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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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称不上温柔。

    但疼痛也来得没有多么强烈。

    大概身体是渴望她的,所以在痛觉被唤醒之前,快乐便如饥似渴地一拥而上,令人感到了一点不算充沛的、却又真真切切的满足。

    也许是因为之前那场亲密连一个拥抱也没有,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索取,所以对赵起妍来,真正的上一次已经是两三年前了。

    世人常常用“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来比喻遥远的回忆,是一种夸张却又贴切的修辞法。

    赵起妍却真的可以这句话——

    与赫连枝在一起的那几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可每每在午夜梦醒时,身体感知到的那些触觉却依然那么清晰,就仿佛她真的在梦中经历了一场欢爱,对象是一个如今还不认识她的陌生人。

    当一场梦叫醒她,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得捡起衣服穿上,到阳台上吹吹冷风。

    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那一轮永恒不变的月亮。

    它拨开云雾,停留的时间却总是捉摸不定。

    也许是一根烟的时间,也许是一杯酒的时间,又或者只一个恍神,它就消失不见。

    从出租屋里睁开眼没几天,赵起妍就戒掉了烟。

    酒吧里相熟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从来都是烟不离身,以此来拒绝别人递的烟。

    周二姐也打趣她,问她这下要怎么拒绝那些递烟的客人。

    她帮着阿肯凿完一颗冰球,随扔进酒杯里,擦着指回答:“真想拒绝的时候,还怕找不到借口吗?”

    周二姐就笑骂了一句:“我看你就没有不想拒绝的时候。”

    阿肯也跟着笑,赵起妍在酒杯里倒上威士忌,看着酒液在冰球与玻璃之间流过又回转,回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

    什么时候才是该有的时候呢?

    周二姐和阿肯都不知道,只有赵起妍知道。

    因为她知道,所以在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她也还是日复一日地在蜂后酒吧里唱歌。

    一首两首三首,听歌的人有太多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赵起妍不在乎她们的热情盛放,也能应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

    的难缠贵客,却很难忽视与日俱增的焦灼。

    大概是因为相隔了太多年,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又可能是因为日子越近,她越无法肯定自己的大脑真的准确,连带着对自己的选择也充满了不确定。

    ——在每天人来人往的酒吧里,等待一个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何时会来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赵起妍。”

    像是在惩罚这短短几秒的走神,她的动作变得更加的不温柔。

    有温度咬在了赵起妍的脖子上,一点刺痛过后,女孩压着声音命令她:

    “叫出来。”

    赵起妍却做了一个堪称是“违抗”的动作,这也是她在这一场交会里的第一次回应。

    坐在她身上的赫连枝还没抬起头,就被她扣住下巴,一个起身吻了上来。

    赫连枝不太满意这个吻,太有攻击性,太懂侵略与反控制,也太像那个赵起妍。

    所以她拒绝不了这个吻。

    就像曾经的无数次那样。

    但总有什么是被牢牢把握在中的。

    赫连枝被撬开唇齿的那一瞬间,回以了最深的反击。

    她满意地感受到了赵起妍的反应,可吻还没有结束,像不肯认输一样紧紧牵制着她。

    于是彼此的回敬都带起了一片硝烟弥漫,没有人哼一声,也没有人退一步,全都强硬地往前碰撞着,争抢着,又都在无知无觉间着迷了。

    直到厨房里火慢炖的汤沸腾着顶开了锅盖,发出声响,赫连枝才猛然回了神。

    她一个往后拉开距离,把衬衫拽拢,遮住那一点弧度。

    赵起妍看着到嘴的肉飞远,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伸长了臂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递到赫连枝面前晃了晃。

    被她这么一提醒,赫连枝才想起低头看一眼自己的。

    两秒后,赫连枝若无其事地拿出来,还顺便在她身上抹了抹。

    赵起妍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反正不是自己花钱送去干洗。

    晚饭时间没有耽搁,吃得还算准时。

    赫连枝不爱在晚上吃带油荤的东西,赵起妍舀走油星子,只剩一碗清汤了才给她,对视三秒之后,赫连枝还是接了过来。

    “汤炖得不错。”

    喝了两口后,她难

    得夸了一句。

    赵起妍不怎么意外,毕竟这位“金主”每次最好话的时候,都是刚刚完事的时候。

    她先喝了一碗汤,又吃了点炖得软烂的鸡肉和山药,然后在赫连枝的注视下吃了几颗红枣。

    赵起妍吃得慢条斯理,吃得理所应当,让赫连枝忍不住视线往下移了移,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缝。

    ——很干净,一点红的都没有。

    洗之前也没有。

    赵起妍见她盯着看,还拿汤勺往她碗里添了一勺汤,附赠三颗红枣。

    不等赫连枝开口,她就先一步:“美容养颜要趁早,晚了就真的晚了。”

    听完这句,赫连枝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开口道:“我今年十九。”

    赵起妍故作惊讶地看向她,称赞了一句:“真厉害,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什么?”

    赫连枝没听懂,但直觉这句话是在损她。

    赵起妍拿筷子夹起一点清炒油麦菜,随口回答:“我十九岁的时候还在打工,你十九岁都能买我了,不厉害吗?”

    赫连枝给了她一个冷笑,懒得再跟她多废话。

    赵起妍这人话,真真假假不用去琢磨,因为琢磨出来的也是没用的信息。

    但她在公众面前总是显得很真诚,脾气温和,待人宽厚,看她再不顺眼的人也很难否定她的人格魅力。

    赫连枝最无聊的时候,就搜上能找到的那些关于赵起妍的访谈,有的是杂志访谈,有的是电视访谈节目,或者络节目里的访谈环节。

    一个个看过去,要不是认识这个人,赫连枝都要被节目里的那个女人圈粉了。

    万一有一天赵起妍过气了,去写一本话的艺术,也能靠税吃喝玩乐下半辈子。

    但每个月打进来的生活费和送来的奢侈品告诉赫连枝,这女人离过气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时,赫连枝完全没有想过,赵起妍还可以有另一种迅速过气的方式。

    盛百娱乐最顶层的一间办公室内,下班时间早已结束,里面的人却还忙得不可开交。

    “假的,我没过。”

    电话里的声音没两句,何源生就皱起了眉,第二次重复:“假的,这种消息哪儿来的?我根本没过。

    ”

    几分钟后,他语气不善地直接挂断了这通电话,沉着脸拿起座打电话给陈宁。

    “陈,你到公司来一趟,就现在。”

    这座城市入了夜,依然是不眠不休,灯火通明。

    赵起妍靠在阳台上,单撑着实木的栏杆,俯瞰着远处的夜景。

    风一阵阵吹起她的短发,时下的温度还是冷的,她却有些惬意地放松着身体。

    赫连枝吹完头发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大概人的身上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就如此刻站在阳台上的那道身影,连抬头时的弧度都能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那时的她像风一样捉摸不定,这次又该是什么样?

    赫连枝想着,走进了卧室,朝着阳台走去。

    也就是在迈进阳台的一瞬间,赫连枝找到了自己刚刚抓不住的那一丝“违和感”。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开口道:

    “你戒烟了?”

    赵起妍正回过头来,话音刚一落,阳台上的两个人都愣住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