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别做危险的事 我说的危险,是我控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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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环被中, 送开了季眠,季眠几乎没迟疑,趁一堆壮汉还没反应, 立刻跑到了姜妄身后。

    姜妄余光扫她一眼, 笑了:“反应倒挺快,知道给我电话呢?”

    这边刚话, 赵环和几个壮汉也反应过来了,一窝蜂冲了过来。

    季眠下意识抓住姜妄的手, 要往外跑, 然而就这么一瞬间, 姜妄已经单手用棒球棍直接将冲在最前端的两个壮汉趴了。

    这么激励的动作, 他被季眠抓住的那只手却动都没动一下,季眠甚至没注意到是怎么发生的, 就听见了哀嚎声响起。

    她一时觉得不可思议。

    姜妄这边已经冲着摆脱控制的张可可喊了起来,“你他妈不赶紧带着季眠走,等着看戏呢?”

    张可可反应过来, 快速跑过去,抓着季眠的手往外拖。

    “姜妄呢?”

    “不用担心, 他没事的, 我们先走。”

    季眠没多, 她脑子很清楚, 她跟张可可在这里估计还要拖后腿。

    但她始终担心的, 在跟张可可跑出去前, 冲着姜妄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心点, 我等你!”

    姜妄愣了下,背对着她牵了牵唇角,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 声道:“好啊,你等着我。”

    季眠被张乐乐带出了巷子,狭偏僻的巷子里只剩姜妄跟几个壮汉对峙。

    这几个人对他来,跟蚂蚁也没什区别,他吹口气,就能送他们下地狱。

    但是不行啊,他要遵守狗屁的三界守则,不能恃强凌弱。

    他很不爽地叹口气,用棒球棍指着前面几人,“爹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头,三句‘爹,我错了’我就放过你们。”

    虽然姜妄刚才那两下出手又快又狠,但在几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比较会架的学生,而且身板单薄,估计刚才也就是捡了他们没防备的便宜。

    被这么一个毛头子骑在脑袋上,一众人怒火中烧,拳脚冲着他就去了。

    然后,巷里响起一片哀嚎。在一片鬼哭狼嚎间,又能听到一道吊儿郎当的少年声音——

    “让你叫爹,让你叫爹!你没耳朵是不是?”姜妄拧着一个壮汉的耳朵,“再不叫,我他妈拽掉你耳朵了!”

    姜妄边着,还边故意踢他膝盖弯。膝盖弯被踢,壮汉就反射性要跪下,但耳朵在姜妄手里,他一往下,就拽得耳根撕裂般疼。

    这毛头子不仅架狠,欺负人取乐的手段也是一等一。

    “你叫不叫?”姜妄又往他膝盖弯踢一脚。

    壮汉膝盖一曲,往下坠去,耳朵疼得像是要被拉断了。

    他青脸肿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叫,叫,爹!爹!你别踢了!”

    姜妄满意的松开他,然后看向倒了满地的其他人,“他叫了啊,接下来谁啊?”

    他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一堆人都哀哀叫了起来——

    “爹!”

    “爹!爹!”

    ……

    一个比一个大声。

    姜妄拿着根棍子,溜溜达达的,“这样吧,我挑选一个声音最大的和声音最的一人给两棍子。”

    一众壮汉:你想就吧,别玩儿花样了。你这一会儿一出的,我们这口气提着松不下来!

    现在,这群人只盼着这个少年的朋友赶紧报警啊!自己的朋友被一堆人围攻,那俩姑娘不报警的吗?

    警察来了,他们才能少受点折腾,谁知道这个恶魔般的少年又会想出什么折腾人的点子呢?!

    季眠跟张可可跑出巷后,她第一时间就电话报了警。在等待的间隙,她焦躁地走来走去,她知道,自己可能也帮不了姜妄什么,但就这么把他丢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行了,眠,你别晃来晃去了,晃得我头都晕。”张可可坐在路边护栏上,倒是淡定很多。

    “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不要直接冲进去,可以躲在一边偷袭。”

    张可可惊讶地扬眉,然后笑了,“哟,出息了,还知道偷袭了。你不用担心,姜妄的战斗力不是吹的,当初就是一人干趴职高七个人,才稳坐战斗力第一的宝座。”

    “可这些人看着像专业手,跟职高的人不一样。”

    季眠不清楚张可可怎么会惹上这些人,但现在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

    她没过架,也不知道姜妄什么样的战斗力,只是从心而论,这样丢下姜妄让她很不安。但理智上她也知道,自己贸然跑过去,很可能反而会给姜妄添麻烦。

    巷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也听不见动静。季眠又焦虑地来回走了一会儿,最后拿出手机,调出了项殊的号码,一旦有事拨通他的电话,他应该眨眼就能赶来。

