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你,好巧啊! 就在这时,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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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 梁志渊开口:“有一件事你最好谨慎一些。我因为游艇的事查过田晓萱和她男朋友尹浩,虽然没查到他们参与这件事的直接证据,但尹浩很可能是刻意接近田晓萱的,不能排除他接近田晓萱的目的就是因为你, 你最好放在心上。”

    “哦……”薛棠棠正准备视频的事, 想视频会不会就是尹浩策划的, 但一想, 改口道:“有可能就是巧合吧,他不定就是喜欢田晓萱就故意接近她呢,我觉得你多想了。”

    不错, 她就是又傻缺又乱相信人, 所以她很危险,不能让她自己面对这些!

    梁志渊静默半晌, 然后道:“既然你今天没空,那就改约下次,但我至少两周不会在滨江,有事再联系。”

    完就挂了电话。

    薛棠棠:……

    这么不关心我的吗?

    她被他淡定的态度弄难受了, 越来越觉得他真的不想搭理她了, 也不关心她的死活了。

    所以她今天为什么要骗他?那不是更让他生气吗?

    可是她就觉得他别的事不搭理她, 要离婚就这么积极,让她觉得郁闷。

    算了,明天再……

    民政局对面的的出租车里, 司机问梁志渊:“下车吗?”

    “不下了,开回酒店。”他。

    车子重新出发, 他从窗外看向马路对面的民政局,一股轻松与释然席卷全身。

    可是,这一次耗尽所有的勇气与决绝过来这里, 下一次呢?他还能这样洒脱果断吗?

    恐怕不能吧……

    那天她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演戏,他是钟云非孩子的父亲,他是害她落水的人,一开始他的震惊和意外的,而且已经想了很多证据来证明自己。

    但后来,听她对自己一字一句似刀一样锋利的控诉,他突然就失去了力量与斗志,不想再争辩半句。

    他能理解她对他没那么信任,毕竟她也不算很了解他。

    可他无法理解她一句都不问他,就认定他是一个那样卑劣又残忍的人——就算她不了解他,也总不至于要觉得他是那样的人。

    那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和他的每一句话,又是否有半点真的?

    他们相处的那些时候,她心里在想什么?取笑他的愚蠢吗?

    这一些,每每想起,就让他心如刀绞。

    但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他还是做不到彻底舍弃、放下。

    若她一直如此绝情倒好,可偏偏她的态度又开始暧昧起来。

    他不傻,当然能猜到她今天就是在有意遛他,她一开始就没准备要来申请离婚。

    明明时机到了,却又不,她想做什么?

    这个未知的答案,又给了他舍弃不下的理由。

    叹了声气,他按按额头,无力地闭眼躺靠在座椅上。

    回到酒店,他给手机上的某个联系人电话:“从今天起,你们就时刻盯着他,每天将他行程汇报给我。”

    电话那头答复“好的”。

    尹浩依然是他最怀疑的人,但从他的成长背景里也确实没查到和薛棠棠有交集的地方,他没有任何作案的动机。

    所以就算找警察也没用,他们无法受理。

    加上要离开滨江,他更加放心不下。

    最终他只好找了一家私家侦探,让他们时刻盯着尹浩,以免他再次行动。

    第二天一早,梁志渊就乘上了回家乡城市的高铁。

    这一站是首发站,车子停靠的时间很长,他在靠窗的位置,没一会儿,旁边座位来了个年轻男人。

    他似乎和前面两个女生是一起的,几人不时聊几句,尽是年轻人的话题。

    梁志渊拿出随身带的书来发时间。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好,能和你换个座位吗?”

    梁志渊抬起头来,赫然看见薛棠棠的脸。

    她戴了个棒球帽,穿着身粉色T恤,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年轻男人摇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在前……”

    薛棠棠拿出几张红色百元大钞来,朝年轻男人道:“有偿。”

    年轻男人愣住了,他前面的女朋友反应比他快,立刻伸手接了钞票,干脆道:“当然行,他同意了。”

    薛棠棠欣然一笑:“非常感谢,我的座位在前面那节车厢,这是我的座位号。”

    她将车票示向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在女朋友的眼神敦促下起身离座,去往前面一节车厢。

    薛棠棠便在他座位上坐了下来,随后一转头,瞪大眼睛惊讶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梁志渊静静看着她,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准备出去玩几天,听安扬有个蟠龙山还不错,所以去看看,你去哪里的?”薛棠棠问。

    梁志渊无言。

    安扬就是他家乡所在的县级市名,那里确实有个蟠龙山,但那山除了一些野生杂树什么都没有,本地人只有柴火才会上去一趟,全无观赏价值。

    她就是故意的吧。

    但他却无可奈何,总不能不让人去一个不好玩的地方旅游。

    “你快你去哪里啊,和我顺路吗?”她又问。

    梁志渊看她一眼,不予回答,低头看自己的书。

    薛棠棠不屑道:“不算了。”着又问,“你看的什么书?”

