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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新年的时候来了一次,还带着两个养女在他们家的神社虔诚的参拜了一番。

    “讲道理,东京没有神社吗?”因为是新年,弥恩是穿着神官服的,今天挺多附近的居民过来参拜的,月江神社供奉的是稻荷神,秋田这边农业大省,自然都是稻荷神的忠实信徒,不信稻荷神的神社生意都要差一点的!

    预备役巫女结花还不能穿巫女服,所以只穿着和服蹲在一边,夏油杰的两个养女也穿了新衣服,亮闪闪的织金面料做的和服很漂亮,弥恩都很眼馋:“明年给你女儿做的时候跟我讲一声,这么一对比,结花这衣服也太寒酸了。”

    夏油杰好歹没穿那套辣眼睛的袈裟了,穿了一套灰蓝配色的和服,黑色的羽织比一般的羽织长一些,还加了毛领子,十分富贵。

    神官服饰十分累赘,弥三郎在里面主持仪式,他就在旁边站着发呆,一动都不想动。水干是什么垃圾衣服?他每年都要在心里骂一遍。中午十二点的仪式做完了,村民们也散了,弥恩光速跑回家脱了衣服,十分没羞没臊的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就坐在了沙发上,两条腿往沙发上一盘,腿毛都露出来了。

    夏油杰:“你能不能注意一点,三个女孩呢。”

    “你的什么鬼话,难道我不是男孩吗?”

    美美子和菜菜子还不太懂,乖乖和结花跑到一边去玩拼图了,夏油杰过去把他的腿按了回去:“禅院直哉那个废物怎么就那么废?怎么就没反过来你一顿教你也做做人!!!”

    这话可就太难听了:“那种垃圾东西来教我做事?杰哥你这话可太难听了啊,我再怎么样还不比他强?”

    佐知子听到之后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这个样子,也就跟禅院家的比烂了!给我去穿好衣服!”

    那行吧,这才不情愿的上楼换了衣服,夏油杰已经撸起袖子跟佐知子在厨房搞饭了。从冬天那会儿被袭击过一次,他就完全放飞自我了,怕我倒戈是吧?那我天天跟夏油杰玩儿,还在论坛发过帖子更新夏油杰近况,话十分嚣张[我跟我杰哥是私交,怎么这么多正义使者在网上跟我逼逼赖赖?老子月江弥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在秋田,不服气来我家蹲点儿,下次夏油杰过来你A上去把他冲了为民除害啊?废物点心们面都不露还想教我做事?]

    嚣张的让人头痛,不过看他这个叛逆期的时间点,上层就不敢再管了,他们显然已经明白上次那个事儿已经暴露了,他这是故意的。弥恩也确实是故意的,本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要找回场子的,但是如今因为夏油杰的关系,他必须得添把火,把他的视线从普通人那边再转回咒术师这一方。

    所以他就继续嚣张,能做主的谁都没什么,不能做主的又不过还骂不过,只能带出新梗:你比月江还需要被教做人。

    总之夏油杰在他家过年了,弥恩还快活的发了他俩早一起拍的自拍和中午吃饭的时候的照片[更新近况!新年快乐,夏油杰带着他的新年礼物上门了,看来杰哥过得不错,礼物都挺贵的。]

    照片上夏油杰穿着毛茸茸的羽织,弥恩穿着白色的神官服,还带着乌帽子,十分有年节气息,午饭的照片就更接地气了,夏油杰一只手捏着酒杯,另一只手比了个“耶”,笑的特开心的样子。

    [老子的梦是甜的:杰怎么不来我家啊QAQ我家也有新年活动的]附五条悟的自拍一张,没有毛领子,你输了。弥恩擅自下了古怪的结论。

    [把筷子摆正:那你可以来我家找他玩,带上硝子姐我们四个搓麻将,记得带礼物。]

    这种堂而皇之的拐带,带着咒术界现在唯一的特级去跟早就反了的特级一起玩,还要带上唯一的奶妈,是什么令人愤怒的挖墙脚行为?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一群人质问咒术协会在干吗,为啥还不制裁这个家伙?

    弥恩看着他们无能狂怒,撇了撇嘴,这不是制裁不了吗傻逼,你以为他们没动过歪脑筋?

    吃过午饭,佐知子带着三个姑娘去午睡,弥三郎和弥恩收拾了家里的锅碗瓢盆,收拾完之后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和夏油泡个温泉吧?我来洗碗。”

    “好嘞老爸!爱你!”他讨厌洗碗!然后美滋滋的收拾了东西,把刚才没喝完的酒给夏油杰带上,哥儿俩上山去泡温泉了。

    毛巾往脑壳上一顶,他舒了口气,问:“想好了吗?你看你过年都只能跑我家来,很可怜耶。”这就是问夏油夫妇的事情。

    夏油杰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但是现在,不是我能做主了吧?”距离他跑路一年半了,这期间当然是完全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但是他现在...确实有点感谢弥恩,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现在他可能真的会有点后悔。但是内心也很复杂的有些怨恨他的父母,他们一直以来,都把他特殊的天赋视作上天的恩赐,认定儿子夏油杰就是来拯救世人的,从他展露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后,就跟他那些大道理,他信了,并且一直在努力践行。

    然而?然而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被拯救的人,不一定值得被拯救,而咒术界高高在上的高层们,绝大部分都是德不配位的废物,不知感恩,愚昧又傲慢。

    而且,就算他愿意去找他的家人缓和关系,他们也不一定愿意了。之前的房子已经卖了,换了新房子,父亲也换了工作。母亲沉迷礼佛,肉眼可见的形容枯槁,不用想都是觉得他们为人父母却教出一个造了杀孽的儿子十分愧疚,所以才把精神寄托在宗教上,而从来都不算来找他这个儿子,问问到底为什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看向脸已经红扑扑的弥恩:“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呢?”明明都一样啊,承受着天赋带来的痛苦,为什么你还有继续前行,继续守护的力量呢?从那么的时候就要看到这世间最糟糕的样子,要替弱的大人们承担不该这个年纪承担的责任,难道从来都不会怨恨吗?

    弥恩把毛巾扯下来,看着他:“所以啊,这世道就是恶人的世道,善良的人总是要多受点苦楚的。杰哥,我只是把我眼前的事情做好而已,我要的是结果,能给我带来金钱,声望,名誉,或者任何能让我过得好的东西。至于过程,我才不在意。”

    他拍了拍夏油杰的胳膊,十分认真地劝他:“你可得赶紧搞搞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劝你一切向钱看,这样你后半辈子会过得很痛快,但是你非要追求什么不切实际的鬼东西,那我可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了。”

    “你怎么我知道我做不到呢?”

    “笑死,我信都不信你没查到你父母的地址,然而现在别你父母,对着结花你都在笑嘻嘻的逗孩,两个捡来的姑娘当宝贝一样养着,就这样的你,你还想屠了全世界?”弥恩嘴上一点都不积德,好听话是给女孩子的,男人只要听实话就好了。

    硬气一点我就应该当场暴起,手底下的咒灵全都喊出来把你全家都屠了,然后用你手机在论坛上发帖炫耀我夏油杰不做人啦!但是...完全不想这么做。

    不做点什么又对不起弥恩这张嘴,于是俩人在温泉池里了起来,那自然是菜鸡弥恩挨了,左眼都肿了,身上还有不少淤青,蔫巴巴的回了家。

    夏油杰走之前,掏出了一个链子交给他:“特级咒具,万里锁,自己好好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