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水果硬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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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果硬糖25】

    杨循光问她:“和张一宁博弈的那人是谁。”

    许昼:“江鸢,现在不知道改没改名儿。”

    以前在红星福利院,她和许昼住一个房间,算许昼最好的朋友。

    广场的人在逐一排查,警力都被调过来查他们的身份,大厦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由杨循光手底下的人查。

    一时间整个广场陷入一片忙碌,忙碌中又透着井井有条。

    许昼:“我以前的朋友,她现在可能挺讨厌我的。”

    江鸢处处都比许昼优秀,但最后却没人收养,反倒是许昼被人带走了。

    杨循光想明白了:“哦,你俩还有私仇。”

    许昼压低声音:“张一宁跳楼,她就是组织新任的领头人,大厦里的动乱能停下,多亏由她发号施令,她今晚肯定也来了,就混在这些人里。”

    杨循光将目光投向最开始要进大厦的那批女孩里。

    她们挨个抱头蹲在地上,穿的五颜六色,头发染得乱七八糟。

    杨循光砸吧了下嘴:“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许昼:“我怀疑李海月的死和她有关,她应该混在刚才那批撤下来的白领里。”

    杨循光瞥了她一眼:“那,我带你去认认人?”

    刚撤下来的白领被安排在广场南端,杨循光和许昼在北端话,要过去,得穿越整个广场,两个人脚步都快,难免在路上撞到人。突然,杨循光一停,刚才和他擦肩的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是个老头,后脑勺的头发花白,穿保安制服。许昼也停下:“怎么了?”

    杨循光喃喃:“这是……大厦保安?啧,真惨。”放那些人进去,估计要被开了。

    杨循光:“没什么。”然后继续往南走。

    白领们不知道情况,只听楼里死了人,她们深更半夜被扣在这儿,是因为警察在查这事儿,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又流年不利碰到人命案,还被扣着不能走,这帮姑娘十分烦躁,也十分不配合。

    杨循光嚷嚷了句:“都抬起头来。”根本没什么人理他。

    杨循光只好放出狠话,他凶神恶煞的,这帮顶不住压力的白领居然哭了,且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数秒,大家都给哭了,这哭声此起彼伏,弄得旁边扣人的警察挺绝望,他们揶揄杨循光:“杨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但哭归哭,狠话还是有用,她们最后都抬起那张哭花的脸。

    许昼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最边上那个女孩儿脸上,那个女孩相貌普通,穿着流水线一样的工装,见许昼看她,很胆怯的把目光错开。

    许昼指着她:“你过来。”

    她慢慢磨蹭过去,举手投足畏畏缩缩的。

    许昼欺身上前:“这几天,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你过话吗?”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没、没有。”

    “有人主动联系过你吗?”

    “也没、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宋蒙”

    许昼问旁边的警察:“查过她了吗?”

    警察回答:“查过了,身份信息都对的上,没什么问题。”

    许昼示意杨循光:“放她走。”

    警察把证件还给宋蒙,声问杨循光:“送吗?”许昼插嘴:“让她自己走,不用管。”

    拿到证件的宋蒙有点懵,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我可以走了?”

    许昼难得和蔼:“嗯,路上心些。”

    等她走了,杨循光才声问许昼:“什么意思?”

    许昼:“毫无所获,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杨循光问:“那你放她走?”

    许昼解释:“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江鸢想走,必须找缺口,她看到有人离开,才会着手行动,她要是不行动,就单纯藏在这儿,我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

    杨循光掏出对讲机,向看守她们的警察传达了许昼的意思:“注意观察,有不耐烦要闹事的,直接送过来。”

    完话,杨循光环视了一周,现下天气炎热,时间越来越晚,这帮人已经开始躁动,能撑住的时间不多了。

    他对许昼:“你跟我来。”

    今晚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在大厦门口还逮了个出头鸟,当时那女孩拿着张广告纸,执意要去参加那个不存在的活动。

    按照循光上楼前的指使,出头鸟被单独扣压在车里。

    到了车前,杨循光抬手敲敲窗户,坐驾驶位的警察立马摇下后座的窗户。

    许昼与后座上拴着的出头鸟对视一眼。

    杨循光介绍:“这人就是大厦要发生动乱的知情者。”

    许昼坐进车里,坐到那女孩的旁边:“聊聊?”

    女孩不话。

    许昼扯出一抹笑:“知道我是谁吗?”

    她没看许昼,只张了张口:“你谁啊?”

    许昼:“你们头儿,没和你提过我?”

    出头鸟:“听不懂。”

    许昼随手扯起衣角,挑挑捡捡上头不存在的毛,“你你,长得挺好的,年纪也不大,大好的年纪不去干点别的事儿,投靠那么个玩意儿,图什么?”

