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薄月之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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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互相质问的人最终也不知如何是好,而郎寰已经带着“丢失”的猫耳朵走到了两人面前。

    楼连咽了口唾沫,面对郎寰和善的笑容,率先开了口:“郎姐,宋导……有什么事吗?”

    郎寰没话,而是看向宋导,像是示意宋导先。

    于是宋导对两人道:“刚好你们都在,胡编剧跟我商量了下,刚拍的那场算加一段,我来给你们讲一下。”

    秦方飞点头:“好。”

    宋导就把新增的一段戏讲了一遍。

    其实也就在刚刚那场里,多加了几个台词和冲突。

    场景不变,多加台词,主要是凸显在这场宴席中,炎月把年轻的帝王彻底得罪透了,人族与妖族的形式也如同水火。皇帝扬言要将炎月处以极刑,且将头颅在城头曝尸三日。赫连元朔夹在中间,既想保炎月一命,又不敢太得罪皇帝。

    而炎月多加的是一段怨毒的咒骂,不过骂的不是皇帝,是赫连。

    “……你们猜猜这是为什么。”完整地完一遍后,宋导看向三人,“我的是炎月骂元朔的事。”

    郎寰急着问耳朵的事,当下想也不想便道:“为了撇清关系,不想让赫连为难吧,那可是皇上啊。”

    秦方飞看着那对耳朵,怔怔出神。

    宋导嘿道:“很近了,不过差一点儿,就一点儿了。”

    楼连想了想:“在古代,直接造0反还试图行刺朝廷要员的……要株连九族的吧。”

    宋导顿时眉开眼笑:“仔细。”

    楼连看了秦方飞一眼,见后者没什么表示,于是胆子大了一点,慢吞吞道:“其实狗皇帝什么不知道啊,还故意把我带到那里,本来就是为了试探元朔,甚至逼他做出选择的。谁知道他个傻子这么刚,干脆就当着百官的面承认了,这要是万一皇帝狗急跳墙,要株连我的九族,那赫连元朔不也完蛋了么。”

    “……”郎寰惊了,“你个脑瓜子怎么这么能扯?皇帝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对赫连下手,赫连可是他亲封的将军,仗还了一半的啊,更何况赫连家还是三代武官。你要炎月对赫连他爸的虐待还有未消的余恨,都比这个靠谱。”

    楼连瘪瘪嘴,又看秦方飞,发现对方依然盯着那对猫耳朵,没什么要话的意思。

    楼连好委屈:“那不是宋导要我‘仔细’的吗?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啊!”

    郎寰哑了声,一副“行行行你可爱你什么都对”的表情。宋导却高深莫测地拍拍郎寰肩膀,语气里含着极大的欣赏:“我就知道朋友会这么,所以,他真的是为这个角色生的。”

    郎寰一头雾水。

    宋导慈爱地揉了揉楼连的耳朵,把它们摆摆正,对楼连:“以后演戏,就要你觉得,不要别人觉得,相信你自己。”

    楼连一呆,而后悟了:“我的是对的?”

    “无所谓对错,只是看你跟角色想的是不是贴合。”宋导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我还跟胡编剧,你肯定要是为了保护主角呢。”

    “这耳朵……”

    他怎么觉得,刚刚手里的猫耳朵……

    好像动了一下?

    楼连后退半步躲开魔爪,听到“耳朵”两字,脑壳嗡的一声,一把捉住了秦方飞的袖子。

    在宋导呆滞的目光下,秦方飞不留痕迹地收回手。

    楼连:“……”

    “好,好。”郎寰深吸一口气,狞笑道,“既然你们完了,该轮到我问了吧。楼连,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你头上的耳朵又是哪里来的?”

    楼连万念俱灰道:“捡来的。”

    郎寰:“哪里能捡到?”

    楼连一指秦方飞:“他家。”

    于是郎寰与宋导又将目光投向了秦方飞,前者吸气,后者错愕。

    宋导是知道这幅耳朵是先前从秦方飞那里拿来的,此刻却得知这并非原先那副,这么算来……

    他震惊道:“你的房间里……还备着这东西?你有秦猫猫还不够吗?”

    还要玩这种假的东西才能满足?

    秦方飞愣了会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楼连,“我?”

