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解围
祖尹桃花眼一眯:“等我走了再看。”
完,祖尹摇摇折扇,翩然离去。
温温目送他的背影,大喊:“谢谢债主。”
祖尹脚步一顿,回眸一笑,摇着头走了。
匣子里的东西沉得让温温好奇,望望身旁的寒赢,催促道:“你也快回去吧,忙了一天。”
寒赢也招招手,从重颜手上接过一个木匣:“这是我的。”
温温把祖尹送的木匣抱在怀里,伸手去接,又被匣子的重量给惊住了。
“怎么也这么沉?”
寒赢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地浅笑:“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人都送走了,温温抱着两个木匣子转身,放到饭桌上,随手开其中一个,愣了愣,再开另外一个,哑然失笑。
这两人,送的东西怎么一模一样!
不仅东西一样,数量也一样!
春树从厨房回来,看到桌上那两匣黄灿灿的金元宝,瞪圆了眼:“姐,这是哪来的?”
她作为温温的账房,自然知道温温买了这所宅子不仅掏空了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
怎地她才去厨房放个碗筷,桌子上就多出来两匣子金元宝?
“乔迁贺礼。”温温也很惊讶。
这两人,出手实在太大方了些!
“啧——”春树忍不住咂舌惊叹,“送金元宝做乔迁礼,奴婢第一次见。”
“我也第一次见。”
温温也是第一次见拿金元宝当贺礼的,不过却电视剧看得多,也知道这在富贵人家里其实也不算少见,因此很快便平静下来。
“收起来吧。”,
“是。”
春树捧起那两个木匣去了房间。
温温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热茶环视饭厅,一直漂浮在半空的心,突然感觉有了着落。
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温温在饭厅里坐了许久,直到看见牛牛和长福都困得快要睡着时才起身回房。
新家的床、书桌、梳妆台都是新做的,和在城主府时没有区别,就连狗窝,鸟笼,都还是按原来的位置摆放。
牛牛一回到房间,吃了饭,就乖乖地回狗窝睡觉了。
春树将礼物登记入库,过来问温温是不是要洗澡?
温温问:“有热水吗?”
新家如今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在这里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烧水?
“有的,夏草吃完饭就去烧了。”
温温点点头:“有就洗,明日你去寻个帮工,负责做饭、洗衣、烧水和扫。”
这些家务事太琐碎,要是他们自己来,会花费很多时间,不如付点钱找人来做。
“是。”
洗完澡,温温扑倒在床上,开心地了个滚。
啊,终于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春树看到温温高兴如三岁孩,悄悄合上门,退了出去。
她走到院子,也捂着嘴偷笑起来。
好日子就要来了!
翌日上午,温温照常去玫瑰苑,春树与夏草照常在家做鲜花饼,中午寒月楼的二来取鲜花饼时,顺便带来了个食盒,是佟掌柜吩咐他送来的,庆贺温姐乔迁。
温温回来算带她们去外面吃饭,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有些惊诧:“你们会做饭?”
她记得春树和夏草都是就到了城主府,并没有机会学习下厨,后来还是跟着她,才学会了做鲜花饼,但是好像也就会这一样。
夏草笑道:“这是佟掌柜让二哥送来的。”
“刚好不用去外面了。”温温拍手一笑,一屁股坐在饭桌边,“重影,来,吃饭。”
重影一愣,没动。
春树三人已经都坐好了,看着他。
重影默了默,慢慢走到空余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吃着饭,温温再次叮嘱春树:“一会你记得去请个会做饭的帮工和一个车夫,再去买辆马车。”
是她疏忽了,都是在城主府什么都不用操心给惯出来的,搬家之前尽记得去定家具、整理东西,忘记做几个人的饭也是件耗时间的事情。
春树第一次做外头的事情,有些紧张:“姐,您有什么要求?”
“为人和善,做事麻利,不一定要住这里,可以每日早上过来做事,晚上回家,但是帮工做饭一定要好吃。”
“工钱几多?”
