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咸鱼21 紧急公关!
见郝多研无动于衷, 穆有千解释:“你知道剧组夫妻吗?这在影视圈可不算少见,所以,不排除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用手抹了把脸, 继续, “这是非常不道德的事,当然, 有人偷拍了传出去,那就更不道德了!”
凡仁晶担心老板没明白, 补充:“是啊, 老板, 你想想, 步志铭导演房间里发生的事都能被传出去,这白老师和饶老师的事, 万一也被泄露出去……”
顿了顿,她又:“选手为了换取角色,能大晚上跑进导师房间里, 导师和导师之间再有点猫腻,这节目的选拔规则一定会被人质疑的。”
郝多研:“可我还是觉得白老师和饶老师是在架, 饶老师被摔得脖子都扭了。”
穆有千一听, 脑子里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脸色抽搐:“他们……”
穆有千强忍着自己的怒气, 道:“算了, 他们没被爆出来, 就先不了。”
继而他转移话题, “步志铭这件事, 咱们该怎么办?”
郝多研:“找步导问问什么情况?”
穆有千:“他今早请了个假,急急忙忙走了,现在手机关机, 联系不上。”
郝多研:“……?”
穆有千深表无奈:“你,这节骨眼上,他却不在,怎么感觉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似的。”
郝多研:“是有点。”
穆有千皱眉:“郝老板,咱们现在需不需要回应下公众?微博热搜都挂半天了,底下评论全在痛骂我们。”
郝多研:“怎么回应?节目组在调查事情的真相,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待我们的消息?”
穆有千疑惑道:“还用调查吗?那音频还不够清楚吗?”
他摁住额头,表示十分头疼的样子,忽然:“不如就直接道歉吧,选拔导师不利,也没能管控好学员的行为,之后会做好导师和学员的背景调查,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郝多研这次没话。
她正坐在屏幕前,一遍一遍回放音频中的声音。
越听越不对。
穆有千在一旁看着,疑惑道:“你这听什么呢?”
郝多研回答:“音频里选手的声音。”
穆有千挑眉:“你知道是谁?”
郝多研:“是啊,好熟悉。”
“哪里熟悉?”穆有千问。
“就这里。”郝多研点着鼠标倒回去,“啊啊啊啊这里……”
穆有千:“……?”
犹疑片刻后,他问道,“你怎么会对这里熟悉?”
“我听过呀。”郝多研面不改色。
穆有千:“……”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郝多研托着下巴认真想。
应该就是进营之后听过,距离现在还没多少天。
穆有千见她半天也想不出来,站在旁边出点子:
“这样,反正练习生们都在,广播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干就干。
几分钟后,练习生宿舍楼里就传出了寻人的声音。
不过,广播系统也有些粗制滥造,一发声,滋啦声就响彻整个空间。
于是,在滋啦声中辨别广播声音的练习生们,听见了这样的话:
各位练习生,现有紧急情况发生,遂插播一条寻人启事。
哪位练习生,哪位练习生,于半夜进入导师宿舍楼,并宿至步志铭导演房间的,请速速前往节目组办公室,穆有千导演找……
.
穆有千在办公室等了一时,仍然没有练习生出现。
他神情中带着明显的沮丧。
郝多研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会儿。
等睡眼惺忪起来时,忽然提醒他一句:“对了穆导,那人不定会有其他导师撞见过。”
“你那个练习生吗?”
“是啊。”
穆有千顿时来了精神。
几人很快便去了导师宿舍楼,先找到白冷斯。
一问才知道,白冷斯的确知道些情况。
他告诉穆导,自己在两天早上见过同一个练习生。
而且,那个练习生在高飚和步志铭房间分别待了一晚上。
撞见的时间也对上了。
不过,白冷斯,这人大概是能力不突出,自己虽然看过他的舞台,却对他的名字毫无印象。
郝多研听到这儿,心念一动。
怪不得觉得那年轻男生的声音那么熟悉。
如果他去过高飚房间,那不就是钱归泽吗?
当初钱归泽和高飚了一晚上牌。
附近那房间里吵吵嚷嚷的。
睡梦中,郝多研都能依稀听见他们对话的声响。
“炸!”
“要不起!”
……
后来,因为牌坐得腰疼,钱归泽从高飚房间里走出来。
就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发出了啊啊啊啊的痛苦呻.吟。
恰好被起床洗漱的郝多研听了个正着。
想到这儿,她连忙摸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一张舞台照,问:“是他吗?”
