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满跟李希维是被鸡鸣叫醒的，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陶秀慧已经做好了早饭，堂屋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包子跟米粥。

    “李，满老师，你们起来了，去洗手池洗漱下就过来吃早饭吧，没多准备，你们简单吃点。”陶秀慧手里端着一盆煮好的鸡蛋。

    “麻烦陶姨了，”李希维拉着还没睡醒，双眼迷离的满进了洗手池，给他挤好牙膏，“刷牙，昨晚吃完东西，你没起来刷。”

    满接过牙刷，想不起昨天晚上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了，但睡得很好，一夜好梦，很长时间没睡过这么好了。

    李希维先洗好的，但他没出去，就站在满身后，等他擦完脸，才把手里的黑色发绳递给他，“你帮我扎头发吧。”

    满看着发绳，没动，李希维又道：“以前你都是给我扎。”

    “以前的事情太多了。”满用手语。

    李希维张了张嘴，最后也没什么，满最后还是拿过李希维手里的发绳，李希维笑着往下蹲了蹲，满手有点生了，扎了好几次才给他扎好。

    李希维对着镜子看了看，问：“你喜欢我长头发吗？”

    满没应，李希维也没追问。两人出来，余琮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陶秀慧又端了几蝶咸菜，“你们先吃，袁跟凯泽还没起，我去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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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凯泽，起来吃饭了。”陶秀慧敲了敲门。

    余凯泽听到敲门声，睁了睁眼，他感觉自己整个胸膛都是温热的，手臂跟腿搭在什么上，抱起来很舒服，嘴里不禁咕哝了几声，又用手指来回摸了摸，的确很舒服，比抱着枕头舒服。

    “你干嘛？”袁淮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的，醒了之后就感觉有人在摸他腹，他抬开压在自己腰上的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转头问：“你摸我干什么？”

    余凯泽听到有人话，彻底醒了，昨晚的记忆回笼，他想起昨晚是跟袁淮一起睡的，前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的床又太，袁淮侧躺在床边，他侧躺在里面，他记得睡着之前两人明明是背靠着背，怎么醒了之后自己是抱着他的，刚刚他还，摸了他？

    余凯泽想起自己睡觉喜欢抱东西，肯定是自己睡着之后把袁淮当成枕头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大家都是大男人，摸一下怎么了？”他完，一脚跨过躺在旁边的袁淮，穿上鞋就跑了。

    袁淮叹了口气，坐起身，两人昨晚都没脱衣服，他直接起身跟着余凯泽后面出了门。

    “袁助，昨晚睡得好吗？”李希维难得好心情，关心下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袁淮眼底的黑眼圈太过明显，整张脸也都是黑的。

    “睡得，挺好的……”袁淮，昨晚他把搭在他腰上的手扒拉下去好几次，但没过几秒，余凯泽又搭了上来，最后干脆腿也搭在他身上，他睡得好才怪。

    “那就好。”李希维完，没再看袁淮，给满剥了一个鸡蛋。倒是一旁的陶秀慧开了口，“凯泽睡觉不老实，今晚我去奶奶家睡，让他跟他爸一起睡。”

    袁淮心里刚感慨完陶秀慧体贴，就听到从洗手池边走出来的余凯泽反驳，“我不跟我爸睡，他呼，袁淮不呼。”

    袁淮抽了抽嘴角，但也只得，“没事儿，我昨晚睡的挺好的，跟，凯泽一起睡，挺好的。”

    陶秀慧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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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希维吃的差不多了，看了眼窗外，“外面的雨停了，满老师待会带着我转一转吧，山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空气也好。”

    “前山有条路是青石板路，不是土路，稍微好走一点，但是也得注意青石板路雨天滑。”余琮在一旁补充。

    “我也去，我也去，”余凯泽嘴里咬着包子，“那边正好可以去武家，我去武家家访，满哥一起。”

    李希维斜了余凯泽一眼，心想怎么哪哪都有他，又看一眼袁淮，“袁助跟着一起。”

    袁淮知道李希维在想什么，道：“我跟凯泽一起去家访吧。”

