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恐怕是阵眼的禁忌在困……
鼻尖有些痒,谢书灵睡梦中挥了挥手,想扫开鼻尖上的东西,多半又是蚊子来叮他了。
扫了几下手,鼻尖又痒了起来,谢书灵闭着眼睛有些不耐烦,含糊不清嘟囔了一句:“谢邀,去买下蚊香。”
这话出口后,谢书灵脑袋忽然清醒过来,下一秒立刻睁开了双眼,下意识摸向身旁,手中握着的手,此时空了!
他正要喊谢邀的名字,就听身后传来谢邀的声音:“我在这儿。”
回头一看,谢邀手中正拿着一根毛笔,趁他回头时,伸手用毛笔的狼毫扫了扫他鼻尖。
原来刚才是谢邀在作怪。
谢书灵松了口气,谢邀还在就好,他从地上站起来,先是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谢邀,身影没那么透明了,脸色也不灰白了,虽然整个人还是灰扑扑的,但看上去不像是随时会消失的样子了。
谢书灵长舒了口气,这才转头量四周,这是一间古风古色的屋子,显然是这宅子中的一个房间,屋子内有几处点着灯笼,光线不算亮,在紧闭门窗的屋内昏暗地照着谢书灵两人,两人的侧脸半隐在阴影中,有一丝沉寂的感觉。
谢邀走到正对门的一处矮榻上坐下,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毛笔,:“我比你先醒一会,已经试过了,门和窗户都下了禁忌,暂时出不去。”
谢书灵跟着他来到矮榻坐下,注意力被他手指间转动的毛笔吸引,问:“毛笔哪儿来的?”
出于他这二十多年最常见的东西便是脖子上挂的毛笔吊坠的原因,而后遇到严妄后,又多了杆毛笔武器,他现在感觉他好似天生就对毛笔有不一样的感觉。
谢邀冲着左侧的长木书桌扬了扬下巴:“桌上拿的。”
谢书灵闻言起身朝着书桌走过去,眼前的书桌是褐红色,有些陈旧的痕迹在上面,能一眼看出哪些地方是经常摆放东西的,此时书桌上除了一个竖着的木筒和几卷字画放在其中,桌上便只剩一方砚台了。
谢书灵眼看见砚台时,便收回了准备拿字画的手,径直拿起了砚台。
“认出来了?”谢邀在身后问。
“嗯,”谢书灵拿着砚台回头,“这是我们前不久在鬼境中,最后破境时严妄找出来的那方砚台。”
或许砚台有相同的款式和颜色,但当时他们仔细研究过鬼境带出来的那方砚台,与此时谢书灵手中的这方,都在相同的位置有一个的刻痕。
当时那方砚台的刻痕看不太清,只模糊看得见是字,但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当时他们并没能看清楚上面刻的什么字。
此时谢书灵拿着手中的砚台,清清楚楚看见在相同位置刻着的两个字。
“判官。”
谢书灵皱着眉头把砚台又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这才递给谢邀:“应该没错,是当初严妄找到的那方砚台,除了字迹能看清楚,别的没什么不同。”
谢邀点点头:“判官?我以为地府只有阎王,跟你上班时也没听他们提起过判官。”
谢书灵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白衣男人既然了这是他的宅子,那是不是明,他就是判官?”
“而刚才来的黑袍男人和严妄长得一样,能力又不像是模仿阎王的鬼,还与判官这么熟悉,难道他……就是阎王?”
“我们在地府的禁忌之地中,这地方不是谁都能来的,地府别的鬼来了恐怕早就被里面的厉鬼撕碎了,这么来的话,判官和阎王的身份就更有可能是真的了!”
谢书灵越猜测下去眼睛越亮,直到他抬起头看见谢邀的那一刻,忽然止住了话头。
谢邀挑了挑眉:“怎么不了?”
谢书灵顿了顿才:“画里的男人是判官的话,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而你……和阎王长得一模一样,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不是他,”谢邀撇撇嘴,“我可比他厉害多了,只是现在能力受限而已。”
“你也不是他,”谢邀接着,“你比他那张冷脸可爱多了。”
谢书灵:“现在是计较能力和脸蛋的时候吗!”
“我没觉得我是判官,”谢书灵,“我只是直觉,我们和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这几次破鬼境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响起一声轻笑声。
谢书灵立即四望:“谁?”
黑白两道身影渐渐显现在屋中,白衣男人出现后对着谢书灵笑了笑,:“你猜的没错。”
谢书灵顾不得他俩怎么在这里隐身的,又待了多久,听见这话,立即问道:“你的是什么意思?我刚才猜测的那些都是真的?”
