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狱中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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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挺不错,我不用急着把你救出去了。”顾沛安背着手从黑暗中走出来。

    向梨晚看到他很是惊喜 ,“我这也是无聊嘛,顾太傅这次来,可是有进展了?”

    顾沛安摇摇头道:“还未曾查到什么。”

    向梨晚有些失落,紧接着又听他道:“明日刑部主审官会来府衙提审你们,到时候在公堂上王虎免不了会攀咬你一番,这次来就是提醒你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多谢顾太傅。”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可是向梨晚也没有解决的法子,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话已带到,我走了,继续一展歌喉吧。”

    向梨晚叹气:“我哪有心情啊,如果最后判定我有罪,是不是会杀头啊?”

    顾沛安回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吃饱些,可不要饿着上路。”

    向梨晚无言以对,顾沛安不是来送话的,是来送她上路的。“太傅回去可还有事?”

    “无事。”

    “那可否借您一点时间陪我话,也许过了今夜,我们便没有机会再见了,到底也是过命的交情嘛。”

    顾沛安听她话中语气带着些凄凉,居然也没反驳,找了张椅子撩起长袍坐在牢房门口,“吧。”

    向梨晚冲他莞尔一笑,随后道:“我这一生孤苦无依,临了还有太傅陪着走完最后一程,倒也不算亏了。”

    顾沛安总觉得她讲话老气横秋的,好似经历了许多,于是问道:“你爹娘在何处,若是需要,我可以派人去接他们过来见你一面。”

    向梨晚笑道:“难得听见顾太傅一句窝心的话啊,不过我爹娘已经去世了,所以只能多谢太傅的好意了。”

    顾沛安心里有种不清的情绪,原来她对娘的话竟是真的,他一直以为向梨晚的孤女都是编出来的。“抱歉 ,提起你的伤心事。”

    向梨晚摇摇头:“无妨,我都已经习惯了,我父亲母亲是出车祸...就是意外去世的,从我就跟着祖母一道生活,祖母年纪大了,我本应该是陪在她身边的,可是生活所迫,我需要钱养活我们两个,只得离开她找工作了。”

    “你找的这份工作似乎也不怎么样。”

    “你听我完嘛,其实之前我并不是做的这个,我是...”她思考着婚庆策划师应该怎么描述,继续道:“是在乡下跟着媒婆给人家亲、办婚事的,喜事嘛总得意思一下不是,所以收入也还不错,可是后来出了意外,阴差阳错下接手了烟云阁,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过才做了一月有余 ,是以压根不可能和那王虎有什么交易。”

    向梨晚的这些都是真实的经历,父母在她很的时候就出车祸走了,她和奶奶靠着保险金生活,一直到向梨晚大学毕业工作之后,生活才算宽裕了些。

    想到还在现代的奶奶 ,向梨晚眼角落下泪,她随手抹掉可还是被顾沛安看个正着。

    这一次,他觉得向梨晚的都是真的。

    “如若你真的没做过那些事,朝廷会还你公道的。”

    向梨晚柔声道:“这话,我就当太傅是在安慰我了,你也知道王虎手里有字据,想来我应该是逃不过了,罢了,这就是我的命吧。”

    她呼出一口气,又道:“把心里话出来,倒是舒坦多了,天色不早,太傅也该回去休息了吧 。”

    牢狱内光线昏暗,向梨晚看不清顾沛安的表情,只听见他:“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言毕,他便离开了此处。

    向梨晚笑着看他离去,自言道:“正经的顾太傅看着还是很顺眼的。”

    顾沛安从监牢离开后没有回顾府,而是去了霍从文府上。

    “霍大哥,深夜扰多有得罪了,那些从私妓馆救出来的姑娘你可知她们的住处?”

    霍从文疑惑:“你问这做什么?”

    顾沛安沉声回道:“现在事态紧急,等日后我再和你细。”

    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霍从文也不多问,道:“这些事我都是交由秦副将安排的,我这就派人把他叫来。”

    顾沛安向霍从文行了个礼,道:“有劳了。”

    ***

    这一晚,向梨晚彻夜未眠,她靠着牢房的石墙上,透过铁栏栅看着窗外的星星。

    天色一点点由黑转亮,直到露出鱼肚白。阳光射进牢房里,向梨晚眨眨干涩的眼睛,等着审判的来临。

    “犯人向梨晚,齐大人要提审你,跟我走吧。”看守的侍卫开牢门,向梨晚跟着他走了出去。

    来到公堂时,堂下已经跪着几个同样穿囚服的人。向梨晚不用看也知道,多半就是王虎、徐冲等人。

    向梨晚手上带着镣铐走过去,跪在地上道:“民女向梨晚,见过大人。”

    刑部主审官齐大人面容甚是严肃,向梨晚只瞅了一眼就没敢再看,低着头等着审判。

    齐大人把惊堂木拍在桌面高声喊道:“犯人向梨晚与王虎等人勾结私下经营私妓馆,这事你可知罪!”

