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不知道是不是人儿这次禁足经历的催化,庆帝终于下定决心给大皇子找个一个合格的习武师父。
美其名曰,孩子还是多学点东西比较好。
实际上庆帝算了下,如果给大皇子找个了习武师父,人儿去书堂读书下课多半会跟着大皇子去练武场,然后回御书房吃个饭,下午十有八九还是要到监察院浪去,所以一天里和人碰面的时间就只有晚上、睡觉,加上一天三顿饭,大大地缩减了相处时间。
体验了一段时间养娃日常的庆帝觉得,这种安排很合他的心意。
大皇子的老师是从监察院里选的,名字简单得发指——李四。
这是他自称的。
六品高。
虽然比起七品、八品的高差了一截,但出奇地会教人,是一个十分合适给孩子打基础的老师,讲解很多武学概念很通俗易懂,解答疑问时也很耐心、深入浅出,该严厉要求时也不因为自己学生的特殊身份而放松。
人儿私下以为,是一个比五竹好得多的老师,所以人儿很认真地跟着学习。
不知道是不是得过陈萍萍的吩咐,这位李四老师教导人儿也很用心,没有因为人儿是“公主”,是个“女娃娃”就很对付敷衍。
相反地,他对另外两个本应该更重视的学生——二皇子和太子,倒是比较“宽松”。
人儿不知道这种“宽松”是因为陈萍萍的吩咐还是因为二皇子和太子表现的分外明显的抗拒。
是的,二皇子和太子对习武这件事情都分外抗拒。
可能因为前段时间被人儿揍得多了,产生了心理阴影,也可能是天性遗传得就对这方面没兴趣。
这两位皇子都是处于一种李四讲什么听什么,叫做什么比如扎马步就做什么,但听不懂绝不发问,能练得更垃圾就绝对不往更好了练的状态,中间还想尽各种借口试图逃课。
人儿一直很有危感,对变强这种事情也很有执念,本来没有闲情分心去理会“逃课”的两位,他真的是在专心习武。
但没多久他就发现逃课的两位有事儿没事儿经常去李云睿的宫里晃荡,因为这位姑姑不仅漂亮、温柔,还从来不要求他们功课,他们想玩什么、吃什么也都由他们。
去李云睿宫里,等于两个孩儿难得的放假时光了。
人儿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决定万千挤占他这两位名义上哥哥的时间。
书堂放学后还想找借口开溜不去练武场?
呵呵,人儿左胳膊挎着二皇子,右胳膊挎着太子,像一个连环扣一样扣着两人就走。
想反抗?
呵呵,依旧是那个老问题——他们两个的武力值比自己的妹妹低太多了。
不仅如此,作为宫里唯一个日常可以出宫——去监察院的孩子,人儿最近填了一个习惯,练完武接着“押送”这两个去御书房,当然也必须扯上大皇子。
然后庆帝就发现了,他早膳和所有孩子的合家欢情况延续到了午饭了。
下午,人儿拿着出宫的诱惑拐带下,太子和二皇子对去姑姑宫里玩耍的意志被动摇了。
人儿本来算盘打得好好的,每次回来带很多外面好玩的有趣东西给太子和二皇子,迟早能让这两个娃娃彻底脱离李云睿魔爪的范围。
可惜中途被庆帝打击了一下。
在庆帝看来,太子是储君,二皇子是后备储君,两人都是庆国的未来,随便往宫外跑总是不太成体统的,而且宫外也相对危险,所以随口吩咐了人儿一句:“你自己出去玩儿可以,别带着你哥哥们。”
一家人围坐的午饭饭桌上,太子本来被人儿描述的市井街市的繁华趣事逗得满眼渴望向往,却在庆帝这句话一出口后,眼里的亮光迅速暗淡下去,再次低着头安静地扒起饭来,二皇子也有些失望——他也想出去玩儿的,只是一直低头扒饭,所以掩盖得好些。
人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也知道如果庆帝不点头同意,别太子和二皇子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宫门都出不去的。
鼓着嘴巴,故意让庆帝知道他不开心了,然后又开口半埋怨半撒娇地道:“爹爹”
然而他还把话完,庆帝一低头,伸筷子夹菜去了,根本不和他对眼搭话。
大皇子捧着碗看着,内心戏有点儿丰富:哇,原来对付女人还可以这样?那下次娘亲唠叨我时我可不可以学父皇低头猛吃当没听见没看见?
稍微带入了一下,大皇子惋惜地摇了摇头,觉得不可太可行,以他娘的脾气,他要敢学他爹这么干,一顿爆锤是免不了的,毕竟他和他娘亲是母子关系,父皇和妹妹是父女关系
撒娇不管用,人儿看着庆帝夹菜躲他样子,又气鼓了嘴,却在见到庆帝那一筷子正夹在一盘子炒鸡蛋上,眼珠子转了几转,便也夹了一筷子鸡蛋塞进太子碗里然后道:“太子哥哥吃鸡蛋。”
低头扒饭的太子殿下很有礼貌,他喜欢吃鱼,看着妹妹给自己夹菜了,夹了面前那盘鱼一筷子最肥美的鱼腹塞进人儿碗里,道:“妹妹吃鱼。”
人儿倒是愣了一下,看着碗里的鱼腹,又看了看此时还是一个团子状的太子,心里有些许感叹:还真是一个很善良可爱的孩子啊。
“太子哥哥,你知道鸡蛋被做成这个样子以前是什么样子吗?”人儿隐去心中思绪状似无疑地开口道。
“知道,是圆圆的!”太子很是骄傲地道。
太子以前是不知道的,但他有一次早上吃了煮鸡蛋,好奇问了一问,太监告诉他这种那种圆圆的剥开硬壳里面是白色、再往里面咬开是黄色的东西叫鸡蛋。
他很吃惊地问:“就是和平时饭桌上那种金黄色的一块一块的鸡蛋一样的鸡蛋吗?”
