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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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砚的瞳孔瞪到了最大的程度。

    体内一阵阵缓缓上涌的欲/望,让他一下回过神,恍惚的神情中带上一丝着急,也终于开始挣扎。

    浑身发软,反抗的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提。

    原本只想浅尝则止便作罢的人,感觉到他的抗拒,又一想到数月来见不到这个人终于能再见面时却只得到对方冷淡的疏离,体内各种情绪积压,使得他一下急红了眼,一口咬在他的唇瓣上。

    他没收住力,引得对方吃痛地低喃一声,长舌找准机会,顺着启开的细缝长驱直入,将那处早已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搅弄过数遍的地方,第一次,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占有了一遍。

    吻毕,贺程把人松开,额头紧紧同他相抵,低沉的嗓音,冗杂着性感的磁性:“都四年了,还不死心?”

    夏砚原本只是脑子有点发胀,后来被吻得渐渐出神,等对方退开时,被压抑的不适感终于从最初让人觉得难受的地方往上涌,他根本没听见贺程在什么,无力垂着的手,猛地压上对方的肩,因为力度过大,白皙的手背上,暴涨出根根分明的青筋。

    这个在外人眼里看来意味着拒绝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了对方,他一下沉了声音:“别追她了,你追不上的——”

    “……”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酒气混杂着诡异味道的气味。

    夏砚终于吐出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完全吐干净,但因这暂时的释放,脑子已经清醒了点,酒精侵占后的身子依然绵软无力,他刚吐完,一时没有其他动作,脑袋还埋在对方胸前,忘了抬起。

    大概就过了数秒,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尤其是清楚闻到那股浓烈得让人觉得反胃的味道时,脑子里只剩下过分羞愧而想要钻入地缝里的冲动。

    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和不自然,夏砚想着开口道歉,还没来得及一个字,脚底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原本虚环在腰后的手,瞬间收紧,一把将他按于掌间,才没让人直接狼狈地摔到地上。

    贺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他趴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夏砚被迫仰头,眼里闪着微光,原本已经张开的嘴,看见对方眸中意味不明的情绪时,登时一个字都不敢再吐出来了。

    贺程被他眼中的紧张和委屈逗笑,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是你吐我身上了,怎么反倒是你自己先委屈上了。”

    夏砚听不出他这句话时带的是什么情绪,心脏难受得一抽一抽的,两人原本就不是朋友了,自己现在又做了这种事,是不是连同学关系都维持不了了。

    贺程朝他伸手,夏砚不自觉想避开,没躲成,有点害怕对方会这么一巴掌扇来,瞬间闭上了眼。

    那只手停在面前,他等了等,犹豫着睁开眼时,对方徒手,轻轻在他沾着秽物的唇角上擦了擦。

    动作带着掩藏不住的温柔。

    夏砚一愣,眼眶倏地就红了。

    他不希望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被对方看见,也不敢去想,若是因为贪恋这片刻的温柔而又要再次忍受分离之后彻底陷入绝境的痛苦,自己还能不能安稳度过余下一生。

    情急之下,脑袋猛地向下一撞,闷声抵上了对方的胸膛,既阻止了他的动作,还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贺程实在想不出夏砚突然这样做的原因,只得收回手:“衣服会比我的手擦得干净吗?好吧,你如果更喜欢这样,那你擦吧。”

    夏砚没动,也不话,固执地仅是埋头在他胸前。

    等了近一分钟,贺程终于不再任他就这么安静下去,温柔把人带到盥洗池前,开了水,将人彻底地重新清理了一遍。

    夏砚没法反抗,又怕发红的眼睛会被察觉出端倪,全程闭着眼,愣是没有再睁开。

    直到水停,对方抽下纸巾,拿着在他嘴边将水痕仔细擦干。

    “你先回去。”

    贺程完,把人带出洗手间,想了想又送到门边,最后摸摸他的脑袋叮嘱道:“不准再喝酒了,知道没有?”

    夏砚不吱声,贺程把人往门里一推,见他开始往里走了,才转身。

    正好不远处走来一个服务员,便走去跟她解释了下此刻身上的窘境。

    对方善意一笑:“那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套衣服给您。”

    ……

    夏砚根本没坐下,他还有些没回过神,快走到刚才的位置了,才发现大厅里,已经散了好几桌。

    原本还放着影集的大屏幕,也早就黑了。

    他并未犹豫,转身就走。

    出了酒店,未含凉意的夜风吹来,带着点夏季独有的干燥。

    洗手间里的画面,一帧帧接连不断地陆续涌进脑子里。

    他终于反应起来,刚才,贺程好像吻了他。

    这样算什么呢?

