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闻煜风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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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猜测无凭无据,却凭空浮现在她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实际上老王对张星回的事也的确与她有关。

    “我听秋果她顶撞了云老师。”老王沉着脸问道,“你当时在场,究竟是什么情况。”

    “云老师是这么对您的吗。”张星回黑眸中闪过一分了然与隐藏极深的阴鸷,“我没觉得夏同学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又薇倒是没有明,只了句她好像惹秋果不开心了,又在办公室哭了一阵。”

    老王犹疑了一会儿,“要是秋果她没有欺负又薇,那又薇为什么要哭。”

    “那就得问云老师自己了。”

    张星回心中生出些许嘲讽,云又薇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在男人面前装可怜,为了一己私欲连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都能陷害,上次更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故意拉夏秋果下水。

    看来他果然不该因懒得搭理而放这个女人一马,免得她一直肖想些不属于她的东西,还试图伤害他的东西。

    “不知道云老师有没有对您过,上次她意外落湖,秋果为了救她连自己都差点溺水。”

    “不是你和警卫救的吗。”老王面上的震惊不似作假,“又薇没提到这些。”

    “我没有救她,我救的只有被她连累到险些没命的夏秋果。”张星回皱眉直视着老王的双眼,“落水者在未上岸前拉着救援者胡乱挣扎,这样做会带来的危险后果,我想我不老师也知道。”

    “可云老师不仅没向夏秋果道歉,还要因为夏秋果与别人的一句玩笑话,就对号入座地反过来责怪夏秋果吗。”

    老王一时语噎。

    张星回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当时云老师执意要爬到湖边的假石上拍照,祝同学努力劝阻,可她却无视了祝同学的话,甚至拿老师的身份压制祝同学,所以才会落水。”

    到最后,张星回已不打算掩饰自己对云又薇的不喜。

    他重生后选择延续最初的轨迹在德兰读书,是因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懒得做出改变,而不是为了委屈自己与厌恶之人虚以为蛇。

    老王有些尴尬,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他不了解的事。

    还好他先找的张星回而不是秋果,不然被他一通质问,秋果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看出了老王的态度变化,张星回情绪微缓:“老师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

    “好好,抱歉啊星回,这次是我冲动了。”老王神情懊恼,“这个云老师,还真是不像样。”

    他不是那种会因自己是老师就受不了学生反驳的人,对是对错是错,该道歉就得道歉,哪怕他是老师也一样。

    也正是如此,性格简单的他对误导自己来责问夏秋果的云又薇立即生出了不满。

    这群刚毕业的年轻就是不靠谱,讲课经验不足不,现在还跟一个孩置气,害他差点误会了自己的学生。

    也不知道李老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课,要是时间太久,他干脆和校长申请让隔壁班的老周过来帮忙好了。

    反正不能让云又薇在三班待太久。

    张星回不知道自己尚未出,老王便开始研究起了如何将云又薇弄走,省了他不少力。

    他刚坐到位置上,忐忑了好一会儿的夏秋果便凑了上来。

    “班长班长,老王找你什么事呀,没提到我吧。”她眨巴着眼睛心虚地问道。

    第六感还挺灵。

    张星回好笑地看了夏秋果一眼,不过面上仍是往常的淡漠模样。

    “就问了些学习上的问题,跟你无关。”

    “那就好,吓我一跳。”夏秋果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心地继续做着作业。

    起来今天大魔王除了抄公式外都没额外布置试卷,而物理公式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不定都不用一节课便能抄完。

    也就是,她今晚的自习课可以抽时间把上次卡住的开头写了。

    她想通了,其实自己没必要从王大壮幼时的生活开始写起,她完全可以将主角在私立高中备受其辱当成切入点,然后通过回忆来描写在养父母家的凄惨生活。

    “嘻嘻,我真是个天才。”

    夏秋果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在开心什么。”

    张星回无奈地看了眼身旁总陷入自顾自幻想并一点都无自觉的傻孩子。

    “我在想我的——”夏秋果到一半警觉地捂住了嘴,“不告诉你,以后等我成功了再和你。”

