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所谓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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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闹闹赶到旅店时已经是傍晚,顾长亭跟谢朝去洗澡,浑身干净到纤尘不染的裴湛终于换下了一身的西装革履,他将袖扣心翼翼收起来,十分宝贝地压在行李箱正中间。

    “都这个点了,还能钓泥鍬跟掏鸟蛋吗?”顾长亭擦着头发。

    “应该不能。”谢朝接道。

    “你们一会儿出去,右边那条阔路看到了吧?走到尽头,会有一些渔民买当天钓上来的泥鍬,还有其他螃蟹河虾呢。”老板娘抱着竹篮走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可好吃了!”

    顾长亭嘴巴甜,当即笑道:“谢谢姐!”

    “哎。”老板娘难得见长得这么俊俏的男人,忍不住红了脸,美滋滋地抱着竹篮离开了。

    谢朝斜睨着顾长亭,“风骚!不担心爸收拾你?”

    “那是个Omega。”顾长亭不以为然。

    这家旅店应该开了有些年头,木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房间里的摆设算不上多么精致,但瞧着用心,住起来也舒服。

    等顾长亭跟谢朝整理好一切下去,裴湛跟裴宁正坐在旅店客厅,一人占据一个沙发角,连双腿交叠翻阅杂志的姿势都像极了。

    “真俊呢。”老板娘这次手里拿着针线,不知道在绣什么,见楼上下来的两人,挑眉问道:“那是你们的Alpha啊?”

    顾长亭笑:“何以见得?”

    “哎呦,姐开这家店多少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她挤眉弄眼道:“再者,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可跟那位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的那位,自然是裴宁。

    “那两位一看就是父子,你们这……”女人的眼神在顾长亭跟谢朝之间来回量。

    顾长亭认真回答:“婆媳吧。”

    谢朝:“……”

    “哎呦!这感情好!现在像你们这样关系好的两代人可不多见了。”老板娘是真的能跟顾长亭聊,两人絮絮叨叨了有五分钟。

    谢朝站在一旁换了第八种姿势,然后感觉衣角被什么东西坠了坠,他一低头,发现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约莫六七岁,长得又黑又瘦,门牙还缺了两颗,正对着自己“嘿嘿”傻笑。

    谢朝被对方这种看甜点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僵硬地招呼:“嗨?”

    “哥哥。”姑娘话有些吞吐,“好看。”

    谢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是在夸他好看,他赶忙在身上掏了掏,然后掏出两颗进口的水果糖,递给姑娘,“吃。”

    姑娘接过,十分稀罕地在手里摆弄了一阵,然后心翼翼剥开糖纸,又送到谢朝跟前,“哥哥,吃?”

    谢朝眸色一亮,终于笑了,“哥哥不吃,你吃。”

    姑娘听到这句话才乐呵呵地将糖果塞进嘴里,又将彩色的糖纸妥帖地装进口袋,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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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忽然语气一沉,“这孩子顶好,就是四岁那年烧坏了脑袋。”

    顾长亭闻言将姑娘拉到自己面前,先是翻了翻眼皮,然后让她吐出舌头看了看,这才问道:“医院检查怎么?”

    “好不了了。”老板娘着眼眶微微发红,随即又笑道:“但是没关系,我养她一辈子!”

    顾长亭凝眉沉吟了几秒,也没多什么。

    “好了吗?”裴宁忍不住问道:“你们饿不饿?”

    顾长亭笑道:“行,知道你饿了,怎么吃?”

    裴湛将杂志往桌上一扔,“我做吧。”

    几人去老板娘所的地方买了泥鍬,活虾跟河蟹,旅店有专门供客人使用的厨房,也算是一种特色,裴湛手法娴熟地去虾线,蒸蟹,蛋羹,裴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门学问博大精深。

    裴湛瞥了自己亲爹一眼,下巴微微一抬,“学会了吗?”

    裴宁没好气:“你这么快谁能学会?”

    “爸,厨艺这东西跟遗传不一样。”

    裴宁脸一黑,“什么意思?”

    “听顾叔您差点儿三次炸飞厨房,还没放弃呢。”裴湛将蒸好的蟹拿出来摆盘,动作不疾不徐到赏心悦目,“多请几个厨师,也费不了几个钱,何必呢?一把年纪了。”

    裴宁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然后携着怒气在顾长亭身边坐下,骂了句“逆子!”见没人理他,裴宁将枪口对准专心吃虾的谢朝,“裴湛那种龟毛性子,你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被点到名的谢朝有些慌,他仔细想了想,诚恳道:“爸,虽然可能会击到您,但我不得不,这性子得您遗传,裴湛不过是稍加改良。”

    裴宁:“……”

    临水村每年来的游客不少,但像谢朝这类高质量的,却是极其罕见。

    等谢朝吃到一半,发现院子外面围了不少人,有些竟然还拿着手机拍。

    老板娘出面解围,发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不等她走进来,两个年轻姑娘又红着脸跟她听什么,待老板娘完,她们神色稍有失落,但笑意却很真诚。

    “像我们这种地方,如果不是生态好,这些年搞起来旅游行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进来这么多人,更别像这样优秀的Alpha了。”老板娘着,眼神在裴湛跟裴宁身上扫了一圈,“那些姑娘刚才问我,你们可有婚配。”

    裴湛离得远听不到,裴宁头也没抬,“我孙子都两个了。”

    “所以我就有了。”老板娘着看向裴湛,“还会做饭呢,真俊秀呐。”

    顾长亭心想有机会带你们见识一下嗜血藤,看你们还能不能出这种话。

    裴湛往这边看了一眼,依旧笑着,但那抹笑意虚无缥缈,只有落在谢朝身上时才会实质化,他体内的反Alpha病毒已经没了,但不可能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如今连裴宁也看不清裴湛在想什么了,他总是笑着,似乎同当年的温润别无二致,但大家都清楚,一些东西早就变了。

    入夜,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谢朝睡得迷糊,耳边隐约响起蛙鸣,听着不仅不觉得聒噪,反而有意思的很。

    “水坝断了!断了!”一声尖叫破了静谧的夜色,大家奔走相告,甚至还有锣鼓声。

    谢朝揉着眼睛起身,下意识喊了声,“裴湛。”

    “我在。”裴湛用毛毯将谢朝裹好,沉声道:“乖乖呆着,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