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乐心头直觉般地一跳，有些不妙的预感，总觉得秦野在暗示什么。

    “绅士也分对象。”

    “是。”秦野低低地笑，和别人讲述这桩杂事似乎让他心里舒畅不少，“以后对你的Omega绅士就够了。”

    孙兆乐努力维持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怎么就是Omega了，也有可能是Beta。”

    他顿了顿，仿佛为了反驳才接着：“Alpha也有可能。”

    秦野叼了根烟，没点，评价他：“崽子心挺野的。”

    孙兆乐回敬他：“您也不怎么乖。”

    他心跳如擂鼓，在这的一方阳台里仿佛要敲开整个黑夜。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秦野已经看出来了。

    但秦野没有继续下去，安静地和他共赏了几分钟夜景，就以明天还要上学为由，催他回去睡觉。

    孙兆乐：“晚安。”

    秦野：“晚安。”

    孙兆乐回到房间，看见猫端坐在他枕头边，慢悠悠地晃着尾巴，仿佛就等他回来睡觉。

    孙兆乐过去，把猫揣怀里，撸了一会很声地：“乐乐，你今晚还和我一起睡吗？”做贼心虚，怕秦野发现他私自给猫改了名字，还用了自己名字。就，还挺羞耻的。

    “喵。”

    猫叫的声音都比他的声音响，孙兆乐对自己无语了一瞬间。两天时间，孙兆乐通过投喂、撸猫、遛猫等活动，与乐乐猫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情谊，以至于家伙现在都不想回到秦野那了。

    孙兆乐还是有点自豪的。

    这点愉悦的心情终止于第二天早。

    他十分无语地抱着猫从房间里出来，和秦野抱怨：“你的猫怎么回事，这么喜欢踩奶，和谁学的？”

    秦野看了眼他头顶一缕乱毛，“反正他没踩过我。”

    孙兆乐看着他。

    秦野补了句：“我也没踩过他的。”

    孙兆乐大笑起来：“秦老师，你看我信吗？”

    孙兆乐上午满课，下午和方敛一起去做志愿活动。

    他拿到任务表格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活动在罗阳高中进行，秦野任职的学校。

    方敛：“巧了巧了，我们等会可以去我舅舅办公室偷懒！”

    孙兆乐问：“你知道秦野办公室？”

    “……不知道。”

    孙兆乐又问：“那你知道他教哪个年级吗？”

    “……不知道。”

    “那你想屁吃？”

    “……”

    他们四五个志愿者，分配到的任务是扫所有的老师办公室。这工作量不，还会被围观，有点丢人。

    孙兆乐纳闷了：“老师办公室不都有清洁工扫，干嘛叫志愿者来做？”

    方敛一脸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学校这边派了几个学生过去给他们艺术生讲课，他们高中就给我们提供做志愿的机会，两校间的友好交流。”

    孙兆乐：？？？

    分配组任务的时候，孙兆乐和方敛被分开了。志愿组组长坚信AO搭配干活不累的信条，让孙兆乐和一个看起来仿佛随时会因为过于柔弱而晕倒的Omega组队，一起扫高三的办公室。

    孙兆乐不担心对方把活都推给自己做，就怕这个Omega干活喜欢逼逼，喊这疼，喊那累的，还要惹麻烦，比一个人干所有活还要累。

    不过比孙兆乐预期要好一点，这个叫月牙的Omega似乎没有这些坏毛病。

    他正想着，就见娇的女孩赤手空拳，轻轻松松提起了一个装满水的水桶。

    “……”孙兆乐决定收回前面所有对Omega的偏见。

    他接过满满当当的水桶，把扫把递给月牙：“你拿这个。”

    月牙朝他笑笑，“谢谢学长。”

    他们来的时候正式上课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高三所在的楼层高，能望见远山在天际隐约的薄云间伫立，幢幢房屋于其下平铺。

    高三的地理位置还挺好的。

    “学长，我先去把头发扎起来，等会干活方便。”

