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菜。
季旬就了这么句,在助理的提醒时间真的不够的情况下,匆匆收拾东西就走了。
他经过贺松彧时挺胸抬头,像只骄傲的公鸡,想要在走前抖抖威风,然后抬头发现,自己还不够贺松彧脖子高,“……”
保安贺松彧连个眼神都奉欠给他,只是季旬停在他身边久了,贺松彧才冷冷的抬起眼皮,余光瞥向他,季旬脚步突然就飞快的往外冲,助理拔腿跟上。
丛孺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汗,他上身只穿了件背心,好奇的对向他走过来的贺松彧道:“季旬跟你什么了?”
这人刚到工作室不久,贺松彧前几次见过他,对方只远远看着他跟丛孺,没上前讨嫌,今天还是第一次季旬跟他话。
贺松彧蹙眉望着丛孺起了层薄汗的后背,他的背心根本挡不了多少肉,甚至将他胸膛和锁骨展现的非常漂亮,贺松彧可以想象到他今天被人用眼睛吃了多少豆腐。
丛孺甩了甩头发,汗珠都到了贺松彧脸上,镜子里丛孺抬了抬眉眼,“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快,他跟你什么了,跑的那么快。”
贺松彧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指头勾进丛孺的背心肩带,“他让我别神气。”
丛孺纳闷的问:“就这?”
贺松彧:“嗯。”
“他‘你不过一个保安,有什么好神气的’。”
贺松彧脸上的表情堪称沉静,他冷淡的看着靠着镜子坐下,笑的捶了好几下大腿的丛孺,“他为什么你是‘保安’?他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完丛孺就自己否认了,“不对,他要知道就不会你是保安了哈哈哈,难道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跟文雪过你们基地搞安保培训的事,他就以为你是了。”
贺松彧:“笑够了?”他走上前伸手拉丛孺起来。
丛孺意外的问:“你不生气啊?我还以为你会弄他呢。”
按照贺松彧霸道的性子,能轻易把人放过去确实出乎意料,不给季旬点颜色看看都要拿他当病猫了,然而贺松彧就那么让人跑了。
“妈这个月是菩萨生日,让我行善做好事。”贺松彧:“给你跟渺渺多积点德。以后别穿背心了。”
季旬是个有点聪明的蠢货,他只是言语上的挑衅几句,并没有真做点什么,而且他搞茶言茶语挑拨离间这一套就很好笑,丛孺跟贺松彧又不是看不透,见多了妖魔鬼怪,季旬这人还是有点搞笑能给生活带来调剂的。
但是这不代表贺松彧就会放任他在丛孺身边蹦跶,“什么时候结课。”丛孺事业心比较强,总不能耽误他赚钱。
丛孺若有所觉的套上贺松彧的风衣,他身上就只留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了,宽肩窄腰又挺拔,丛孺欣赏的看了两眼,“还有一星期,快了,他那边剧组好像急着拍戏要提前进组了。”
贺松彧:“等你上完课再收拾他。”
丛孺无语,过了阵:“算了,他还没做什么呢,就是过过嘴瘾,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拒绝掉就好了,他们就不会来扰你了。你不是给我行善积德吗,你就这样积德啊。”
贺松彧:“那等菩萨生日过去再收拾。”
丛孺:“别搞迷信那套啊,没必要把他这样的放心上啊,当个乐子算了,既搞笑又挺可怜的,都跟他了我不是喜欢男人,就是找了个男的对象,真是的,怎么就不信呢。”
贺松彧往外走,丛孺在后面:“喂,听见没?”
