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拿了衣服准备出门, 郑助理叫住他，“哥，你的脸……”

    视频电话那头, 姜诗还在哭：“呜呜呜, 陆不喜欢我了，都不接我电话。”

    “……”郑助理也听到, 情况看起来挺紧急，没时间给陆哥化妆, “哥, 你等我一下。”

    回来时手里拿着假发, 黑色帽子和口罩, “哥，你戴上这个出门。”

    陆接过来熟练套上假发, 再戴上帽子和口罩。

    初夏的天气，这么出门其实很热，陆没有选择。

    姜诗举着手机, 在地上滚，像要不到糖吃的孩：“我摔倒了, 要陆亲亲才能起来。”

    “……”陆将手机放在支架上, 启动车子, 耐心的问：“姜姜,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没有亲亲, 不听不听, 什么都不听。”

    “……啾, 亲了。”

    得到亲亲的姜诗坐起来，脑袋昏沉，“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是家里……没有陆，呜呜呜。”

    “今天有没有跟谁约了要出门？”

    “嗯……有约，和高晓姐在一起……”

    “高晓姐有没有跟你在哪里见面？”

    姜诗一字一句，断断续续报出一个地点。

    陆开了导航，“好，我知道了。你乖乖等我，我马上到。”

    “你要去哪里？”

    “我过来接你。”

    “你是不是要去见你的白月光？呜呜呜，坏男人。明明都有我了，还要去见别人。”

    “……我过来接你，不是去见白月光。”

    “呜呜呜，上次骗我没有白月光，其实是有的对不对？”

    “……没有。”

    “有，就有。”

    “……没有。”

    “呜啊——还在骗我——我好可怜，呜呜。”

    “……嗯，有。”

    姜诗愣住：　“！！！果然有，陆是坏男人，我不喜欢陆了。”

    “……白月光叫姜诗，我现在就去见她。”

    哭声立刻停住，“真的？”

    “嗯。”

    “那你要快点来啊，最喜欢陆了。”

    “……”陆忍着醉鬼姜诗十级噪音最快速度到达高晓家楼下，结果进不去区。

    晚上十点，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一身黑色长衣长裤，形迹看起来十分可疑。

    区大门口的保安大叔看到他，立刻将他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陆不能摘帽子和口罩，跟保安大叔磨了很久，对方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跟姜诗视频电话，哄着她自己下楼。

    半时后，姜诗跌跌撞撞从区里走出来，带着满身酒气。

    远远看到一个像陆的身影，想往他怀里扑，无奈隔得太远，身体又发软，两手往前伸着轻巧的扑在地上，就地一趟就不起来了，“陆不要我了，都不抱我。”

    “……”陆站在区外，看着保安大叔：“那个真是我女朋友，喝多了，我过来接她。”

    保安大叔刚刚一直看着陆通过视频哄姜诗下来，没想到喝醉的女生真从楼里走出来，在地上滚耍赖的样子看起来属实醉的不轻，强忍笑意放行。

    陆进了区，几步走到姜诗面前，弯腰想抱她起来。

    姜诗看到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推开他，“不要碰我，只有陆能抱。”

    陆拉下口罩，轻笑，“姐姐乖，陆来接你了，跟我回家。”

    姜诗醉眼迷蒙，看到口罩下露出来的脸，眉舒目朗，清隽秀致，是她的陆。

    两手伸开紧紧圈着他，热气喷在他脖子上，带着浓重的酒味，“呜呜呜，最喜欢陆了。”

    陆拉好口罩，将她抱起来，在保安大叔取笑的神情下，从容走出去。

    上了车，帮她系好安全带，拉开她的衣袖，皮肤光滑白皙，没有出现过敏症状，心下松一口气。

    看来只是单纯醉酒。

    -

    姜辞和许颜在外面吃过晚饭才回家，姜诗下午出门时给他发过消息，自己晚上和朋友有约。

    他回来洗完澡就躺在地毯上玩手机。

    晚上十一点多，姜诗还没有回家，他有些担心，准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门口传来敲门声，姜辞听到姜诗的声音，立刻开门。

    陆抱着姜诗进来，将人放下，摘下帽子、口罩和假发，微微喘气，脸上、身上全是汗。

    姜辞看姜诗脸颊坨红，眼神迷离，一脸懵然，“纪……陆哥，我姐怎么了？”

    姜诗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推开姜辞，“坏女人出去，陆是我的。”

    姜辞：“……”

    陆一脸疲惫，“没事，喝醉了而已。”

    姜诗回头，细细浅浅的眉毛拧在一起，委屈巴巴看着他，“陆，你不要跟她话吗，她是坏女人。”

    姜辞：“……姐，我是姜辞。”