    李希维跟满走在前，青石板路上长着青苔，虽然比雨后的土路好走，但也得注意路面湿滑，他的鞋底是防滑的，但满的是普通的胶鞋底，他一只手臂揽在满腰后，防止他摔跤。

    “满，雨季结束之后，你跟我一起回南城吧。”走到一座山顶，他们站在山顶休息，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峰，轮廓模糊在雨雾之下，晕成层层浅淡的灰白色，身旁的树叶被风吹着沙沙响，眼下是一片片绿油油的茶田。

    满偏头看李希维，用手语，“我现在还不太想回南城。”

    李希维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这里我会捐款，修路，新的学校也会建，考不考察，结果都是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满垂着眸，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李希维接着道：“是因为你，一个半月前，我就知道你来了这，但是满，你不会话，你在这教孩子，只能教他们手语，平时上课还需要余凯泽的辅助，我知道你很想做点什么，你放心，这里的孩子，我会安排好专业的而且是长期的老师接替你，你不可能一直留在这。”

    李希维拉着满的手，最后一根根手指插，进满的指缝里，跟他十指紧扣，“满，雨季结束，后续工作我会安排给袁淮，你跟我回南城吧，你，想不想重新开口话？”

    满的注意力从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瞬间转移，不可置信地看了李希维一眼，抿着唇，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想，他太想了。

    李希维接着：“我有一个朋友，半个月之后会回国，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满沉默了一会儿，李希维没催他，只是更用力的牵着他的手，最后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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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他们后方的余凯泽被袁淮拉着，不让他上山顶，他有些生气，“你这一路上，总是走的那么慢，还拉着我，我都追不上满哥了。”

    “你看不出来他们有话要吗？”袁淮。

    余凯泽往山顶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李希维跟满紧扣的双手上，他咽了口唾沫，终于看出哪里不一样了，他指了指山顶的两人，又指了指袁淮，“他，他们，满哥，跟你老板，是？”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袁淮。

    “可是他们，两个是男的呀。”余凯泽惊讶的一直张着嘴，却只得了袁淮一声轻嗤，“俩男的怎么了？怎么，你不会，恐同吧？”

    余凯泽看到了袁淮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他：“我不是，我只是有点太惊讶了，我没想到，但是如果是满哥的话，我不觉得有什么，他人很好，很温柔。”

    “那要是别人的话，你就介意了？”

    “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余凯泽摆了摆手，“我不去山顶了，我去家访去。”

    袁淮跟在他后面，余凯泽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家访，早上不是过了吗？”

    “你愿意跟就跟吧。”

    他们刚转身，就听到山顶李希维一声惊呼，“满……”

    两人赶紧冲到山顶，满刚刚想去看看底下的茶田，结果刚松开李希维的手就摔了一跤，脚扭了，李希维把他扶起来，蹲在他前面，“上来，我背你。”

    袁淮走上前，“李总，我来背吧，你的腿……”

    李希维回头看了他一眼，袁淮只好闭了嘴，满听到了，顺着袁淮的话低头看了看李希维的腿，隔着长裤，只能看出很长，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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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余凯泽家，余凯泽找出扭伤的药油，直接给了李希维，好在满扭得不是很严重，但也有些肿，李希维拿着药油给他心擦药。

    擦好之后，满用手语问，“你的腿怎么了？”

    李希维笑笑，“就是回国前不心磕了一下，没事儿，都挺长时间了，早就好了。”

    满点点头，又问：“我看看你磕的地方？”

    李希维撸起裤脚，露出右腿腿，上面的确有一条浅色的疤，不长，满看了看，才放心。

    “我就了没事，是袁淮大惊怪，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李希维放下裤腿，摸了摸满的头发，又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满没答，问：“是骑摩托车磕的吗？之前我去找方正，他你进了SU俱乐部，现在呢？”

    “现在不骑摩托车了。”李希维答非所问，看着满，又了一遍昨晚跟他的话，“满，对不起。”

    “三年前，我抛下你直接走了，对不起。”

    “三年里，我曾无数次想过放弃你，对不起。”

    “时候，让你找了七年，对不起。”

    “好带你私奔，最后却把你忘了，对不起。”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对不起。”

    满一句句听着，李希维的一句句对不起来得猝不及防，没挑时间，就这么了出来，满抬头的时候眼泪在脸上狠狠划了下来，用手语问，“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李希维给满擦了擦眼泪，把满摁在自己怀里，“我想起来了，这回不是骗你的，我都想起来了。”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满的颈侧，“满，我能再追你一回吗？这次好好的，我一定不先跑了，死都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