到了楼下,贺松彧立在清幽雅致的庭院里,丛孺跟前台了声,追了出来,贺松彧等他到身边停下脚步,才:“我又不会弄死他,难道要等他撬我墙角,破坏我家庭以后再收拾吗。”
丛孺愣了下,没想到贺松彧那么较真,也是,他是在他面前已经很久不较真了,真要跟人计较,就要像当初一样去寻仇了。
“谁告诉你墙脚是撬就被撬的,真以为他搞那些明天我看不出来啊,我那是不在意,没把他放心上。这种花花肠子本大爷见的多了,玩的都是爷玩剩下的,你以为我谁都喜欢是吗。”
贺松彧紧跟着:“可你从没过你喜欢我。”
丛孺离他一步之遥,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都黄昏了天还是亮堂堂的,风声轻柔响亮,吹过丛孺鬓边的发。贺松彧的头发也被吹动了,丛孺看着他莫名就笑了,“搞什么啊,你就是想听我跟你告白,搞那么多花样干吗啊。想听你就啊,死鸭子还嘴硬。”
贺松彧站在原地不动,丛孺只要上前一步。前台对在庭院里似乎因为什么事而停留的老板很好奇,丛孺跟贺松彧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
“时间差不多了,要去接渺渺了。”
贺松彧眼睁睁看着丛孺路过他,抛下这句话就往外去了,他微微出神,想不通到底环节哪里出问题了。
丛孺在车里不耐烦的等他,“快点快点,渺渺老师给我电话了。”
等贺松彧一上车,他看到贺松彧的脸色,又笑出了声,“干什么啊你,臭成这样,真以为自己是卖臭豆腐的啊,你卖的肯定只臭不好吃。”
贺松彧冷着脸不话,丛孺就知道他真的不高兴了,但是丛孺就不是爱哄人的家伙,他是你越生气就越不搭理你那种,让人又爱又恨。
他路上还爱哼歌,一面还要贺松彧开车太慢了,他开这么好的车出门干吗,周围那些车见到他都跟逃命似的怕刮着蹭着,他话个不停,又爱自得自乐,显得开车的贺松彧跟个沉默的受气包一样。
到后面丛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他太狠了,可他管不住啊,不定贺松彧就爱听他嘚啵嘚啵呢,“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嗯?不搭理我?”
丛孺翻出他放在贺松彧的蛋白棒,他每辆车里都定期放的有零食,很大部分都是渺渺要吃的,车上还有公仔,一点也不贺松彧范儿。直到丛孺要去剥第三根蛋白棒时,贺松彧才出声,“别吃了。”再吃晚饭该吃不下了。
丛孺哟呵一声,跟遇到什么喜事一样,人是他惹生气的,现在他怪人家不搭理了,搭理以后他一下就精神了,“不当哑巴了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年都不话呢。别那么气啊贺松彧,你多大了,肚量怎么比渺渺还。”
手里的蛋白棒被人拿走了,丛孺也没生气,他抱怨,“管的真多。”脸上的笑不减分毫。
不就是没跟他喜不喜欢吗,还能记这么久。
丛孺恶劣的拿捏着枕边人的心思,就是不想轻易让他如愿,他老神在在的开车窗,让风透进来。他逗他,“贺松彧,你知道孩才喜欢,大人该什么吗。”
贺松彧:“什么。”
丛孺知道他上钩了,一双笑眼的促狭和勾引之意满满,“大人都草,请你来操我。”贺松彧:“……”丛孺还是没喜不喜欢,爱不爱。
贺松彧的失落像天幕上逐渐殆尽的霞光。
却不妨碍他们晚上凶猛的做鑀,丛孺站在床边上,腰整幅压在被子上手攥成了拳头,腿张的很开很卖力。一阵时间过去后,丛孺满头大汗的扭头,看贺松彧从盒子里重新倒出几个套来,就在的手边,贺松彧把原来的积蓄了不少东西的套丢进垃圾桶里,动作熟稔的换上新的。
丛孺揉了把腰,觉得年纪确实大了,不如年轻以前了,送完渺渺去上学,他得抽空去按摩,办个至尊威挨劈卡什么的。
早渺渺应该是吸取了教训,不像昨天那样积极的跑到他们房里要贺松彧跟丛孺送她去幼儿园了,保姆抱着她下楼吃早餐时,丛慎徽一脸忧郁,“冬天为什么还不来?”
丛孺:“冬天怎么了,想雪仗了?”
他想想哪里有滑雪场,可以带女儿去玩。
贺松彧:“她不是那个意思。”
丛孺一愣,“啊?”