    “你就是坏女人，坏女人出去，不要呆在我家。”姜诗起身推姜辞，想把他赶出家门。

    姜辞虽然年纪，到底是男生，实际上他已经比姜诗高出大半个头。

    平时姜诗都推不动他，别醉酒后手脚无力。那力气就比揉面团大不了多少，姜辞站着一动不动。

    姜诗闹了一会儿，推不动，坐在地上委屈：“呜呜呜，我好可怜，陆和白月光一起欺负我。”

    陆＆姜辞：“……”

    陆坐着休息一会儿，准备起身离开，

    时间已不早，他留下不太合适。有姜辞在，不用担心没人照顾她。

    他对姜辞，“等她清醒一点，你哄着她换一下衣服，洗漱了就让她睡觉。我先回去。”

    姜诗听出他要走，抱住他腿，呜呜哭泣，“不要，陆不要走。让坏女人走。我谁都不要，只要陆。”

    姜辞：“……哥，你哄她吧，我出去……”

    背影萧瑟，“坏女人”姜辞身心俱疲。

    姜诗听见姜辞要出去，满心开怀。

    陆叫住他，“你别走，去帮她拿一套干净衣服。”

    姜诗听见陆竟然挽留坏女人，眼睛跟自来水水龙头似的立刻哗啦哗啦飙泪，“你果然更爱坏女人，我的心脏也被摘除了。呜呜呜，姜辞你在哪里，我和你都好惨啊。”

    姜辞捂脸：“……”

    陆：“我没有。乖，姜姜可以自己去换衣服吗？”

    接过姜辞拿来的衣服塞在她怀里，推着她往洗手间走。

    姜诗扭搭扭搭的拒绝，“不要，我要陆帮我换。”

    “陆最喜欢姜姜。姜姜可以自己换衣服吗？”

    姜诗眼睛晶晶亮，乖乖拿着衣服进浴室。

    一开始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但穿衣服太难了，总是穿不对地方。

    她艰难把衣服穿上后，心里又委屈不已，靠着墙啪嗒啪嗒掉眼泪。

    手机从脏衣服口袋里掉出来，她拿起来，靠着墙滑向地板。

    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看手机里陆的照片，眼里泪水翻滚。

    姜诗在里面好一阵没有动静，陆怕她睡着，敲门叫她。

    她拉开门，低着头揉眼睛，“我穿好了。”

    陆一看，草莓兔子图案的睡衣衣扣和扣眼扣扭了，一上一下别扭着，忍不住一笑。

    将她拉向自己一点，低垂眉眼，伸手替她解了扣子，一颗一颗重新扣上。

    他从上面开始，解一颗扣一颗，动作轻柔，偶尔片嫩白如玉的肌肤果露，长睫轻眨，眉眼垂得更低。

    换好衣服，又哄着她洗漱。

    姜诗什么都不愿意自己洗，蹲在地上跟幼儿园朋友一样耍赖。

    陆只好亲自挤了牙膏，接水，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帮她刷牙，然后洗脸。

    那画面跟家长带朋友一模一样。

    姜辞站在外面看了一阵，觉得自己就是多余。

    心烦之余又觉得好笑，等姜诗明天醒来，他要把她今晚的所作所为重现一遍，以弥补他心灵受到的伤害。

    -

    忙完已过十二点，陆长舒一口气，推着她从浴室出来，准备哄她睡觉。

    姜辞突然举着手机跳起来，走到陆面前，满脸惊异：“哥，你看这个！”

    他刚刚在刷微博，无意间看到一个奇怪的热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刷刷从二十名开外进了前十，长长的词条是“#浪江作者诗茗脚踏三只船翻车#”。

    “这……是我姐……吧？”

    点进去第一条就是姜诗半个时前用作者账号发的微博，就是她在洗手间独自换衣服那段时间。

    她po了三张照片，分别是陆奶狗陆、狼狗陆和陆先生扮相的样子。

    这些相片是和陆约会时从女友视角拍的，可以看见陆的正脸和拉着她的手。

    每一张角度和光线都很绝，男生长相不同，风格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一个都好看到让人尖叫。

    而这些男人全是这个叫诗茗的作者海里的鱼。

    诗茗在这条微博下配的文案：“陆，陆，陆……为什么要爱上坏女人？为什么要偏袒坏女人？我好可怜，呜呜呜。”

    陆看完，低头看向抱着他手臂乖乖巧巧玩他衣袖的某人，内心一阵阵情绪涌起。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诗抬头看他，视线在空中相遇。

    她笑起来，眸底生光，嘴上却恶狠狠威胁：“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亲你！”

    这是一句台词，他在她那个记满精华片段的本本上看到过。

    陆捂脸，唇角上翘，笑意慢慢从嘴角漫进眼里。

    真是输给她了。

    姜辞一脸惊恐：“哥……”

    陆按住他，“别方，我让人处理。”

    姜辞满脸绝望：“热搜排名还在往上爬，评论全在骂我姐，她脚踏三只船，还有脸哭。”

    陆揉揉眉心，“想办法澄清就是，只是以后不能再随便让她喝酒。”

    “哥，我们该怎么办？”

    “按照我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