    不等到她成为一代文大神,她绝对不会告诉身边人自己的作者马甲。

    “好,那我拭目以待。”张星回幽深的眸中浮出几道微不可察的笑意。

    明明是与‘夏秋果’别无二致的长相,可眼前的夏秋果却总能让他心情愉悦,与前两辈子的那人实在没有丁点相像。

    夏秋果弯着两道月牙理所当然地抬了抬下巴,她一定会做到的,都笨鸟先飞,她再不济飞个十年总能成吧。

    就算那时候她也才二十六七呢,年轻的很。

    大雨倾盆,周围的同学们打着雨伞快步向教学楼冲去,谁也不想让自己淋成个落汤鸡。

    可在这群穿着华美制服,浑身散发着青春朝气的学生之间,有一个打扮老土,衣服的领子与袖口甚至已经泛白的少年极为违和。

    他没有伞,更不愿意狼狈地躲雨来惹人发笑,所以故作淡定地在雨中走着。

    然而这样做的效果也没好到哪去,周围仍有不少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夹杂着‘穷鬼’‘丑八怪’之类的话语,更时不时地落入耳中。

    王大壮死死地握住双拳,身上的寒冷根本比不上内心的难过。

    就在这时,一个笑容温暖的女孩撑着伞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叫白雪,可以和你一起回教学楼吗。”

    夏秋果新改的第一章是男主的白莲花初恋与男主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初恋在男主无助的时候帮助了他,从而让男主对她一见钟情。

    但可怜的男主没有猜到,白莲花她只是跟别人打了个赌,才故意接近男主,想要让他喜欢上自己之后再将其甩掉。

    “对不起了儿子,谁让初恋都注定难过,这是条定理,你可不能怪我。”夏秋果将码好的文章放入存稿箱,自言自语道。

    她穿越前看了不少穿书,既然她都能穿越了,那么哪天穿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决定在每次虐完男主之后都悄咪咪地道个歉,这样就算哪天真穿到男主身边,男主也能看在她真挚的歉意上放她一马。

    不管怎么,她也是为了男主好才虐他的嘛。

    “你折腾完你的事没,都看了一晚上了。”在前桌与其他人笑闹着的祝阿萤转过身来,“哎呀让眼睛休息一下啦,和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好,不过我要提前明,你们不许再让我往办公室里扔蟋蟀了。被老王骂一顿还好,上次我为了找只蟋蟀,在操场上趴了一天,腰都要断了。”

    “放心啦。”祝阿萤的同桌林园园拍拍胸口,“我保证这次的大冒险绝不涉及任何体力劳动。”

    “这还差不多。”夏秋果迅速将椅子搬到她们座位旁。

    虽然是自习课期间,但班主任老王最近忙着带奥数班,班长张星回便是其中一员。

    于是每逢晚自习,他们两人都会同时不见,天高皇帝远的三班学生们别提有多自由了。

    林园园率先扔了筛子。

    “来,六号是谁,阿萤?你要大冒险还是真心话。真心话是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大冒险是去偷老王假发。”

    祝阿萤‘呸’了一声:“这个大冒险是谁想的主意,太损了吧。我选真心话,没有。”

    “切——”众人无趣地挥挥,这个真心话只有放在恋爱中的人身上才好玩,对祝阿萤这种母胎l就是无效攻击。

    按照游戏规矩,接下来是祝阿萤来扔骰子并提问要求。

    “三号,三号是谁?”

    夏秋果看了眼中的号码牌:“是我。”

    祝阿萤挑了挑眉,悄悄敛去唇角的不怀好意:“真心话是上次你把水杯打翻弄湿了数学作业所以不交,你告诉我究竟是没做还是真打翻了水。”

    “你还不懂我,我当然是——”夏秋果刚想当然是没有做,便发现不远处的数学课代表极为敏锐地扭过了头,虎视眈眈地等着她的答案。

    “我当然是选大冒险啦,你不至于也让我偷老王假发吧。”她立马改变口风。

    “放心,我才不会对你这么残忍。”祝阿萤黑溜溜的眼珠咕噜一转,像极了在酝酿阴谋的样子。

    “祝阿萤你可要冷静一点,千万不要破坏我们姐妹情谊。”夏秋果心头涌出不安,急忙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恰在此时,窗外倏地传来一声轰鸣的雷声,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有了。”祝阿萤拍提议道,“我看等会儿就要下雨,奥数班的教室离我们教学楼有点远,班长没有带伞,回来时肯定免不了被雨淋,要不秋果你去接接他?”