    孙兆乐嗯了声，“我去办公室。”

    老师们对他们来高中扫卫生做志愿挺惊讶的，和善地问：“你们怎么不扫自己学校呀？”

    扎起了高马尾的月牙笑着：“学校嫌我们扫不干净，所以把我们赶到这来了。”

    漂亮女孩子向来受人欢迎，老师也和她开起了玩笑：“那你们今天要是扫干净，就别想出办公室了，弄到我们满意为止。”

    “好啊，我高中念的书都快忘光了，正好来补补课。”

    “你们什么专业的？”

    “我是播音系的，”月牙指了指孙兆乐，“学长是油画系的。”

    几个老师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两下，：“哦，你们来扫吧，早扫早结合素，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们主要要做的就是擦窗户和扫地拖地，两个人配合起来效率倒是挺高。孙兆乐把水桶提到走廊上，准备收尾。

    “哎，月考成绩出来了。”

    “等到下周出多好，我这心理准备都没做好，一会又要去班里讲成绩了。辛辛苦苦帮兔崽子们分析成绩，他们还要气我，吃力不讨好。”

    “你们班成绩好，不讲也没关系，我那个班每天不他们两句，他们就以为自己好上天了！”

    “哈哈哈哈哈，还是不当班主任好啊。”

    “这次数学平均分还是秦野两个班最高，果然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讲得来。”

    孙兆乐动作一顿，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这跟年龄没关系，你看我年轻的时候，没和学生多聊得来，现在变成老骨头了，照样聊不来。”

    “你就直你觉得秦野有魅力好嘞！这么喜欢他，把你女儿介绍给他呀。”

    “人家就想单着，我有什么办法？”

    扫完这个办公室，孙兆乐提上水桶，对月牙：“我去换桶水。”

    孙兆乐换了桶水，洗干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的发圈，把过长的灰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揪。

    他提着水桶，和月牙一起又扫了两个办公室，刚好碰上一个十分钟的课间。

    他们的扮搭配与朴素的高中生格格不入，被关在学校里看什么都好奇的高中生在走廊走动时，朝他们投来几眼，有几个胆肥比较浪的就直接上来和月牙搭讪了。

    一伙看着就不怎么正经的男孩凑过来，头的那个笑嘻嘻地问：“姐姐，你这么好看，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啊？”

    “对不起，我对臭弟弟不感兴趣。”她话还是温温柔柔的，让人根本无法把她的话和她的表情联系到一起。

    于是她就收到了连孙兆乐在内的五六个震惊眼神。

    几个男生恍恍惚惚地走了。

    月牙回头一看孙兆乐，又露出了弯弯笑眼：“学长，你怎么也这么惊讶啊。”

    她话里话外仿佛他们和熟稔似的，孙兆乐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严格意义上来，应该算不认识。”月牙，“但方敛应该和你提起过我。”

    方敛经常和他提起的人……是他的历任对象。孙兆乐反应过来：“你是——”

    “董夏宁应该也和你提起过我。”

    孙兆乐眉头一跳，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初好像有个Omega，让方敛和董夏宁针锋相对，现在都还没和好来着？

    “……”

    月牙：“如果你想的是那件事，那就是我了。”

    “……”乍一见到这个传奇Omega，孙兆乐内心复杂，半晌：“你真会谈恋爱。”

    月牙正要什么，眼神突然落到他身后，扯住他的袖子往旁边拉了拉：“挡着老师路了。”

    孙兆乐回头，正和拿着张试卷的秦野对上视线。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眉眼冷冷清清的。

    巧了。

    秦野眸光垂着，看不出喜怒，也没有熟人意外相遇的惊讶。孙兆乐笑起来，不动声色从月牙手里抽回自己的袖子，：“老师好，老师这边请。”

    秦野扬起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端着那张无波无澜的脸走了。

    月牙对微妙的气氛很敏感，但也不清哪里不对劲，声嘟囔：“这个老师好有气势啊。”

    孙兆乐补充：“也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