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上门的冤大头
赵方烨面露不虞,这个烦人的向妈妈!“我跟月瑾话,有你什么事儿?”
向梨晚笑着道:“王爷看您这话,我这不是帮月瑾的吗,姑娘家家的面皮子薄不好意思,怎能拂了王爷的心意呢,伙计,这个这个这个...”
她手点了几盒胭脂,伙计问道:“都要?”
向梨晚笑着摇头,“都不要,把除这些以外的都包起来。”
赵方烨心塞:“你!”
“怎么,王爷是想反悔?原来您刚刚的都是哄我们月瑾的呀,唉您要是不买也没关系,可月瑾心里怎么想,我就不能保证了,会不会觉得王爷是抠门气又爱谎的人呢?”
好赖话都让她了,赵方烨就是想反悔也拉不下脸,他挥手认栽,“都听她的。”
向梨晚眉开眼笑:“柳掌柜愣着干嘛,快来收钱啊 ,月瑾来快谢过王爷。”
月瑾柔声答谢:“多谢王爷。”
“罢了,本王不缺钱,月瑾姑娘开心就好。”赵方烨的语气,早已没了先前的热络。
这才哪到哪,向梨晚可还不想收手:“王爷是否觉得我家月瑾这身上还缺了点什么呀?”
赵方烨疯狂摇头:“月瑾姑娘已经很美了,本王还有事,告辞。”
向梨晚岂能让他这么轻易离开,“诶王爷,急什么啊,你看我家月瑾既没有好看的首饰,也没有漂亮的衣服,是不是太委屈她这张脸了呢?”
“所谓出水芙蓉,月瑾姑娘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这些。”
“月瑾,看出王爷是什么人了吧?”
“嗯。”月瑾轻轻回道。
赵方烨忙反驳:“看出什么了?走着,王给你买。”
向梨晚笑道:“这就对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对王爷来不算什么,月瑾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存烟阁的胭脂、瑞蝶轩的朱钗、祥锦屋的成衣...估摸着,赵方烨得花了有七八十两。
向梨晚几人是大包包满载而归,烨王爷是心疼的话都不想了。
不仅如此,因为向梨晚这番岔,害的他上学也迟到了,被顾沛安罚抄了一整本书,真真是祸不单行。
***
这日正逢顾沛安休沐,他独自来到烟云阁履当日和向梨晚定下的教书之约。
白日里烟云阁不做生意,倒是清净的很。向梨晚特意给他们收拾出一间雅阁,还特意备了上好的茶水和糕点,让顾沛安品尝。
月瑾今日脸上也是上了妆的,她眉眼带笑:“能得太傅教导,真是月瑾的福分。”
顾沛安坦然回道:“月瑾姑娘不必拘礼。”
月瑾回之一笑:“太傅肯教,月瑾必定认真学习。”
向梨晚站在边上,一脸姨母笑,很好,很好啊!按照这样发展,理她的目标不远了。
“向妈妈还有事?”看她站在那没走,顾沛安出言问道。
向梨晚摇头:“没有啊。”
“你在这儿,我无法静心教书。”顾沛安的意思,就是让她赶紧出去。
“哦哦哦我懂了。”向梨晚对他眨眨眼,“单独相处是吧,明白!我这就消失,你们好好学啊。”
向梨晚背着手,满意离开。
雅阁里,顾沛安和月瑾对面而坐,他道:“月瑾姑娘可有想学的文章。”
月瑾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太傅请慢,在此之前月瑾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顾沛安问道:“是何事?”
月瑾放轻语调,把那日上街时所看到的事给顾沛安:“我听到柳掌柜过她找的东西有眉目了,随后向妈妈就跟着柳掌柜去了内室,我本想跟进去,可惜没机会。
后来,向妈妈再出来时手里就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还上了锁,看起来很神秘,我想,如果只是寻常的胭脂香料,为何会如此包裹?这里面定是有些门道的,不知这件事对太傅您是否有用?”
存烟阁的柳娘子…有意思,看来这老鸨果然有猫腻。
顾沛安对她道谢:“多谢月瑾姑娘,让我要查的事有了一些眉目,后续的事还请姑娘多费心留意着些,顾某感激不尽。”
月瑾笑道:“太傅大人严重了,能帮到您我很开心,至少我还有点用处。”
二人讨论完私事,话题便转回到了诗词上,顾沛安这番前来本就没指望能查到什么,从月瑾口中的得到的消息也算意外之喜了。
“之前听月瑾姑娘在学诗经,那今日不妨就先学这本吧。诗经虽然看似简单,但每篇都有其独特含义,唯有细细研究,方能懂得其中真谛。”
起文学方面,顾沛安滔滔不绝。
月瑾莞尔一笑,问道:“那太傅您最喜欢哪一首呢?”