丛慎徽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惆怅的摇头。
冬天为什么还不来,来了她就能放寒假了,幼儿园就可以不要去了。所以为什么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如果不用上学天天放假就好了。
丛孺:“……”
想他时候因为父母双亡,没钱没势,求恩师教他跳舞,怎么到现在女儿这一代,就这么不知人间疾苦,整天想着逃课逃学。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丛孺对给他夹了个笼包到碗里的贺松彧:“就丛慎徽同学不爱上学这件事,我们得有个对策。”
贺松彧:“什么对策。”
丛孺扫了眼仰头,眼睛大的像黑不溜丢的葡萄,疑惑的看着他的女儿:“帮助她爱上幼儿园的对策。”
贺松彧:“为什么要爱幼儿园。”
丛孺想把筷子一丢,看见女儿忍住了,大人要以身作为孩子树立好榜样,孩子才会耳濡目染的从大人身上学到好的品行,他对跟故意和他较劲似的贺松彧:“因为我是她爸,我爱幼儿园。”
贺松彧刚要张嘴。
丛孺只差捂住耳朵:“好了,你别话。”他气呼呼的把包子塞嘴里,一面瞪着贺松彧,宠吧,你就宠她吧,溺爱,简直是溺爱!
贺松彧感受到了丛孺的控诉,他擦了擦嘴,“孩子不想去幼儿园是正常的,并不是所有人时候都适合上幼儿园。她不需要爱幼儿园,就像你一样,你也不需要爱幼儿园。”后面才是重点,丛孺get到了,他装作没有听见。
意识到大人在因为自己的事类似于吵架了般的商讨,丛慎徽一早就乖巧的没有闹着不去上学。
丛孺把女儿送到老师手里,像昨天一样交代,“爸比晚上跟爸爸来接你,开心点,晚上见好不好。”
渺渺很是不舍的叫了他一声,“爸比。”
又看向贺松彧:“爸爸。”
她恹恹的缩在老师怀里,“你们晚上快点来接宝宝,宝宝要坚持不住了。”
丛孺差点就被她表现出来的忧郁给迷惑了,他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知道了,很快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渺渺大发慈悲的挥手,“爸比可以走。”
丛孺走时透过车边镜看到了幼儿园门口,老师抱着渺渺,正在低头跟一个男孩话。
贺松彧:“可以给她请家教老师,到家里上课。”
丛孺在出神,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松彧:“我在时候不合群,就是在家里读的书,请人来授课,到了升学考试才去学校,照样排名第一。”
丛孺很少听他提起时候的事情,乔书贤只跟丛孺分享贺松彧还没长大时糗事,学校很多经历只有贺松彧自己清楚,他不没人知道。
“你意思不去学校是因为同学没你聪明,你不去学校都考的比他们好,天才都是孤独的,我没领会错是这意思吧。”
贺松彧回了一个“就是如此”的眼神。
丛孺气笑了,“我就这点渺渺不像我,我从那么爱学习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爱去上学。原来真是你啊,她遗传了你的厌学精神,现在是幼儿园不爱去,等学中学了她还能融入到学校里,她不被排挤才怪。”
贺松彧:“她不会。”
丛孺顺口反问:“怎么不会。”
贺松彧:“渺渺只是不爱上学,不是不会和人相处,或许你可以看看她在幼儿园里和同学相处的情况,学中学是你担心的太多了。”
他的倒也有些道理,丛孺算今天干脆早点过去,跟老师一声,悄悄看看渺渺在学校里是什么情况。
“丛老师,丛老师,早饭吃了吗。”
丛孺刚进来,站在前台话的季旬便像苍蝇闻着味过来,大早上的丛孺不想弄的那么扫兴,敷衍的点了点头,“早。”
玻璃门在季旬进来前关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他不甘心的看着玻璃里面丛孺的背影,觉得这么好的天菜只属于一个男人真叫人嫉妒。
“天菜?什么天菜,天晴好挑菜啊。”
舞蹈室里,丛孺帮助季旬压腿放松,让季旬劈个叉,他从后面努力帮他压平了。
季旬劈个叉都龇牙咧嘴的,他怕样子不好看,尽量微笑着:“不是的丛老师,你这法太俗了。”
丛孺没吭声,蹲在季旬身后,反正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丛孺扯了扯唇,有些鄙夷,敢古人的诗俗,你知道个屁。天晴好挑菜,吾亦伴儿嬉,这还是首描写田园生活的诗。
季旬:“天菜就是你是我们圈喜欢的类型,非常喜欢的那种,顶级级别的菜。”
丛孺只知道人“菜”就是贬义的,他面无表情的“哦”了声,然后季旬一阵惨叫。丛孺饱含歉意的:“不好意思啊,手重了,不过你得多压压,不然这个劈叉不标准,抱歉啊,没扯着蛋吧。”
季旬苦笑:“……”没想到丛孺这么不解风情。
丛孺:天什么菜?我菜就是在贬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