    张星回坐在奥数组专用的教室内,心无旁骛地演算着老师单独为他布置的习题。

    他甚至不需要草稿,只稍稍地瞥了一眼题目,便利落干脆地将答案写在了空白处。

    王老师经过他的身边,欣慰的同时心中却涌上些许的忧虑。

    欣慰自然是因为张星回的聪慧,连带着他在其他老师面前也有光,可忧虑也同样是因为张星回太过聪慧。

    聪慧到哪怕他比这孩子多活了四五十年,也看不懂他所想的真正心思。

    “星回啊”王老师忽的开口。

    “有事吗,老师。”张星回停下中的动作望向他,神情淡漠又不至于失礼。

    “没、没什么。”看见对方眼中一如既往地没有丝毫少年人该有的活力,王老师话到临头突然卡在了喉咙,“就是想你别让自己太累了,有心事一定要和老师。”

    “谢谢老师。”张星回道了谢,继续低头做着奥数题,但到底没有正面回应王老师的好意。

    做题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大家解散回到各自班级的时候,可外面本以为一会儿就能结束的雷阵雨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有着愈下愈大的趋势。

    “要命,这里离我们教室这么远,跑回去不湿透才怪。”

    “还好我事先看了天气预报,明天请我吃饭,我就带你回去怎么样。”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在旁边商量着对策,有人拿联系起了自己的伙伴,拜托对方给自己送伞,也有人干脆不管不顾地冲进雨中,然后直接往宿舍的方向奔去。

    连绵不绝的雨声中,张星回安静地站在角落处,比常人的瞳色更要深上几分的黑眸中平静无波,硬生生地将自己与其他人隔成了两个世界。

    周围不是没有女生对他露出羞涩且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们大多紧握着里的伞想要上前又踌躇不定。

    可最终都因顾及周围人的目光或是张星回过于疏离的气场,选择了放弃。

    王老师整理好教材从教室走出,首先落入眼帘的就是这与他曾注意到的那几次大同异的一幕。

    哪怕能看到一次张星回除了班级工作以外的原因主动找人搭话,或是接受别人的帮助,他都不会这般担忧对方的心理状态。

    十几岁的少年人而已,却与同龄人完全格格不入。

    虽然知道他家庭特殊,一定从吃了不少苦,但也不应死死沉沉到这地步才对,身上丁点对生活的向往都找不到。

    都慧极必伤,古人诚不欺我。

    王老师感慨地摇了摇头,拿着伞想要上前带张星回一起回教室。

    可就要上前之时,他发现张星回的眼神变了。

    这种改变在旁人眼里或许微到几乎察觉不到,但从一开始便关注对方到现在,且一直为学生担忧着的他,却立刻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变化。

    星回是看到了什么?王老师在内心猜测着。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了原因。

    “班长班长,我来接你啦——”

    一道朝气满满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王老师向声源望去,只见撑着把透明雨伞的夏秋果正弯着一对笑眼朝他们跑近。

    王老师再看了一眼张星回,对方身上的孤寒气息已不知在何时全然消散,尽管神态仍旧冷漠,但与前一分钟的他却是天壤之别。

    “怎么样,惊不惊喜。”夏秋果跑到张星回的面前,得意地朝对方比划了下中的雨伞,“还好我上次忘记带伞回宿舍了,不然阿萤用她的伞,那么我们两个人怎么够呀。”

    张星回没有回话,他那狭长的双眼中映满了少女撑伞时的灿烂笑颜,似乎与脑海中快要遗忘的一幕渐渐重叠。

    但彼时的记忆并不美好,此刻的画面却让他自以为日渐冷硬的心口蓦然一暖。

    “班长你怎么不话?”夏秋果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面前的少年自始至终都未曾开过口,当即关心道。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张星回低低笑了一声,他极少在夏秋果面前如此和颜悦色,更别笑了。

    少年的容貌本就清隽俊秀,不然不会在他常年冷着脸的前提下,仍有不少女生有意无意地想办法与他巧遇,属于他的储物柜里更是永远不缺少他人塞进来的情书。

    “班长”夏秋果怔怔地看着眼前人熟悉又陌生的模样,略圆的杏眸中划过几分惊艳与迷茫。

    然后在张星回满意地勾起唇角,难得地想要伸出拍拍姑娘的脑袋之时,只见夏秋果忽的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微带着婴儿肥的少女脸庞上写满警觉。

    “你不是张星回,妖孽尔敢,还不快从我们班长身上滚出来。”

    张星回笑意一滞,僵在半空中的顿时回到了身侧。

    “看来是最近没给你布置作业,才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

    他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甚至还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夏秋果听了反而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才是我们班长该有的样子嘛,有一一,班长你笑起来真好看,但是下次别这么吓我了行不行。”

    张星回:“”