白冷斯皱了眉头去看。
辨认片刻后,指着照片:“不是吧,他眼睛没这么大,皮肤没这么白,唇色没这么好看。”
郝多研:“……”
她无奈再次低下头,在网上来回搜索钱归泽的照片。
终于,找到了一张他的素颜照。
“这个呢?”郝多研亮给白冷斯看。
白冷斯这回确定了:“就是他。”
郝多研:“看来他是在别人房间待得太久,脱妆了。”
白冷斯:“……”
知道这人是谁后,事情就好办了。
穆有千派了个工作人员去找钱归泽,今天务必把这事搞清楚。
20分钟后,钱归泽终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了。
穆有千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
“广播听不见吗?怎么一直没过来?”
钱归泽怔住,显得颇为无辜:
“你们那话术很容易让人误解啊,我要是去找你们,其他人会怎么看我?”
穆有千:“怎么被误解了?这不就是你干的事吗?敢做不敢当?”
钱归泽一脸懵逼:“……我做什么了?”
郝多研想起,初评级结束正式分班后,练习生们的手机就都被没收了。
所以,钱归泽对网上热议的音频一事,的确毫不知情。
她只好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并询问:“当天晚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钱归泽委屈得很:“步导是在让我试戏啊……”
“那洗澡……”穆有千质疑。
“我跳完舞满身大汗不该洗个澡,以良好的形象去见导演吗?”钱归泽辩解。
“那角色扮演……”穆有千又问。
“步导让我扮上角色的服装啊,反派五号的服装。”钱归泽。
“那……疼又是怎么回事?你尖叫什么?”穆有千仍然不信。
“我试不出状态,步导就把我摔扣在地上,把我恐惧的样子逼出来,效果很好啊,我最后试戏都过了……”钱归泽快哭出来。
“你们信吗?”穆有千环顾一周。
他抱臂冷哼:“反正我不信。”
郝多研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看钱归泽这模样,不像是谎。
虽他曾经敲过自己房门,过些不大正常的话。
但是,他都能跟高飚一晚上牌,怎么就不能和步志铭试一晚上戏呢?
想到这儿,郝多研主意已定,问钱归泽:
“你有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
钱归泽顿了下,:“没有。”
白冷斯冷冷扫视钱归泽一眼,:“郝老师,他们没有证据,洗不白的,都捂上腰了,还能清清白白?”
郝多研:“捂着腰,就能明什么吗?”
白冷斯:“那不然呢?”
钱归泽见两人意见不统一,忙解释:
“和高老师那次,捂腰是因为牌坐得,一晚上没挪过地儿,腰疼得厉害;和步导这次,真是因为试戏时候被他摔的……”
白冷斯冷笑道:“这谁能信?一次两次都这样,你运气就这么好吗?”
钱归泽默不作声了。
片刻后,他才忽然想到什么。
于是一边掀开上衣,一边着:“这些就是证据,我试戏被摔的证据,我可以上传微博证明自己的清白!”
衣服掀开,众人都惊呆了。
这身上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就很疼。
白冷斯扫了眼淤痕,抬起头来,用看智障的眼神量他:
“钱归泽,你不觉得这更不清了吗?”
钱归泽这才后知后觉道:“啊……是吗?”
众人站了半天,一时都没了主意。
网上关于这件事的传言仍在发酵。
而且,由于音频中并没有指明是哪位练习生。
网民都开始纷纷猜测。
不少练习生无辜中枪。
穆有千无奈,道:“我发个声明,就先按郝老板的来吧,把事情往后拖一拖。”
……
由于仍然联系不上步志铭,穆有千只好联系了他的助理。
助理却回答,步导没告诉他今天的行程,只有很重要的事处理。
穆有千一摊手:“这咋办?”
众人一片茫然。
只钱归泽忽然垂了眸子。
片刻后,他开了口,低声:“我应该知道他在哪儿。”
穆有千:“快。”
“他应该在戏会宏基地。”
“这是哪里?”
