几乎一模一样,像是精心测量过后制作出来的东西。

    光泽也很有些奇怪。

    秦方飞皱起眉,伸手去摸,入手的感觉柔软,但……

    “猫猫。”他叫出猫咪的名字,轻轻推动凸起的脊背,企图唤醒这只熟睡的猫。

    然而不管怎么动它,它都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秦方飞的手僵住了,正当他逐渐将微微发颤的手指移向猫鼻子前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

    “咚——”

    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秦方飞立马起身,抄起桌上的花瓶,将门开了安全链大的缝。

    门外果然有一个人,不过不是竖着,是横着的。

    秦方飞先是警惕地四周回望,除了地上这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样子。

    这……

    他再看向脚边横着的人,衣服有些熟悉,身形也有些熟悉。

    “……楼连?”

    秦方飞叫出了这个横着的人的名字。

    这个剧组找了整整一个白天的人,怎么会倒在自己门口?

    秦方飞连忙蹲下身,一探对方的鼻息——滚烫。

    再摸额头,同样的烫。

    那楼连仿佛是烧糊涂了,感受到冰凉的手在摸,还在乱念叨着什么东西。

    秦方飞侧耳听去,发现对方的是:“冰冰,啊,舒服了……别走,再摸摸,噢,好想吃冻鱼……”

    秦方飞把人抱进来,脑子里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冻鱼”到底是什么鱼。

    楼连还在逼逼叨:“唔,好热,放开老子,滚开……蛋蛋啊呜呜!”

    秦方飞:“……”

    看来思考这孩的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用脚关了门,秦方飞却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他该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师弟放在哪里?

    这个套间虽然大,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住,卧室也只有一个。

    秦方飞想了会儿,鼻尖忽然一动。

    然后,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脸已经擅自凑近了怀里孩的颈间

    酒精味。

    夹杂着一股很熟悉的沐浴露的清香气息。

    有什么灵光稍瞬即逝,秦方飞自己还没想清楚,身体已经自动把人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甚至拿来了体温计。

    这种情况下放嘴里太危险了,秦方飞想了想,还是认命地给楼连脱下半边衣服,量了个腋温。

    半分钟后一看,乖乖,红线涨到满,突破四十多,眼看着就要爆表。

    秦方飞举着温度计半天没回过神。

    楼连其实还没醒,仍由秦方飞摆布,这会儿被脱了一半的衣服勒到了脖子,开始哼哼唧唧。

    病人是老大,秦方飞只好快速收好体温计,重新把衣服给楼连穿上。

    期间离得近了,那股子残留在皮肉上的沐浴露味道,又一次涌入了秦方飞的口鼻。

    很熟悉,非常非常熟悉。

    且特殊。

    秦方飞想起来了。

    他把被子给楼连盖好,然后冲到了浴室中,拿出角落里那瓶猫咪专用沐浴露,挤出一点在掌心。

    如出一辙。

    他又快步走回卧室。

    把那孩推翻个身,拉下领子,少年人一截纤白的颈子上,赫然有一个略微发红的针眼。

    仿佛还有些过敏,格外显眼。

    秦方飞静默了会儿,试图掀开楼连的眼皮,然后收获了一记巴掌。

    可他还是看清了。

    那下面的瞳仁,分明是绿的。

    如同上好的冰种翡翠,漂亮得令人沉醉。

    作者有话要:开学……快乐……(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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