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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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松彧:“……”

    丛孺:“……”

    球馆的停车场上,丛孺脸色发白的坐上副驾,贺松彧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是晒的发烫了,体温偏高,他调试着车里的冷风,降低一下丛孺身上的温度。

    宋仲夜跟高戏文拿了清凉油和毛巾过来,这些都是他们放包里的东西,看的出来是经常约出来球,准备做的很足。

    高戏文凑到了闭着眼休息的丛孺脸庞,举着清凉油放在他鼻子下,让丛孺能闻到。

    像把刷子的睫毛轻颤,眼皮缓缓掀起,黑亮而湿润的眼珠看的高戏文一愣,这时候的丛孺目光锐利的不超过瞬息,又恹恹的熄灭了,显现出一种大型犬消耗完精力的虚弱。

    高戏文离的近,能看清他的皮肤,脸上毛孔都比较细腻,也就显得他皮肤质量不错,由于很少在外面晒太阳,脸白也不粗糙,高戏文还要近距离观察,被人按住肩膀推开,才发现贺松彧早已经冷眉冷视他许久。

    甚至可以从他的冷眼中翻译出“你看你妈呢一直盯着还想看多久”,高高在上又鄙薄的轻视。

    丛孺闻到了清凉油的味道,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他从高戏文手上拿过那个绿瓶,“这给我用的吗,可以涂点在脑门上?”

    他话有点有气无力,但彻底破了这冷凝的气氛。

    高戏文撤回视线,直起腰离丛孺远了些,“给你的,你用吧,要不要我帮你涂,脑门啊脉搏、脚底心都涂涂。”

    脚底心就算了……丛孺:“谢谢。我自己来吧。”

    高戏文含笑道:“不客气。”

    宋仲夜量着他,“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丛孺摇头,挥了下手,态度比较随意,“没那么矫情,中暑而已,休息会就好了,就是没办法陪你们球了。”

    宋仲夜:“……那都没关系,你注意身体。”

    丛孺倒了几滴绿色的液体在掌心,往额头上粗糙的拍了拍,又像个孩闻了闻手上刺鼻清凉的味道,再拿开手皱了皱眉,“好臭。”

    高戏文笑了,宋仲夜也弯了弯嘴角的弧度。

    经过运动,太阳晒过,又中了暑,体温颇高的丛孺此时皮肤白里透红,眼珠亮的好像球馆不远处湖面上粼粼波光,他不知道自己含情的眉眼添了几分脆弱,靠在椅背上,神态慵懒散漫,就是高戏文看他的眼神也透着认真和欣赏。

    宋仲夜的目光仿佛镶嵌在他眉眼上,没吭声,也没挪开,直到贺松彧俯身凑过来,强硬的扳过了丛孺的脸,两人脸对着脸,贴的很近,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宋仲夜和高戏文眼神脸色倏地一变。

    贺松彧的指腹擦过丛孺眼角处缓缓滑落,快要流进他眼里的清凉油,“怎么这么粗心。”

    冷硬的声线中透露出淡淡的宠溺,让丛孺不由得头往后仰了仰,余光略微尴尬的瞥向看着他们的宋仲夜、高戏文,拿开贺松彧的手,“谢了,我自己擦。”

    他避嫌的态度让贺松彧眼眸里的温度冷了不少,嘴角动了动,大手揉了一把丛孺的头,带有明显的控制主导欲的道:“谢什么,听话。”

    丛孺余光偷偷的瞪他,当着宋仲夜他们的面,不好跟贺松彧硬杠,没好气的点头笑了笑,把绿瓶往贺松彧身上一丢,“行,给你吧,你来,伺候不好本大爷,唯你是问。”

    另一边又觉得因为一点事,不好再耽误他们时间,对看着他们神情颇为复杂的宋仲夜道:“夜哥,我没事了,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宋仲夜目光从他和贺松彧身上滑过,点了点下巴,也没马上走,只问了句,“真的没有再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要不要去诊所检查一下。”附近就有一个中医诊所,警队的经常去那拿跌损伤的创伤药。

    丛孺回想了下,“没啊,早上吃了碗面,凉拌的菜,多放了点醋……”

    “你还会做饭?”

