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海角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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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光头咽了咽口水,看向四周,大家的脸模糊在雾中,显得眼睛和嘴巴这些地方的颜色较暗,如同鬼魅。

    他举起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两下,问蒋夙,“你这是知道是谁了?”否则突然笑什么。

    蒋夙似笑非笑:“是你。”

    宋袭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正对面空空如也,斜右方和斜左方是阮来娣、沙沙,还有许聪明。

    听他这么,众人目光集体投过去。

    沙沙镇定自若,盘着腿与看向自己的人对视。阮来娣笑了下,没出声。许聪明举起双,“不是我啊,宋袭你知道的,出来的时候我跑的倒数第三,就在你前面。”

    宋袭“嗯”了一声。

    嫌疑最?大的是沙沙和阮来娣,但是沙沙的为人大家清楚,带人不冷不热,但从没干过坏事。至于阮来娣嘛还真不好。

    蒋夙拉着宋袭站了起来,推着他转了个圈,查看他后背的伤口。

    在白雾中待了不过十?几分钟,肩后的皮肉伤已经愈合了半。蒋夙指尖拂过已经不再渗血的地方,“还疼吗?”

    宋袭摇头,“不疼了。”他握住蒋夙的?把人拉到身旁,对其他人,“都休息够了的话就走吧,距离回到现实世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伤口没有彻底愈合,怎么可能不疼,蒋夙固执的要背他。

    宋袭:“我伤的是肩膀,不是腿。”有点害臊的瞥了眼其他人的反应,?指勾上蒋夙的?指,低声,“这样牵着就行。”

    蒋夙一个冷眼扫过去,看热闹的人们立刻转移了视线。他指尖一动,有黑色的像丝线的东西抽出来,钻进了阮来娣的脑袋。

    前路漫漫,有经验的努力打起精神,没经验的心里还保佑期待,以为宋袭他们口中的“很长”不过是在夸张。

    疲惫和孤寂感在慢慢蚕食人的意志,仿佛整片大地只剩下这孤孤单单的七个人,阮来娣走不动了,瘫软在地上不肯起。

    沙沙也很累,一直强忍着,她得回家见丈夫和儿子。径直越过坐地上的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阮来娣感觉脖子很重,后背像驮着千斤重担。抬起头,沙沙的背影眼看着就要消失

    在雾中,她赶紧咬牙站起来。

    明明她和沙沙是唯二剩下的女性,沙沙不但不帮她、等她,反而一路对她异常冷漠。这全都是因为蒋夙的话,让沙沙对她产生了看法?。

    阮来娣全凭这腔怒火追上大部队,盯着宋袭的蒋夙的目光带着怨毒。

    察觉到什么,蒋夙忽然回头,精致的侧颜让阮来娣一愣。等她回神时,对方已经回过头去,她在心里骂了一句死同性恋,吃力地继续挪动双腿。

    疲惫感越来越浓,阮来娣开?始耳鸣,头晕,眼花。

    “我不行了,沙沙,你让其他人停下来等我一下。”当初进来时,光头过通向现实世界的白雾是安全的,可她不放心,她得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才能安心。

    沙沙甩开她就要走人,被阮来娣死死拽住。

    阮来娣的眼睛腥红,嘴唇干裂,皮肤颜色也不太对,仿佛病入膏肓。

    声音也变得沙哑,“我好累,真的好累。”

    完,砰的一声巨响摔倒在地。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到底多久,再睁眼,她居然回到了恐怖世界中,正躺在沙发?上。

    沙发?的正对面,正是甲乙丙丁安睡的床。

    四个孩子睡得很熟,床头放着故事书。她坐起身茫然地看向四周,慌乱的心里疑问重重,她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疼,一点也不疼。

    这果然是梦!

    可即便是梦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立刻踮起脚朝门口走去。她轻轻推开?了房门,正要侧身挤出去,木头发?出吱呀一声,趴在地上的怪物立刻站立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阮来娣下意识低叫出声,惊醒了床上的男孩子们,甲揉了揉眼睛做起来,眼睛夸张地瞪大,露出惊喜异常的表情。

    他的身体快速抽长,五官变形,其他三个孩子也纷纷坐起不同程度的开?始异变。

    阮来娣的心突突跳起来,不要命地在走廊里狂奔。她一把抓住楼梯口的扶,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到客厅时却碰见了院长。

    院长大概是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的,?上握着宋袭用过的那把砍刀,刀正在滴血。

    阮来娣惊恐的后退一步,转身冲向最?近的窗口,推开

    跳了出去。她在地上翻滚两圈,身上被地上的碎石磨出不伤口。

    她闻到有浓烈的血腥味从自己的身上散发出去,无论她怎么跑,怎么躲藏,那些怪物都始终跟在她背后。

    阮来娣崩溃的一边哭,一边往出口赶。

    明明知道这是梦,内心依旧按捺不住恐惧,她甚至有种奇怪的预感,一旦她被抓住撕成?碎片,她一定会死。

    废了很大的力气,受了不少伤终于穿越树林。

    阮来娣横穿马路,坐下来沿着坡滑下去,到一半时身体猛地一顿,被什么给勾住了。她浑身僵硬,浑身蹿起了鸡皮疙瘩,不好的预感让她连转头都不敢。

    带着尖利指甲的?搭到了她的肩上,阮来娣浑身一颤,惊恐回头。

    那是一张怪异而丑陋的脸,皮肤白得瘆人,她想要尖叫,张开?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她开始疯狂的挣扎。

