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向梨晚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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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睡了一天,向梨晚才缓缓醒来。入眼是一片深蓝的床帘,素雅但整洁,可这并不是她的卧房。向梨晚依稀记得顾沛安把她抱上了马车,摇晃之中她便睡着了,难道这是顾府?

    她高声喊道:“有人吗 ?”因着刚醒,嗓子还有些微哑。

    卧房门被推开,穿着浅绿色衣服的丫鬟闻声进来,问道:“姑娘醒了,可要喝水?”

    向梨晚点点头:“劳烦这位姐姐了。”

    “姑娘客气,叫我红秀便是,喝点水润润嗓子吧。”红秀把向梨晚扶坐起,随后端着茶杯喂她喝水。

    三口温水下肚,嗓子口的干燥感缓和了许多,背后的伤口虽然已经敷过药了但还是在隐隐作痛。“多谢红秀姑娘了,对了,这是顾太傅府上吗?”

    红秀点头回道:“是的姑娘。”

    向梨晚坐在床上看屋内的布置,除了常用的家具外,就是几盆清雅的兰花,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装饰。她猜测道:“那我这可是顾太傅的房间?”

    红秀笑了下,:“姑娘住的是顾府的客房。”

    “哦,不是太傅的卧房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你似乎有些失望啊。”不用看也知道,话的定是顾沛安。他今日穿了件浅蓝色长衫,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和腰间佩戴的羊脂玉交相辉映,看起来俊秀非凡。

    “太傅。”红秀向顾沛安行了个礼,随后走出了门,留下他俩独处。

    向梨晚斜靠在软枕上,浅笑道:“怎的,我和这个救命恩人还不能睡下你的卧房,顾太傅真是好生无情呐。”

    “我能让你睡在卧房就不错了,向妈妈可别得寸进尺。”

    “唉,早知道我就不替你挡那一刀了,如今我受了伤动弹不得,还得在这受你的气,我好苦啊!”向梨晚假意抹泪。

    顾沛安早已将她的演技看穿,慢条斯理的道:“顾府好吃好喝的待你,如何给你气受了,再若不是我把你保下,如今你就该去监狱哀嚎了。”

    向梨晚顿住,不解的问:“为何,我又没犯事儿。”

    顾沛安在床前踱了两步,道:“王虎你和他是一伙的,你负责给她提供姑娘,他负责找客人。”

    “他放屁,哎哟!”向梨晚激动的要起身,扯到了伤口。

    顾沛安关切的问道:“可还好?”

    向梨晚皱着眉摆摆手:“没事,他真这么?”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王虎那狗东西身上,竟然给她泼脏水。“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给他送过什么姑娘!”

    “可那王虎的信誓旦旦,而且,还有你签下的字据为证。”

    顾沛安完这话,向梨晚就陷入了沉思,难道之前的向妈妈真干了这等事?她看向顾沛安,眼神诚挚:“如果我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顾太傅你可信?”

    顾沛安沉声道:“我信与不信,与此案关系都不大,魏学义一党已经交由刑部处理,与我再无干系。”

    他的职责只需要查清这件事与几位皇子是否有关系即可,其余的无权再管。

    向梨晚撇嘴,伤心的问道:“那你就这样看着我被抓走啊,我好歹是你的救命...”

    “救命恩人。”顾沛安接过她的话,道:“不用你再三提醒此时,罢了,看在你确实为我挡了一刀,这件案子是否与你真的有关系,我会私下找人去查,只不过再你伤好的差不多后,我还是会把你移交给刑部,这是规矩不能破。”

    能得了他这句承诺,向梨晚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原本她经历的这些其实都该是月瑾的,如今也算是阴差阳错的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了。

    ***

    红秀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道:“大人,姑娘该喝药了。”

    “嗯,拿过去让她喝。”

    向梨晚歪头看他,道:“可是我的手提不起来诶。”

    “那让红秀喂你。”

    向梨晚眉眼带笑,道:“顾太傅,您就不能给救命恩人喂口药嘛。”她语气娇俏,顾沛安看着她那张脸竟然觉得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他马上移开视线,了句:“男女授受不清。”

    向梨晚却不甚在意,笑道:“唉你跟姑娘当然是男女授受不亲,跟我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旁人还会以为你看上一个三十好几的老鸨了吗?”

    “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

    这话问的向梨晚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让他喂个药嘛,还上升到外貌攻击了!

    “怎的,顾太傅还嫌弃我这张老脸不成?”她有些不悦。

    顾沛安含笑道:“红秀,给这位姑娘拿面镜子来。”

    向梨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铜镜对着脸一照,大叫着往床尾一扔。

    谁把她脸上妆给卸了!!!