“咱们这儿是郊区嘛,那地方就离这儿不太远,车大概半时?”钱归泽。
穆有千在脑中消化了下这个信息,抬眼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上走之前,他进里屋接了个电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钱归泽。
穆有千仔细琢磨了会儿,分析着:“主题曲评级马上要开始了,导师们要教课,肯定走不了,我还要盯练习阶段的拍摄和剪辑,选手……选手就更不能走了,你还得参加评级。”
郝多研听得一怔,怎么唯独没自己。
结果,下一句,穆有千就提到了她:
“郝老板,要不麻烦你去趟基地吧,问问步导究竟怎么回事。另外,这事毕竟和他有关,也得跟他协商一下,共同拿出个解决方案,看看两边怎么同步处理。”
郝多研看着大家殷切的目光,感到难以拒绝。
她知道,这事关乎这档节目的命运,无论是导演、导师还是选手,都希望这则负.面消息不会再继续扩大。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是得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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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多研带着凡仁晶,了辆车,赶赴基地。
一路上,四周景象越来越荒,看起来越来越没有人气儿。
半时后,车辆转弯。
一座影视基地终于映入眼帘。
这地方和刚才有所不同,路两旁种花种树,被造得十分干净。
连基地里的烟灰色建筑也显得格外清秀大方。
郝多研不由赞叹:不愧是名导,这建筑格调就是好。
下了车,郝多研直奔大门。
谁知大门紧锁,没有步导许可,根本不让进。
郝多研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附近,只有门卫处站岗的保镖。
没办法,她只好凑上前,笑着道:“你好,我是来找步导的,能让我进去吗?”
对方身子板正,只垂目看了她一眼,:“预约过吗?”
郝多研的笑僵在脸上:“没……没有。”
保镖:“那不好意思,没有步导的预约,谁来也没用。”
郝多研:“……”
僵持好一会儿,郝多研觉得不能耽搁了。
这公关事件,是有时效性的,必须立刻拿出解决方案。
于是,她只好道出原委,希望对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大哥,步导上热搜了你知道吗?”
保镖挑眉:“热搜……”
又顿了一下,“是个什么玩意儿?”
郝多研:“……”
她没被击,继续道:“是这样,网上正在流传一个音频,是步导和学员晚上待在同一个房间的音频,内容有点……难以描述。现在网民的评价非常不好,可能会极大地损伤步导的形象。所以我需要尽快找到他,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好给出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
保镖怔了下:“多难描述?你描述下我听听。”
郝多研:“……”
为了让对方更好地理解自己的用意,她只好掏出手机。
然后调出那段音频,放给保镖听。
于是,保镖就站在风里,听完了步志铭导演和学员之间的那段对话。
之后,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还挺刺激。”
郝多研:“……”
这事有点棘手,保镖犹豫了。
想了想,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
“我得让我们负责安保的负责人来一下,我做不了主。”
郝多研:“……麻烦尽快。”
又过十分钟,一个骑着电驴的男人从基地园区赶过来。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见到郝多研,负责人偏头问了句保镖:“你她要进园区?还拿了步导的什么有色音频?”
保镖:“嗯。”
郝多研有些尴尬。
她向负责人又解释一遍,顺便把音频内容再放一遍。
负责人听完:“步导玩这么大嘛?”
郝多研:“未经证实。”
男人神情有些严肃,道:“看情况的确是有点严重,不过,放你进去,坏了步导的规矩,对我们的惩罚也很严重。”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顺便告诉你一声,今天已经有人硬闯了,再来一次,我们几个饭碗怕是不保。”
郝多研摊手:“那怎么办呢?”
“这样吧,要不你翻.墙进。”
郝多研:“什么?”
“我们只负责守大门,你翻.墙进,我们就不会承担责任。”负责人得认真。
郝多研:“哦……”
郝多研沉默片刻,看了眼四周高耸的围墙:
“那你总该告诉我,从哪儿翻比较容易。”
负责人压低声音道:“顺这条路直走800米,再右转30米,有处墙角被猫扒过,少了几块砖,或许你能翻得容易些。”
郝多研转身就走,顺便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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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多研和凡仁晶找到了那处围墙。
它的确比旁边的围墙略低一些。
只是,低了还不到五公分。
对她来,没什么差别。
郝多研找来碎石块砖块垫着,好不容易攀上了围墙。
往下一看,顿时有些绝望。
爬上来的时候,没觉得有这么高啊。
郝多研深呼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才踩着旁边树枝,借势要往下跳。
谁知道,还没摆好姿势,身后正在攀爬的凡仁晶手指就伸了过来。
不慎碰了她一下。
下一秒,郝多研就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好在,围墙下是一片绿草地,理得还算平整。
栽下去时,她除了脸颊和胳膊轻微划伤了几道,倒没摔处什么大问题。
她轻叹一声,拍掉了身上的草屑,算站起身来。
而墙头上的凡仁晶,在发现自己碰掉了老板后。
吓得脸色泛白,腿脚踉跄。
她一个没蹲稳,“啪嚓”也跟着摔了下来。
直接骑在了郝多研头上。
郝多研:“……”
等凡仁晶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她从老板头上弹起来,为避开事故现场,连连后退。
然后,又一脚踩中了郝多研的手指。
疼痛之余,郝多研头顶缓缓出一个问号:……你是跟我有仇吗?