太监回答他是一样的鸡蛋,只是他早上吃是煮的,盛在盘子里的那种是炒的。
此时听到妹妹问,他很骄傲地显摆了一下作为哥哥的“知识”的“渊博”程度。
人儿又道:“那你知道鸡蛋一颗多少钱吗?”
这问题把太子问住了,只见太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人儿道:“一枚鸡蛋十几文,这是京都,天子脚下皇城里,价格难免贵些,在郊外农家里,一枚鸡蛋不到十文。”
太子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妹妹要对他鸡蛋到底值多少文。
人儿此时已经不去看太子了,转而看向庆帝道:“爹爹,娘亲给我讲过一个关于鸡蛋和皇帝的故事,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也没等庆帝的批准,人儿就讲了起来:“从前有一个很勤俭节约的皇帝,有个大臣早朝后来觐见他,皇帝和这个大臣闲聊问了一句:‘你天还没亮就赶着上朝,在家里吃过早点没有?’”
人儿很有戏地扮着皇帝的样子,头扬得高高地,一本正经地地叙述着,然后又一扭身子演起了大臣,冲着自己刚刚坐着的方向低着头毕恭毕敬地道:“臣吃过了。”
再一扭身子屁股挪回方才的位置,头又高高扬起演起了皇帝道:“吃了什么?”
再一扭身子屁股一挪,低头演起了臣子,道:“我家里穷,每天早餐只吃四个鸡蛋。”
人儿搞怪的一出把人逗的啊,周围服侍的太监都低着头强忍着笑意,一旁的侯公公倒是没那么拘谨,但在一旁偷乐呢。
人儿又演回了皇帝,一脸大吃一惊的:“鸡蛋一个需要十两银子呢,四个就是四十两银子,我都不敢这么随便吃,你一顿早餐就吃四个鸡蛋,还敢自己穷?”
人儿又演回大臣,一脸为难的样子,口里“这这这”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外面市上卖的鸡蛋都是破了壳的,是不能给皇上吃的,所以比较便宜,我买的就是这种鸡蛋,一个只要几文钱。”
人儿又演回皇帝,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啊。”
到这里算是演完了,人儿又扭扭屁股端正地坐了,对庆帝道:“爹爹,你猜猜为什么这个皇帝吃的鸡蛋一个要十两?”
人儿经常在吃饭时搞怪,逗得满桌子的人哈哈大笑,大皇子、二皇子、太子都习惯了,但是这一次看完人儿演的这一出却都没笑,大皇子满是不解的挠挠头,太子一脸迷茫,二皇子皱眉,而庆帝则就这么看着,目光从开始的轻松到后来的慎重。
人儿没等庆帝回答直接道:“爹爹,我曾经问过娘亲,什么样皇帝是昏君?坏人当了皇帝就是昏君吗?娘亲,没有常识的好人当皇帝也是昏君,比如老百姓闹饥荒时开口问‘既然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呢?’。”
原本在偷笑的侯公公也把头埋低了。
“爹爹,我觉得应该让大哥哥、二哥哥、太子哥哥经常出宫去逛逛,知道鸡蛋是鸡下的,一枚鸡蛋多少年,一斤米多少钱,老百姓一天要赚多少钱才够吃饭才能生存下来,不然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不是很容易被蒙蔽嘛”人儿到后面声音不自觉变了,也许是因为庆帝的眼神。
变得越来越深沉的庆帝一言不发地看着人儿,直到把人儿看得忐忑不安了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到底是关心我庆国的未来,不想你的哥哥们以后被人蒙蔽,还是想有人能陪你出去玩儿。“
人儿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为了我们庆国的未来。”
庆帝拿着筷子就要去敲人儿的头,人儿急忙歪头一躲,大叫道:“为了有人陪我出去玩儿!”
庆帝收了筷子后,人儿撅着嘴巴道:“一个人逛街很孤单的好嘛,我有哥哥的,为什么不能陪着我?有人陪着一起逛才有意思。”
庆帝的筷子又出了,用不夹菜的那一边正正敲了人一下,人“啊”地一声作势歪了下头,然后吐了吐舌头甜笑着对庆帝道:“爹爹敲了我的头,就得同意哥哥们跟我出去玩儿!”
庆帝道:“他们出去可以,不能去监察院。”
人儿立刻伸出了指,笑着道:“好的啊,爹爹拉钩!”
被迫玩了一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庆帝,在众人眼中有一次无原则地宠溺了公主一回。
这一顿午膳,吃得着实精彩。
因为如果和几个“哥哥”团子出去就不能去监察院,人儿变成单日的下午去监察院,双日的下午和大皇子、二皇子、太子单纯出去京都街市里闲晃荡。
庆帝降低了人儿跟着费介学毒的频率,基本比较满意。
京都街市繁华热闹,当然比被规矩束缚得清冷压抑的皇宫更吸引孩子流连。
不过大皇子这个武痴可能稍微例外,他下午的时间也经常埋头在练武场,所以队伍就变成了左胳膊扣着二皇子,右胳膊扣着太子,一个连环扣样的扫街了。
情分情分,见面三分情,我把这两个家伙的时间填得满满的,让你连见都见不到,我看你李云睿的怎么伸得过来!
笑得甜甜的人在心中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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