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崩溃的杨族长
马瑞啊,马瑞!你怎可如此堕落!
一拳击打在粗糙的树皮之上,筋骨酸痛,也让马瑞内心的燥热降温。
即便经历过境界提升带来的畅爽体验,但明显境界提升的频率不足以让人满意,以至于马瑞这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旦有过坐享其成的尝试,食髓知味,就和开了阀的水管一样无尽释放雄性激素。
在众人面前维持的清心寡欲和波澜不惊的沉稳形象,最终在那几秒战栗后溃败,一切坚持都显得苍白无力。马瑞甚至想起了一句名言,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唯一例外是那段贤者时间。
甩甩脑袋,马瑞强行将残留的暧昧细节抛出脑海,找到上次修炼冰霜寒气的破败花园,挑了个偏角旮旯,静心静气准备好好尝试一下土遁术。
比起座落在湖滨的临湖城,地处山间高地的垂云镇土壤要坚实细密很多,临湖城以沙壤为主,而眼前脚下皆是黑土,土壤密度大大增加。
这也导致同样灌输灵气至双脚,马瑞明显感觉比起在临湖城的效果要差许多,想要将含水分较多的黑土地像流沙般匀散,所耗费的灵气比起沙壤地成倍增加。
如今耗费了体内一半灵气,也只能沉进泥土至腰间,恐怕即使耗费完全部灵气,把自己埋了都不一定有余力爬出来。
但这种被包裹的感觉还挺不错,有点像
马瑞又不自觉联想到了一张眼神上翻挑衅、双颊来回收缩的诱惑面孔,顿时一个激灵!
罪过啊罪过!
为了掩盖内心的龌龊,马瑞灵气翻腾,很快把自己全身埋进了土壤,只露一个脑袋呼吸。
灵气此时几乎耗尽,马瑞不得不休息片刻,等灵气慢慢恢复一些,打算试验在土中移动,真正模仿土遁之术。
呼啦!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灰影略过对面墙头,划过一道弧线飘到了花园中央。
黑夜之中景象不太真切,但依旧能看出是个男子,衣袍宽大,虎背熊腰,臃肿的长袍色泽温润,估计是件厉害的法器,在黑夜之中如美玉散发熹光。
此人站定后微微环顾四周,显然没想过有人会把头藏在草丛之间,再加上头顶黑发遮盖,眼神一扫而过没有察觉马瑞存在。
这个身影马瑞很陌生,印象中体格能与之相比的只有那位健硕的赵天龙,不过服饰又不太像,总之彪形大汉穿着长袍总令人觉得怪怪的。
两人距离挺远,马瑞悠悠长长吸气也只闻到泥土和青草味,闻不到半夜来者的修为境界。
这位彪形大汉再没有其他动作,傲然而立背抄双站定,半仰头好似观赏星空。不用问马瑞也能看出这是在等人,此事已快过子时,月亮都不见了,哪有景色可赏?
如今垂云镇情况复杂,马瑞也不介意多打听些消息,只寄希望于不是男女偷情之事便好,尤其是不要自己媳妇。
完了,自己怎么老想到她?马瑞一个寒颤,内心恐慌得比被人发现藏身之处还要紧张!
等了一炷香左右,院外沙沙碎脚步声响,渐渐靠近,从拱形石门拐进了花园。
这人马瑞倒认识,甚至近距离接触过两次,正是杨家族长。
“杨松,你这迟到的毛病最好改一改。”先进花园的彪形大汉纹丝不动,语气傲慢而冷酷:“否则死在儿孙后面徒增伤悲。”
原来杨族长叫杨松,看来和那位杨柏长老是兄弟关系。只是不是知道如此对杨家族长不客气的是何许人,言语中不仅嘲弄杨家族长霸权极久,还暗示杨家有杀身之祸。
“史教习得是。”出人意料,往日心高气傲睥睨左右的杨族长丝毫没有动气,一开口便露出谄媚语调:“老朽年老力衰,往昔做出那些昏聩之事,还望史教习海涵。”
姓史,职位教习,彪形大汉的身份显而易见,即是那位在山河派担当总教习的史家骄傲——史昂。从身形上看,也确实和女儿史珍香类似,只不过肌肉含量不一样。
“哎呀,这七城二十八镇谁不知道杨族长运筹帷幄,目光远大,要振兴杨氏宗族,保垂云镇万世长青呢!”史昂论辈份应该比杨族长一辈,不过言语中的戏谑倒像是教育儿子,冷笑连连:“几个月前,我已经‘海涵’过一次了呀,难道还要让我再嫁个妹妹到你们家?”
隔着老远,马瑞都能感觉到杨族长因愤怒而颤抖的身形,伴随着渐重的呼吸声,不过最终杨松还是稳住了心神,也稳住了语调,像是犯错的孩子般低声求饶:“老朽愚钝,铸成大错,死不足惜!但还请史教习念及往昔联姻通婚之好,饶了我杨家后辈子孙,放他们一条生路!”
