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女俩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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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姐姐她父母早亡,一个人从西北来到京城投靠父亲,想必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咱们却这样对她,她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久而久之必定会与咱们疏远。父亲一直希望咱们和睦相处,一家人其乐融融,您就放下对她的敌意,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好吗?”

    姜烟越声音越,到最后几乎是在呓语。

    元凤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儿,眼睛里划过一丝疑惑。

    早上她出门之前,女儿还自己要去祠堂监督姜蓁,看那兴冲冲的样子绝对不是在担心姜蓁。

    怎么她出去了几个时辰就变成了这样?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头绪,元凤决定找人问个清楚。

    她刚起身,手就被姜烟拉住,她嘴里嘟囔着什么,有些听不清。

    元凤俯身,将耳朵凑近了些。

    “烟儿,你什么?”

    “母亲,千万别惩罚姐姐……”

    元凤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乖乖睡觉,娘就在这里陪着你。”

    姜烟这才放下心来,沉沉睡了过去。

    元凤等她睡熟了,挥挥手将候在门外的贴身丫鬟细柳唤进来,附在她耳边低低的了几句。

    细柳得了指令,脚步轻缓的退出去,往西边走去。

    将军府只有姜烟一个女儿,她的菡萏院修建的最为豪华,其次是跟菡萏院比邻而建的笙月院,最差最的是西边的凝波院。

    姜骋沙带姜蓁回来的时候本来是算让她住笙月院的,但遭到了元凤和“姜烟”强烈反对,不得已才让她住到了凝波院。

    眼下细柳往西边去,答案不言而喻。

    姜蓁跪了几个时辰,膝盖肿的老高,夏荷正在仔细给她涂药,眼里满是心疼。

    “姐,您为什么不解释,那个花瓶明明不是你碎的。”

    姜蓁淡淡一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要母亲认定这件事是我干的,那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解释再多也是枉然。”

    夏荷听着自家姐的话,莫名又对她多了几分心疼,手里的动作越发轻柔。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姜蓁望着窗外的桃花,琢磨姜烟今天反常的举动。

    “姐,好了,我给您把伤处包上,这两天您不要走动,应该很快就能消肿。”

    姜蓁点点头:“谢谢你,夏荷。”

    这府里的人捧高踩低,她已经见惯了冷嘲热讽,夏荷是难得真心对她的人。

    夏荷麻利的收拾好药箱,把多余的细棉布卷起来,抬头看着姜蓁:“姐您的哪里话,当初要不是您,我就被赶出将军府了,我这条命都是您的,为您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姜蓁笑笑不话,想站起来走两步,被夏荷一把按在椅子上。

    “姐,刚不能走动,您又不听话了。”

    姜蓁只好乖乖坐着,看着她忙前忙后。

    “大姐,夫人请您去一趟菡萏院。”

    细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姜蓁脸上的笑容消失,夏荷看她一眼,对着门外恭敬道:“细柳姑姑稍等,大姐换件衣服就来。”

    然后她担心的看向姜蓁,声道:“姐,夫人该不会为了二姐惩罚您吧?”

    姜蓁眸子里沁出冷意,手也不自觉捏紧了。

    早就知道姜烟不安好心,果然是母女俩的计谋。

    她倒要看看她们想耍什么花样。

    “走吧,别叫细柳姑姑等太久了。”

    姜蓁从容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细柳虽然深受元凤倚重,但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因为秦蓁不受宠就怠慢她,而是礼数周到,见她出来,微微福身:“大姐。”

    秦蓁轻轻点头,径直往菡萏院走。

    夏荷担心自己主子,不时看她一眼,就这样忐忑的到了菡萏院。

    细柳让她们稍等,自己则进去禀报元凤,元凤怕吵着姜烟,将她的手放进被子之后走到偏屋,示意细柳把人叫进来。

    姜蓁进去,刚要福身行礼,就听到元凤一声呵斥。

    “跪下!”

    姜蓁缓缓跪下,背脊挺直。

    元凤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模样,明明寄人篱下,却倨傲自负,好似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她给烟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一反常态,处处帮她话。

    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缘由。

    若是这可恶的丫头搞得鬼,正好借此机会赶出府去。

    一举两得。

    “今我走后,你可跟你妹妹了什么?”

