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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之前,夏油杰特意过来一趟接走结花去做了新衣服,佐知子还很防备他,跟着一起去了东京。

    然后在东京住了几天才回来,弥恩忙着复习也没什么空跟着去潇洒,蹲在家里复习,头发都很久没剪了,甚至能梳出来一个揪揪。

    他们回来之后,还有两天才过年,弥恩顶着黑眼圈在楼梯口了个招呼,就要回去继续复习,被夏油杰叫住了:“弥恩,出来转转吧,今天天气很好哦。”

    也行,复习也不在这一会儿了,他下了楼,换了鞋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啊——再不考试我要疯了!!!!”

    他的目标是岚都学园,是个升学率很高平均偏差值能有65+的学校,理所当然的竞争压力也会很大。但是我月江氏不带怂的,他最近眼圈都是黑的,家里人都开始担心他晕倒在考场上。

    新年的时候,周围的居民全都涌了过来,弥恩穿着身官服,今年不能偷懒了,还得给弥三郎下手,佐知子也要跳敬神舞,祈福供奉的事情忙完,已经中午了,人群散去,弥恩只摘了帽子,在鸟居下面看着向下蜿蜒的台阶发呆,顺便送别祈福的居民。

    最后几个居民离开,他才回了里面,回房间换了衣服,才开始迟来的午餐。

    午餐的时候,弥三郎:“弥恩明年就可以跳御神乐了,等你考完试有空,就要跟爸爸练习了!一直这么松懈可不行,以后你还要不要继承了?”

    “完全不想继承,你留给妹妹吧,我的梦想是做医生。”直接拒绝,冷漠!弥三郎气的好半天没跟他话。

    下午的活动按照以往应该是抱着盆去泡温泉了,不过弥恩拉着夏油杰:“来,你不是还没祈福吗?反正没人了,你去神殿里超级大声的喊希望地球人原地蒸发也没关系,来吧!”然后又看向菜菜子和美美子:“你俩去吗?”

    “去!”

    行吧,一起来吧。他们家的房子在神社侧后方,家门口有通到山下的水泥路,不过神社正面就只有台阶了,中间还是有段距离的,弥恩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半长的大衣,走在去神社的路上:“不用穿着水干去神社真的太舒服了,那都是什么人间疾苦?还怕雪化了的泥水沾到衣服上,太难了真的。”

    年轻的夏油爸爸带着两个女儿去祈愿,一套流程下来,就算没别人也得十来分钟,弥恩就站在大殿门口的庭院等他们。等到人出来,他:“御神乐我也会的,要再来一次吗?”

    之前是弥三郎跳的,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夏油杰在后面家里带孩子,这两年都是这样的,都没过来,也没见过他们家的御神乐。

    “你这衣服多奇怪啊?”夏油杰这么,但是还是带着两个姑娘在侧面站好了。

    他也没按规矩拿着御币,而是从大衣内侧掏出了破瘴,脱了大衣丢给夏油杰:“反正都是驱邪,破瘴的效果肯定比御币强,凑合看吧。”

    夏油杰:……你确定?

    因为水干这衣服十分宽松,要穿着水干跳舞还能看出动作,所以御神乐的动作幅度也很大,而且十分缓慢,乐曲也是节奏十分缓慢的。弥恩握着破瘴,自己一边唱祝词,一边跳舞。

    卫衣,牛仔裤,马丁靴,长刀,扎起来的揪揪,没有一个对劲的,但是看起来还是很不错。

    祝词他也唱的很好,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还要伴随着缓慢且大幅度的祭舞,看着都觉得浑身肌肉酸痛了,没多大会儿,弥恩就出汗了,但是一点都没影响,他还在继续,御神乐持续了半个时,结束之后他头发都汗湿了,软趴趴的贴在头皮上。

    这种累不是长跑之后那种气喘吁吁,是浑身肌肉酸痛,呼吸依旧还算自然但是就是觉得缺氧的那种累。破瘴插回刀鞘:“我去一下神殿。”

    他把破瘴放在门口,在神前拍手,鞠躬,最后土下座了来行礼。这才算结束,他出来以后,摆了摆手:“哎呀累死了,就像那年被那个藤条怪追着跑了半个山头似的。”

    “那要见见那位老朋友吗?”

