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A+A-

    凌近一点,黄予洋拿着水,回到自己的房间。

    由于感冒药的药效,他脑袋奇晕,躺回床里,迟钝地想了想方才和荣则的对话,一股形容不出的纠结从他的骨头里泛出来。

    因为荣则骗他,让他觉得很怪,很烦恼。

    黄予洋伸手去把房里的灯都关了,觉得房里空调得太低,有点冷,抓着被子盖过头顶,荣则和樊雨泽过的话交错着响在他的耳边。

    “……以为他讨厌死你了。”

    “没生气,没看几次。”

    “……他天天在基地看你和曹何筹那个直播视频……”

    “没想什么。”

    “离开你就是离开赢。”

    “我不抽烟。”

    “你都不知道他多想赢。”

    “是甜的。不过感冒少抽。”

    为什么要妥协,黄予洋不大理智地想,烟都愿意抽,这么想赢吗。

    躺着想得多了,黄予洋有点睡不着,拿起手机,给莫瑞发了个消息,:“我感冒了。”

    过了一会儿,莫瑞回他:“吃药。”

    “吃了,”黄予洋,“难受。”

    莫瑞回了个问号,黄予洋没回,过了一段时间,他给黄予洋了电话:“你怎么了?”

    “没怎么。”黄予洋闷闷地。

    “怎么跟被人了一样,”莫瑞好像还在训练室,身边是队友游戏骂人的背景声,“我看了你今天比赛,不是得不错么。”

    “感觉有点感冒,吃药睡了一觉,现在头痛。”黄予洋告诉莫瑞。

    “……你换了个队怎么变这么娘,”莫瑞,“那怎么办,爸爸来给你暖床?”

    黄予洋骂他:“滚。”

    两人沉默片刻,莫瑞用他特有的带着点沙哑的声音问黄予洋:“黄予洋,你是不是在FA待得不大高兴啊?”

    黄予洋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

    他看着虚空,想了想告诉莫瑞:“不清楚。”

    “他们对我挺好的,”他,“不知道。”

    “是吧,我看你和荣爹也挺好的,”莫瑞似乎是看了赛后群访,阴阳怪气地调侃黄予洋,“什么‘别挑拨你们关系’。”

    “没有,”黄予洋犹豫片刻,闷闷地告诉莫瑞,“你知道么,樊雨泽跟我,荣则休赛期天天公放我和曹何筹那个视频。”

    “啊?”莫瑞呆了呆,,“……有点变态了。”

    “樊雨泽看得都会背了。”

    “其实也可以理解,”莫瑞分析,“他死命carry输了三年,你上来就拿个春冠,还他年纪大让他找班上,他难受是必然的。”

    “我刚才问他了,他不承认。”黄予洋自顾自。

    “……这就是你有病了,”莫瑞仿佛有点受不了他,“不都过去了么,你现在就是FA的大腿,谁他妈敢惹你不高兴,惹不起你骗骗你还不行?别娘了吧唧的。”

    黄予洋觉得有点委屈:“不是。”

    “老子就只有大腿、赢比赛这个功能吗?”对着多年队友,黄予洋还是出了心里话,“因为我能赢,他就委曲求全,我怎么都顺着我。”

    实际上,黄予洋也觉得自己心态有些扭曲,他就是想在荣则面前充英雄、耍酷,做逆转战局的关键人物,但又不希望荣则只喜欢自己厉害。

    他也讨厌荣则在自己吹牛要赢夏季冠军后,表现出的所有犹豫和沉默。

    好像黄予洋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荣则活在现实中,有一大堆黄予洋解决不了的秘密问题。

    黄予洋觉得自己就是全联盟最好的、最强的输出选手,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他出来的话,全部都一定能做到。

    他讨厌不被荣则肯定的感觉。

    莫瑞沉默了一会儿,对黄予洋:“我觉得你想多了。”

    “他顺着你应该是因为你脸皮厚,”莫瑞,“而且吵得要死。”

    “不然这样吧,”莫瑞突然道,“季后赛FA碰到我们,你就摆烂,演一把,看荣爹还会不会对你好。”

    黄予洋一愣,忍不住笑了,和莫瑞互骂了几句,挂了电话。

    四周又安静了,黄予洋决定不再多想,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或许因为吃药及时,黄予洋的感冒被压了下去。他的精神一好,便专注训练赛,练枪,迎接六月底的比赛。

    不知不觉,黄予洋来FA已经一个多月了,马上就要第五场。自从他上场,他们一个分都没丢过,已成夏季赛冠军热门。

    许多电竞号的预测文章中,金雨仿佛已为新FA降下。对于FA的选手来,压力也随着荣誉纷至沓来。

    下一场和TYG比完赛,他们又要马不停蹄地前往VO的主场城市比赛,中间留给他们的训练时间很短。

    他们最近和VO过两次训练赛,都觉得VO愈发难缠,不约而同在训练室待得越来越晚。

    黄予洋这几天觉得荣则好像有些疏远自己,好几次两人走在一块,荣则都离他远远的,不像以前那么任由他挨着了。

    但赛前训练很忙,也很累,黄予洋压下不爽,尽量减少了和荣则的交流。

    TYG这天是周四,黄梅季还没过去,又遇上降温,大家都把外套重新从衣柜里拿了出来。

    中午吃了饭,出发去场馆前,黄予洋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躺着休息的时候,接到了他妈来的电话。

    她一般都发消息,很少给他电话,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妈”,黄予洋愣了愣。

    他接起来,他妈:“洋洋,你在干嘛,在比赛吗?”

    “准备呢,晚上比,”黄予洋道,“怎么了?”

    “比赛啊,重要吗?”她问。

    “嗯啊,”黄予洋觉得她语气不清的怪,便问她,“怎么了妈?”

    “没什么……”她有点吞吞吐吐,“你什么时候能完啊?”

    “七八点吧,”黄予洋,“到底怎么了?”

    他妈妈顿了一会儿,:“没什么,晚上再吧。”

    完她挂了电话。

    黄予洋看着手机屏,心里浮起不详的感觉。

    蓓蓓从门口走进来,:“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瘫在沙发上的众人纷纷站起来,黄予洋便也跟着一起出去。

    黄予洋和荣则走在最后面,因此上车时坐在一起。

    车驶出金州路,黄予洋有些走神。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他妈这通电话来得不对劲,挨着车窗看了一会儿街景,给他爸去了个电话。

    他爸起先没接,他又了一个,才接起来。

    “洋洋。”他爸声音听上去很疲惫,甚至像带着哽咽。

    “爸,”黄予洋一愣,犹疑地问,“……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身旁的荣则好似看了他一眼。

    “你先比赛吧,”他爸,“比完赛再。”

    黄予洋觉得他的语气实在是可疑,且他对黄予洋的职业其实并不熟悉,家里只有妈妈了解比赛对黄予洋的重要性。黄予洋抓着手机,心里有些急了,忍不住加重语气:“到底怎么了?你们这样我怎么放心比赛。”

    “就是你奶奶,”他爸低声,“早上中风了,现在在急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