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疼的时候,可以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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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 姜诗约了陶艺体验课。

    孟知鹤听她要带陆一起去,风风火火报了名,表示自己和钟晓玲也想玩儿, 醉翁之意十分明显。

    姜诗倒是不在意, 四个人更加热闹。

    当天中午,钟晓玲和孟知鹤开车到姜诗家楼下。

    上车时, 只见到姜诗一人,孟知鹤眼中盈满失望:“陆呢?不是要带他一起玩儿吗?”

    “他上午有课, 晚点过来。”

    孟知鹤立刻兴致勃勃:“那他今天会素颜过来吗?”

    姜诗一副懵然无知状:“我也不知道。”

    “我真是好奇死了, 他到底什么样子啊?”

    姜诗摇头, 一脸平静,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就是普通人的样子, 不要太好奇。”

    孟知鹤抠坐垫,姜诗越这么,他越好奇。

    最近他在网上看了不少帖子, 有人还用AI合成过姜诗家陆的样子,有的很丑, 有的又好看得过分, 他觉得每一个都不像他想象中的陆。

    陆的脸就算十分普通, 也不会是那种泯然众人的长相。

    他下定决心, 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陆的真面目。

    姜诗看着窗外, 不管孟知鹤心里的九九, 其实她也不知道陆今天会用哪张脸过来。

    他, 周五给她答案,就是今天。

    -

    姜诗约的陶艺体验馆是向梓介绍的,也在城郊镇, 离山茶楼不远。平时来体验的人不是很多,环境很幽静。

    她们到了地方,陶艺老师在门口等他们。姜诗让他们先进去,自己在门口等陆。

    老师给她留了张凳,姜诗就坐在门口,大约等了二十分钟,一辆风骚的红色法拉利哼哧哼哧从远处公路开过来。

    她站起来,走过几步,车子已经停在她面前。

    车上的男人下来,姜诗顿了几秒,低眸看到他手指上的白银戒指,脸色一喜,“陆?”

    陆走到她面前,直接偏头在她脸上啾了一下,“姜姜是在等我?”

    声音是另一种好听,与以往都不一样,有一些阴柔清透,像深夜幽幽的月光映照在江水上,华丽沉凉。

    姜诗愣住,这是……疯批美人?

    陆被她的反应取悦,手指轻轻撩起她脸颊边一缕发丝,绕着手指勾勾缠缠,眼底一片寒凉,“吓到了?姜姜会害怕我吗?”

    偏执疯批美人没跑了!

    她回神,与他目光相接,一把抱住他,“太棒了!我好喜欢。”

    陆:“……”

    孟知鹤在里面陪陶艺老师做完准备工作,出来叫姜诗,“诗诗诗诗,陶艺课要开始……这是……陆?”

    姜诗拥着的男人,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陆。

    眼睛微圆,鼻挺唇薄,看起来有些娃娃脸,五官依然是无可挑剔的精致。

    他穿着有些复杂设计的白色泡泡袖衬衣,浑身充满少年气息,又有一种不出来的妖冶。

    右边耳朵上挂着一枚宝石红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

    陆朝他望过来,微微弯眸,“你好,我是陆。”

    孟知鹤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又不一样了,你真的是陆?”

    陆翘起唇角,用狼狗陆的声音:“你的是这个声音?”

    孟知鹤一副见了世面的样子,“我敲,真的是你!”

    陆拉着姜诗随孟知鹤进屋,钟晓玲看到陆又是一番震惊。

    短暂的喧闹后,老师坐下来讲课,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

    姜诗和陆坐在一起,钟晓玲和孟知鹤相对而坐。

    孟知鹤看不惯姜诗和陆黏糊黏糊的样子,酸唧唧抱怨一通,被钟晓玲了两句才消停下来。

    老师讲完课就去休息了,留下四人自由活动。

    姜诗将陶泥放在拉坯子的圆盘上,和陆共用一台机器。

    孟知鹤苦哈哈转着自己的陶碗,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想到要来玩陶器?”

    姜诗停下来,又加了一坨陶泥进去,“陆之前送了几盆花,我想给它们做几个盆。”

    收到那堆多肉的当天晚上,她就寻思给它们换上好看的盆。

    陆后来特意用软胶皮的塑料花盆是怕又摔破了,不好清理。

    但如今是姜诗养,就无所谓用什么材质的花盆了。

    她在网上看了很多,又去花鸟市场找过,都没有找到满意的花盆。琢磨几天,她决定自己做几个,为此还特意画了设计图。

    孟知鹤眉心一皱,满脸苦色,“啧,我就不该自取其辱。”

    钟晓玲也忍不住笑,“你就是欠呗。”

    陆闻言,神色一动,“你都没有跟我是要给它们做花盆。”

    她跑到旁边水缸洗干净手,拉开围裙,从兜里掏出一张图纸,展开放到他面前,“这会儿跟你呀。这是我画的图,我想要这样子的盆。”

    三个花盆形状各异,旁边标着尺寸大。每个花盆上还画了不同图案,需要上什么颜色也在旁边标得十分清楚。

    陆看到她画的图纸,扯开唇角,眼底也染上笑意,“做两套,我要一套。我来做,你来上色。”

    她握拳,“没问题。”

    孟知鹤探过来看姜诗的图纸,砸吧砸吧嘴,又忍不住开口:“画得倒是不错,少年与诗,钢琴与玫瑰,酥肉与酒,这些画看起来没什么关联呀。”