    总能被对方轻而易举激起怒气的他决定将其无视,径直拿过夏秋果里的伞大步向前走去。

    “诶?班长你等等我呀。”夏秋果反应过来立马灵活地钻回了雨伞之下,“我错了嘛,开个玩笑而已,班长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气了。”

    再她刚才的确被吓到了一秒,她的话在外人耳中可能只是句玩笑,然而对她来,却是因为自己经历过类似不科学的事件,才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方面。

    绝对不是在嘲笑大魔王,偏偏又不能出真正原因,她简直要冤到爆炸了。

    距离送伞事件过去了两天,夏秋果两日间不停地赔礼道歉外加主动做了不少试卷,才让张星回的脸色勉强和缓了丁点。

    真正意义上的丁点,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真不明白了,我就开个的玩笑而已,班长他干嘛气到现在。”

    夏秋果双托腮,无精打采地将臂撑在课桌上。

    不过用她聪明的脑瓜稍微想想就知道,像班长这样外表坚强实则脆弱的男生,肯定要比一般人敏感许多。

    不定她这次是不心勾起了班长的哪件伤心往事,或者班长曾被人以类似的玩笑欺负过,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

    想到这,夏秋果坐不住了,本就打定主意要多多照顾张星回的她,因这两天的冷战而略微熄灭的斗志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班长已经这么惨了,她怎么还能跟对方置气呢,她要好好保护班长才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转过身跟她趴在一起的祝阿萤同样忧郁:“你还敢,最该气的人是我吧。”

    “你有什么好气的。”夏秋果看了眼好友比初见时圆润了不少的脸蛋,“我看你每天剥削我的零食挺开心。”

    “你这个大直女,怎么就不开窍呢。”不知是真激动还是在掩饰自己被揭短的心虚,祝阿萤猛地坐直身体戳了戳夏秋果的脑袋,“你难道没发现我那天是故意的吗。”

    “故意?”

    “我就是看了天气预报要下雨,才故意找你玩游戏,好让你不得不接受大冒险的惩罚,去接班长回教室。”

    因此她还特地准备了一把两个人够用,却必须亲密地贴近彼此才能不淋雨的伞。

    没想到夏秋果这个不争气的笨东西,先是自己拿出了一把大伞,接着又在班长对她示好时出那么不解风情的话。

    张星回的笑,简直是比铁树开花更要稀罕的场面,至少祝阿萤在听到夏秋果描述当晚的情形时,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置信,继而就是满心对张星回的同情。

    换做是她同样得气炸。

    然而让祝阿萤崩溃的还在后头,只见夏秋果挠了挠脑袋,格外不解地问道:“可是阿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觉得去接班长比偷老王的假发还可怕吗。”

    祝阿萤就差没被她的榆木脑袋逼疯了:“夏秋果同学,请问你敢不敢分一半在逃课时的智到别的地方上。”

    夏秋果鼓起了脸:“这句我听懂了,你还是不是好姐妹,竟然嫌弃我成绩差。”

    “算了。”祝阿萤无力扶额,“就当一切无事发生,你可千万别傻到告诉班长,你去接他是因为大冒险输了呀。”

    “为什——”

    “大冒险?”

    少年清冷的嗓音与夏秋果的疑问同时响起。

    夏秋果与祝阿萤齐齐朝着后方看去,张星回站在仅有三步之遥的位置,眉目间的冰寒要比两日前更甚。

    祝阿萤迅速转回到自己的位置并拿书包遮住了自己的脸,而夏秋果则条件反射性地从椅子上站起,愣愣地眨眨眼却不出一句话。

    “班、班长”

    连夏秋果自己都想不清楚,为什么她的心头会无端地发虚。

    这次张星回没有罚她任何试卷,仅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紧抿双唇走到课桌前拿出一本书,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作者有话要:  虽闻煜风及时化解了几人间的尴尬,可到底还是在冲动下进行了告白,并惨遭了拒绝。

    因此他没等宴会正式结束,便随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现场。

    “突然觉得闻少爷有点惨怎么办。”林园园偷偷地蹭到了阿萤耳边,“不过我真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告白。”

    “估计是看到班长,然后一刺激就”

    阿萤声回应着林园园,同时做贼心虚般地往张星回的方向瞄了一眼,生怕他听到自己的下半句话。

    “有一一,要不是有班长,闻煜风和果果其实挺配。”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她刚完这句话,就见到正在不远处与秋果聊着天的张星回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略冷的眼神莫名令她心尖一抖。

