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院，阻断传播。

    这公主第一反应，但他随后意识到，这是无用功。

    因为若若这个院子显然不是第一传染源。

    这并不难推断出来。

    若若是侍郎府的姐。

    这么也许很残忍，但是在这个当下生产力水平下，像若若这样的宦官人家的子女，生活环境是相对十分优越的，别的不，每天多少丫鬟服侍若若洗净面？

    如果真有瘟疫爆发，最大的可能性也是从那些卫生条件差的贫民居住区爆发开来。

    而能够传到若若身上，只能证明一件事，疫病已经在扩散了。

    把所有若若身边服侍的人叫到身边，要他们仔细回想若若生病之前的一段时间都去过哪里，吃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

    丫鬟们人心惶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了一堆零七八碎的，但其中有一两个要点被公主捕捉到了。

    大庆的礼教并那么森严，对女子的束缚相对是少而轻的，但大家闺秀出门的次数也不会像男子那么多，若若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呆着，习武练字，除了去宫里，便只出过两次门。

    合香斋新进了一批上好的笔墨纸砚，若若去挑买，另一次是在家呆闷了约了叶灵儿还有几个官家姐出门去逛街，去了胭脂水粉铺，回来是路过一石居吃了午膳，路过酥瑞坊又买些那边新出的蜜饯果脯。

    “叔，劳烦你去找一趟陈萍萍。”

    在下人都撤下去后，公主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静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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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察院失职了。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事后监察院一起反思检讨时，对这次的“失职”得出了一个重要检讨。

    就是他们的眼睛看得太高了。

    用公主话，就是他们太不拿老百姓当人看。

    监察院一处监察京都诸事，恨不得把当官的儿子嫖了几次娼、女儿出了几次门儿都恨不得记录在案，却没去注意有哪里的贫民生了病，生病的人数是不是比平时多，买不起药卖儿卖女的人家又多了几户。

    因为觉得他们不重要。

    又加上庆帝南巡，分了很多人下江南。

    不过其实早晚监察院还是会发现的，只是会晚上一些。

    而对于控制疫病来讲，时间就是一切。

    等到得到五竹传讯，陈萍萍整理了最近京都有风寒表征的主要人群和区域的讯息，一看完便立觉不妙，一边给南下的庆帝传讯，一边上报现在监国主政的太子。

    太子什么反应？

    他没反应。

    因为他病了，御医诊断的结果是风寒。

    陈萍萍一听到“风寒”两个字，眼中有别样情绪一闪而过，但太快了，没人察觉。

    几乎同一时间，公主也接到了太子病倒的消息。

    他坐在若若的床前沉默许久，最后做了一个决定——抱着若若一起回宫了。

    绿阿死了。

    尸体浇上石灰，当即就用火烧了。

    若若院子里的丫鬟有些很是不忿，觉得夫人在时绿阿尽心尽力的服侍夫人，夫人去后尽心尽力地服侍姐，死后却连一个全尸都留不下来，不明白公主为何如此行事。

    抱着若若，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听着研秀的汇报：“已经和宫里打过招呼了，这一路上人全不净空，浇烈酒消毒。”

    “回到宫里，你和乙的衣服要全换了，换下来的衣服要烧掉，回到安乐宫先封院，半个月以后如若无恙，再出门。”公主吩咐道。

    研秀应命而退。

    “我知道你在。”公主突然开口道。

    在马车前驾车的燕乙以为公主又在和那个总是神神秘秘的五竹叔讲话，但听到后面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回去告诉陈萍萍，我知道他想我留在范府，但我必须回宫。”公主道。

    在公主这话完后，燕乙才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或者人，离开了。

    燕乙一瞬间冷汗淋漓。

    他这几年习武有成，与他交过的人都他是奇才，进步飞速，但是方才他丝毫为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若非公主点破，他连那人的离开也是察觉不到的。

    “别怀疑自己，他比你大好多岁呢，你有时间慢慢超过他。”仿佛猜到了燕乙在想什么，车帘后面公主的声音传来。

    在回宫的路上，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公主拍着昏睡在他怀里的若若的肩膀。

    他必须回去。

    太子这个名正言顺的储君监国一倒下，老二的实力还不足以控制朝局，那现在宫中能做主的人是谁？

    太后和长公主李云睿。

    他岂能坐视这一切发生？

    况且陈萍萍也许想太子死掉最好，因为太子是庆帝的儿子，但他想起那个每每夜晚独自裹着被子哭泣的男孩

    他不忍心。

    人心到底还是偏的。

    “研秀，我是个坏人吧？”

    公主对徒步走在马车之侧跟随警戒的研秀道。

    他用内力温养着若若的肺脉，加上流水一样的名贵药材，把若若从鬼门关抢回来，但他不可能如此对待绿阿。

    所以绿阿死了。

    “公主殿下是好人，因为只有好人才会为不能救下所有人而自责，坏人是不会在乎会死掉多少人的。”研秀道。

    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也是我自己作死，前两天中午吃了螃蟹，又馋冰淇淋，本来想着午饭后一个时了，吃了也没什么问题，结果我的胃不是这么认为的。

    又疼又恶心的，这两天才算缓过来。

    感觉现在身体像纸糊的，一吹就破，今天颈椎病犯明天胃病犯，轮番上阵都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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