    “别了别了,饶了我吧。走走走泡温泉,我得歇歇。这种鬼东西一年三四次,我爸居然想骗我继承神社?做梦去吧他。”

    把俩孩子送回去,俩人又去温泉里泡着,俩人形成了奇怪的关系,谁也看不上对方,觉得对方有那个大病,还谁也离不开谁,甚至来月江家过年都成了夏油杰的习惯,三年了,一次不落。

    下午的新年活动是新年歌会,然而已经脱离了幼儿园水平的结花已经厌烦了哥哥的老三样儿歌,坚决不同意率先献唱,只能由真正的一家之主佐知子站出来:“来吧儿子,月半夜曲!”

    “好嘞!”弥恩左手在琴弦上移动了一下,拨子拨动琴弦发出一溜的滑音,随后开始了前奏。佐知子老麦霸了,那一张嘴就知道了不得,是昭和歌姬的味道了。前面两年基本是大人陪着孩玩,还要借扑克之名给孩送点零花钱,今年换了套路之后夏油杰人都傻了,这么厉害?

    之后佐知子喝了口水:“MY ALL,来,儿子!”好家伙这可是现在大热的流行歌曲啊!

    结花直接鼓掌:“妈妈加油!!!”

    弥恩也给力,三味线这么个本来就自带电音感的乐器压的更低,音色甚至有点像贝斯,摇滚那味儿一下就有了。没想到佐知子还挺潮,夏油杰跟两个女儿对脸懵逼,过年自己家的新年活动而已,水平拔这么高,就跟只会莽的弥恩起手就用半吊子领域平A一样离谱。再一曲唱完,佐知子看向夏油杰:“你会唱歌吗?”

    啊这……也不算完全不会,但是真唱了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怪丢人的。

    “只能,不算五音不全。”

    “那来一个呗?”佐知子兴致勃勃,夏油杰支支吾吾,弥恩笑了一声,起手弹起了四季之歌,一边弹前奏,一边问:“会吗?”怎么可能不会哦,这么经典的老歌,于是就跟着唱了。本来莫名有点羞耻,但是一开口好像也没什么了,他一边唱一遍想起在高专的时候,五条悟格外的擅长唱歌,完全不输原唱的那种,再加上人很骚包还长得漂亮,硝子不止一次建议他去逐梦演艺圈,好还咒术界一个安宁。不过当然是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去呢。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弥恩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唱,还带着三个姑娘一起学,没唱好也没关系就重新弹一下这一段。

    夏油杰低下头,原来强如五条悟,都是被束缚着的啊。

    新年过后不久就是统考,统考结束后,岚都的入学考试在2月中旬,弥恩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仙台,还特意理了头发,一整天的考试下来,他带着陪他来考试的弥三郎去了几年前跟伙伴一起吃过烧烤的那家店,比夏天舒坦多了,热乎乎的贼带劲儿,弥恩在自己的碟子里放了很多辣椒酱,烤章鱼腿蘸着辣酱,无敌好吃,他拍了照片,发给了夏油杰[巨好吃,等我在这边租好房子,我们再来吃。]

    [这么自信,这就准备安排房子了?]

    [笑死,我都考完了,要是连自己的水平都估算不出来,我还是回老家做咒术师吧,那玩意儿不用脑子,莽就行了。]

    我觉得你在骂人,并且掌握了证据。

    等到成绩发下来确实,他高分考入,当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去仙台安排住所了,全都定下之后已经三月份了,弥恩在未来的学校门口站着,毕业生们今天正在学校里面组团拍照,他叼着一根棒棒糖隔着栅栏看他们,很开心,也很骄傲。

    毕竟是少年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优秀无动于衷,他骄傲极了才对,所以才忙不迭的跑到了仙台来,都不嫌弃仙台这个大城市咒灵多了。

    “还没开学就这么兴奋呢?”