    贺程,又喝醉了吧?

    “夏砚,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先走了,你还没车吧,上来上来,我送你一趟。”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他的情绪断,夏砚抬眼看去,是刚才同桌吃饭的人。

    “没事,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这样啊,那好吧,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啊,那我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

    他收住笑,开始向前走。

    路过垃圾桶边,那股难闻的味道在燥夜里发酵,体内那股欲/望再次冲上喉,他登时弯下腰,扶着一旁的电线杆,朝着满是脏物的垃圾桶,重新吐了一次。

    这一次,身体里让他难受的东西,终于完完全全被排了出来。

    感官渐渐回笼,垃圾桶里那股让人反胃的味道窜入鼻子里,夏砚皱眉,准备起身。

    腰际被人猛地环住,还没看清是谁,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人绑在了副驾驶座上。

    对方动作很急,略显粗鲁地抽过一张湿巾,将他的嘴巴里里外外擦了个遍,夏砚总算看清人,伸手抵上对方压下来的胸膛,挣扎的念头刚起,双手反被一把抓住,下一秒,裹着怒意的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和刚才的吻不同,这次的亲吻,带着点惩戒意味,不出片刻,被啃咬过的双唇,就泛起了又疼又麻的痒意。

    夏砚尚存的理智,在对方一波连着一波的攻势下,终于被一点点地剥离。

    他听见对方喉间发出的一阵低喘,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入的侵占。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将车里的暧昧扯开一条缝。

    “哥,我还在呢。”

    ……

    车门被关得很用力,被迫离开的人,恼怒得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程用指腹按了按怀里人红肿的唇瓣,夏砚已经被吓醒,也听见了程橙刚才称呼贺程的那声“哥”。

    想到自己可能被骗了这么多年,他颤着声问:“你和橙,是什么关系?”

    但很快又想起什么,反而一脸急切地替他解释:“你们是关系太好,所以这样叫的,是吧?”

    贺程移开自己的手,脸开始朝他靠近一分,压着声音,缓缓地:“我过的吧,我爸和我妈,在我很的时候就离婚了。”

    夏砚像被判了死刑,瞬间灰败惨淡的神情,分外可怜。

    贺程目光专注于那片唇,未捕捉到他此时并不对劲的模样,他张嘴,在那片颤抖的唇上舔了一口,继续道:“我爸姓程,她跟他姓。”

    眼眶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便泛起了红。

    他红着眼低吼:“为什么要这么做!”

    胸口痛得似被人插进一把刀,每一个字,那人就握着那把刀,继续往心脏里插深一分。

    “为什么要把橙扯进来!”

    那本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是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拥有过这样一个朋友了。

    夏砚的眼里带上一点埋怨:“你让我这么难受还不够吗!你已经把我的生活都毁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在那上面踩一脚!”

    他终于看见那双满含怨恨的眼,登时被刺激到,浓黑色的瞳孔染上暗血般的红,贺程忍不住,最后一把扣住他的下巴,狠狠地亲了下去。

    夏砚拼了命地挣扎,双手不断用力,想将身前的人推开。

    在他口中肆虐的人一下退出,掐着他不安分的双手往上一压,再次朝着他吻了下来。

    挣扎的力气逐渐变,最后,那双原本含着恼怒的眼里,只剩下了浓浓的哀伤。

    断断续续出的话,被对方全部吞入嘴中,除了自己,没人听见。

    “我是夏砚,不是她。”

    贺程终于将他松开,脸上的神情,比他的还要绝望几分。

    “我身体里流着的血,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你不是爱把我当成她吗,这次醒着,怎么就不行了?”

    夏砚眼皮颤了颤,贺程在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替代品不是吗!

    脸上一阵冰凉,他一下睁开眼,正望着他的人,满是哀伤地落了泪。

    细长的水痕在空中被拉长,滴在他的脸颊上,似能让他在这一刻,感同身受对方的绝望。

    贺程抬手,在脸上随意擦了一把,接着扯住夏砚的衣服,往下一拉,薄唇凑上曾经被他咬过的地方,虔诚地吻住。

    “只不过是短了半年,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夏砚,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但是我会。她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所以,你不要再等下去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  夏乖乖: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