    女孩咬着唇坚决表示自己听不懂。

    “我知道你,心里头委屈,身上有背负。你身边的人都不懂你,同学朋友也都是木瓜棒槌,只有她懂你。你孤独的很,抑郁得很,所以给她卖命是你心甘情愿的,你崇拜她,想帮她。”

    女孩儿干脆闭上眼睛。

    许昼不急,直接坦白:“其实她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

    见她还不算有反应,许昼问:“你是金间的女儿吧。”

    出头鸟突然睁开眼,这次终于肯话了。

    她许昼:“你神经病吗?”

    五年前有桩惨案,惨案受害者叫金间。出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为人忠厚老实,没有仇家,但很匪夷所思的是,有天晚上他出去买宵夜,半路居然被人卸下一条胳膊。

    胳膊没了,工作也跟着没了,忠厚老实的金间逐渐被生活压成了一条狗,他遭人嫌弃,又没有收入,只能整日酗酒,后来还染上了人的毛病。跟着他生活的人,全都苦不堪言。

    最要命的是,卸他胳膊的那个凶手,至今没有落网。不是不知道是谁,而是那个凶手有人包庇。

    许昼:“你替她卖命,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有要找的人,你帮她找到她要找的人,她也能帮你找到当年的凶手。”

    女孩终于肯正眼看许昼:“就你啊?”

    “是啊,就我。”许昼的声音温温柔柔,贴在她耳边絮语,痒痒的,“你头儿一直的那个人,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人,真就是我。我放你走,就去找她,告诉她,我在这儿等着她,别做缩头乌龟。”

    出头鸟侧过脸,仔细盯着许昼,她没老大好看,一双杏仁眼,眉峰下沉,长得太柔弱了,怎么看怎么不是老大该惦记的人。

    毕竟她觉得,老大的那个人,应该是那种和她旗鼓相当,甚至比她更强的人,怎么会是这种……出头鸟露出的目光相当嫌弃:“就你啊,算了吧。”

    许昼:“是不是我,你回去问问她。反正你也暴露了,没用了,不如当个传话的,没准她还能正眼看看你。”

    女孩儿还是不为所动。

    许昼:“你没能进到大厦里,也没能帮她完成任务,现在又被警察扣了,这叫什么?这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根本就不会管你了,更何况,现在外头全都被警察控制住,她自身都难保。”

    许昼觉得这姑娘真是不开窍:“不定,现在她正夹着尾巴跑的焦头烂额呢,留你在这儿,是因为你真的一点用都没有,接下来你会被警察带走,还有可能被警察偷偷跟个几天,你回不了组织,即便能回去,她也肯定对你很失望,张一宁已经死了,她现在就是组织里的一把手,她讨厌你,帮你找到那个凶手更是做梦。”

    女孩儿觉得可笑。只要张一宁一死,老大就能功成名就,老大怎么可能在意这点损失。

    许昼:“还不死心?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她根本不会管你们,李海月已经死了,尸首就丢在那间屋子里,她根本不在乎你们。”

    闻言,女孩儿猛地偏过头,眼里终于泄出几分情绪:“李海月死了?”

    “是啊。”许昼,“你们这帮出头鸟,用完了就没用了,她躲在人群后面,没有任何作为,你就真甘愿被她利用?”

    女孩被铐在车窗上扶手的手略微攥起:“挑拨离间?”

    “我没想挑拨离间,这个组织干的什么事儿你心里清楚,多行不义必自毙。”顿了顿,许昼,“这么着吧,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她,无论后面发生什么,我都告诉你卸了金间胳膊的人是谁,我还能告诉你,金间被卸下的那条胳膊在哪儿。”

    她一怔:“你……”

    许昼:“我姓许,当年主理你父亲案子的刑警也姓许,我和他一家人,当年的事略有耳闻。”

    ***

    根据那出头鸟的交代,江鸢现在叫张媛,今天和她一同在大厦里工作。

    杨循光立马通知在场警员,查撤出大厦的白领的证件,找一个身份证上写了张媛两个字的姑娘。

    交代完了,杨循光忍不住问许昼:“你真知道?”

    许昼:“知道。”

    杨循光还想开口,就听耳麦里传来声音:“杨队,没查到你的那个名字。”

    “没查到?”

    许昼一愣,突然:“等一下,这帮人都是随身带着证件的吗”

    来大厦里工作,肯定要带证件,不然进不去。

    杨循光点点头。

    许昼:“那死者李海月的证件呢?”

    杨循光心里一跳,知道坏了。

    他们之所以能确认死者身份,是因为她同事指认,当时警方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证件!

    李海月的证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