    现在她还是很相信天宫的实力了。

    做完这一切,季眠捡了根棍子,直接往巷子处跑。

    “卧槽!”张可可没料到她这么莽,一下从护栏上跳下来,追了过去。

    姜妄那边玩够了,扔掉棍子,拍拍手上的灰,悠哉悠哉往外走。

    巷口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惊了他一下,顿住脚步,站在了那里。

    季眠拖着根棍子,冲到了巷口,气喘吁吁地看着姜妄,“我、我来帮你了。”

    姜妄:……

    她突然出现在漫天晚霞中,逆光站在巷口,声音发颤地告诉他,我来帮你。她自己都瘦弱的让人心疼,却没有一丝一毫退却的意思。

    那一刻,像有什么东西正中红心,直直扎在了姜妄心口上,他的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心头有些不该有的酸软。

    死神一脉本就不算兴旺,中了诅咒后,更是人丁凋零。他身为唯一的传承者,不能有一丝丝软弱,不能有一星半点的退缩。他的软弱,就是死神一脉的全盘崩塌。

    他坚强到好像没有心,现在却发现自己其实也渴望被牵挂,也渴望在出生入死肃清魍魉恶鬼时,有人一句“你别怕,我会陪着你,会等你回来”。

    多少人在滚滚红尘中咬牙坚持,这是为了这点牵挂。

    姜妄低眼,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掩住了黑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微微勾了勾唇,散漫地走过去,停在了她跟前。

    “季眠。”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叫她名字。

    季眠愣了一下,“啊?”

    两人离得很近,一起融在巷口的夕阳里。他直直盯着她,眼角眉梢都有隐隐笑意,“那天在早餐店,我出现时,你是什么心情?”

    季眠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像被某种奇妙的力量蛊惑,心跳有些重,乖乖回答:“很澎湃,形容不出来。”

    姜妄双眼一弯,笑开了。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老子现在的心情,比你那时候澎湃十倍。”

    季眠觉得耳根和头皮都在发麻,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靠得太近。

    “什、什么?”脑子有些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

    姜妄舔舔唇,直起身,“没什么,走吧。”

    他着话,弯腰抬起了棍子另一头,就这么用棍子牵着她走。

    季眠还有些懵,看着眼前高大而散漫的身影,声问:“姜妄,你没事吧?”

    姜妄没回头,手上收了点棍子,把她拉得靠近自己一些,“有事,还挺严重。”

    “怎么了?”

    姜妄默了会儿,声音又裹了笑,“现在不清,你以后会知道的,特别严重。”

    季眠还想什么,张可可已经跑了过来。

    “卧槽,季眠你可真行,为了男人这么猛?”

    她气急败坏吼了一声,季眠顿时就涨红了脸,“你不要瞎。”

    姜妄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唇角勾起点若有似无的笑。

    “你笑什么?”季眠瞪他。

    姜妄笑得更开心。

    张可可揽住她的肩,季眠顺势松开了棍子。姜妄看了看,也没话,自觉给两个姑娘话的空间,自己落在了后面一点。

    “你可真行,还抄家伙呢,这是要爆谁的头啊?”张可可还在嘀嘀咕咕,“就姜妄啊,以一敌十的名号响彻二中周围几所学校,你瞎担心什么,倒是你,真的让人担心。我看你是被这个王八蛋迷得晕了头。”

    季眠声辩解,“没你得那么夸张。如果是你,我肯定也会去,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我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张可可轻叹口气,抬手摸摸她脑袋,“傻姑娘。”

    季眠没话,身后传来一道很轻的,叹息般的声音,“我喜欢傻的。”

    季眠僵了一下。

    张可可回头,冲姜妄挑衅地扬扬眉,笑了起来,“巧了,我也喜欢。”

    姜妄忍住用棍子敲张可可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

    “矮个儿,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

    刚才情况又乱又急,三人各自心绪难平,现在冷静下来,才注意到季眠居然穿着古装?!

    季眠:!!!!

    “对哦,怎么穿这么身衣服?”张可可好奇地拉起她的广袖看。

    “我、我、我……”

    季眠慌了起来,结结巴巴我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姜妄眯起眼,探究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我刚参加桃花汉服节,就在隔壁的流岸公园!”季眠突然想起前几天听同学提起过的汉服节,“离得近,所以才能跑过来。”

    姜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么?下次带我一起?”

    季眠心虚得不行,随意应了一声,看都不敢看他。

    张可可看了两人一眼,想要什么,最终却没。

    一行三人到了天河酒吧外,张可可要开工了,季眠不太适应酒吧的气氛,准备回去。

    张可可靠在酒吧门边,看着面前的季眠,目光很沉,神情有些晦暗,“今天这事儿,都是我的问题……”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直起身抱住了季眠,“抱歉,牵连你和姜妄了。这事,我以后一定跟你清楚。我不会那些肉麻的话,总之,季眠,这辈子张可可的命就是你的了。”

    季眠像哄孩一样,抬手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没关系的,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你的,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会信任你的。”

    张可可用力抱着她,头埋在她肩窝,一个劲地摇,“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给我点时间……”

    “好的,我等你。”她顺着她,让她安定下来,“哪天我们找个合适的时机,你慢慢,我好好听。”

    张可可这才搂着她,使劲地点头。

    季眠跟张可可道别,走向等在一边靠墙抽烟的姜妄。

    姜妄见她过来,起身摁灭了烟,“干什么呢?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

    季眠:“……可可跟我谢谢。”

    “是么?”姜妄走在她边上,忽然笑了笑,“都要这样道谢?”