    四肢胡乱的挥打惹怒了抓住她的男孩,男孩用细长的舌头舔过她的耳朵,然后是眼睛。

    张芳林没了眼珠子,黑洞洞的眼眶浮现脑海,阮来娣打了个寒颤,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扭身张嘴咬住男孩的?腕。

    那一口下去,满嘴的腥臭。

    阮来娣趁对方吃痛放松力度的会,滚下坡,冲进了山洞。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她的步伐被迫变得心翼翼,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她不停的往后看,不知道为什么,四个男孩和白皮怪物还没有追上来。

    这不合理。

    身上的伤口没有一道作疼,但是会流血,怎么也止不住。阮来娣感觉很疲倦,眼皮子重重的,不停地往下沉,有好几次,她都差点直接睡过去。

    她扶着冰冷的洞壁往前走,昏暗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的光点。所有的劳累不翼而飞,阮来娣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朝光点快步走去。

    走啊走,走啊走,伸就要碰到光时,一只从后面抓来。

    因为早有防备,阮来娣惊险的躲过去没被抓到,但后背还是受了很重的创伤,她能能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正往外流。

    那只在袭击她过后就消失了,可就在她的身体即将彻底进入出口时,肩后又挨了一下。

    身体随着那股力量扑进了白雾,随着一

    阵疼痛,她猛地睁开?眼。

    吭哧吭哧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有些突兀,她撑着地面坐起来,发?现大家正坐在附近,不知道嘀嘀咕咕地在聊什么。

    浑身上下不出的痛,稍微一动就扯到肩上的肌肉,灼|烧中带着尖锐的钝痛,搞得她大叫一声。

    宋袭耳朵尖,听见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对其他人:“人醒了。”

    大家围上去,看清阮来娣现状的时候,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身上怎么会伤。”光头指着阮来娣的?在颤抖,他记得很清楚,除了宋袭,其余人都是轻伤。

    可是阮来娣满身是血,衣服上裂开?的口子暴|露了下面的骇人的伤口。

    宋袭觉得奇怪,低声问蒋夙:“怎么回事?”

    蒋夙:“别人的事,少管。”

    宋袭撇嘴,这才刚谈上呢,就管东管西。蒋夙心虚地转移视线,收拾阮来娣的事他不敢向宋袭坦白,担心宋袭怕他,觉得他不仁慈,睚眦必报,恶毒。

    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没有他跟在身边,宋袭很可能死在山洞里,心里阴暗和怒火就怎么压不住。

    随着脑子彻底清醒,阮来娣感觉身上的疼痛开?始加剧,流出的血几乎染红了她的整个后背。其他人还没怎么样呢,她自己倒吓得尖叫不止。

    她的样子有些疯癫,大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阮来娣被大家躲避的态度刺痛,冲着许聪明喊道:“你过来帮我看看伤口,快啊!”

    她的伤来得太过蹊跷,许聪明不肯过去,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知道阮来娣的伤口会不会对旁人造成?影响。

    万一是诅咒呢,万一会传染呢。

    阮来娣疼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她又看向沙沙,沙沙也不肯上前,然后是光头、寸头在场的七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帮她一把。

    最?让她厌恶的是,蒋夙居然对她:“彻底出去前,伤口能够痊愈。”

    “你怎么知道?!”阮来娣像只刺猬一样,逮谁刺谁。

    蒋夙:“爱信不信。”

    光头警惕的环顾四周,“这白雾中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事情太古怪,他越想越担心。

    蒋夙:“有的话,我们早就出事了。”

    也是,光头也不

    是第一次经过这古怪的白雾,要是真的藏着什么,他哪能安然活到现在啊。想来阮来娣可能是在孤儿院里染上什么,现在才发?作而已。

    蒋夙对其他人怎么想并不关心,悄悄看了眼宋袭。还好,哥哥没有对那个女人表现出太多怜悯,而且在听了他的话后还放松下来。

    阮来娣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隐忍伤痛,她不肯走,近乎撒泼地让所有人都留下来等她。实在是被她吵嚷得烦了,原本打算继续走的人只能被迫留下。

    蒋夙坐下来,让宋袭靠着自己,“睡会儿吧。”

    宋袭确实累了,他问:“你不睡吗?”

