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课
温温刚睡醒,闻言不由笑了:“春树,你要淡定,以后会见到更多的银子的。”
春树此时已是对温温佩服得五体投地,深觉自己没有跟错人。
“是,我要淡定。”
面对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春树有些犯愁:“姐,我还没会记账。”
温温也想起这事了:“拿纸笔来,我现在就安排上课时间,我们今天就开始学。”
春树惊喜:“我还以为你去教夫子们,就不教我们了。”
毕竟教夫子们是攸关木城的大事,还能赚钱,相比起来,教他们这些厮丫鬟就不算得什么了,还什么都没得。
“我答应大家了,怎么会不教呢?只是最近几天在准备教案而已。”
何郁那边给的时间是每日下午,早上得做鲜花饼和其他,只得晚上有空,而晚上又有些人没有空。
“你们当值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吗?还是轮流来的?”
“每旬换一次当值时间。”
“那就好,你去跟大伙,我们每晚戌时到戌时三刻上课,有空就来,没空的可以找别的同学学,或者等下一个轮值后再来学。”
“是。”
春树喜笑颜开地去了。
温温重新拿了张纸,画起桌椅和床来。
想到要上课,索性又画了课桌和课椅、黑板等物件。
等春树回来后,让她拿去给方伯定做,并叮嘱他先做黑板和课桌。
温温晚上要上课的消息传开,丫鬟厮们喜得互相转告,个个都笑逐颜开的。
温姐要给夫子们上课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本以为她会忘了他们的,没想到倒是先给他们上课了。
想到他们要学夫子们学的知识,还比夫子们早些时候学,他们更是惊喜。
温姐没有因为他们身份卑微而对他们另眼相看!
下人们过于欣喜,议论声欢笑声便高了些。
寒赢在书房里听到,问重颜:“因何事喧哗?”
重颜在门外答:“温姐今晚要给大伙上课,大家心里高兴,话大声了些,要不要我叫他们安静些?”
“不用。”
城主府难得如此欢乐!
寒赢握着笔想,好似她来了之后,家里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感觉比以前有生气多了。
木城以木为名,木头自然不缺,木匠也不少,温温下午才交出去的图纸,傍晚时分,管家便着人搬来一块木板及一套课桌椅,问是不是就这样子?
温温一看,乐了。
他们大概以为黑板是用来承托什么重要东西的,做了块一尺厚的木板。
“怪我没写清厚度,黑板不用那么厚,一寸厚便可。这块木板可以做成七八块黑板了。不用上漆,我要在上面写字的,上漆了写不了字。”
真难为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上了层清漆。
“那我让他们重新做。”
“嗯,麻烦你。”
管家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他家侄子也要来上课,因而管家对此事很上心,也对温温充满敬意。
外面请一个夫子多贵啊,寻常人家都读不起书,温姐居然免费给下人们上课,真是大仁大义。
晚饭后,温温遛狗遛鸟回来,屋前已是聚集了不少人。
温温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安排上课的地点了。
真是,换了个世界,粗心大意的毛病依旧没有改。
望望天际,云霞还在,幸而夏夜来得晚,天气也好,露天上课也可以。
温温吩咐春树给大家拿来矮凳,算因地制宜,直接把写好的拼音贴在墙纸上,先教大家如何发音。
从屋里拿出下午准备好的教案,一一发了下去。
又将拼音一排排地贴在墙上,温温拼音识字教学课便正式开始了。
“先跟大伙解释一下,左边的是声母,右边的韵母,通常情况下,一个字的读音是由声母加韵母组成的……”
温温开始讲课不久,寒赢便出现在了人群后,也让重颜端了个矮几,坐在后面听。
大家学得认真,倒是没人发现。
直到课程结束,坐在后排门童阿喜扭头活动脖颈,惊叫出声:“城主!”
大家惊讶回头,见一城之主如他们一般坐在矮几上学习,吃惊之余,纷纷起身行礼。
寒赢站起来,摆摆手:“不必多礼。”
寒赢在,大家拘谨,低头轻声和温温告别后,一下子便散了个干净。
温温走过来,笑嘻嘻地问:“寒同学,感觉怎么样?听得懂吗?”
瞧着那如花般的笑靥,寒赢嘴角微扬了扬:“自然。”
“那念一遍来听听!”
重颜站在后面,目瞪口呆。
这温姐也太大胆了些!