    没等来回应,她也懒得了,将自己背上的旅行包拿下来,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周围,然后朝身后的男士道:“这位先生,能帮我放一下包吗?太重了,我扛不动。”

    美女求助,男士受宠若惊,连声答应着站起身来,接过她的旅行包放在了头顶的置物架上。

    薛棠棠笑着感谢,然后才回过头来,偷偷瞥一眼梁志渊,只见他绷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得好像被人欠了五百万。

    呵,让你神气!

    “你确定要和我回去?”他终于开口了。

    薛棠棠装傻:“回去?回去哪里?”

    梁志渊不话了,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副“这游戏很幼稚”的模样。

    她只好坦白:“我是想着这一次回去也是我欠你的,正好我有空,就陪你回去一趟了,免得你们家乡人你找了个老女人当白脸嘛。还是你已经和妈你离婚了?你记着离婚协议不算什么,手续还没办呢。”

    “我没和她。”梁志渊淡声道。

    不只没和她,他甚至准备能瞒多久瞒多久,母亲传统思想非常重,认为离婚是一件堪比死亡的大事,一个家族轻易不能出一桩,如果他突然离婚,她自然难接受。

    薛棠棠回:“那不就行了,只有我和你一起回去你才是衣锦还乡,你一个人回去那叫白脸扯谎精。”

    梁志渊无言以对,半晌才:“路程很远,而且环境很苦,你不一定能习惯。”

    “没事儿,我昨晚看了几期《变形记》,已经作好心理建设了,今天早上我就让吴婶用那种不锈钢盆盛的菜,我也看习惯了。”

    梁志渊:……

    准备还挺充分。

    薛棠棠又:“只有一样,就是那个厕所……我在网上查了查,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上次妈不是你出钱帮村里修了路吗?我就开车去你们镇上找个冲水的厕所上,你觉得怎么样?”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梁志渊面无表情道。

    正当她要放心时,他接着:“就是从我家到镇上要开一个半时的车,如果你忍得住的话。”

    薛棠棠:……

    谁他妈忍得了一个半时?

    她惆怅了,网上搜到一个办法是去野外解决,可是这真的好羞耻啊,而且这种需要人把守,如果找梁志渊的话不他愿不愿意搭理,她也做不到啊!

    见她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梁志渊开口道:“没你想的那么可怕,这两年做了新厕所,也许你能接受。”

    薛棠棠一听就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你不早,害我担心这么久。”

    梁志渊无言。

    随后他低头看自己的书,薛棠棠因为早起而哈欠连连,放低靠背睡起来。

    隔了一会儿又睁眼,问他:“你不会趁我睡着偷偷跑掉吧?”

    “你手眼通天,我能逃到哪里去?”他眼也不抬道。

    薛棠棠滞了一下,声嘀咕:“我只是托人问了一下你的购票信息而已,如果你弄个假身份证,或者不用身份证,我就找不到人了啊。”

    梁志渊无奈看向她,“你把自己想得太可怕了,只为了逃脱你,倒不至于。”

    岂只是不至于……她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这一趟回家乡不是从城市挫败溃逃,而真的是携娇妻衣锦还乡。

    听他这样,薛棠棠便安心睡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

    车上开着冷气,担心她冷,他抬手将头顶的空调出风口完全关上。

    再低头看书,发现自她上车,他就再没能看进去一个字。

    薛棠棠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醒来时高铁早已出了滨江市,正走在一片城乡交接处的庄稼地上,梁志渊还坐在她身旁,仍然是那个看书的姿势。

    人才啊,就这认真的劲头,普通人真心拼不过,就比如她。

    本不想扰人家学习,但坐着实在无聊,手机信号又不好,她只好骚扰他:“好无聊,和我会儿话好不好?”

    梁志渊没开口。

    直到她左瞅瞅,右看看,似乎要找人聊天时他才问:“你要聊什么?”