    丛孺讪讪道:“不是我做,我上回煮个鸡蛋还是一年前……”他悄悄的朝贺松彧瞥去。

    贺松彧沉声忽然问:“你那些调料也是一年前买的,后来没换过?”

    丛孺:“是啊,我又不做饭,能有那些装备都不错了。”

    贺松彧沉默的看着他。

    丛孺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变弱了,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早上放那些调料的时候都没看保质期?”

    贺松彧:“……”

    丛孺:“……”操,怪不得他会干呕。

    宋仲夜盯着丛孺,他敏锐的问:“早上?你们住在一起?”

    丛孺疑惑,他不知道宋仲夜为什么反应这么大,高戏文按住宋仲夜的肩膀,朝丛孺口吻关心的道:“要不要去诊所看看,食物中毒就不好了。”

    丛孺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也不至于,要过期也没过期太久,味道都没变质,休息会就好了。”

    高戏文提醒:“那你早点回去休息,阿夜,咱们也过去吧,别在这耽误人家回家。”

    他拉着宋仲夜的手,退到一边,让出位置,贺松彧目光从他们身上冷冷掠过,关上车窗,很快离开球馆的停车场,将俩人的身影远远抛在车边镜中。

    丛孺调整着座椅的弧度,朝后躺了下去,懒懒的问:“我不会真的食物中毒了吧。”

    贺松彧余光睨了他一下,“你要是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丛孺偏头看着他,额头上的碎发像两边耷拉着,露出如墨般的清俊眉峰,不大高兴的扬起嘴角的弧度,“不要,你早上跟我吃的一样,怎么你没反应,难道你给我下了毒?”

    丛孺猜测,“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戚露薇喜欢我的那个坎,想着报复我,借机把我毒死。”他知道自己这话有点蠢了,但是好久没有这样,身体突然一阵不舒服过,人难免会多想,还有点犯蠢的脆弱。

    贺松彧开车,还要分神去关注他的动静,一眼瞥去有被他噘嘴的弧度可爱到,眼神越发的深邃,“我不会毒死你,也不需要给你下任何药。”

    “除非你不听话。”贺松彧直白的话戳人心肝,“还有,忄生瘾发作了找别人——当然这些我都不会给你下药,我知道你只是欠教导。而我会是一个很合格的老师,教到你毕业为止。”

    他满含深意的挑-逗-撩-拨般的眼神、言语,让气氛多出些许火热的暧昧,丛孺深深的咽了口唾沫,臂弯挡住了眼睛,假装闭目养神的休息,嘴里吐槽,“还想当老师教我,教资你考的过吗。持证上岗知不知道,无证就业心老子去教育局告你。”

    他连嘲带讽的骂骂咧咧,闭着眼哼哼唧唧,呼吸渐渐平和,躺在车座椅上手腕缓缓滑落,顶着一脸桀骜骄傲睡着了。

    为了不让他感冒,贺松彧手指碰了下他手臂的温度,把车内的冷风温度调高了。

    丛孺回去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那种眼前发黑,恶心晕眩感也是一时的,过去之后便没事了。

    他没去医院做检查,贺松彧都没事,丛孺就更不愿意去了,后来一下午到晚上也没再出现类似的反应,倒是趁这次把家里的调料都重新检查一遍,该扔的扔。

    贺松彧听他躺在沙发上,摸着探花的狗头,给庞得耀电话,“……我那些都多久没用了,你帮我找厨子再配一套过来呗。”

    庞得耀的声音穿透了手机,“你不是不做饭吗,何必那么麻烦,我让人天天给你做好的饭菜不就行了吗。”