“啊,哦,鹅——”
重颜的眼睛,差点要掉了。
公子居然真的念了!
这拼音太奇怪,方才他也跟着念了念,现在让他再念一遍,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念不出口的,没想到公子居然随口便念了出来。
还是在温姐的要求下念出来的!
寒赢读完,温温拍了拍手,赞道:“不错不错,全都对了。”
温温转了个身,问重颜:“重同学,你呢?听得懂吗?”
重颜张了张嘴,垂下头,轻轻摇了摇。
念不出口,太奇怪了。
温温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你现在正是学习的好年纪,要好好听讲啊。”
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春树在后面听着,忍不住捂嘴偷笑。
寒赢眉眼里也带上了笑意:“方伯告诉我,你让他做了板子和桌椅,我让他做好后放到后院的厢房,以后就在那里上课吧。”
城主府三进三出,前厅待客,中间住在主子,后院是下人们的住处,将课堂安置在后院刚好合适,也省得大家还得跑到中院来。
“谢谢哥,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聊完上课的事情,温温与寒赢商量:“玫瑰花馅还有不少,明天早上我再做一批鲜花饼,你先拿去试卖,看看市场是否能接受。”
“明日议事结束,我带你去寒月楼。”
寒月楼是木城最好的酒楼,也是他寒家的铺子之一。
“好。”
“做酱油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酱油的制作周期长,我想一次多做一些,不过这里的条件有限,也许会有失败的可能,事先跟你个招呼。”
“嗯,需要多少银两,找账房要便是。”
的就是钱的事情,温温对寒赢这种二话不就甩钱的态度很满意。
“那我晚上开个单子,让管家根据单子去采买原料。还有一个问题,做酱油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厨房和晾晒场地,我去看过城主府的大厨房,还是了些,你还有没有别的场地?”
“在城外还有几个庄子,明日去了酒楼,顺道去看看是不是合用?”
“好的。”
不差钱真好!
正事都聊完了,温温回转身,开始收拾贴在墙上的拼音教学纸张。
寒赢跟在她身后,与她一同收拾,等春树与重颜将矮几都收回来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还能偶尔听到下人们在练习拼音:“一、乌、吁——”
重颜忍不住道:“这调也太奇怪了,让人怪不好意思念的。”
“听多了便习惯了。”寒赢淡淡地道。
大家伙儿第一天学习,热情高涨,直到夜深了,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啊哦呃。
更的更夫经过,听着从城主府隐约传来的啊哦呃,啐了一口。
不害臊!
第二日,温温做好鲜花饼,和寒赢坐马车去了寒月楼。
寒月楼作为木城最好的酒楼,生意几乎天天爆满,今日也不例外,楼下大厅坐满了客人。
温温带着牛牛和长福,见到笑容满面迎上来的掌柜,才想起,这就是他们之前来吃过饭的酒楼。
“主子,温姐,楼上请。”
这几日,佟掌柜已经知晓了温姐的大名,也知道她确实是位贵客,对她的态度比上次更热情。
温温停下脚步,看向寒赢:“你上去吧,我要卖鲜花饼。”
二十文一个呢,万一他们嫌贵不买呢?
头一次做东西出来卖,不能出师不利,她得亲自出马保证成功才行。
寒赢也不阻拦,只扭头对佟掌柜道:“听温姐吩咐。”
“是。”
温温吩咐春树去后厨把鲜花饼装碟,自己抱着牛牛站在柜台旁,让长福站到柜台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温温吩咐长福:“叫几声。”
“啾啾!”
长福听话地叫了几声。
大堂里本来人声鼎沸、喧闹不已的,突然响起几声不和谐的鸟叫声,大家不禁停下,抬头望了过来。
众人注意到长福的奇特长相,立即议论纷纷。
“这鸟,长得好生奇怪呀,居然长了三个头!”
“刚才是它在叫吗?”
……
温温朗声道:“诸位,这是我的鸟儿,叫长福。长福可是只有福气的鸟,它有三个头,所以比一般的鸟儿聪明,能听得懂人话,还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众人不信。
有人叫道:“不就是一只鸟吗?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温温不急不躁,对那位客人道:“你不信,敢不敢跟我个赌?”
“什么赌?”
“我叫它去做什么,它就去做什么,如果它按照我的去做了,你给我十两银子,如果它没有按照我的去做,那你这一桌今天的饭钱,我就帮你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