    要不是她自信自己离得够远,差点以为是班长听到了她私底下对闻煜风的夸赞,所以对她不满。

    “班长对不起。”

    夏秋果没发现张星回与好友间的这个插曲,她送闻煜风到门口后便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为什么要对不起。”

    张星回忍俊不禁,深色的瞳孔中尽是暖意。

    “因为闻煜风喜欢你?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临到头才发现他做的心理准备一点用都起不到,当他真面对了别人对姑娘的觊觎时,他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夏秋果摇了摇头。

    “还有生日礼物的事”她闷闷地开了口,“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朋友,至少也是关系好的同学。”

    尽管之前就经历了一次大家对班长无形的排挤,但她心底总还对大家抱着一些希望,不想将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想的太坏。

    “没事,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张星回神情一软,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不会为了他们的轻视而感到丝毫不悦,他只担心夏秋果会因对他的过度维护而遭人非议。

    “不过你不问问我究竟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夏秋果闻言摇摇头,对着张星回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呀。”

    班长绝对是她穿越前后两个世界加起来最大的奇迹。

    “”

    张星回的指微不可察地一颤,女孩亲昵的话语总能令他的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他从未想过夏秋果与他会是同样的想法。

    他将夏秋果当成上天给他的恩赐,而夏秋果竟也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情。

    尽管下定了主意要倾其所有去对姑娘好,让她不用为任何事而烦心。

    然而事实上从认识到现在,被保护被维护的人一直都是他。

    每每感觉到夏秋果对他的珍视,他便忍不住再爱上她一分。

    “星星。”

    他忽的抚上了夏秋果白嫩的脸,眸中浮出各种复杂情绪,终究尽数化为了纯粹的欢喜。

    这是张星回第一次不带着占有欲与偏执,除了爱意以外再无其他含义的眼神。

    “班长你现在好奇怪。”

    夏秋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害怕之类的情绪,可眼前的班长却无端令她有了股陌生的感觉,又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她的预感很快便应验了。

    “我会给你最好的礼物。”

    张星回轻笑着放下了摩挲着夏秋果脸颊的,看向了大厅门口。

    与此同时,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走进厅内的赫然是夏秋果前几日才见过的艾米,以及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看着像是保镖的人。

    宾客们当即交换了一番彼此八卦的目光,窃窃私语了几句。

    “这女的是谁,我怎么没在圈子里见过,也没听过。”

    “可能是夏家的亲戚吧,谁家还没有个穷亲戚什么的,这次请亲友来参加生日宴很正常。”

    “你们两个真是见识少,看她身边带着的那几个保镖,从走路姿势就可以看出绝不是一般的练家子,我以前在闻老爷子身边见过一两个类似的,人家可是直接享受了副总级薪资,放在我们家请都请不起。”

    听到第三人充满艳羡的话语,周围的几人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他们公司的副总当然算不上什么使人惊叹的待遇,可放在闻家却不一样,闻家里随便流出来的几个单子就能让南城大部分公司抢破头,无论谁拿到了都能顶的上自家公司一年以上的利润。

    别是闻氏的副总,哪怕只是一个部门经理,资产或许都与他们这些普通公司的董事差不多。

    “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该学武去做保镖,做什么生意。”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恨恨道,而周围的人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请问您是。”

    夏长风见状与秋玉迎了上去,虽然他已认出这就是张星回底下的得力干将艾米,同时也是在原著中占据了不少篇幅的重要女配,可他没想到张星回会在今天将艾米派来,这子究竟想搞哪一出。

    总不至于要在今日将殷家继承人的真实身份曝光吧,男主不像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然而很快夏长风便发现,今天这个风头张星回是出定了,不过是替夏秋果出。

    “夏先生好,我是夏星集团总裁的首席特助艾米。”

    艾米同样装作一副第一次见到夏长风的模样。

    “我这次是来替我家少爷给夏姐送礼。”

    “少爷?”