    “不行,我可以不做饭,但不能不拥有。”丛孺霸道的回应,开电视,贺松彧亲眼看见他在新闻台和综艺台之间,果断选择了几个细腰腿长的漂亮妹妹扭腰跳舞的综艺。

    丛孺看的腿都抖起来了,导致探花在他腿边都趴不住,好几次被蹭到耳朵,狗脸默默的望着它爹,希望他能施舍几分眼神。

    桀骜的浪子轻轻哼着辣妹妹唱的歌,吹了声口哨,俊脸上的惬意令他五官都神采飞扬,贺松彧从电视前经过,丛孺也不恼,只是在他来回走动的次数多了以后,才皱着眉瞪他一眼,仰着头从缝隙中看节目。

    庞得耀:“行行行……九月初了,你忙过了吧,又不来我这玩?”

    丛孺手抖了抖,心虚的看了眼贺松彧,然后面不改色的把手机音量调,贴着耳朵,一本正经的:“嗯……咳,还是有点忙的,晚上有课。”

    庞得耀:“你声音怎么这么?我上次不是发了你照片吗,跟炸了鱼塘似的,都想进‘哥哥的鱼塘’,嘿嘿。我跟你,表演公司这次换人了,来了一批白俄的美女,我知道你喜欢腿长且直,腰细尤其背形很漂亮,穿吊带特别好看的那种类型……”

    贺松彧坐在丛孺身旁,他一来探花什么都不敢黏着丛孺了,直接让位出来。

    庞得耀还在:“……其中还有个泡菜国过来的留学生,想找个国内男朋友,中文的可溜了,上次来面试,落落大方,就是你要的亭亭玉立,一跳舞又是性感妖精。”

    丛孺:“别了。”

    庞得耀:“啊?”

    遥控器被探花叼走,不心换了台,一下从屏幕上热舞的性感辣妹,变成了少儿动画片开头曲,“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蹦出个孙行者……”

    庞得耀:“哈?怎么啦,我可是按照你以前的喜好挑的,怎么你口味又变啦,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又不要啦,性感妖精迷不住你啦?你现在好哪口呀?没事,你尽管,只要是地球人,就是别太挑剔,谁叫兄弟宠你。”

    丛孺:“……老子让你别了。”

    丛孺在家里看动画片少,他待的时间就不多,带探花到工作室,给它平板放的也是动物世界,还有一堆学生老师陪它玩。

    防止它变近视,丛孺也没让它多看。

    西游记看的真是津津有味,客厅里只剩下一条蹲在电视前狗,爪子踩在遥控器把柄上,眼里求知若渴,一脸神往的想要追随里面的孙行者而去。

    “你的手……先别、别放三根进去。”

    丛孺额头抵在门上,两手撑着门,骂都骂不出来了,贺松彧摸着他的背部帮他后面放松,“我吃坏肚子了。”

    他的背才是电话里的兄弟过的,背形很漂亮,男性的骨架,因为瘦身上的肉少,大多是肌肉,体脂率很低,这样就显得皮肤薄薄的。他不仅瘦,也是宽肩窄腰的体型,胯部微宽,后面看也有些曲线。

    背上的蝴蝶骨宛若一只真正的将要展翅的蝴蝶,中间的脊椎往里凹着,线条分明,如同一条青山中流淌着清泉的幽壑。

    不断浮现的汗珠就是那条清冽的甘泉,积少成多化作的溪流竖着滑落,贺松彧躬下身,用嘴接住那汨汨的汗珠,舌尖擦过那道幽壑,灼热的嘴唇吻过周围的肌肤,引起丛孺的一阵颤-栗,“你没有,你只是中暑。”

    他听他提起之前电话里的事情,出来的话却与想象中不同,贺松彧别有用心的问他,“有没有穿过裙子。”和想不想穿裙子一个意思。

    丛孺有一双修长的腿,腿上的-毛-比较稀少,就算不剃也没关系,他一瞬间明白贺松彧的算,回头张嘴要骂,贺松彧在他身后单腿屈膝跪下,一口咬在了侧腰的肉上,瞳孔收缩的丛孺犹如被电击般差点没稳住下盘。