等她缓过劲儿,站起身,提起僵硬的手指时,一个转脸,却发现凡仁晶被吓哭了。
她哆嗦着身子:“老板,我不是有意的,如果你要开除我,就……就……”
她不下去了。
郝多研见这情形,也不好再怪罪她。
只好了句“没事”,走出这片草坪。
这基地占地面积不算。
郝多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走。
走了几步,终于找到一块路牌,看到了主楼的方向。
既然这地方是步导的,那他一定在主楼办公吧。
郝多研跟着路牌的指示一路走过去。
路上只能看见零星几个人。
看来这地方私密性很好。
不是步导个人的办公基地的话,还真以为是个封闭的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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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翠绿的树丛看过去,郝多研看见一群穿黑西装,立得板正的人。
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当中,正在和步志铭着什么话。
郝多研在树丛中挪了个方位,以便更好地观察情况。
高个男人已至中年,西装挺括,一看面料就挺高档。
再看神情,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样子。
起话来,横眉总是下压,看上去有些凶悍。
听着他们模模糊糊不甚清楚的对话,郝多研能判断出,那男人话的语气很不好听,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意思。
这可真是少见,步导可是国际名导,作品又叫好又叫座,到哪儿不是被人尊重的对象?
恐怕中年男人来头不。
尤其是,最后他要走的时候,还冰着张脸,用手指戳点着步志铭的胸口。
似乎在威胁什么。
步志铭被戳得一个踉跄,一只脚踩进花丛里。
那男人终于回身要走了。
经过郝多研的时候,他忽然偏脸往这边看了一眼。
郝多研心跳陡然加速。
好在,他没有发现她,只原地站着,简单整理了下西装,迈步离开了。
……
高个男人走远了。
郝多研这才带着凡仁晶溜出来,叫住了正要回主楼的步志铭。
步志铭回头,看见凭空出现的郝多研,不禁疑惑道:“郝老板,你怎么进来的?”
郝多研:“……翻.墙。”
步志铭满脸不解。
郝多研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然后,她走上前,把他拉到一边。
四周扫视一圈,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步志铭看得更加迷惑,不由问道:“郝老板,你这是……”
郝多研:“保护你的隐私。”
步志铭:“……?”
郝多研话不多,径直点开微博。
把最上面已经沸了的热搜点开,调出一段音频给他听。
两个熟悉的男声依次在音频中响起。
步志铭先是惊讶,后是疑惑,听到最后,他火冒三丈,“啪”的一声,手握成拳锤了旁边的一棵树。
但他忘了,树上还有不知名的野果。
这一锤,噼里啪啦直砸在他头上。
反应及时、闪到一旁的郝多研:“步导……”
步志铭捂着脑袋,慢慢从树下走出来,道:
“太过分了!”
郝多研:“是啊是啊,步导,这音频的内容是不是被特殊剪辑过?”
步志铭:“既然他能录下这么多内容,一定也录到了钱归泽的剧本台词……我他,只是为了激发他的表演状态!可是,现在这音频里根本就没有那部分,肯定是刻意剪掉了,这是赤.裸裸的陷害!”
郝多研:“原来你们真在试戏啊……”
步志铭义愤填膺:“当然了,我能是那种随便潜规则的人吗?”
完,他借郝多研手机一用,翻到热搜下面的评论。
想看看吃瓜群众怎么评价这事。
结果一看,更气急败坏了。
“步志铭恶心死我了,竟然着选演员的旗号潜规则男练习生,呕!”
