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请不要说悄悄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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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了,楼上出事了!”

    毛强匆忙跑上来,嘴里是压低的呼喊。他神色慌张,抓着?宋袭的胳膊,“李婶家出事儿了,死了,她她丈夫不对,是李婶好像死了”

    宋袭猛地看向紧闭的204的防盗门。

    毛强的声音还在耳边,“不对,李婶也可能没死,也可能死了。”他在地上用力跺了下脚,“草,我他妈也不知道啊!”

    宋袭叩响了门,方才的奇怪的声音也停止了。

    不管里面的人是否活着?,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在偷听,他直接问毛强:“你们听见什么了?”

    “就你上楼的时候,我们在电话里听见李婶‘不相信我的人我也不强求了,那你就去死吧。一了百了,我也能过几天清净日子’。”

    宋袭迷惑,“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听见脚步声,再然后,再然后就听见劈砍和男人的惨叫声!”毛强,“王通他们让我上来通知你这个消息,他和邹翔他们在电话旁继续偷听。”

    宋袭沉默一瞬,再次抬叩门。

    咚咚的声音把楼上在家的人惊动下来,他们蹙眉盯着204门口的三人,满脸不耐烦,“你们吵吵什么呢,烦不烦。”

    宋袭礼貌道:“李婶他们家可能出事了,我们不放心想进去看看。请问,你们谁有她家的备用钥匙?”

    “没有没有!”其中一人摆?道。

    旁边的人立刻跟着?:“能出什么事?儿,还能砍死不成,别再敲门了,再敲门吵到大家,别怪我不客气。”

    宋袭抿着嘴看着?他们,不出声也不动作。

    双方对峙了片刻,几个居民率先回屋。

    毛强颤巍巍道:“宋袭,那咱们还继续敲门吗?”

    “不用敲了,直接进去。”完,宋袭盯着毛强震惊的眼神拿出了自己的神奇铁丝,干净利落地捅|进锁孔。

    防盗门开起来更困难,但也比保险箱轻松多了。

    毛强看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部一会?幅度转动一会?儿又停下,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混演艺圈的也要学这些艺吗?”

    “不学。”宋袭头也不回,眼睛闭着,仔细听着锁内的响动

    ,“家族艺,传承下来的。”

    毛强:“”

    “你们家是造锁的?”毛强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深知内部构造,所以才会?开锁。

    宋袭轻声:“不是,我爷爷是开锁匠,他教的。”

    从很开始,宋袭的爷爷就开始教他开锁,各种锁,各种难度。每次教完,爷爷都会千叮万嘱,不要因为学会?一门新艺就任意妄为,做不该做的坏事。

    宋袭问他为什么要教这个,爷爷的答复永远都是酷酷的两个字,传承。

    宋家有钱,不想要靠偷摸发家致富,也因为父母将他保护的很好,从未遇到过绑架或者?非法?拘押,这门艺便一直没派上用场。

    如果有一天,死去的爷爷知道教给孙儿的?艺能在关键时刻帮他保命,一定?会?高兴得从土里爬出来。

    咔嚓。

    开了。

    毛强震惊了,真的可以?!

    宋袭收起铁丝,指尖抵住冰冷的门。

    门纹丝不动。

    蒋夙将他拉开,胳膊撑住铁门感受了下,“被什么顶住了,你们让一下。”

    宋袭和毛强连忙退到后面的楼梯上,好让青年有足够的施展空间。蒋夙的胳膊肌肉鼓起,双脚稳当的立在地上,力量通过??臂和掌心?传递到门上。

    安稳的紧闭的门有了松动,紧跟着?便被一股力量猛然推开。

    抵在门另一侧的东西也随着一起撞向了玄关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防盗门被推开,黏在门体内侧的血沿着滑落下来,滴滴哒哒的落在了门口的地上。如果仔细,还能清楚看见血液中藏着的一点不起眼的肉沫。

    毛强胸口一堵,酸水当?即冒出来。

    宋袭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样,毛强已经拔腿跑上缓台,抓着?扶大吐特吐。

    这种时候,最好是让人尽情发泄出来,毕竟反上来的东西吞下去怪恶心的。宋袭没去安慰人,避开血迹,握住蒋夙递过?来的?,垫着脚一路跳进屋内。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而李婶的丈夫正趴在李婶身上,?里握着一把染满鲜血的菜刀。