    “女儿什么都没。”姜蓁惜字如金,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一个字。

    元凤显然是不信的,她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姜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若非你诓骗你妹妹,她怎么可能陪你一起跪两个时辰?现下她邪风入体,昏迷不醒,要是有个好歹,你算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姜蓁盯着地面,眼神冷漠,“是妹妹非要跟我一起跪,并且些听不懂的话,母亲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让大夫好好检查一下妹妹的身体。”

    女儿扮白脸,母亲扮黑脸。

    真是难为她们为了对付她费这许多心思。

    姜蓁自嘲一笑,笑容很快就敛了下去。

    元凤听了她这番话,脸黑了个彻底。

    要不是怕老爷责怪,她即刻就要将这喂不熟的白眼狼赶出去,任她自生自灭。

    她堂堂将军夫人,竟然连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都治不了,真是憋屈至极!

    “不肯实话是吧?好!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夏荷眼看着自家姐又要受罚,不顾自己身份低微,颤抖着声音道:“夫人,真的是二姐自己要跪的,她先是跟大姐认错,那花瓶是自己摔碎的,又让大姐不要跪了,大姐不肯,她就跟大姐一起跪,一直跪到您回来,这些冬雪姐姐和秋月姐姐也能作证。”

    元凤神色一僵,眼里泛着冷意。

    一个的丫鬟也敢反驳她,真是反了天了!

    “你倒是忠心,既然这么心疼她,那就跟你家姐一起去浣衣房吧。”

    夏荷急得眼泪直掉,转头看着姜蓁,姜蓁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种处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缄默。

    “细柳,盯着她们,让她们每天跟浣衣房的下人同吃同住,一个月后再回凝波院,少一天我唯你是问!”

    细柳道一声“是”,然后转头看向姜蓁:“大姐,请吧。”

    姜蓁起身,后退一步,“女儿告退。”

    依旧礼数周全,无可挑剔。

    出了菡萏院,姜蓁轻声对细柳道:“谢谢你,细柳姑姑。”

    刚才要不是细柳及时让她出来,恐怕母亲还会对她更多不堪入耳的话。

    细柳还是八风不动的样子,淡淡应一句:“应该的。”

    她一辈子没嫁过人,把两位姐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没有谁轻谁重之分。

    只不过在夫人手下当差,自然还是要听她的吩咐做事,实在能力有限,帮不了多大的忙。

    姜蓁也不需要她帮多大的忙,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将军府的位置。

    不过比起在边关颠沛流离,她更喜欢现在安稳的日子。

    只要有个栖身之所,就算让她去浣衣房洗衣服也没什么。

    主仆两人麻利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来到浣衣房给安排的住处,当看到破烂不堪,满是蛛网和灰尘的窄房间时,夏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多嘴,夫人也不会罚您来浣衣房。”

    姜蓁无奈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无论你帮不帮我话,这浣衣房咱们都非来不可,这不是你的错。”

    夏荷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所以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是想想,怎么在这种地方住一个月吧。”

    夏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撸起袖子就是干。

    姜蓁自然也不可能闲着,跟夏荷一起收拾了起来。

    主仆二人合力,花了一个时辰就让屋子焕然一新,虽然陈设还是简陋,到底干净整洁了。

    还没歇口气,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来人气势汹汹,看到姜蓁之后更是嚣张。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啊,又被夫人罚来体验我们下人的生活了?”

    夏荷气得牙痒痒,刚要开口就被姜蓁用眼神制止。

    “春姑姑好,以后还要劳烦您多照顾。”姜蓁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话却相当客气。

    “照顾不敢当,不过既然大姐到了我这里,我自然要尽到管事的职责,一视同仁。”春娘轻蔑的扫了姜蓁和夏荷一眼,“别愣着了,还有一大堆衣服要洗呢,你们算在这里偷懒还是让我请二位出去啊?”

    “不敢劳烦姑姑,我们这就去洗。”姜蓁完,把手里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抹布放到桌上,衣服都没换就往外走。

    夏荷连忙跟上,心里对春娘不满到了极点。

    以前姐来浣衣房的时候她是不被允许跟着的,所以不知道这里的管事原来这么刻薄。

    想起姐刚才谦卑的样子,她就鼻尖发酸。

    为什么这么好的姐要受这样的苦。

    老天也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