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有点蠢。

    “像是恋爱脑写出来的话。”焦然评价。

    陈瑜瑶一怔，乐了附和：“对，所以我改改, 这里面好多话还是可以的。”

    “我看看？”焦然朝她伸手。

    “行，你看吧。”陈瑜瑶无所谓地递给她，又，“要不你拿回去看，我们先下去唱k，待会看电影。”

    “行。”焦然抬起手, 看一眼腕表, “但我不看电影了，得先走。”

    “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儿要忙吗？”陈瑜瑶不满道, “你才刚来。”

    “要回家啊大姐, 你也很晚了。”焦然笑道。

    陈瑜瑶撇了撇嘴巴, 接受了她的法。

    两人一起下楼，焦然随口问：“就陈老师在家吗？你父亲不在？”

    “不在呢，还今天我生日要回来陪我，”陈瑜瑶翻了个白眼，“骗人。”

    “你爸爸很忙吧？”

    “还行。”陈瑜瑶想了想, “是挺忙, 有时候很忙, 三五个月不着家，给他发信息, 是在非洲拍狮子，在南极拍企鹅……”

    陈瑜瑶念念叨叨的, 两人下了楼。

    焦然将笔记本放到包里，又从里掏出一个用纸巾包着的物什揣进口袋, 若无其事地仰头喝完了酸梅汁。

    那边陈瑜瑶在喊停唱歌的人，招呼他们上楼看电影。

    “想看什么啊你们？之前定好的有……”陈瑜瑶报了几个名字，让他们挑选，“只搞到这几部的原声4K，最新的电影了。什么？想看老电影？神经病，不早……”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敲定了要看的电影。

    焦然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汁，随大部队上楼。

    看到一半，焦然借口喝多了酸梅汁，想上厕所。

    陈瑜瑶不疑有他，让她快去。

    顺了她怀里罐子中的一片糖渍橙子干，焦然从功能房出来，轻手轻脚关上门。

    走廊上壁灯昏黄，并不明亮，格调与楼下的亮堂泾渭分明。

    焦然在二楼走廊上张望一圈，最后定在陈瑜瑶曾给她指路过的书房。

    走过去。

    手抬起，轻轻朝门板轻叩三下。

    没有回应。

    尽管糖渍橙子干已经成了干，但还是太甜。

    焦然抿着嘴唇上余留的甜味，手握上门把，向下压。

    尘封的闭塞木味扑鼻而来。

    书房里漆黑一片，窗帘没拉。

    焦然轻轻嗅了嗅，这满是尘埃的味道不太好闻，便想着速战速决。

    从半开的缝隙钻进去，关上门，摸出手机开手电筒照明。

    其实她也没想着要干什么大事，只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归还给它的‘主人’。

    焦然把那片糖渍橙子干半含进嘴里，因着这阵甜味，胃里想要逆反，她紧蹙着眉，一手举着手机照亮这个房间，一手摸出口袋里用纸巾团着的物什，移动到书桌旁。

    书房里装潢陈设跟楼下不是一个风格，书柜成排地环墙壁一周，进门左手边有沙发六件套，以屏风隔开办公区域，杂乱的东西七七八八。

    这大概不是一个私人书房，因为桌上除了一些招财的摆设，还有实验的作业——陈瑜瑶的数学练习册摊开在四十六页，静置在书桌上。

    无所谓。

    焦然执意要把摄像头放到书房里，只是怕搁在楼下任意一个地方，会被当作垃圾直接收走扔掉，放到没有上锁的书房是最恰当的，就算是被陈瑜瑶看见也没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许还会递到陈冰面前，天真地问母亲这是什么。

    或许陈冰会花容失色。

    又或勃然大怒。

    可当陈冰开储存卡的位置，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的时候……

    也许会上升到更复杂的情绪，但焦然不太关心。

    她想借机吓吓陈冰，能不能吓到她都无所谓，她的本意只是不想再拿着这个摄像头。

    可当她即将要把纸巾团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时，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话声，属于中年男人喝过酒后特有的大嗓门。

    焦然浑身一震，咽了一口裹满糖渍的口沫，下意识捂着手机手电筒的光芒，冲到最近的障碍物——沙发背后。

    将手电筒关掉的一刹那。

    书房门开了。

    走廊上微弱昏黄的光斜斜照进来，到了焦然的脚边。

    她贴着沙发脚躺下来，挨得更紧了一些。

    “她们在看电影？那我就不过去了。”

