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件衣服引发的轰人事件
王妃待别国太子亲近得很,王爷心中郁闷,黑着脸将人带到王府别处另做安排,且还勒令不许王妃参与招待一事。
项云擎气性大,醋坛深。他不曾瞧见,王妃瞧见那大皇子东隅时,脸色暗了暗,清冷的神色中掺了不少阴郁。他还招待完众人后将他的王妃晾在一旁,自个儿赖在书房不愿回去。
季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项云擎了,自项云擎成婚他便日日窝在院里看书阅题,准备来年的科考。
“王爷,夜深了,您都看了半宿的书,定是口干了,喝些羹汤吧。”
季子是农家出生,虽生得好看,这灶房的手艺却从不生疏。尤其羹汤他做的一绝。
项云擎心中念着玉儿,便是琼浆玉露也难以下口。
“放下吧。”
他头也没抬,看都不看季子一眼。季子眼中闪着失落和挫败,却是越挫越勇,“这是属下特地为王爷熬的,现下天热,夜半署重,您还是喝点儿吧,降降火也好。”
“端过来。”架不住季子的劝,项云擎又确实看书看得眼睛疼了,也想放松一下。
季子忙把羹汤端过去递给他。
“王爷!”林澈来了。
季子瞧林澈那一眼,愣是把林澈这个武将出身的人瞧得浑身一冷。
项云擎看向林澈,“何事。”还没到嘴的羹汤又被他放下了。
林澈瞧了一眼季子,像是不甘心刚才被唬住似的,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季子,不话。
项云擎明白他的意思,对季子道,“季子,你先回去。”
“是,王爷记得把羹汤喝了,属下告退。”
季子还算懂事,只是走时又冷冷地回瞧了林澈一眼,心里直哼哼:臭林澈,坏我好事,明日我定叫你拉得下不了地。
季子出去后将门带上。
项云擎揉了揉眉心,“何事。”
“呃 ……”他倒是急匆匆来想要禀告他的王爷,王妃正在夜会太子殿下,可看王爷现在的模样 ,似乎…不会更好一些,不然他怕又碰见血溅当场的画面。
“怎么?你吃哑药了?”
项云擎正为桑榆和他的王妃那般亲密而火大,现在自己闷着气又窝在书房找不到理由回去抱人,正憋着一肚子火,林澈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冷了脸,语气都寒了几分。
林澈一个激灵,不敢再有隐瞒,“回王爷,王妃往落月轩去了,此刻…”此刻正和那太子殿下相谈甚欢。这句话林澈自是不敢的 ,因为项云擎的脸已经黑得堪比锅底了。
王府招待贵客的落月轩内,云非羽正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桑榆,远了看去,像是一些衣服。
也确实只是一些衣服。
“那时…便想给殿下…制些绣锦。”
于以图时,他瞧着那处天热,而那方难有锦绣,一年四季穿戴都较为厚重,养伤时便想着有那机会定要给太子殿下制些绣锦,这人待他堪比项云擎,可他无以为报,便是只有这拿不出手的物还去些许恩情。
项云擎匆匆而来,桑榆尚未伸手接过,那好看的绣锦就叫项云擎给拍落在地。
“禹王殿下。”
桑榆黑了脸。
项云擎同样也黑了脸,话也就难听了,“本王到不知,太子殿下同本王的王妃竟有交衣换袍的情谊。”
项朝,男子送女子绣锦,是为定亲,男子送男子绣锦是为结缘,这本没什么,云非羽是男儿,桑榆也是男儿,这送衣自当是为结缘,这缘也并非就是姻缘,只不过桑榆瞧着云非羽的目光实在过于深情,项云擎又是个大醋坛子,这般生气也是自然。
云非羽不作声,只瞧着地上的绣锦,他弯腰便要去捡,项云擎故意踩了上去。
桑榆暗暗握了拳,面上却仍是温雅之色,“禹王殿下这是作何?王妃不过是看我穿不惯以图带来的厚重衣物,故而给我送来几件。”他知道,于此处他是外人,公然见了公子已是不妥,已然招惹闲谈,如若再借题发挥,只怕会把公子推上风口浪尖。
项云擎却不依不饶,话是一句堪比一句,“太子殿下既然穿不惯自己的衣服,明日本王叫人多给殿下备制几身,只望太子殿下莫要惦记他人”
项云擎话没完,身子叫人给推开了。
云非羽自地上将衣服捡起来,单对桑榆道了一声,“抱歉!”这便走了。
身后两个男人被晾在一旁,没了斗志,也没了生气。
衣服脏了。本就是故意的,项云擎踩得极为用力,那些绣锦都被踩得跑了线。
无忧刚把宝儿哄去睡下,回来见他一脸伤神,满眼的心碎落寞,心中便疼了起来。她走过去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肩膀,纤巧的手比划着问他:何事如此难过?
他摇摇头,生硬地笑着。
他从来不是曲意迎合的人,这般生硬的笑,莫跟他身边的无忧,便是旁人也能察觉他的不快。
无忧又比划着问:可是王爷又惹您生气了?
提到那蠢驴王爷,他心中自是难过的。桑榆待他一片情深,今生也无能为力去还,只是为太子殿下制了一身新衣还叫项云擎那厮给踩坏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
夜很深了,禹王府的东、西、前、后四个院落,各住了一个满怀心事的人,也每一个都睡不着,生生熬着漫漫长夜。
翌日,鸟儿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习惯地起来想要给项云擎穿衣,起身后身侧没了人,那个本该躺着项云擎的位置冷冰冰的。
他心里一阵失落,有些地方渐渐起了寒意。
床褥自是冷的,他只要摸摸榻前那张凳子便知道,其实那人来过了,且估计在那儿坐了一夜,守了他一夜。
项云擎下朝的时辰,季子跑来给他请安,“恩人,今日日头好,我同你院里走走可好。”
季子不叫他王妃,叫他恩人,期初他觉着太不自在,后头拗不过季子就随季子叫了。
此前他想开口多些话,日日随项云擎学练发音,此间他却不大想话了,任凭季子一个人叽叽呱呱个不停。
“王爷就是气性大了些,我瞧着殿下就挺好的,恩人莫同王爷计较,过几日王爷想通了便好了。”
季子稀里糊涂安慰了一堆,他越听越糊涂,却也懒得理会矫正。
项云擎回来时正好瞧见二人于院里谈笑风生,这厮更气了,心道:我气了一宿,你不来安慰我,好好解释解释你同那异国太子的一段情缘,你竟还无事人一般在院里同季子笑语欢声。
气也,气也。
项云擎气得午饭也不吃了,随意找了几个借口便把桑榆等人赶到王府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