    宋袭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是假人是假人,是番茄酱是番茄酱。

    一番心理建设后,他重新睁眼,蹲了下

    来。

    蒋夙挡开他试图查看李婶的?,“我来吧。”青年的?指白皙漂亮,他不想让它被弄脏。

    宋袭便乖乖蹲在一旁,看着?蒋夙轻松将李哥拎起来丢到一旁。李婶两眼睁着?,嘴巴张开,呈现出惊恐痛苦的表情。

    她的颈侧,肩膀,腰腹,以及大腿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砍伤。

    相比之下,李哥身上的伤口要少很多。唯一致命的一条,在他的胸口。

    宋袭几乎可以想象,李婶是如何劈开他的心?脏,想把人一刀弄死的情景。只是中途出了岔子,李哥没有当?场毙命,清醒过?来。他抢下菜刀,忍着?痛疯狂的往李婶身上劈砍。

    “去通知业主代表吧。”蒋夙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谧。

    宋袭好,转身出了门,刚好碰见赶上来看情况的其他人。

    见宋袭出来,王通蹙眉问:“李婶家出什么事?了,我怎么闻到”话间他看见了沿着门滴到地上的血,眼睛顿时瞪大。

    宋袭:“两个都死了。”

    林叔觉得心?脏不舒服,还恶心,他捂着?眼睛转身:“光闻味道我就不行了,你们自便,我先走了。”

    王通让邹翔把人送回202,越过?宋袭进了李婶家。只看了一眼就退出来,揉着?胸口:“太惨烈了吧,多大仇多大怨啊。”

    “现在怎么办?”他望着?宋袭,宋袭看着?蒋夙。

    蒋夙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走吧,先去找人。”

    “可谁知道业主代表住在哪个单元,得先找人问问吧。”王通跟在两人身后喋喋不休。

    当?然先打听,被打听的人是房东。本以为会费一番工夫,谁知道宋袭刚李婶死了,房东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脸上也不知是惊还是喜,总之表情夸张。离开家后,他竟然挨个去敲门,只要门一开,就对从里面出来的人:“那两口子打架,把人打死了!”

    居民们一个接一个地从里面楼里出来,随着房东一起进了一单元。

    他们像是一只只嗅到血腥的老?鼠,迫不及待的涌向204。房屋的客厅不大,几十号人堆在里面,将空间填得无法?下脚。

    宋袭一行人诡异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他们像是看戏似的,围在两具尸体边

    ,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耳语,也有人露出痛快的表情。

    邹翔神色怔忪,带着几丝茫然无措,“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两个都死了呢”

    宋袭看过?去,邹翔也正看着?他。他把宋袭当成了救命稻草,带着满心猜疑,着?急得求证道:“宋兄弟,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前面刚把纸条放到门口,之后这两人就,就他们的死跟我没关系对不对。”

    宋袭也不知道,自然无法?给出答案。

    围观的居民中有人叹息一声,其余人骤然安静,全望着?她。

    那人带着遗憾道:“都是你们乱传谣言,李哥肯定是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才会?跟李婶发生争执,出现如今的惨剧。就怨你们这些嘴碎的。”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当?初李婶和周老四有关系的不是你吗!”

    “可我后来也澄清了,他们只是很早以前谈过?,是你们自己不信!”

    “哦,现在人死了,当?然什么是什么了。”有人冷嘲道,“要我啊,这夫妻俩就是活该。早离婚不什么事?儿都没有,非要拧巴在一块儿。”

    “死者为大,你怎么能这么!”

    “”

    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吵起来了。

    邹翔越发慌乱,“那个大姐的意思是,周老四和李婶之间没有暧昧吗,他们是清白的吗?”

    毛强:“好像是这么的。”

    李婶和丈夫的争执与邹翔其实并没有直接关系,可纸条上的字是他亲写下的。在这一刻,他有一种很严重的,亲害死了人的罪恶感。

    邹翔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我不信,我不可能答错,他们就是有关系!”想到某个关键证据,他急切道,“情书,李婶还留着?周老四给她的情书呢!”

    “哟,你们也知道情书的事?啊。”不知谁了这么一句后,居民们就都望了过?来。

    宋袭:“看来你们也知道。”

    “谁不知道啊。”一个女人道,“李哥有次喝醉酒,把他们家那档子破事儿全了出来。李婶死活不肯扔旧情人的情书。要我,没有关系为什么不扔?”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翠芬和周老四真的没有关系!”人群中爆发出一声

    尖叫,一个两眼红肿的中年妇女站出来,“翠芬跟我过,她留下情书真的只是想留个回忆,一个念想,但是私下没有来往。”

    “清清白白的留什么回忆,心?里没鬼才怪呢。”一个男人啐了一口,非常鄙夷。

    “还不是怪你们!”中年妇女忍无可忍地吼叫,“就是你们这些胡乱谣传,害得她丈夫总是打她骂她,她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其他地方!”