    她瞪着眼睛看向顾沛安,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

    顾沛安回道:“是。”

    “那你不早!”

    “我为何要早,本以为你会有察觉,哪知道反应这么迟钝。”

    向梨晚用左手捂住脸暗悔,怪不得红秀进门开始就喊她姑娘,她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顾沛安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你看着不过十七八,为何要把自己扮成那副模样。”

    向梨晚的关注点在于:“你真觉得我才十七八岁啊?”

    卸下妆容的向梨晚,面容稚嫩清秀,看着傻乎乎的。“难道不是?”

    实际年龄二十五的向梨晚有些羞赧的道:“其实我已经二十了,唉不过你也知道,我一个姑娘家开这么大一家店多不容易,若是不装扮的成熟些,定是得被人欺负的,女子苦哇。”

    顾沛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这爱演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向梨晚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道:“招不在旧,有用就行,不过顾太傅,您怎的会想到给我把脂粉擦掉的。”

    顾沛安道:“那日你去徐府门前凑热闹,嘴角少点了一颗痣。”

    向梨晚内心震撼,他竟然是从那时候就发现了,却一直未,当真好心计!自己还是太嫩啊。

    最后这药还是红秀喂她喝的,就是顾沛安愿意,向梨晚还不答应呢。

    ***

    向梨晚在顾府修养的这几天,都是由红秀照顾着,有钱人家就是爽啊,吃喝都有人伺候,那叫一个阿斗啊!

    这日,向梨晚正坐在躺椅上在庭院里晒太阳,树荫遮着阳光,温度刚刚好。

    她眯着眼刚入睡,就有人叽叽喳喳的往这边来。

    “顾伯母,自从顾伯伯致仕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听您和顾伯伯去游山玩水了,你可得好好跟我外面的风土人情呀。”

    这女子的声音她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间也听不出是谁。

    另一个年长些的道:“好,顾伯母也好久没见到你了,今日正巧,留下来用饭如何?”

    几人交谈着走进内院,向梨晚背上还负着伤,就是想躲避也来不及,和她们碰个正着。

    哟,还真巧,这不是江书凝吗,她怎么来顾府了?她挽着的那个中年女子,想来就是她口中的顾伯母,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顾沛安的娘吧。

    儿子内院里多出个女人,还是容貌颇佳的女人,真不怪顾夫人往暧昧处想,这子,怎么也没事先一声。

    主人家还没开口,江书凝这个客人倒是冲在了点头,气势汹汹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顾哥哥的院子里,看你这扮,丫鬟不像丫鬟的,呵怕是哪个楼里出来的吧。”

    这丫头讲话还是这么没家教,不过她今日脸上卸了妆,倒是没让她发现身份,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帮顾沛安一把。

    她一副欲然欲泣的模样,柔声道:“这位姐姐别动怒,女子家中遭逢变故,父母被奸人所害,幸亏顾太傅出手相救,他看我独自一人孤苦无依,这才先把我带回府中安置。”

    顾夫人一听,这姑娘身世如此可怜,当即温柔的道:“真是个可怜的丫头,那你可还有别的亲戚?”

    向梨晚假装擦泪,“有的,家中还有个姑母嫁在城中,只是已经许久未联系,或许已经搬离了此处,是以我并未找到,不过我已经求顾太傅帮忙了,待找到亲戚后我便会离开的。”

    江书凝可不信,她疑心问道:“若你的是真的,找个客栈住便是,住在一个男子家,孤男寡女的也不害臊。”

    这个没脑子的,全然没发现顾夫人的表情已然有些不满。

    向梨晚再给她添把火,势必要让江书凝在顾夫人这的好感度也降到最低,她向前走了两步,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顾夫人连忙唤人将她扶起,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江书凝白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跟没长骨头似的。”

    向梨晚对顾夫人笑了下道:“不妨事,是我背上有伤,一个没站稳就摔了,我本来是要出去住的,但是太傅我这伤是为他而受,执意要我住下,我推辞不掉所以…不过这位姐姐放心,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便离开。”

    顾夫人一听是为她儿子受的伤,可不得了,亲自扶着她手臂道:“这怎么行,就在这儿住下,我顾府怎能对救命恩人如此,你可是住在客房,来,伯母扶你进去休息。”

    向梨晚温婉道:“那就劳烦伯母了,顾太傅就我一命,替他挡一刀不算什么,若是可以,便是以命换之我也是肯的。”

    “真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再顾夫人心里,向梨晚已然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了,她顾家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的姐,就这样温柔可人懂事重情的便很好。

    江书凝在院子里气的跳脚,前头一个秦楼丫鬟,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孤女,顾哥哥的烂桃花也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