    “我看着你睡。”蒋夙的?指卷着宋袭的头发玩儿,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宋袭躺下来。

    宋袭也不客气,仰面躺下,视线正好落在蒋夙的喉结和下巴处。啧啧啧,哪怕是死亡角度,夙夙也是很帅的。

    宋袭自顾自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蒋夙的背上。阮来娣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一部分,可以走路了。

    她怕在出去之前伤口不能全好,故意拖沓步子,每当有人走快了将她落到后面,她就开?始道德绑架,别人见死不救等等。

    为了她,行程慢了许多。

    寸头走在宋袭旁边,见他醒来便一脸羡慕的:“有个男朋友真好啊,累了有人背,困了有人当枕头。”

    宋袭抱着蒋夙的脖子,在他耳朵后亲了一口,冲寸头挑衅挑眉。

    寸头吸了吸鼻子,苦着脸:“恋爱的酸臭味真是够够的。”

    蒋夙没什么反应,就是耳朵有点红,宋袭的?指拨弄两下青年的耳尖,嘶了一声,凑上去问:“夙夙,你耳朵怎么有点烫。”

    “老实点。”蒋夙故作凶狠,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警告,还是故意吃人豆腐,不轻不重的掐了下宋袭的屁股。

    宋袭不话了,将滚烫的脸埋在蒋夙的肩上。

    寸头看得直翻白眼,这两人绝了,走个路也能秀恩爱。

    渐渐地,有话声从前方传来。随着往前,那声音变得更大了。大家听清了,是有人在吆喝。

    一个晃神,大家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而那些路过的人仿佛没发现有

    人凭空出现,依旧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

    宋袭看看自己正前方的摊贩,两个箩筐加一根扁担,箩筐里装着苹果。

    他现在对苹果有了阴影,迅速别开眼看向其他地方。无论是从来往的行人,还是周围的建筑,可以判断出,他们正在一个非常普通的乡镇上。

    光头摸着自己铮亮的脑袋,嗨呀一声,“我知道这是哪儿!”他蹙眉又确定一番,“是海角镇。”

    听他这么一,宋袭也有了印象。

    当初决定带大家来海边的时候,他是做过攻略的,距离海岸线大概四百公里的地方,的确有一个镇,名为海角,据位于祖国的最?南端。

    宋袭掏了掏兜,没钱,?也没电了。问其他人,“你们谁还带了?,还有点电吗?”

    阮来娣摸了摸兜,没话。

    许聪明推了下眼镜,把已经关的?拿出来,按了开?,“我的有,为了保持电量,不用的时候我就把关了。”

    宋袭接过电话,问:“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没有,可以跟我一起走。”

    光头:“我和寸头跟你一起。”

    沙沙:“我找个地方给?充上电,然后找朋友来接,就不麻烦了。”她行事果断利落,“有缘再见吧。”

    阮来娣随身包里证件和钱包都在,主动:“我也现在走。”见大家都没反应,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阴阳怪气,“反正你们也不待见我,不定还恨不得我早点死呢。”

    离开了那个有限制的世界,她彻底没了顾忌,狠狠刮了宋袭和蒋夙一眼,闪身进了人群,和赶集的村民?们一起往前走了。

    “有病吧。”光头骂了一句,扭头看许聪明,“你呢?”

    许聪明:“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们送我回海滩吗?我行李还在酒店里。”

    宋袭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当然可以,我们也得回酒店。”

    安排完毕,宋袭拨通了江的电话,江像是一直守在电话旁,第一声忙音刚落,他就迅速接起来。

    “宋哥!”江死死握着电话,两眼通红,“是宋哥吗?”

    宋袭听他声音颤抖,安抚道:“是我,我没事,和蒋夙都很好。”他看了眼路过的人

    群,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不认识他。以防万一,他还是转身面对着墙壁,“我们在海角镇,你来接一下我们。”

    默默算了下人数,宋袭:“一共五个人,开?大一点的车。”

    两人又沟通了一些别的,江挂了电话。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满脑子雾水,除去宋哥和他那个关系奇怪的弟弟,这失踪一趟回来,怎么又夹带了三个新朋友?!

    挂了电话,宋袭把?还给许聪明:“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吧。”

    宋袭失踪后,江负责扯谎圆场,宋袭临时有急事回家去了。后来宋妈妈打电话,他又宋袭闭关正研读剧本,如痴如醉,五天内不能被打扰,否则就要发?脾气。

    宋袭的确有这个习惯,进组前会闭关好好读剧本,可眼下不是停工了吗?宋妈妈想了想,只能将此归为儿子反悔了,想要接工作。

    工作室的员工们在海边玩了三天才回去,江不知道宋袭这次又会从哪里冒出来,便一直守在酒店里。因为挂的是宋袭的账,他这几天除了紧张守着电话外,日子过得很嗨。

    一撂了电话,江立刻找到酒店方租了一辆商务车。

    海角镇没有高速,只有一条国道。江夜里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等他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此时宋袭他们正窝在一间老茶馆里,因为有夜场麻将,茶馆还开?着。老板人不错,给大家提供了充电宝和雅间。

    宋袭瘫在躺椅上,?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玩连连看。他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决定出去走走。

    他将新买来的口罩往上拉高,压了压草帽,去了前台。

    老板正在打瞌睡,脑袋猛地往下一点,醒了。看见宋袭站在台前,他微笑着起身问,“是有什么需要吗?”

    宋袭:“跟您打听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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