    李翠芬以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起初的情书也不是故意留下来的,只是年代久远,不知道放到了什么地方。在一次争执中,被意外从床底的旧鞋盒中翻了出来。

    当?时的李哥本就因听邻居了自己妻子和周老四在树林见面的事?怒火中烧,发现情书后更是无法?自控的在家中咆哮,指责妻子行为不检。

    李翠芬因为赌气,了几句不中听的反话,故意把本打算扔掉的情书留下,想气自己的丈夫。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矛盾随着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那旧到发黄的情书,则慢慢成了李翠芬的精神寄托。那是她年少时曾幻想过的幸福,也是她精神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离婚在她保守的观念中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哪怕是为了孩子,为了让自己辛苦经营的家庭能继续维持。

    每当痛苦不堪,她都会拿出那封信看一看。上面的感情多美好啊,那是她最期盼的东西。

    看完后,她就能找到力量,再撑一撑。

    时间长了,连李翠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写信的人抱有怎样的感情。她知道,自己或许在心灵上走了岔路,身体却还可耻的想要守住家庭。

    可这份矛盾和自我羞耻,全都藏在她的身体里,没有付诸言行,没有表露半点。

    她也唾弃自己的行为,同时也在困惑,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只是意外和周老四住在了一栋楼里,意外和他在树林撞见,寒暄了两句,为什么到了别人的嘴里,就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

    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人想象力太丰富,丰富到可以伤人的地步。

    当?初她嫁给丈夫的时候,也是有过?幻想的。

    幻想恩爱有加,夫

    妻白头,可谁知道,别人不过?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挑拨成这样。

    这些内心?独白,她只告诉过?自己的好朋友。除了她之外,整栋楼每个人都会在背后嘀咕,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

    “或许对她来,也是一种解脱吧,她活得太痛苦了。”中年女人眼角的泪水滚落,她抽噎着,愤恨地望向其他人,“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她忽然一笑,咯咯笑起来,肩膀和胸口的颤动让她看上去像个神经病。转身离开时,女人朝宋袭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走了一个人,屋子里还剩下许许多多。

    业主代表指挥道:“先把尸体抬到床上去,把地上拖干净,好好打扫打扫。”

    大家像是干习惯了这种事?,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全程无交谈。宋袭看着?他们把地面的血迹拖干净,地上的碎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在离开前,又进入房间,重新摆放夫妻俩破烂的尸体。

    完毕后,大家一个一个离开。

    业主代表盯着宋袭他们,“你们还不走?”

    宋袭:“现在就走。”

    他走到客厅中央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主卧室。蒋夙的?伸过来,恰好落在他的眼前,“走吧。”

    宋袭骤然将蒋夙的?推开,他仔细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两眼,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嗓子微微发干。

    是错觉吗?他好像看见李婶的腿动了一下!

    蒋夙仿佛看出他的想法,“没看错,快走吧。”

    宋袭惊异地望着?他,玄关处传来催促声,业主代表喊:“快走啊,我要关门了。”

    门外,邹翔脸色很糟,神情慌乱、惊恐,十根指纠在一起。宋袭看他一直低着?头,浑身紧绷,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邹翔“啊”的喊了一声,因为楼道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寂静的空间里有回声。

    宋袭被他这么一叫,也有点紧张,“怎么了?”他本想告诉大家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却见邹翔忽然抽搐,紧跟着?白眼一翻,当?场晕过?去。

    要不是毛强快接住了他,邹翔肯定要滚下去楼梯。

    连拖带抬的把人弄进租屋,王通帮忙推开毛强和邹翔的房门,指

    挥他们将人平放好,然后用力掐住他的人中。

    邹翔眼皮下的眼珠滚动,睫毛一颤,醒了。

    他魔怔地望着?天花板,莫名其妙道:“你们听,有声音,好像有东西在上面滚动。”

    大家纷纷抬头,脸色一个赛一个差。

    楼上的夫妻俩都死了,先不他们根本没听见滚动声,即便是听见了,那也肯定是幻觉。

    邹翔重新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刚刚那个女人出门前,她看了我一眼。”

    “哪个女人?”毛强很茫然。

    宋袭观察仔细,解释道:“就是替李婶话的那个女人。”

    “哦,是她啊。”毛强的嘴张着?,却不知道该什么。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什么都无法?安慰邹翔。

    别邹翔自己,就连他,不,恐怕所有人都在怀疑,李家两口子的死会不会?和纸条有关。

    毕竟,时间上太巧合了。

    纸条已经被拿走,楼上的人也死透了,至少表面是这样。宋袭觉得继续呆在这儿,不如下去休息。

    等缓过?来,还要继续找线索。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静静。

    王通也觉得疲惫,没等宋袭开口,先道:“大家暂时散了吧,这几天没死人我的心?一直吊着?,如今死了,反而安定?了。我感觉,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事了。趁会,大家好好休整一下。”

    宋袭顺着?话点点头,和蒋夙回了楼下。

    客厅里,林叔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五十岁的人了,心?脏本来就有点毛病,受不了刺激。知道宋袭他们回来也没出去,不提也不问。只是等锅里的绿豆粥熬好后晾凉,给两个年轻一人盛了一碗。

    宋袭窝在沙发里,?捧着碗,握着汤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

    李婶的死和她好友的言语,给他带来不少震动。

    他猛地坐直,扭头看向蒋夙:“剧本这次也给了我提示。”

    蒋夙无声看着?他,表示知道。

    宋袭知道有些东西无法?透露,便直接道:“虽然不知道出口具体在哪里,但我好像知道纸条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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