顾沛安思索片刻,清朗的念出那首诗词:“蜉蝣之羽,衣冠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
月瑾听的入神,虽然她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顾沛安念诗的声音实在是好听。
直到顾沛安在月瑾面前敲了两下,她才回过神,月瑾带着歉意道:“抱歉太傅大人,我走神了。”
“无妨,或许是我念的这篇太过枯燥。”
月瑾忙道:“不,不是的,是月瑾才疏学浅而已,还请太傅指教,这首诗的是何意?”
顾沛安缓缓道:“细蜉蝣在空中振翅飞舞,华丽的外衣光彩夺目,可我却满心忧愁,该如何安排我的归宿。”
月瑾不解:“蜉蝣和归宿?这两者有何联系吗?”
顾沛安轻笑:“不过是诗人借蜉蝣来感叹自身处境而已,蜉蝣虽美丽,但朝而生暮而亡,一生何其短暂。生而为人,贪恋尘世何止百年,何不如蜉蝣一般,生之光华,死之绚烂。”
月瑾摇头低语:“我…还是不懂。”
顾沛安继续解释:“抱歉,把你当作我的学生了。简而言之,就是人生在世,与其为今后的未曾发生的事困惑,不如享受当下的愉悦。”
这回月瑾懂了,“太傅的意思,就是要快乐的过好每一日,可对?”
顾沛安回道:“月瑾姑娘的很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沛安你是不是有毛病,和一个姑娘在一起聊什么不好,聊生生死死的。
向梨晚蹲在窗沿下,听的满心无奈。
***
顾沛安把她赶出去后,向梨晚确实离开了一会,不过她实在好奇两人间的进展,所以又偷偷溜回来了。
她学着古装剧里那样,用手指蘸了口水就去戳糊在雕花门上的那层纸准备偷瞄一眼。
“我戳!我再戳!”
可惜电视剧害人不浅呐!门上的那层保护着根本不是一戳就破的纸,而是类似无纺布一样的材料,这古人的东西,设计的还真是精巧。
向梨晚大失所望,原本已经准备放弃了,却发现雅阁侧边的那扇窗没关好,还留着一道缝,像是专门给她偷看用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啦。
向梨晚听到他们谈论起诗经,心想:诗经好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或者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宜家!随便哪首拿出来都是郎情妾意的佳句啊,哪知道顾沛安那个直男,居然念了一首蜉蝣,当真是没情趣极了。
正当她想继续往下听的时候,紫欢却过来了,她看向梨晚蹲在那儿,于是问道:“掌柜的,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向梨晚忙阻止她,“嘘!嘘!别话,走走走。”
可惜呀,晚了。
顾沛安闻声走到窗边,把窗户从里往外推开,正中向梨晚脑门。
“哎哟!我的头!”向梨晚捂着额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月瑾迈着碎步从屋内出来,“掌柜的,您没事吧。”
向梨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沛安,“能没事儿吗?我这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
顾沛安戏谑道:“我还以为是哪只不懂事的猫爬上了窗沿,没想到还是向妈妈,怎么,怕我对月瑾姑娘心怀不轨,特意来看着?”
啧,总不能她来偷看的吧。
向梨晚眼角一弯:“没有的事,我是…哦对,掉了一个东西在这,蹲着找呢。”
顾沛安怎会不知道这是她找的借口,当即问道:“向妈妈许是眼神不好,不如你出来我帮你一起找如何?”
向梨晚连连推辞:“这点事,不麻烦太傅了,我自己一个人找就可以了,对了,你们不是在上课嘛,不用管我了嘿嘿嘿。”
顾沛安没搭话,却也没离开,就站在窗沿后不动,那副样子,像是定主意要看向梨晚能找出什么花来。
向梨晚硬着头皮对着地面的青石板砖一顿猛烈的视线扫射,终于在一个灰尘仆仆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文钱,她嘴角上扬,真是老天爷帮忙。
向梨晚对这那枚铜钱一阵哀嚎:“唉呀我的宝贝,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她吹了下铜板,粉尘在空气中乱飞,“咳咳咳,东西找到了,我就不扰了,告辞。”
完,向梨晚拉着紫欢飞快逃离“案发”现场。
顾沛安哭笑不得,自从认识向梨晚以来,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独角戏了。
被向梨晚这一扰,两人也没了话的性质,顾沛安对月瑾告辞,约好等下月休沐时再来。
月瑾心下失落,对顾沛安柔声道别。如果不是向妈妈岔,她明明还能和顾太傅多相处一会儿,月瑾捏紧手帕,很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