“不行,听到录音已经脑补出画面了,为了平复受污染的心灵,我得去他之前的电影下一星。”
“这节目有毒吧?我从来没见过一档选秀节目,导师个个出问题的,想想白冷斯卡臀事件……妈呀,不行,我已经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了一座城堡。”
翻了好几页,基本全是破口大骂。
唯独一个评论显得十分特立独行,是在为自己话。
评论内容是:
“弱弱问一句,只有我一个人听起来像架吗?你们会不会脑补过度了?”
步志铭一看,眼睛都亮了,指着这条评论对郝多研:“你看看,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郝多研点头:“是啊,步导,这条是我发的。”
步志铭表情一僵。
郝多研见他只顾着看评论,似乎没想如何公关的事,忍不住提醒他:
“步导,你有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
步志铭这才咧嘴一笑:
“有啊,没有的话,这颗树恐怕逃不过被我撅折的命运。”
郝多研:“那你刚才那么生气……”
步志铭:“我是气那些评论,他们看了我那么多部作品,竟然对我没有基本的信任!”
郝多研沉默了。
片刻后,又问他:“那步导,证据现在在哪里?”
步志铭一边带着她和凡仁晶往外走,一边:
“我试戏的时候有个习惯,如果方便呢,会架设另一部手机,拍摄下试戏场景。这主要是为了看看演员的上镜情况。”
郝多研:“钱归泽好像不知道有这部手机。”
步志铭:“他当然不知道,我偷偷架的,新人演员一看有镜头,表演就会乱了。”
顿了一会儿,步志铭背着手,不屑地嗤道:
“呵,现在他们对我全网嘲,等我放出证据来,要他们啪啪脸!”
只是,他另一部手机不大常用,没带在身上,还留在营里的宿舍。
所以这会儿,步志铭已经带着郝多研驱车往回赶了。
他清楚,只有尽快拿到证据,脸造谣者,才能早些平息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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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步志铭看着窗外,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良久后,他转过脸来,问郝多研:“你不觉得这事太巧了吗?”
郝多研:“是啊,你刚请假离开,网上就有新闻爆了出来。”
步志铭接话:“如果不是我手里握有视频证据,这事儿会一直耽搁下去,而且无解。”
郝多研:“可是能拍音频的都有谁呢?咱们训练营区是封闭的,明肯定是内部人传出去的消息。”
步志铭:“导师、选手、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有可能,咱们那栋楼什么人都能进。”
郝多研不由吐槽:“安保好差啊。”
步志铭看他一眼:“穆导没钱搞安保。”
郝多研:“……”
后期那么多赞助,都花哪儿去了?
恐怕光用在造后续花里胡哨的舞台上了吧。
她想了想,:“可是选手大半夜去录音频,风险很高哎,比如钱归泽进了两回楼,就被白老师看见过两次。”
步志铭:“那就是导师,或者是节目组工作人员。”
郝多研:“有道理。”
步志铭看着她,似乎想些什么。
又把头扭过去,看向窗外。
半晌,他才忽然开了口:“郝老板,你刚才应该看到来找我的人了。”
郝多研:“我看到高个男在戳你。”
步志铭:“……不是,我的是阵仗,大不大?”
郝多研:“大,来了好多人。”
“不觉得奇怪吗?”步志铭问。
郝多研:“奇怪。”
“那是路氏集团的老板路凉。”步志铭。
“他找你做什么?”郝多研问。
“要和我谈一个大项目的合作,要我立刻到基地来。”
步志铭,“一开始我还觉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毕竟路氏集团在金融投资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路凉更是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大佬。”
郝多研感叹:“那你挺幸运的,他不光见你,还戳你来着。”
步志铭:“……”
停顿了下,步志铭:“我来了基地才发现,路凉已经带领一批人闯了进来。那些人看上去都不好惹,可能是胸肌太大的缘故,西服领口都崩开了。”
他继续道,“路凉跟我装模作样地聊了很多,谈话期间合作要彼此表示诚意,还让我把手机给关了。”
郝多研:“……”
步志铭:“聊着聊着,他突然找茬,我不该左手端壶给他倒水,那是不尊重他的表现,紧接着,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左手怎么就不尊重了?”郝多研好奇。
“他为了挑事,随便找的理由,比如我看你不顺眼,就你怎么冲我翻白眼。”
郝多研一怔:“我没翻。”
步志铭解释:“我知道,我就是个比方。”
郝多研:“哦,然后呢?”