    “是啊,三年后这个时候,我应该也拿到了东北大的录取通知,在这里面跟我的同学们告别呢。”

    一个男生被被一个女生叫到了离人群稍远的地方,他们了什么,然后,男生解开了自己的衬衫,一用力,把第二颗扣子硬拽了下来,衬衫都坏了一块,然后递给了那个女生。

    “你看你,读个破咒高,这个机会都没,硝子姐肯定不稀罕你的扣子。”弥恩嘲笑了一句:“做咒术师有个屁的奔头,你早早跑出来这不是自己也成就了一番事业,难道你不爽吗?”

    丑宝出现在夏油杰的肩头,他一伸手,丑宝吐出来一个扣子,带着螺旋花纹,做工精良,十分精致,被夏油杰托着,递到了他的面前:“嗯,所以你要吗?”

    弥恩的心跳猛然加重了一下,他看向夏油杰:“拿我来怀念你的青春也太过分了吧?我又不是喜欢你的女孩子。”

    于是面前的手又握住了,他又把扣子塞回了丑宝的嘴巴。

    这个意义不明的行为让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弥恩在考虑他这是干嘛?搞得像表白似得,很奇怪哎。而夏油杰正在思考自己这个没过脑子的行为意义是啥,就像当初在宁静的连风声都停滞的村子里,在血泊里捡起自己的扣子。为什么?一切事物的存在都应该有它的意义,哪怕再,再可笑,再无聊,那么这件事是为什么?

    我做的事情,那应该由我来下定义,所以在考虑过后,夏油杰:“因为弥恩是特别的,不是怀念青春或者别的什么。如果你认为这个扣子有特殊的含义,那我的扣子大概只能送给弥恩吧。”就是这样。

    “特殊含义也要看什么特殊含义吧?你这么更有歧义了我!”弥恩惊恐的看向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他往后挪了半步:“你不是真的要gay我吧?很恐怖耶杰哥!”

    然后他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你再乱话,我就叫一群牛郎店的男人来gay你。”

    怂鸡弥恩立马不话了,看了看表,:“走走走,吃饭,春天就应该吃炖菜啊~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店,罗宋汤很绝,我带你去尝尝。”

    走在路上还要对着偶尔看到的咒灵指指点点,乡下就没有这种丑东西云云。夏油杰也没在干活儿,就没穿那套烦死人的袈裟,还戴了顶帽子,不过人高马大的走在街上还是挺引人瞩目的。弥恩在店里坐下之后,一边翻看菜单看看这次点个什么没吃过的新品,一边:“在这边你会不会不方便?他们肯定还要来找我,毕竟仙台城区也挺大,压力不的,估计经常要有本地监督来烦我。”

    “你不在意那我也不在意。”夏油杰这样。确实,他的行动卓有成效,起码在他看来是有效的,于是他愈发膨胀,咒术协会的老爷爷们,也变得微不足道,哪怕是不动用武力,他也有能力牵制他们。这种能够在各种方面立于人上让他很满足,很兴奋,想要继续。

    最近他抢了不少应该属于咒术界的活儿,成功的拿到了政府津贴,白了和咒术协会一样是官方组织了,并且因为隐私保护方面做的比咒术协会强,来盘星教的个人越来越多,因此最近盘星教又用高薪和高自由度吸纳了不少野生咒术师。

    曾经让他觉得苦恼的东西,居然这样简单的就压制了吗?权利带给他的快感令他沉迷,之前在心里翻滚过的,让他在夜里睡不着的纠结也不见了。他的罪恶也就被掩埋,几乎已经没人再提他的黑历史,只要够强大,就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吗?是的,起码在他接触到的世界,是这样的。

    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见得很多人做不到。只要继续发展,把他的想法灌输给他的手下人,总能完成的。

    但是随着他带来的压力,咒术协会肯定会开始争取更多的咒术师到他们那边,弥恩这样强大又年轻的咒术师他们不会放弃。所以,到底在意不在意,确实还得看弥恩自己的想法。他深知弥恩不赞同他的想法,不会成为盘星教的一员,哪怕现在谁来看都觉得盘星教的待遇比咒术协会人性化,但是弥恩一定不会加入的。然而其他人不知道啊,不知道那群老爷爷会怎么招待弥恩,他眯了眯眼,有点期待弥恩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