    黑暗中，焦然睁得不太开的眼睛，瞬间睁开来，瞪着眼前的空气。

    翁地一声，在脑子里炸开。

    江御的声音。

    焦然惊讶地几乎合不拢嘴，眼皮飞快地在黑暗里扑扇了几下。反应过来，嘴巴合拢，又抑制不住地吞咽着紧张所带来的唾沫。

    分不清这份紧张是由于即将要被屋主人发现所带来的，还是源自于江御的存在。

    “免得扰到她们看电影。”江御。

    短短的一句话，他了两次电影。

    中年男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不去了，心意到了就足够了，我替瑶瑶谢谢你和奶奶。”

    “不客气，您要是有空就回去看看奶奶。今年年末……”

    他话音未落，有一道不容置喙的女声插了进来。

    “江御。”

    江御侧头看过去，看清来人，才慢慢侧过身体，正对来人。

    “老师，晚上好。”

    “晚上好。”陈冰应了声，“这么晚过来啊，又是瑶瑶请来的吗？不像话，这也太晚了……”

    “你错怪她了。”江御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她，“是奶奶叮嘱我要把礼物送上门。”

    “真乖。”陈冰受宠若惊地模样接过来，“替咱们家谢谢奶奶。”

    “当然。”江御了然地歪了一下头。

    这时，中年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刚才想什么？”

    “啊。”江御似才想起来的样子，“春节预定回中关过年的人很多，到时再探望奶奶的话，恐怕奶奶陪不了你们多久，人太多，大家忙乎不过来。”

    “行。知道了。”中年男人，“喝一杯吗？很久没和你子喝一杯了。”

    “可以啊。”江御笑了一声。

    “先等等。”陈冰阻止他们下楼的动作，“陈耀，我们先谈一谈。”

    “让客人在一边等着像话吗？”中年男人冷声呵叱道。

    陈冰不理他，转头看向江御，：“江御，你先下楼坐会儿。我让瑶瑶下去跟你会儿话，就几分钟，很快。”

    “不……”用。江御咬住了舌根，话锋一转，笑了笑：“不用管我。”完，他便转身下了楼。

    话是这么，陈冰还是将陈瑜瑶叫了出来。

    陈瑜瑶不情不愿地放下怀里的罐子，出了门。

    “干嘛啊？好的今天我最大，我就想安安静静看会儿电影，就这么难吗？”

    陈冰关上门，将屋里好奇的视线隔绝在门里，低声：“江御来了，在楼下，你招呼一会儿。”

    “啊？”陈瑜瑶愣住，过了会儿摇头，“我不去，我跟他又不认识。”

    “他给你送来生日礼物。”陈冰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搁到陈冰手中。

    “我跟他又不认识！”陈瑜瑶震惊了，“他干嘛送我礼物？”

    “他奶奶和你爸爸认识，这礼物是他奶奶送的，也是一份心意。”陈冰得烦了，逐渐耐心告罄，“你就当帮妈妈招呼一下客人，我和你爸爸有要紧事要谈。”

    陈冰的不耐烦全摆在脸上。

    “行吧……”

    陈瑜瑶不情不愿地点头，气馁的让步，下了楼。

    陈冰看着她下了楼，对楼下了句：“江御，喝什么跟瑶瑶，不用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完，她转身进了楼梯口边上的书房。

    推开门，屋里只开了台灯，陈耀坐在办公台后，静静地抽烟。

    ‘咔哒’一声，陈冰开了书房里的大灯。

    屋里顿时一片亮堂。

    陈冰关上门，走到陈耀对面，没坐下，隔着巨大的实木办公台站着，目光如炬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陈耀，你给我一个准话，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瑶瑶该怎么办？现在距离事件发生过去这么久，那个人只发了一段录像！你一点都不着急吗，瑶瑶她……”

    “我让你去查监控，你查了没有？”陈耀疲倦地。

    “查！不！出！来！听到没有？跟你过多少遍，我要查出来我至于找你这么久吗？”陈冰几乎是咆哮地怒吼，“陈耀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非让我做这种事，瑶瑶至于被这么羞辱吗？”

    书房静悄悄地，忽然两道人声，一声比一声高，像在耳膜上蹦迪。

    沙发后，焦然默默地将开了录音模式，将一直半含着的果干拿出来，又不知该扔到哪儿去，只能口又口的，慢慢的吃。

    分不清是她吃得慢，还是那两人的谈话快。

    陈冰先离开了房间，紧接着是陈耀。

    焦然保存好录音，从地上坐起来，将最后半片橙子干塞嘴里，嚼都没嚼，一个干咽吞下去。

    她松了口气，一边观察动静，往门口摸过去。

    虽然已经找好借口，好草稿就是迷路。

    但门一开，看到对面的人，焦然还是嗓子眼一个收缩，心脏跳到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