步志铭:“他带的一群人就进来了,围我一圈,我以为要揍我。”
“实际上呢?”
“是威胁。”
“威胁你什么?”
步志铭顿了下,似乎有点难以开口。
沉吟半天,才开口:“威胁我别签易枫。”
郝多研:“???”
“如果签了呢?”郝多研问。
步志铭:“就让我新剧的投资方,撤销投资。”
郝多研:“这么狠?”
步志铭:“还好吧。他不知道,我除了导戏,投资也比较牛,个人账户里,资产已经翻了好多倍。就算他撤销了投资,我自己也能砸钱把《大仙君》拍出来。”
郝多研:“……有钱真好。”
步志铭看了眼郝多研,提醒她道,“可是郝老板,我得提醒一下你,你旗下这易枫,恐怕背景不简单。”
郝多研慌了神:“这……”
步志铭:“他一个练习生,能得罪什么人?要惹到那个级别的大佬,自己也该有点本事。”
郝多研倒吸一口冷气:“步导,那我该怎么办?”
步志铭认真替她想了想,:“你们签合同的时候,路凉没来找你事,现在大概也不会再找。你踏踏实实把合约期限履行完,应该什么事都不会有。”
郝多研:“如果我执意解约呢?”
步志铭:“你可以试试,不过,没有正当理由的话,可是要吃官司的。”
郝多研:“官司我不怕。”
步志铭提醒她:“郝老板啊,你得退一步想:路凉是想限制易枫在娱乐圈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这节骨眼上,你再跟易枫解约,他的前路可就彻底断了。这样一来,易枫会不会恨上你?万一再对你进行击报复……”
郝多研揪住他的袖子:“步导,别了,我懂了……”
她长叹一口气。
看来,自己也不能轻易和易枫解约了。
她懊恼地捂住脸,心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一个傅无欲还不够,又来一个易枫。
这老板当得真叫一个惨。
沉默片刻后,她忽然想起刚才没继续下去的问题。
于是又抬起头来,问步志铭:“步导,到底有谁知道易枫会被签约的消息?还同时录下了你和钱归泽半夜在房间的音频?”
步志铭:“啊,有一个人。”
郝多研:“谁?”
步志铭:“你。”
郝多研一时愣怔,忙摆手澄清:“怎么会?这传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步志铭捏着下巴沉思:“如果你想让公司倒闭的话,就会这么做,派人拦下艺人的新签约,这样就好截断一份收入来源……”
郝多研:“!!!”
步志铭怎么知道自己要把公司整倒闭?!
不过,后半句不对。
她不会为了倒闭,去做威胁人的事。
何况,斩断别人发展的路,也忒不道德了。
自己顶多是想办法让别家把旗下艺人挖走罢了。
郝多研正要澄清自己,可还没来得及话,步志铭就率先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反驳了自己的推论:
“不对,这根本不可能!哪有老板会想让自己的公司倒闭呢?”
他抬起头,双眸紧盯郝多研,询问:“你是吧,不会有这么蠢的老板。”
郝多研挤出一个笑:“当然。”
可这么分析完,步志铭再度陷入困惑。
到底还有谁知道这些消息,能泄露出去呢?
他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
片刻后,忽然记起来了,于是眼神瞥向前排驾驶座。
这是在提示郝多研,当天他要签易枫的消息时,凡仁晶也在现场。
如果不是郝多研,那只有一个可能。
泄露消息,和凡仁晶有关。
郝多研刚品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正纳闷他怎么会怀疑凡仁晶。
前排开车的凡仁晶眼神就扫向了车内后视镜。
看着步志铭滴溜溜歪着转的眼珠,她不由关切道:“步导,您这眼睛怎么了?”
步志铭连忙敛了目光,低头装作揉眼睛,回答:
“没事,进了虫子。”
凡仁晶无语道:
“进虫子要用纸巾轻轻粘出来呀,你那样一直斜眼转,是预备把虫子甩飞出来吗?”
步志铭:“……不是。”
他沉吟一会儿,觉得藏藏掖掖也不好,索性还是摊开了。
这才抬起头来,问她:“仁晶啊,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你是想签约易枫这消息,为什么会泄露吧?”凡仁晶直入主题。
步志铭:“是啊,我只告诉了你们两个人。”
凡仁晶:“那易枫本人知道这件事吧?他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呢?”
步志铭怔了一瞬:“……欸?”