“每月50文,要是做得好,年底会有奖励。”
春树点点头,一一记下来。
到了钱,温温顺便道:“你们三人,每人每月的例钱是十两银子,要是有什么功劳,会有额外奖励,年底也会有年终奖。”
搬出来前,温温问过寒赢,春树和夏草每月的例钱是五两,重影的是八两。
经过考虑,她定下了这个数,希望他们能在金钱的鼓励下,尽心尽力地为她做事。
果然,春树与夏草对视一眼,喜道:“谢谢姐。”
重影也淡淡地了声谢谢。
“不用谢。”温温素手一挥,志气凌云,“跟姐混,保证你们有肉吃。”
她一副山寨土匪头子招揽手下的模样,把春树和夏草都逗笑了,连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的重影也扬了扬唇。
吃过饭,稍微休息后,温温起身去司徒署。
今日的司徒署门前与往日静悄悄的情况有些不同,破天荒地聚集了一大群人。
远远的,温温就听到有妇人在叫骂:“把那狗官叫出来,我想问问他,凭什么把我家的地划给别人?”
有围观看热闹的人问:“你家的地为甚划给别人家呢?”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妇人嗓门很大,“那个狗官划了之后,不敢出现,只敢叫里正来知会我,要是他做得在理,怎么不敢亲自来呢?”
围观群众里有人点头:“是啊,是这个理。”
门人认识温温,让她进去了。
温温进了门,一拐弯,便看到何郁在角落里唉声叹气。
温温好笑地问:“她在骂你啊?”
“可不是在骂我吗?”
何郁一直带着温润笑容的脸上,难得地有些愁容,“她家与另外一户村民一直为一块地的地界争执不休。
我调解了一个多月,最后把地界稍微偏向了那户村民,但是允许她另外开荒,且十年内不收那块荒地的契税。
我觉得这样应该还算合理,哪里知道昨晚才通知里正,她今早就过来闹了,骂了一上午还嫌不够,现在还在骂!”
“那你为什么偏向另外一户人家?”
何郁喟叹:“那户人家太可怜了,只有一个妇人,她丈夫是三年前生病去世,她女儿两年前又突然失踪,我哪里还忍心让她一人去开荒?”
两人正着话,寒赢从外面大步走进来,面无表情:“那妇人是怎么回事?”
“就是随杏村争地的事。”何郁解释道,“我给苏家稍微多了一些,李家的婆娘就过来闹了。”
寒赢显然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多问,只是道:“怎地不去劝劝她?”
“我都劝了一个多月了,就劝出了这个结果。”何郁无奈地摊摊手,“再去劝,我的脸就要花了。”
他之前每次去劝,都是冒着被挠花脸的风险去的。
“花也要去!留她在那里叫骂,像什么话!”寒赢皱了皱浓眉,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在其位谋其职,该他做的事,这么躲着行吗?
何郁张张嘴,想辩解,最后无奈地长叹:“我这就去。”
温温想了想,追上去:“我来试试。”
温温出去了,寒赢也只好跟着。
“有人出来了。”
温温他们刚迈出门槛,便有人提醒妇人。
妇人正在唾沫横飞地着那地为什么是她家的,闻言转身过来,依旧大着嗓门道:“是不是狗官来了?”
“是狗官来了。”何郁还没话,温温抢先一步答道。
何郁脚步一顿,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什么情况?
她不是要来帮他劝妇人的吗?
怎么就伙同妇人骂起他来了!
众人也是一愣,尔后哄然大笑。
寒赢细细的眼眸也眯了起来。
这丫头,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但是效果极佳,妇人骂了一上午营造出来的群情鼎沸顿时消散。
妇人愣了愣,责问:“你是什么人?”
“我来帮你骂狗官。”温温上前一步,与妇人并肩站在一起,大声道,“你这狗官,凭什么要把地多划给那刚失去丈夫和女儿的寡妇?就凭我,哦,不是,就凭这位大婶家有丈夫有两个已经长大的儿子吗?”
众人第一次听对方是个刚失去亲人的寡妇,同情心顿起,议论道:“若是如此,把地多划给她也情有可原。”
妇人左右望望,发现原来偏向自己的众人改了风向,有些惊慌。
“就算对方是寡妇,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就是!”温温附和地点点头,音量更高,“就算让大婶家去开荒,十年不收荒地的赋税,也抵不上那三尺熟地的收获多。”
众人一听,原来多划的地才三尺,还允许妇人家开荒,还不收十年赋税,满腔义愤填膺都错付了!
“我怎么听着,你家占的便宜好像更大?”
“我也觉着,开荒种地,十年不交税,好像比那三尺地赚的多一些”。
“单是十年不交税,已经够本了吧?”
……
妇人发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变得鄙夷,辩解道:“开荒很累的,种熟地又不需要太多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