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哎,贺成渊你怎么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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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抱着贺成渊的后背,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

    他感到贺成渊哭得很伤心,眼泪流了好多,把他肩膀的衣服都湿透了,肩膀上变得湿乎乎沉甸甸的。

    于是,孩自己的眼睛里不知怎么也泛起水光。

    他偏过头,脸颊轻轻贴在贺成渊的脸上。

    软乎乎的手握住贺成渊的手,用奶音认真地道:“你一点都不恶心的。”

    “贺成渊,你手上可干净了,一点都不恶心的。”

    赵三被王弥带走了。

    拎着赵三那摊烂肉,拖到孩们看不到的远处处理掉。

    王弥清理干净一身的血气,急匆匆地赶回来,看见两个孩正站在雪地里,手拉着手等他。

    顾闲不住地乱瞅,见到王弥回来,立刻扬起笑脸,跳起来跟王弥挥手,蹦蹦跶跶跟个兔子似的。

    还是只红彤彤,胖乎乎的兔子。

    贺成渊却只是专注地看着顾,眼睛里好像只能容得下孩一个人一样。

    “贺成渊,你家里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么?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回乾卿宗了,”王弥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他觉得就赵三那个人渣,根本不可能给孩子准备什么衣服,被褥,所以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行李,问这么一句只是以防万一。

    果不其然,贺成渊摇了摇头。

    “那我们快走吧!”

    顾刚跟好朋友解开误会,又听到王弥准备三个人一起回家,心里简直兴奋的不行,拉着贺成渊就往前跑。

    “回家啦,回家啦!”

    他跑得太急太兴奋,短腿绊在石头上直接摔了个大马趴,还顺带着把贺成渊也给带摔了。

    两个孩一起摔在地上,扑通扑通两声,在雪地里砸出两个人形坑。

    王弥:“……”

    这怎么一眼都不能离开?

    顾摔得吃了一大口雪,被赶过来的王弥一把捞起来,捞起来之后整个人都还是蒙的。

    他黑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感觉到疼痛渐渐从膝盖处开始蔓延,抿着唇拼命忍了忍。

    没忍住,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皱起脸——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声抽泣起来。

    “……腿疼,疼……”顾疼得直吸气,话得哆哆嗦嗦的。

    “王伯,磕到腿了,腿好疼啊……呜呜呜……”

    他哭的伤心,余光一瞥,却看到刚刚跟他一起摔跤的贺成渊坚强的没哭,反倒还一脸担忧地望向他。

    顾不敢置信地僵住了哭声,脑壳里充满疑惑。

    明明……

    贺成渊也摔了呀……

    他都不疼吗???

    顾迟疑了一下,没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贺成渊,你刚刚也摔倒了,你都不疼吗?”

    贺成渊摇头。

    怕顾不信,他认真地看着顾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强调道:“不疼的。”

    闻言,顾把脑袋缓缓埋到了王弥肩膀上。

    他没脸见人了。

    贺成渊见顾突然又不理他,急得不行,满心责怪自己刚才没能护好顾,扯着顾的手,急切地问:“顾,你怎么了?很疼嘛?”

    “也,没有,很疼,就是,呜呜呜呜……”

    可恶,其实好疼的!

    可是贺成渊都没哭,只有他一个人哭,好丢人!

    反手把哭得泪眼汪汪的顾团子的裤腿挽起来,王弥仔细一看,发现顾嫩藕似的短腿上,有一块皮肉被划破,正在流血。

    冷风吹在顾|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冷得顾忍不住一个哆嗦。

    王弥这才意识到孩子身上没有多少灵力护体,下意识地开了一个的御寒结界。

    开了才发觉不对劲,但已经迟了。

    老人的眉毛蹙起来,忍不住思考等自己回去以后,得去戒律堂领多少罚才能了事。

    凡世与修真者的活动区域有着明确的划分。

    按照规矩,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修士不能在凡世使用术法。

    毕竟凝练了金丹的修士跟普通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如同天堑,挥挥指都能杀死成千上万的凡人。