    向梨晚低头道:“民女不曾做过,先前送姑娘过去只是为了找到私妓馆的处所,这事顾沛安太傅和霍从文将军也都知晓。”

    齐大人又道:“你所言之事本官已有了解,现下问的是先前是否有送过姑娘到王虎的私妓馆。”

    向梨晚语气坚定:“未曾。”

    “可王虎的证词中却私妓馆是你与他合作经营,你又有何话?”

    “我的确过要与他合作,只不过也是权宜之计,想来大人应当了解过。”

    王虎闻言猛然抬头,在看清向梨晚的真容时也愣了片刻,道:“你你你是何人?”

    得,又得解释一遍!

    王虎虽心中讶异,但今日不论如何也要把她拉下水,于是道:“大人,我这里有向妈妈立下的字据,您一看便是。”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经由官差的手递到了齐大人的手里。

    向梨晚不知纸上写的是什么,但看齐大人的表情,肯定是不太妙。

    “王虎递上来的纸上却有你的签名,向梨晚,这你又如何解释!”齐大人把字据往桌上一拍,向梨晚的心也跟着猛跳了一下。

    “大人,可否让我看看。”

    官差把字据拿给向梨晚看,看完后她的心也凉了半截。纸上写着她和王虎约定,由她提供姑娘,私妓馆的收入每月分三成给她。

    向梨晚对这张字据定然是没有印像的,可落款的签名又和她的字迹无疑。向妈妈啊向妈妈,你可害惨了我!

    她瘫坐在地,垂头道:“大人,民女认罪了。”

    王虎奸计得逞,狞笑着道:“大人,既然她已认罪,还请大人下判决吧。”

    主家过会保全他性命无忧,是以王虎此刻豪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齐大人再次拍响惊堂木,道:“犯人向梨晚,先关押进监狱,等秋后流放边疆。”

    多么熟悉的结局啊,向梨晚苦笑,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

    “等等。”顾沛安穿过围观的人群来到堂内,制止了衙差的动作。

    齐大人疑惑问道:“太傅为何回到此处来,这件案子已经移交给了刑部,就不劳您费心了。”

    同为一品官员,齐大人讲话丝毫不留情面。

    顾沛安轻笑道:“我这次来并不是以太傅的身份,而是以证人的身份来举证向梨晚无罪。”

    听到这话,向梨晚内心十分震惊,她看向顾沛安问道:“太傅,您找到证据了?”

    顾沛安点头,随后道:“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齐大人,光凭王虎的片面之词未免太过武断,不妨听听被绑去的姑娘们是何辞。”

    齐大人开始并未同意,“这向梨晚已经认罪,又何必多次一举。”

    顾沛安来晚了一步,并未听到她认罪的那段,他眉头皱起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向梨晚问道:“你认罪了?”

    向梨晚支支吾吾回道:“啊,那不是有我签名的字据在么,逃不了啊。”

    顾沛安叹气,“字据呢,给我看看。”

    向梨晚把手里握着的纸递给顾沛安,哪知他瞅了一眼后居然骂了向梨晚一句:“蠢。”

    “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

    顾沛安把字据拿到齐大人面前,讽言道:“齐大人好生看看,这张字据可有问题。”

    齐大人端倪片刻,道:“不曾有问题啊。”

    王虎心里一急,道:“这是向老鸨亲自画的押,绝对不会有问题,若是两位当事人不信,我这还有一张字据,也是向老鸨写的,您二位可以拿去对照。”

    王虎拿出来的那张是就是向梨晚之前看到过的催情香的单子,两厢一对比,这问题点就很明确了。

    齐大人怒道:“大胆王虎,竟敢伪造证据!”

    王虎&向梨晚:???

    一个是心虚,一个是真不懂。

    顾沛安开口道:“你先前拿出来的字据,时日上写的是二月初十,后面拿出来的那张时日写的是四月三十,可二月初十的这张,为何纸张看起来比后面的那张更新?”

    王虎不知如何解释:“那是,那是……”

    “那是因为这张字据根本就是伪造的,你倒是好手段,居然能把签名写的一模一样。”顾沛安道。

    向梨晚这回明白了,合着王虎这子是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