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下来有什么算吗?”路溟问道。
闻玄看向远方:“想回一趟芥鸣山。”
“回?”路溟下意识抓捕这个字。
“以前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地方,想回去看看。”
路溟眼神一亮,笑道:“看来你想起了一些,真好。”他由衷为闻玄感到高兴。
闻玄看他一眼:“现在就这么高兴,等想起你时岂不是要乐得飞起来?”
路溟笑而不语。
从最开始醒来到现在已过了百年,回忆早已没有那般重要,想起或是想不起,都无关紧要了。
他不会因为想不起而改变什么,也不会想起了什么而去改变,他依然是他。
他是闻玄,也是宁辰。
名字对他来只是一个代号,用哪个都无所谓。
他寻找碎魂,寻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他要让自己活,要让路溟活,要让对方好好的活着,不再受裂魂之苦。
静谧的四周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是树叶互相摩擦的声音,是衣衫摩擦树叶的声音。
闻玄眉头一皱,一道剑光去,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白衣青年从草丛中冒了出来,全身上下沾满了叶子,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绯红,望着闻玄结结巴巴道:“恩、恩公……”
路溟有些疑惑:“恩公?是在叫你吗,阿玄?”
闻玄转过身,拉起路溟的手腕离开:“不重要的东西,你不用在意。”
“不、不要走!”
白花急急忙忙喊道,恩公再走下去,他就真的追不上了。
路溟停下脚步,松开闻玄的手,饶有趣味地看着白花,转头看向闻玄:“阿玄,你离开了这么久是跟他在一起吗?这么着急拉我离开,我不在意也不行了。”
闻玄面色平静,对于白花的出现已经习惯了,回答了路溟的前半句话:“若是一直由他跟着我,那我应该会死无数次了。”
路溟温柔的眉眼瞬间一凝,眸光低沉:“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与表情突然一变,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全身围绕着看不见的戾气。
闻玄注视着这样的路溟,缓缓道:“你觉得他有能力做什么?”
路溟转过身仔细量了白花一眼,对方身娇体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虽然拥有金丹期修为,但确实无法对闻玄做什么。
白花这时走到二人面前,鼓起脸颊颤颤巍巍道:“恩公之前救了我,我、我、我要以身相许!”
路溟听着却是粲然一笑,一向柔和的笑容中带着抹讥讽:“孩子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胆的白花这时也不知哪来了勇气,开始反驳:“我、我不是孩子,我已经五、五百岁了!”
“我知道。”
若知兽五百岁才能化形,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若知兽,但是对方的年龄和心智没有必然的关系,就算是五千岁,心智也还是五岁孩童一般,所以对方的话也不用太当真。
白花见对方还是对孩子的态度,鼓起勇气大声道:“我、我、我想以身相许!”
完后脸色通红地偷偷看了恩公一眼,观察恩公的反应,但是恩公并不看他,而是盯着眼前的这位公子。
一定是恩公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它要再加把劲!
“我、我可以生崽子的!”
路溟脸上的笑意不减,幽幽地看向闻玄:“阿玄,你需要么?”
闻玄不想理会这出闹剧,冷声道:“不需要。”
白花慌了,怎么可能有人不需要繁育后代?一定是恩公怀疑它的能力。
“我可以生很多的!很多很多!”
路溟笑而不语,眼神也变得异常危险,眸子如墨一般幽深暗黑。
闻玄冷冷地看了白花一眼:“不过半个时辰,你就忘记了我的话。”
白花歪着头,什么话?是恩公那些掩饰害羞的话吗?
难道恩公又在害羞?
可是怎么才能让恩公不在害羞呢?
白花陷入深深的思考,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沾满了灰尘的手指,将手指舔得白白的,眼睛突然一亮,张开双臂兴高采烈地冲着闻玄飞奔过去。
母亲过拥抱是仅次于□□的亲密方式,只要它拥抱住恩公,将爱意传达给对方,恩公就会接受自己了!
白花像一只大型山鸡扑腾着向闻玄冲去,然而距离只有闻玄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团火光突然窜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烈火冲天而起,白花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一脸惨兮兮地看着这团火焰,眼角已经露出泪花。
“恩、恩公……救、救我……”
他试图伸手去拽闻玄的一角,但被烈火挡住,他根本不敢再进一分。
而闻玄自然也不会理他。
若他之前见到路溟心情很好,那现在心情就被这只若知兽搅得很差,不出手再加一把火已经很克制了,怎么可能出手救人。
当然路溟的心情也不上有多好,勉强克制住心神,低声道:“快些离开,你若是再不离开,就要变成烤若知了。”
“我、我、我要嫁给、嫁给恩公,给他生、生崽子。”
白花跌坐在火光之中,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腿软的站不起来,脸上泪水鼻涕一块淌下,被熏得漆黑的脸望着闻玄,期望对方可以救自己。
闻玄走过来直接握住路溟施法的手。
路溟挑眉,故意调笑道:“怎么,你舍不得?”
闻玄握住路溟的手顺势又画出一个火诀:“碍事的东西,确实该烧。”
话毕便将火焰施加在白花的衣衫上,烈火熊熊而起,白花尚未惨叫出声,顷刻之间便化为了飞灰。
“他是若知兽成精,我之前正在想怎么把他回原形,给你炖汤,现在想来还是算了。”
路溟双眼恢复清明:“……就算你真的炖了他,我也不会吃的。”
“所以就不炖了。”
“虽然我很不喜欢有人缠着你,但是直接杀了是否太过了?”他有意无意道。
“那你应该拦下我。”
路溟的眼神突然幽深:“哈,我也确实觉得死了会更干净些,你亲自动手也让我更放心了。”
情绪突然转变,着与刚刚截然不同的话。
闻玄却恍若未觉,依然与路溟自然聊着:“我也觉得,而且他很扰人,不是吗?”
“确实,而且很让我有危机感啊,你才离开三个月就这样了,要是三年……”路溟故意停顿。
闻玄观察着路溟:“越来越严重了。”
“什么?”
“你最近受伤了?”
“并未,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数月不见,你好像重了。”
“……”路溟无奈摇头,“你真是……从以前开始就一直都不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