    他的骂声中断了一秒,变成了低沉的轻-哼,脸上的雾红加重,腰往下瘫了点,低着头捂住了嘴。

    贺松彧在他看不见的后背,冷冽的眼珠蒙上了一层贪婪的占有,英俊绅士的脸上,也遍布了如同红酒般的嫣红,比丛孺还要兴-奋,他描述着庞得耀向丛孺建议的女朋友人选。

    额头上也出了淡淡的薄汗,几缕发梢被汗湿分散的垂落在额角和眉心,将高冷正经的表象撕碎的一干二净,呈现出一个成熟多金男人挣开礼义廉耻的枷锁,似耶稣使徒,似衣冠-禽兽,又似堕落的传-教-士。

    他的声音是撒旦的召唤,魔鬼的恩赐,在爱谷欠之海的旋涡里将丛孺迷惑。

    “吊带太轻浮。”

    “你的背像蝴蝶的羽翼。”

    “尾椎的神经多敏-感。”

    “你的腿比女人长多了,腿纤细,快要细的和她们一样,看我一手就能包住你的脚踝。”

    “大腿紧-实,上粗-下细,你真好看。”

    贺松彧趴在他的背上,在丛孺失神间哄他,“我看你很喜欢那些综艺上的辣妹,你也想穿吊带吗,露腰露肚脐,还有齐-逼-粉色格子短裙?”

    他字字刺耳,声音贯穿丛孺耳膜,逼着他听他话。

    为表民主,贺松彧还装模作样征询他的意见,“你喜欢贤妻良母那一款,还是万种风情女强人那一款。”

    “……也对,你好兄弟你喜欢一面亭亭玉立,一面又是性感妖精。那不就是床下贵夫,床上荡夫。”他鼻腔里发出了轻扬的疑问,“是吗,嗯?”

    丛孺快喘不过来气了,贺松彧看着身姿修长,整个人压上来不是没重量,这人的肉和体重恐怕都藏在骨头中,为了让他回答,贺松彧停下让他缓了缓,安抚的像照顾孩子般,轻轻拍抚摸他的背和脖颈,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丛孺呼吸缓过来后,扭过头与贺松彧脸对着脸,鼻尖抵着鼻尖,睫毛上沾上泪珠,眼角熏的通红,可怜又凶悍的对邪恶的撒旦龇牙,“我、喜、欢、你、爹。”

    好家伙,问候不问妈,这才是真男人的战场。

    丛孺甚至想要吟唱一首“请把我的喷子,带回你的家,请把你亲爹留下”。

    施舍给他的,是下一秒贺松彧的一顿凶悍激动的回击,“那可不行。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不服我的样子,你龇牙的时候美极了,丛孺,你看什么辣妹,要什么妖精。你什么都不穿都比她们辣极了。”

    丛孺也曾在这种上面过马蚤话,通常都是为了增加彼此的情-趣,但为了照顾不太能接受的女人的感受,都不会太过露-骨,可他现在面临是和他一样的同性,是男人,他备受刺激,也知道贺松彧感到刺激,在这一刻他们的感官是相通的。

    他红着脸,流着汗断断续续的回击,不是故作桀骜故作野性,从上到下他的头发丝都在表达着对贺松彧永不屈服,他不知悔改,顽固到底,真正的野马难驯,提醒着骑在马上的人时刻绷紧他的头皮,拴紧他的脑袋,不然稍有不备就会被他跌下去,丧生马蹄。

    那我也甘愿的。

    贺松彧摁着丛孺的脖子,驯马人高高骑在极品宝马的背上,烈马嘶鸣,驯马人扬起长鞭,他们之间永不臣服于对方,这场较量会从天涯辗转至海角,如非至死方休,否则永不落幕。

    贺松彧:“我会送一条裙子给你。”

    没有羞辱的意思。

    只是单纯觉得,你穿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