    所以,不论有无攻击力,威力如何,担心有不怀好意之人滥用,干脆将所有法术一刀切地禁止了。

    规矩的维系既需要声望服众,又需要强大的武力镇压。

    因此,一直由修真界第一大宗,乾卿宗来负责执行。

    可到底,也就只能约束一些低等级的修真者,还有像王弥这样隶属于乾卿宗的人。

    如果真有什么修为通天的大能想要在凡间作乱,凭这么一个干巴巴的约定,根本就制约不住。

    拿出伤药,王弥准备帮顾处理伤口。

    贺成渊见状,学着顾平日对王弥的叫法,滞涩开口道:“王,伯。”

    孩话得还是不太利索,咬字生硬,嗓子也哑。

    “可以,让我帮,顾,涂伤药么?”

    看着贺成渊眼神里的期待,王弥心里十分犹豫。

    他明白贺成渊是一片好心,但毕竟还是孩,下手没有轻重,万一伤了顾就不好了。

    将伤药在手心里捂热,王弥没忍心直接回绝,笑呵呵地跟贺成渊解释道:“天太冷了,少宗主这个人娇气得要命,腿露在外面时间长了会不舒服的。”

    “你王伯伯我涂药的动作比较快一点,还是我来涂药吧,好不好?”

    贺成渊本想坚持,可听到顾可能会不舒服,便没再什么,点了点头,眼底的失望一闪而逝。

    可他刚刚放弃了涂药,就见到原本趴在王弥肩膀上的顾扭过身子瞧他。

    孩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却笑得像弯弯的月牙,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贺成渊,你要帮我上药么?”

    贺成渊原本失落的眼神猛地亮了起来,点了点头。

    为了方便贺成渊帮自己上药,顾连忙把短腿往长了伸。

    可是腿伸得再长也还是那么短,只能把脚丫勉强够到贺成渊眼前,腿却无论如何也凑不过去。

    孩急了,用手拍了拍王弥的胳膊:“王伯,放我下来呀,我要贺成渊帮我涂药!”

    王弥觉得脑子有点疼:“少宗主别闹。”

    顾委屈:“我没闹。”

    禁不住顾在他怀里乱扑腾,王弥只能把人放下来。

    把伤药交给贺成渊的时候,老人嘴里还忍不住念叨:“药得捂热了再涂,涂的时候记得轻点,手不要太用力。”

    顾一脸嫌弃:“王伯,你好墨迹哦。”

    王弥据理力争:“我这是担心,担心你懂么?”

    仔细地帮顾涂药,贺成渊神情专注,手指动作轻盈的好像在触碰最真爱的宝物。

    顾的短腿白白胖胖的,肤色细腻白皙,颜色像通透的玉石,手指触碰到肌肤的时候好像在摸一块软乎乎的发糕。

    让贺成渊在涂完药之后,忍不住在其他地方也轻轻捏了两下。

    “哎,贺成渊,你怎么掐我?”

    感到腿上传来的异样感,顾吃痛,一脸震惊地问道。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动作的贺成渊,闻言整张脸都炸得通红,连忙停下手,慌张地把伤药塞回了王弥手里:“我,我没,我不是故意的。”

    全程旁观两个孩相亲相爱的涂药过程,自觉十分多余的王弥,面无表情地接过药:“完事了?”

    贺成渊点头,脸上余热未消。

    “行,完事了就走吧。”

    王弥伸手把顾抱起来,回手想拉住贺成渊,可却被贺成渊躲开了。

    见贺成渊还是不愿意跟除了顾以外的人亲近,王弥没办法,只能把顾放下来,让顾拉住贺成渊的手,自己再拉住顾的手,以便自己能同时带走两人。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反正已经注定要因为施展术法挨罚了,也就不差再多挨一点了。

    一老两施展着缩地成寸的法术,在荒郊野岭中疾驰,向着乾卿宗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