凡仁晶看步志铭这反应,知道他是没把易枫算进去。
顿了下,她无语道:“步导,你那排除法也太绝对了,首先你要合作的艺人你就排除不了。”
步志铭:“……大意了。”
凡仁晶继续:“况且,既然那人能半夜趴你门口偷听,就可能趴我们门口偷听,所以,知道你要签约易枫的消息,不足为奇啊。”
步志铭:“有道理。”
完这话,步志铭忽然智商上线:“还有一种可能。”
郝多研:“是什么?”
“趴门口多容易被发现啊,那人只用在门口隐秘处放上一只录音笔,或是装一枚带录音功能的针孔摄像头,不就全搞定了吗?”步志铭。
.
凡仁晶把步志铭的车驶进营里。
三人下了车。
步志铭边走边翻看手机,观察着各平台新闻的情况。
几时前,穆有千发布了一则官方回复。
大致意思就是:事件正在调查中。
可广大吃瓜群众并不买账。
毕竟那音频太真实了,哪里还用得着调查?
一定是节目组在敷衍塞责!
一定是导演想要包庇步志铭!
步志铭一边看一边想,那路凉也太狠了。
这是要把自己搞臭的节奏啊!
难道他担心自己执意签易枫,所以才这样先斩后奏?
毁掉自己的形象,继而毁掉即将播出的电视剧?
不过这也不至于。
自己好歹是个有硬作品的国际名导。
花边新闻短时间内会闹得沸沸扬扬,可拉长时间来看,并不能真正伤及步志铭。
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导演的一部又一部高分作品,将负.面消息冲淡。
所以,步志铭有理由怀疑,这也是威胁的一种。
这么做是为了提醒他,对方能掌握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掀起舆论的血雨腥风。
可这还不够。
舆论倒戈看上去可怕,实际上威胁效果并不致命。
所以路凉才要亲自前来,告诉他给新剧撤资的事。
路凉的本意是,步志铭新剧马上就要开拍,备案也已经完成。
这时候撤资,会让他得罪一批因签了自己而推掉其他片约的圈内人。
这招釜底抽薪,才狠。
……
步志铭没去管摄像头或录音笔的事。
回到宿舍,他先去找自己的另一部手机。
穆有千和郝多研看过当晚视频之后,立刻用节目组官方账号,配文发了出去。
“经节目组调查核实,当晚,步志铭导演是在对学员钱归泽进行表演指导,形式虽暴力,却是为了激发钱归泽更好的表演状态。”
后面附上一段完整无截取的试戏视频,以及那段被截得支离破碎的音频。
两相对比,答案就很明显了。
视频内容和音频对话完全可以对得上,但音频显然删去了提到演戏的部分。
陷害别人的吃相,实在不要太难看。
吃瓜群众还在纷纷从节目中抓取蛛丝马迹,寻找被潜规则的练习生究竟是谁时。
发现官方刚发了一条微博。
呵,洗地吗?
众人搓手手,预备开骂。
谁知,点进视频后,全都傻了眼。
这、这实在骂不了……
他们没想到,音频都这么锤了,还能有反转。
而且和视频内容相比,音频的证据实在是弱爆了!
之前的“证据”,明显是抹去了正常内容,偏要大家听那些容易引发歧义的部分。
这不是把吃瓜群众当猴耍吗?
于是,舆论风向很快发生了扭转。
之前高呼步志铭滚出来道歉的网民默默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替他愤愤不平的斗士。
“我早了那音频有问题,但刚一句就被追着骂了半天。”
“脸不要太疼哦,以后没有完整视频只有音频的证据都视为恶意剪辑。”
“你们这些人就是用心险恶,是眼红步志铭导演的成绩,想趁机把他拉下水吧?”
对于步志铭的人品问题,也有了新的解读。
“没有人发现步导是个绝世好男人吗?真·正人君子。”
“是啊,试问谁能面对一个送上门来的年轻练习生不动摇呢?”