    楼连开始甩锅:“就是你给我的呀。”

    秦方飞哑巴吃黄连,一时竟无法反驳。

    郎寰“啧啧”两声:“方飞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

    “……”秦方飞,“不是。”

    “没关系,喜欢毛茸茸没有什么大问题,”郎寰怜爱地笑,把耳朵重新给了楼连,“别再弄丢了。”

    楼连甜笑:“好的。”

    秦方飞:“……”

    待郎寰与宋导走后,没人看到的地方,秦方飞一把抓住了楼连的耳朵,把它对折,一字一顿道:“秦、猫、猫!”

    楼连:“痒痒痒痒痒——”

    秦方飞干脆把耳朵用五指山压扁了:“你真敢啊。”

    “啊……”楼连抓住对方的手,哀哀怨怨看着男人,慢慢吟道:“夫妻本是同林鸟……”

    秦方飞一顿,垂着眼眸改为捏住楼连的脸颊,往两边扯,“让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厚。”

    楼连只好大着嘴巴补上一句:“更何炕……鹅们还弗是夫妻……快松手妆要发了!!”

    秦方飞才收回手,狠狠剐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害怕对方真的生气,楼连又扑过去,揪着秦方飞衣摆笑嘻嘻道:“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呀,否则没法跟他们解释,总不能这真的是我的耳朵吧。”

    秦方飞没有话。

    楼连又绕到他前面:“先生——”

    他刚想凑不要脸地继续几句,却发现秦方飞……脸颊有点红。

    楼连迟疑地眨了眨眼睛,确定这不是他眼睛的问题,并没看错。

    “走开。”秦方飞轻轻把楼连推开。

    楼连张大了嘴巴吸气,他刚才了什么值得脸红的话吗?

    难道是……

    这时楼连已经落后秦方飞好几步,他飞快奔上去,再一次拽住,声道:“先生——”

    秦方飞脚步慢了慢。

    楼连踮脚,勉强够到秦方飞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我是猫,大难临头了是不会飞的,所以……你什么时候能跟我有名有实呀?我随时准备着呢。”

    然后在楼连的注视下,秦方飞先是深吸好几口气,羞恼地骂了句“猫崽子”,然后快步走了,再也没回头。

    楼连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在原地捧腹,笑弯了腰。

    ……这时的他,还并不知道一个真理。

    嘴炮一时爽,报应火葬场。

    所以当几天后的夜晚,当秦方飞接过一个电话,而后“悲天悯人”地看着满床翻滚的狸花猫时,楼连心底发毛得厉害。

    秦方飞看了楼连足足五分钟。

    楼连使用腹语口吐人言:“……怎么了?”

    先生你这笑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尊慈悲为怀的菩萨啊!

    秦方飞:“秦猫猫也要加拍一段戏。”

    楼连:“?”

    秦方飞意有所指:“秦猫猫。”

    楼连忽然懂了:“我的本体?!”

    秦方飞点头。

    楼连有种不祥的预感:“那……需要楼连么?”

    秦方飞继续点头。

    楼连顿时滚也不了,毛绒老鼠也不玩了,原地四脚朝天装死:“呼噜噜噜。”

    秦方飞走过来捏他肚皮:“场次是错开的,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

    楼连嗓音颤抖:“错开……有多错开……?”

    秦方飞勾起半分笑意,不语。

    楼连又懂了,赶紧连滚带爬到了秦方飞腿上,两只前爪扒着秦方飞衣衫,痛心疾首:“先生我错了,救救孩子,救救猫猫,以后我都听你的,呜。”

    秦方飞:“当真都听我的?”

    反正他家正直的饲主不可能太出格,楼连这么想着,非常果断地点头:“真的真的我答应你……”

    秦方飞撸了一把猫尾巴,眸光闪烁:“好。”

    作者有话要:花花(盯着猫耳朵):我一定能为猫猫想出完美的脱身方法。

    猫猫(疯狂甩锅):似他!都似他!跟我没瓜系!

    花花:?!

    猫猫:反正先生这么正直,不就是以后话含蓄一点么,我可以,命要紧。

    花花:呵呵。

    橘花(警觉):让我看看我的沙币徒儿又被许下什么愿了……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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