    三班的同学们听到此话再次沸腾。

    “夏秋果到底招惹了多少男生,还有这个夏星集团我听过,我爸这是一年多前突然崛起的什么势力来着,反正可牛逼了,但是前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名。”

    夏秋果也慌慌张张。

    “班长这次我是真的不认识,艾米姐姐的少爷不会是陈叔吧,难道是我拒绝了卖他们权,所以他们才来送礼吗。”

    张星回但笑不语,拉着夏秋果走到了艾米面前。

    艾米不笑时格外冷艳的脸顿时春暖花开。

    “少爷,您让我为夏姐拍下的深蓝之星已经带来了,也根据您的吩咐在登记处改了新的名字——‘夏星’。”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身后拿着托盘的保镖将中礼盒在众人眼下打开。

    一时间,礼盒中在灯光下有着璀璨光芒的耀眼蓝钻熠熠发光,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发出了兴奋至极的惊呼。

    “真、真的是深蓝之星,这颗钻石不是在五个月前被一个神秘买家从花旗拍卖行拍走了吗,而且还是以九千万美元的高价,不会是假的吧。”

    一个穿着奢华的贵妇人不敢置信道。

    “这是真的!”另一个有着利落短发的女人迅速反驳,“我做珠宝鉴定几十年了,上次的拍卖会我有幸去了现场,绝不可能认错。”

    “我查到了!深蓝之星被拍下后果真被改名为夏星。”

    身旁稍微年轻点的青年拿着搜索结果举到了她们面前。

    一时间,近乎所有人都在尽量维持着仪表的状态下伸长了脖子往钻石的方向看。

    可相对于大人们为了蓝钻而惊诧不已,三班学生们的震惊则大都集中在张星回的身上。

    有谁能够告诉他们,为什么一个靠着奖学金才能在德兰入学的贫困生,转眼就成为了神秘集团的少爷,而且一出就是九千万美元。

    凭良心,九千万美元换做人民币只是几个亿,他们家里大多都有这个身家。

    但也只是身家而已。

    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只为买一颗钻石这种事,他们还真是无能为力。

    “夏秋果会不会早就看透了张星回的隐藏身份,所以才先下为强。”

    女生们议论纷纷,心中的酸意几乎要透过大厅的天花板到达天际。

    “早知道张星回真是白龙鱼服,我当初就该勇敢一点去追他,我本来就挺喜欢他的。”

    “你可别了,当时怂恿我们孤立张星回的人就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被吐槽的女生瞬时面红耳赤,她当时只是因自己居然喜欢过一个特招生而羞耻,所以掩耳盗铃般地愈发针对张星回,哪知道会有眼下的情况。

    张星回无视了所有传到他耳中的议论,从艾米中接过了他特地找人用‘夏星’蓝钻设计出的项链,微微低头想要替夏秋果戴上。

    “从我见到这颗蓝钻的第一眼,我就想它一定与你很相配。”他垂眸专注地看着心尖上的女孩,眸中缱绻万分,“我过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已等不及回到殷家再将所有捧到姑娘眼前。

    既然他现在已有了与殷家抗衡的能力,不用继续担心殷家对他在乎的人下,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为了他而遭受他人的闲言碎语。

    却没想从未拒绝过她的夏秋果竟然往后退了一步,圆乎乎的微红双眼里满是委屈。

    “你骗了我。”

    夏秋果躲开了张星回为她戴项链的动作,心底除了最开始的不可置信,最多的却是受伤,而不是外人们认为她一定会有的欣喜。

    张星回一时语噎:“我只是想——”

    “没有只是。”夏秋果努力睁大了双眼,以免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流,“所以你的身份是假的,夏星想要收购我的书也是假的对吗。”

    她难过的并不是张星回骗了她真实身份,她相信张星回有自己的苦衷。

    哪怕是富家子弟的生活也有许多情不得已,这个道理她明白。

    可是班长不该拿她的梦想来跟她开玩笑。

    “或许你觉得我不识抬举,可我几乎要相信了我真的做好了一件事,我真的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现在却发现这些都是假象。”

    张星回终于发现,他与夏秋果的想法完全没有合上。

    他以为夏秋果是气他隐瞒身份,然而夏秋果原来是误会了他给她走后门买权?

    他怎么会做那般侮辱孩自尊心的事,姑娘的签约合同完全是她自己争取得来。

    虽然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如果陈兵他们没有主动联系夏秋果,他不定真会偏心地强行逼他们买下夏秋果的书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哄好姑娘。

    “不是那样的果果,你听我——”

    “我就是不听。”夏秋果一抹眼泪,“你自己玩去吧,我不理你了。”

    等到班长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不再试图狡辩,她才考虑原谅他。

    别以为她脾气好就没有自己的骄傲,她宁愿堂堂正正的扑街,也不要虚假的繁荣。

    但夏秋果没有察觉,就在她‘你自己玩去吧’这六个字的时候,张星回的眸色一暗,眼底闪过了几道仿佛透着血色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