完,杨柏扑通一声跪在了花园中央的石板路上。
堂堂杨家族长,居然委屈到跪在自家花园,向他人求饶。
“啧,这么大的礼,我可承担不起。”话虽这么,不过史昂连侧身让礼都没做,淡漠地继续刺激杨家族长:“您家那位后辈杨巅峰可是厉害得紧,将来不定荣登山河派掌门之位,成了我的仰仗,到时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这基本就是给杨松一刀,再撕开伤口撒把盐了。
果然,愤怒的不甘和屈辱让这位杨家族长剧烈咳嗽起来,衰弱而嘶哑的干咳好似预兆这位老人随时可能断气,在夜半人静之时的空旷花园听起来更为可怖。
“求,求求你!”杨松族长卑微得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若不是两人距离还有些远,甚至可能去拉扯史昂的裤脚,嘴欠的家族遗传病也消失了,剩下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宝物、钱财、女人、所有一切!求求你放过那些孩子。”
“宝物,在你这吗?”
“钱财,你了算吗?”
“史家的女人,你没尝过吗?”
彪形大汉弯下腰,歪着脑袋瞅着眼前的老可怜虫,一字一句将对方的希望击得粉碎,森然低吼道:“你这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狗,现在知道怕了?当时那股子狠劲呢?”
除了上下牙齿因发抖而碰撞的声响,整个花园静谧得像是坟地,尤其是角落里真的有一人大半身子埋在土里。
“现在想明白了?去和吴达勇啊,去向掌门倾诉啊!”史昂宽厚的背影笑得颤颤巍巍,言语中的不屑如针芒刺进杨族长的脑海:“吴达勇不见了,掌门下山了,而我,没兴趣了!”
不再等跪在地上的杨家族长再有表示,这位彪形大汉昂首阔步走出了花园,伴随着爽朗而酣畅的大笑扬长而去,似乎从头至尾也并没有想过给杨家一丝会,仅仅为了舒放心中的恨意。
“史教习!史大人!”即便被指着鼻子骂作狗,杨族长也毫无反应,艰难地移动膝盖想要追赶离去的希望,但跪着哪有站着快?也只不过移动了半步便颓然跪趴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马瑞之前一直以为最让人难受的是少女伤心的哭泣,其次是婴儿蛮横的哭泣,直到现在才知道,最难受的是老人绝望的哭泣,沙哑的声调伴随悔恨的泪水,再配上鬓角白发,一切过往和未来都在这哭声中消散远去,
当然,马瑞还没有圣母到同情心泛滥,对于杨族长如此狼狈也毫无所动。只不过这位族长跪坐在那哭泣,马瑞也不敢钻出地面,四肢僵在土壤中都快麻木了。
本以为这老头哭完了就算,没想到等了一会,又进来个人,这半夜的花园跟公交车似的,上一个下一个。
再进来的这位马瑞也认识,就是当初被李文歆废了修为的杨家长老,眼前这位杨族长的兄弟,杨柏。
“兄长,事已至此,还是尽快去找到巅峰要紧啊!”杨柏走进花园,但与口中的兄长保持一段距离,就像是拿着成绩单回家的孩,走路都贴着墙,怕遭到家长毒打。
“咳,咳!”杨松哭着哭着竟然笑了出来,仰面长叹语气绝望:“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全因当初留下你这个杂种!”
除了在生物学上,杂种这个词在任何语言系统里都算是极端恶劣的辱骂,不过今天也奇了怪。被骂作狗的杨松族长不敢反驳,被骂作杂种的杨柏长老也没有顶嘴,两个老人倒更像是口无遮拦的孩骂街。
“兄长,我也是想巅峰能快速成长啊!”杨柏也委屈得快哭了,兄长忙于处理族中事务,其他辈又不足以受任,培养杨巅峰的责任全依靠杨柏。
从钻研雷电之力,到周游历练,全程杨柏长老尽心尽力辅佐杨巅峰不敢有一丝怠慢,结果呢?
杨巅峰不辞而别还带走了家族宝物,而自己也失了半生修为,如今苟延残喘。
“我当初就该把你,和你那人尽可夫的老婊子一起处死!”杨族长已经止住了哭泣,瘫坐在地,旧病复发继续发泄口头之快:“一时仁,一世恨啊!”
听到如此辱骂,杨柏长老再也憋不住了,事到如今杨家风雨飘摇,不定哪天就彻底消失,何苦还要忍呢?
“你这老不死!如果当初不是你贪心,老老实实把东西交代给山河派,哪有后面这么多事?”杨柏如今实力大损,不敢靠近杨松,站在外围破口大骂:“就是当初给那婊子偷去又如何?一块破铁而已!非要显得你有能耐,卖弄啊!继续卖弄啊!”
“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杨家”杨族长愤怒地支起身体,似乎因愤怒而忘却了一身修为,连站都站不起。
“放你的狗臭屁!”杨柏退后两步,气势却不减,依旧骂骂咧咧:“谁他妈不是为了杨家?杨家都是你的,到最后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最可笑的莫过于企业老板自己一切为了企业,就好象企业赚钱他分文不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