“以步导的定力,即使他下次跟什么人同睡一张床,我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很快,关于步志铭的负面新闻就被替换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新的热搜。
#点就看步志铭如何坐怀不乱#
#名导激发演技功力了得#
#步志铭期待新剧《大仙君》#
经过这么一折腾,最后倒还成了一件好事。
原本《大仙君》是要开拍后才进入宣传阶段的。
可现在网民就已经自发宣传起来了。
为了支持人品如此端正却被泼脏水的名导,网友纷纷表示,一定会支持他的转型之作。
步志铭坐在自己房间里,翻看着评论,咬着面包。
看到支持自己的评论,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样一来,连宣传费都能砍半了。
剩下的钱,就可以更多地花在特效制作上。
他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眼郝多研,道:
“郝老板,明天我把合同印出来,咱们尽快签约。”
郝多研一怔,问:“可路凉如果真的动用什么手段……”
步志铭摆摆手,:“嗨,我现在倒觉得,那没什么了不得。”
郝多研微微皱眉,顿觉他太心大。
步志铭却解释:
“你看,对方玩了这一手,还不是栽了?”
见郝多研还不理解,他又道:“这可是娱乐圈,一切皆有可能。再厉害的大佬也预判不了一个艺人的前途。有时候,你越挡他的道,他就越火,越尽力捧他,反而没什么用。”
郝多研:“这是什么道理?”
步志铭一字一句吐出来:“这是星运,是命。”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原本我跟穆导请了两天假,直到主题曲评级发布当日才会回去。因为路凉临时约我,不只是简单地语言威胁,还给我制造了一些公司业务上的麻烦,我本来想要封闭处理一段时间。”
郝多研想到他封闭创作,助理又不知道他的去处,到时再找就难上加难。
于是,她忍不住呼出声:“好险……”
步志铭分析:“是啊,你没看出来吗?这事有很多巧合。想想看,如果不是我有拍摄试戏视频的习惯而陷害者不知情;如果不是钱归泽偶然听见我电话并记下了我要去的地点;如果不是你笃信我,扭转穆导官方回复的方向并尽快找到我一起想办法,这事儿不可能在黄金12时里解决掉。等事情发酵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比如投资方单方面毁约撤资、艺人单方面与副导演解约、网民和媒体早已吃够这个瓜不再关注这件事,我们再去回复,微博和各新闻、视频平台上不去头条,澄清效果也会大折扣。”
郝多研回想着这一切的经过,不由感叹:“有道理。”
步志铭耸耸肩,:“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签易枫了吗?”
“不知道。”郝多研。
步志铭一副认真脸,道:“一切因易枫而起,对方本以为我会被整惨,他会失去角色,可现在却是——开拍之前,这部剧就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宣传曝光量,妥妥的因祸得福。”
“是哦。”郝多研沉思道。
步志铭盖棺定论:
“凭借我多年捧演员的经验,我基本可以断定:易枫这是大火的命,我拦不住,你拦不住,谁都拦不住。”
郝多研:“……”
.
穆有千正带着工作人员在导师宿舍门前检查。
听有人装了窃听设备,当即也是一惊。
就一档综艺而已,怎么还有人这么大费周章盯着?
不过,既然步导和郝多研都了,总要再检查一遍。
没有这种设备自然更好,导师们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谁知道,一层一层楼检查上去。
穆有千越来越头皮发麻。
怎么导师门前,真的装有窃听设备啊?
而且,还不止一个。
白冷斯、饶设音、郝多研、步志铭……
无一例外。
不过……
等等。
穆有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想了半天,他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高飚作为导师,他房前怎么没有窃听设备?
难道……安装这设备的人,就是他吗?
……
十分钟后,步志铭等人纷纷集中在了高飚房间门前。
高飚不在房间。
他今天嗓子好一些了,去了练习生宿舍楼上课。
这会儿,众人正帮着一起寻找窃听设备。
郝多研也跟着一起。
她知道穆有千的用意。
大家都在场,如果最后还是没找到设备,那就肯定有猫腻。
毕竟窃听的人,肯定不会窃听自己。
所以,没被安装设备的人,应该就是内鬼。
郝多研找了一阵,什么也没发现。
墙上、门边、走廊花架子上,都没有特殊的东西。
当然,也可以排除有人提前把设备摘下来了。
因为穆导检查时,白冷斯和高飚都在给练习生们上课。
他们并不在场。
何况,穆导本身也不可能帮他摘掉这东西。
他没有理由要给自己的节目里制造一个“内鬼”。
那不是让刚平息下来的舆论再度掀起波澜吗?
老出幺蛾子,导演也受不了啊。
但郝多研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比如,高飚天天熬夜牌。
不录节目的时候,还总爱喝大酒。
神志都不清不楚,真能做得了“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