    钟晓玲瞧着他一副憨憨样,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些画明显就有故事,可能只有他们情侣两人知道。他偏要问出来,被塞狗粮也完全是自找的。

    姜诗笑笑没话,手里把玩着陆刚刚摘下来的戒指。

    新手做陶土器具,还要做成想要的样子,其实有些难。孟知鹤脚边摆着五六个作废的坯子,钟晓玲手边也废了好几个。

    陆意外的手巧,最开始作废了一个,后来做出来的形状大与姜诗图纸上的一般无二,连陶艺老师都夸他有天赋。

    坯子做出来后,要晾干,然后上色,烧制。

    他们做完坯子,天色已经暗下来,上色再烧制,只能等第二天再过来。

    -

    回去时,钟晓玲拉着骂骂咧咧的孟知鹤走了,姜诗和陆一起回去。

    陆开车走出一段,忽然停下来,“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唔,我以前从来不觉得男生带耳环好看,直到遇见你。”

    他耳边那抹宝石红,摇摇坠坠时不时刺一下她的眼睛,让她的心也跟着悸动起来。

    他笑起来,“你要是喜欢,还有一只可以送给你。”

    她抬手摸摸耳垂,“可是我没有耳洞。”

    上一世她没有过耳洞,因为怕疼。

    原身也没有耳洞,姜诗突然有点惆怅,暗自琢磨要不要去一个,可是她真的很怕疼。

    “也有不用耳洞的款式。”

    “陆为什么会耳洞?”

    “有一天忽然想要改变一下,后来发现这样的改变并没有用。”

    姜诗看着他的耳朵,强忍住想要摸一摸的想法,柔声:“我也去一个吧,我想跟陆戴一样的耳环。”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怂兮兮的问:“会很疼吗?”

    “要我帮你吗?”

    “嗯嗯嗯?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陆笑起来:“你疼的时候,可以抱着我。”

    姜诗扭头,疯批美人根本不疯,反而有点暖是怎么回事?

    他要帮她,回去路上就买了一套工具。路过药店时,又买了医用酒精和棉签。

    车子停在姜诗家楼下,两人一起上楼。

    房里开着灯,姜诗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她后悔了,不应该冲动做决定。

    陆在给器具和耳钉消毒,只要看到那泛着银光的针尖,想到它会直接穿透皮肉,她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将耳钉装进专用木仓具里,用酒精帮她消毒。

    看出她很紧张,手指轻轻在她脖子后面撩动,带起一阵酥痒。

    她两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往后躲,“好痒。”

    陆轻轻捧住她的脸,飞快在她耳边了一句话。

    姜诗一愣,反应过来时,耳朵上传来一阵刺痛。

    ……已经好了。

    她仰头看他,皱起眉头,委屈巴巴:“好痛。”

    陆替她戴上过敏塞,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哄:“没事了,乖啊。”

    她搂着他的腰,仰头看他,“刚刚那句话,再一遍。”

    “……”

    “再一遍就不痛了。”

    “……”

    “求你。”

    他半阖住眼睑,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陆最喜欢姜姜。”

    她满意了,“姜姜也最喜欢陆。”

    他耳下一片薄绯,轻轻推开她,低头将用过的东西收起来,“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

    第二天,孟知鹤和钟晓玲有事,没有再陪他们去陶艺馆。

    没有了两只灯泡,姜诗觉得还挺自在。

    院子里有一棵枝叶繁茂的黄果树,十分阴凉。她坐在树下给晾干的陶器上色,微风拂过,带来一阵不知名花香,很是惬意。

    因为做了两套,工程量挺大。

    陆坐在旁边写曲子,从家里拿过来的旧谱纸张泛黄,闻起来也有一股陈旧味道。

    姜诗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乐谱啊?”

    “很多年了,高中时写了一半,后来没有写完。”

    她搁下画笔,凑到他身边,泛黄的纸张上歪歪扭扭才写了几个新的音符。

    “没有灵感?”

    他抬头看她,微微皱眉,“倒也不是,只是在你身边,总是无法静下心来。”

    她猛地缩到旁边,拿起笔继续画画,“对不起,我不扰你了。”

    陆瞧着她一脸委屈巴巴,手上倒是稳,一笔也没有画歪,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随手将乐谱放进包里,拉过凳子挨到她身边,拿起一旁的笔,端起一只陶器,照着她的图纸画了起来。

    她偏头看一眼,钢琴和玫瑰在他笔下一点一点显现,竟与她的图一般无二。

    “原来你也会画画。”姜诗心底升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和她好像比预想中还要合拍。

    他谦虚的:“时候学过一点,如今生疏了,比不上你。”

    她拿过他手里画好的那只,又把身前两只还没上色的推到他面前,“这只我要了,这些也要你帮我画。”

    “不生气了?”

    她扭头,低声喃喃:“本来就没有生气。”

    陆眉眼舒展,忍不住坦白,“坐在你身边,总是不自觉注意你,所以静不下心。”

    她拉着凳子挨他更近一些,拿起笔画最后一副酥肉与酒,“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做什么都好,一个人没劲死了。”

    两个人凑在一起,断断续续聊起一些尘封在岁月里的往事,手上画笔不停。

    六只花盆画好时,时间仿佛戛然而止,竟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