白衣男人施施然在矮榻上坐下,虽比站着的他们都矮了一半,通身的气质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一种疏离的高高在上。
“我是判官,他是阎王。”白衣男人。
谢书灵愣了一瞬,随即皱眉:“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一问三不知是装的?”
“是啊,”白衣男人无害地看着他,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调皮,“好不容易进来两个除了他以外的人,又长相特别,我逗着玩玩解解闷。”
谢书灵还没来得及话,阎王立即抢话道:“怎么?难不成你已经看烦我了吗?”
“你少来几次我就不会看烦了。”
“那不行,你一天没出去,我就来一天。”
白衣男人见怪不怪这种对话,摆摆手让他闭嘴,接着对谢书灵:“而且你的对,你们好像的确和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谢书灵问:“什么联系?”
白衣男人指了指他们手中的砚台中:“我能控制整个宅子,也就是,我想把你们关哪个屋子都可以,但我试过了,不管把你们弄去哪个屋子,你们最后都会出现在这个屋子中。”
谢书灵问:“这间屋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判官摇摇头,“准确来,这间屋子只是间普普通通的书房。”
谢书灵疑惑:“那我们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来到这里?”
判官看了眼他俩手中的砚台和毛笔,:“要特别的话,这间屋子有两样别的屋子没有的东西,我的判官笔和判官砚台。”
“你的意思是,”谢书灵忽然灵光一闪,“不是屋子让我们过来的,是笔和砚台?”
判官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你是这么过来的,”判官手指点了下谢书灵方向,又移向谢邀,“他是因为他的鬼力都在你身上,被你粘过来的。”
“我?”谢书灵问,“是你感知到的吗?”
“对,我的笔和砚台都是认主的,是灵器,就在刚刚,它们也认你为主了,才会把你强行拉过来,避免你遇到危险。”
谢书灵心中震撼,面上却只是愣了一瞬,:“你不会想我也是判官吧?”
判官顿了顿:“我不知道。”
这时阎王插话道:“行了,知道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出去,别在这儿扰人清净。”
谢邀:“你们不把禁忌拆了,我们怎么出去?”
阎王嗤笑一声:“这屋子可没有禁忌,我怎么会在他的屋子里下禁忌。”
谢书灵走到窗户旁,用手轻轻一推窗户,就见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着,根本摸不到窗户,他回头看向阎王:“有的。”
阎王眉头一皱,走到窗户边伸手一推,只见窗户轻轻松松便被推开了。
这下在场的四人都愣住了,大家又去试了试推门,谢邀和谢书灵都被无形屏障挡着,判官和阎王却能轻松推开。
阎王这下直接动用鬼力强行破除门窗,又试着带着谢书灵往外走,却都行不通,两人如同被这屋子拴住了,怎么都出不去。
“这破地方,”阎王气恼,脸上毫不掩饰有些孩子气的情绪,“把你带不出去,如今连两个外人都带不出去了。”
判官沉思片刻,:“恐怕是阵眼的禁忌在困着他们。”
阎王:“阵眼的禁忌不是只困着你吗?”
判官摇摇头:“不清楚怎么回事,自从我被困在这里之后,误闯进来的厉鬼都能出去,他俩这种情况是头一次遇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摇晃了几下。
判官和阎王当即冲了出去,谢书灵和谢邀只能在推开的大门朝外看。
只见整个宅子的院子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厉鬼,一半的院子都塌陷了,大门直接化成了灰烬。
阎王站在院子中,那张刚才对着判官时还孩子气的脸,在此时阴冷的和严妄如出一辙,他冷笑一声,:“老老实实待在上面,还能暂时不处决你们,现在全都跑到这里来,是想集体灰飞烟灭了?”
判官看着满院子的厉鬼,皱了皱眉头:“不对劲,之前误闯进来的厉鬼都尚且保有理智,你们他们,全都双目赤红,浑身发青,这是被操控的样子。”
阎王看了一眼厉鬼们,随即体内鬼力涌动,感知范围放大至整个禁忌之地,片刻后,收回鬼息,:“上面空了,全都在这儿了。”
“是阵眼,”判官,“我待了这么久,能感觉到阵眼的动向,从他俩来了之后,阵眼便一直在蠢蠢欲动,这些厉鬼,都是阵眼激他们来的。”
阎王怒极反笑:“当年的事还想给我搞一次?这次我可没这么好糊弄了,滚出来。”
谢书灵看着院子中的一举一动,此时纳闷道:“还有谁在这里?”
谢邀感知了片刻:“有一股很强的鬼力在,但隐藏了气息,应该只有我和阎王才能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