    薛棠棠问他:“你们家亲戚多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礼节?”

    “不多,没有。”

    “有那种很讨厌的亲戚吗?”

    “没有。”

    “那个喜欢你的女生,周红……娟?她在家吗?”

    “不知道。”

    “你们那边流行唱山歌吗?”

    “不。”

    “那有没有少数民族呢?还是主要都是汉族?”

    “没有。”

    薛棠棠顿了顿,问他:“你玩过笔仙吗?”

    梁志渊抬起头来:“什么?”

    “就是拿一张纸,上面写数字啊,是啊,否啊什么的,然后问问题,笔会自己画圈来回答。你好像笔仙啊,只会回是,不是,有,没有,不知道。”着她就掩嘴哈哈笑起来。

    梁志渊沉默半晌,又低下头去。

    车子一路行了七个多时,到下午两点到达终点,薛棠棠已经腰酸背痛。

    她有一只大旅行包,一只更大的行李箱,梁志渊只有一只普通的商务行李箱和一只的双肩包,到下车时他将自己的行李交给她,将她的大旅行包和行李箱拿在了手里。

    见他终于开始关心她,薛棠棠心里暗自欢喜,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像个十多岁的女孩。

    从高铁站的便捷通道,梁志渊又去了旁边的长途汽车站,检票后上车。

    长途汽车不分座次,滚动发车,薛棠棠这会儿不用出钱换座了,直接和梁志渊坐在了一起。

    等发车时,她听到梁志渊电话,用着半普半方言,她听懂他是在给婆婆电话,她会和他一起回去。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婆婆的反应,但想必是开心的。

    随后又是四个多时的车程。

    到地点时天已经见黑了,薛棠棠真的坐得人要崩溃,觉得自己一双腿都要静脉曲张了,但她忍住这些情绪,假装一点感觉都没有。

    下车后,梁志渊仍然拉着她的行李,径直往前走。

    薛棠棠这会儿就不知道后面的行程了,问他:“你家在哪儿?这么晚到是不是有点麻烦妈妈?”

    梁志渊看她一眼,回答:“先住旅馆。”

    薛棠棠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拖着行李走向前面一家酒店,虽然上面写着五月天国际大酒店,但总共也就三层楼,外墙刷着的黄漆都掉了一半,进酒店的台阶也是又窄又,比民房还不如。

    难怪他旅馆,而不是酒店,这还真是旅馆。

    但放眼望去,这已经是车站周围最气派的酒店了。

    梁志渊将身份证递到前台:“两间相邻的商务套房。”着看一眼薛棠棠,她立刻会意,也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在前台替两人办手续时她抬眼看后面的Led显示屏,发现商务套房就是这儿最高档的房间,下面是标间和大床房。

    上楼时她问梁志渊:“为什么不是回家,还要住旅馆?”

    梁志渊回答:“因为回家还要半天时间,现在没车,也赶不到了。”

    薛棠棠惊了,她没想到他们都坐了一整天的车了,竟然还有半天。

    但她保持沉默,没让这种惊讶表露出来。

    进房前,他将她的行李还给她,然后交待:“扣上防盗链,有人敲门不要随便开,听见外面奇怪响动不要跑出来。”

    薛棠棠嗤之以鼻,她又不是没出过门,哪那么白痴。

    进房间,她发现这里的商务套房条件也很一般,家具旧,卫生差,床上的被褥硬得像树皮。

    但还好,她早有准备。

    昨晚在网上看了很多回农村婆家的帖,很多人婆婆给的被子带一股霉味,她就提前准备了一套薄睡袋,晚上可以用,没想到还要住旅馆,倒提前用上了。

    晚上她没玩手机,刻意睡得很早,就梁志渊那个作息,哪怕五点多起来赶路也是有可能的。

    她在睡前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醒来后给她电话叫醒她。

    他没回。

    十分钟都等不到他回音,她也就放弃了。

    这一路他对她都不咸不淡,但也还不算太过分,她还能忍。

    躺下睡觉,倒是很快就睡着。

    再醒来时不知是几点,一扭头,只觉天光大亮,有太阳从窗帘缝里照进来。

    太阳?

    太阳!

    太阳都出来了!

    她立刻看时间,八点半!

    手机上没有来电记录,没有微信消息,她立刻起身去敲梁志渊的房门,就怕他走了,没想到一会儿门就从后面开,他安安稳稳地站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