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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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落今日盘起了头发,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

    她的气色一直很好,嘴唇红润,眼眸清澈。

    她唤了梨去找找陆进在哪,自己则坐在大厅等着。

    过了半盏茶后,梨跑了过来,“姐,陆进在后院里练剑呢。”

    林月落心中想了一想,陆进是习武之人,若是要与他好关系,必定也得对剑术类有好求之心方可。

    她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嘴角坏坏地勾了起来。

    “梨,你今年可是过了及笄?”

    “回姐的话,梨今年已十七了。”梨不解,抿了抿嘴,问道,“姐,您问这个是要……”

    林月落站定,把手放在梨的肩上,目光从下到上量了她一番。

    她笑笑:“没什么。”

    她就想逗梨玩玩罢了。

    后院有个大厅子,林月落又喊了梨拿来了笔墨纸砚来,她见到陆进,装作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诶,你不是陪李念卿出门了吗?怎么在这儿呢?”

    陆进见有人来了,把剑收了起来,朝林月落微微鞠了一躬。

    他额头起了细汗,缓缓喘着气儿,回答道:“太子午时已回来了,少夫人您没见到?”

    “哦,见到了。”林月落看了看陆进,欲言又止,她眼珠子转了一转,问道:“你,你是叫什么来着?我先前貌似未见过你。”

    “在下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名叫陆进。”

    林月落拿过梨手上的纸,踏步要走,她停下脚步看着陆进,问道:“等下,你你是李念卿的贴身侍卫,那他方才一个人出门了你不跟?”

    陆进顿了一顿,林月落低下头注意到他扣着手指。

    “太子殿下有事,没让在下跟着。”他如实回答道。

    “看来不是什么危险之事呢,没让你陪着。”林月落睨了陆进一眼,便走到亭子里。

    梨快速跟了过去,把笔墨砚摆在桌上。

    这后院的亭子往后,就是一个池塘,塘边有两颗柳树,既安静又惬意。

    也难怪陆进会来这儿练剑。

    不过,林月落来这儿可不是赏风景的,她来这儿还专门准备了桌上这些东西,就是想找个机会过来。

    陆进好歹也是跟在李念卿身边的人,又是侍卫,疑心必然不。

    她挽起袖子,拿起毛笔,沾了点墨,下意识地在纸上写了一个“生”字。

    梨磨着墨,好奇道:“姐,您这是想要个孩子了?”

    “啊?”林月落差点把毛笔摔地上,她就是写了个字,这姑娘怎么就忽然想到生育上面了。

    “生啊,莫不是生孩子吗?”梨解释道。

    林月落在字上又添了六笔,成了个“笙”字。

    “梨啊,你每日都在想什么呢。”

    梨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林月落抬头,看到陆进正在拿布擦剑,她放下毛笔,走了过去。

    她走到陆进身边,“你能教我使剑吗?”

    陆进停下手中的活,道:“少夫人,女子用剑是很危险的,若是伤到了您,在下不好和太子殿下交代。”

    林月落当然知道剑刃无眼,她提出来不光是为了与陆进搭上话,更重要的是,她得学会一门保护自己的本事。

    当今女子,只会琴棋书画,遇到危险一点招架抵抗之力都没有。

    这是林月落最不愿的,她不喜欢那样软弱无能的自己。

    “我若是惧怕,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林月落道,“方才我来时,见过你练剑,觉得很是厉害。既然你可以保护的了太子殿下,应该也可以保护的了我不被剑刃所伤到吧?”

    陆进听到这番话,觉得有些道理。

    但他还是有点不愿,求助似的看向了旁边的梨。

    “姐加油!”梨喊道。

    陆进见状,只好拿了把未开刃的剑递给林月落。

    林月落接过剑,沉了一下手。

    想不到,这剑还挺沉的。

    过了一个时辰后。

    梨坐在亭子里着盹儿。

    远边忽来一阵风,拂过月落身旁,她放下了手中的剑,站着不动,吹着风。

    这剑练得虽累,但也懂了许多。

    “少夫人练累了就休息一阵吧。”陆进道。

    林月落觉得还好,她转过头,看了陆进一眼,点头道:“那今日先到这儿吧,多谢你了。”

    她随意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缓了缓气儿。

    “对了,李念卿有和他几时回来吗?”

    “少夫人放心,太子殿下会在太阳落山前回来的。”陆进回道。

    “哦?”林月落一脸不信,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薄汗,“你好像挺懂李念卿的。”

    “在下已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了,自然是了解的。”陆进抬头看了看天,他朝林月落行了一礼,“在下先回房休息了,现在秋天来了晚上风大,少夫人也尽快回房吧。”

    林月落把剑还给他,走到梨身边,拍了拍梨的头。

    “梨,醒醒。”

    ——

    “嘶——”

    林月落揉着手,她的手稚嫩白皙,经过一下午的使剑,不仅胳膊酸痛,手心还被剑柄上的粗布给磨红了。

    她挠了挠手心,走回房,换了身衣服。

    太阳下山后,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月落喝着茶,寻思着应该是梨,便没怎么在意。

    须臾间,她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从外面飘来,那香味儿闻着像是花香,随着脚步声渐渐向她逼近。

    “嘎吱——”的一声,门开了,“落儿,你怎么在这儿呢?”李念卿到处张望着,他无意间瞟了一眼月落的手心。

    “我怎就不能在此了。”林月落嗅到那香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捏着鼻子,心里不免得有些诧异。

    李念卿瞧见她身后的床,他走到月落身边,问道:“落儿是想与我分房睡?所以才跑来这屋的?”

    明知故问,林月落心道。

    “落儿今日可有想我?桂花糕味道如何?”

    “我不喜甜食。”林月落把茶杯放下。

    日日夜夜想着办法与他和离,她哪有心情吃什么桂花糕。

    林月落道:“想必太子殿下已是十分疲倦了,早些吃了晚膳回您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李念卿看着月落的手,皱起眉,“落儿今日做了什么?为何手心红成这样?”

    她把手缩到袖子里,一言不语。

    若是无意间把下午的事了出来,让他猜到那便是完了。

    “早前被虫子咬了,挠成这样的。”她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快些回屋休息吧。”

    “今夜,我就在这儿住下了。往后落儿睡哪间房我就跟着睡。”李念卿回头,看着月落铺好的床,幽幽道,“就是床有点,但是无事”

    “……”

    “这床只够睡一人,太子殿下还请回您自己的屋子。”林月落给他倒了杯茶,茶水满得快溢了出来,她慢慢地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落儿,我眼里是否进了什么东西?怎会如此泛痒呢?”李念卿忽然揉起了眼睛,“落儿快些过来帮我看看。”

    林月言一脸鄙夷,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李念卿睁开了眼,在她将要走到面前时,悄悄的伸出了脚。

    林月落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绊倒,摔在他怀里。

    “我只是唤落儿过来帮我看看眼睛,怎忽然就钻进我怀里了呢。”他淡淡笑道。

    分明是他把她绊倒的,居然还怪她头上来了。

    “放手。”她挣扎着双手,没想到一不注意,她的手就被他箍的紧紧的,动都动不了。

    李念卿摊开她的手心,仔细看了看。

    这手,不像是虫子咬的。

    “落儿,你用了剑?”

    林月言听言,心跳加快,紧张心虚涌上了头,

    她是真没想到,李念卿给居然猜到了。

    “用了又如何?”她决定还是得先把练剑这事儿招了,免得让他联想到陆进身上。

    “你一个姑娘家用剑,也不怕伤了自己。”他的态度认真了起来,道,“落儿,你在这府里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绝不能做伤害到自己的事。”

    伤害?

    前世的他,冷血无情,把她拒之门外那就不是伤害了?

    搂着其他女人,对妻子见死不救,难道就不叫伤害?

    对她来,心伤可比皮肉伤更疼。

    “李念卿,你少来了。嘴上着要为我着想,要与我白头偕老,你倒是只会。”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是想玩玩她罢了。

    成亲、媒妁之言、对她爹娘的承诺都是摆设浮云罢了。

    他的话,没一句可信的。

    “落儿,我……”李念卿眸色暗了下来,缓缓垂下了头。

    “为何不反驳我了?你是不是娶我就是想玩玩我?”林月落冷冰冰地看着他。

    “落儿,你听我……”李念卿把手松开,语气哽咽着。

    他沉着头,月落看不到他的神情是怎样的。

    林月落把手抽了回来,揉了揉手腕,“请回吧。”

    她不想像一只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她现在没有提和离是怕他意气用事。

    太阳落山后,天边飘来了一片大大的乌云,将最后的余晖覆盖了起来。

    屋内暗沉沉的,就如同他们间的气氛一样。

    李念卿沉默了片刻,半响后,他慢慢握起了她垂着的手。

    他肩膀沉了一下,像是在深呼吸,他抬起头来。

    月落没燃火烛,房间太暗,见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如何。

    李念卿轻轻揉搓着她的指尖,细声道:“落儿,我往后有机会,定会向你解释的。但是现在不行。”

    解释?

    还是往后解释?

    她可没时间等一个遥遥无期的某天日子。

    “请回,别让我再复一次。”

    李念卿像个倔强的孩童一样,拉着她的手,就是不肯离开。

    “落儿,其实我……”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梨在外面道:“姐,该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