    “你笑什么?”季眠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狐疑地看他。

    果然,姜妄长腿往前迈一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双手支着膝盖,弯腰将就她的身高,让两人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以便很好的捕捉她的目光。

    “干什么?”季眠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人都僵了。

    姜妄勾着唇对她笑,声音压低,“你要不要考虑感谢一下我?”

    “……”

    季眠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一张脸涨红。但她也知道,姜妄就是嘴上没正经,其实没有其他过分的想法,她被他逗得不好意思,但不至于真生气。

    她瞪着他,憋半天,“谢谢。”

    姜妄挺不满意地扬眉,脸上神情坏的一批,“我要张可可那种。”

    季眠决定不理他,想绕过去,谁知道他身子一斜,又将她拦住。

    “快点,我腿要麻了。”他真情实感地评论,“你怎么这么矮?”

    季眠咬咬唇,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这么无赖呀!”

    姜妄半蹲着,重心不是很稳,也没防备,被她推了一下,往后踉跄几步,踩下马路牙子。

    一辆电驴飞驰而来,季眠心头一跳,本能地伸手抓住姜妄的手腕往后拖,自己则往他身前挡了一点。

    电驴擦着两人开过去,青年骂骂咧咧。

    季眠心有余悸,喘息有些重,回头满脸焦急地看姜妄,“你没事吧?”

    姜妄的神情有些异样,难得的敛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垂着头,很认真地看她,“下次不要这样挡在我前面了。”

    季眠刚才被吓到,气息还没喘匀,胸口微微起伏着,晶亮的眸子有些懵懂地看着他,“嗯?”

    “很危险。”

    “不会的,”季眠对着他笑了,声音轻软,像安慰张可可那样安慰道,“我有分寸的呀,不用害怕。”

    对上她轻轻软软的笑,姜妄脑子都有点热,目光也越来越暗沉。他撇开眼不看她,咬了咬牙,烦躁地低声嘟囔:“老子的危险,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从后面抱住你。”

    刚好有辆超跑从街面呼啸着跑过,引擎声震天响,姜妄低低的声音被震得支离破碎。

    “你什么?”引擎声消失,季眠有些茫然地问他。

    姜妄盯着她看几秒,长长吐口气,“没什么,回家。”

    他完,自顾迈步往公交站台走去。

    季眠站在原地看他一会,总觉得这人在闹别扭?

    季眠的直觉挺准的,姜妄一路上都没怎么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各种耍宝逗贫,显得心事重重的。

    到了单元楼下,季眠终于忍不住了,“姜妄,你是不是不开心?”

    姜妄用满脸“我不开心”的神情看着她,“没有。”

    季眠被他这种不阴不阳的态度搞得有点懵。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情况,看着他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笑一个?”

    姜妄:???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忍不住笑了起来,“干什么?我看起来很像卖笑的?是不是要爷给你笑一个?”

    季眠低眼,声道:“你已经笑了。”

    姜妄抓住她衣领,把人拉开点,歪头找到她眼睛,“你气我是不是?”

    他装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她,自己又被气得笑起来。

    季眠不看他,声反驳,“气你,你还笑?”

    姜妄有点牙痒痒,啧了一声,“我贱,行不行?”

    季眠还是低着眼,嘴角却勾起了很的弧度,“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告诉我。”

    “矮个儿,你是不是仗着我对你好,就开始在挨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季眠笑出声,终于抬头看他,“你为什么总是装得这么凶?”

    “本来就凶。”姜妄又故意板起脸瞪她。

    季眠这次一点不怕,笑意半点不减,双眼几乎弯成月牙,“其实你一点也不凶。”

    姜妄:“……”

    她仰着头看他,白皙的脸蛋笼在清冷灯光中,嫩得好像能掐出水。

    姜妄垂在身侧的食指动了动,想抬手摸一下,

    猛然就有了些不太健康的想法,他不自在地垂下眼,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凶的时候,你得哭。”

    “为什么?”

    对上季眠纯净的眸子,姜妄觉得自己可太黄太不要脸了,有点唾弃自己。

    但他轻咳两声,还是继续不要脸道:“反正我得没错,就得哭。”

    季眠还在研究为什么要哭这件事,姜妄率先绷不住了,故意坏笑,“你上不上去?还是要跟我回去?”

    “无聊!”季眠骂他一句,然后道别,“那我上去了,再见。”

    她冲他挥挥手,转身进了楼门。

    夜色恢复寂静,姜妄站在路边半天也没动,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种“不够”的感觉。他也不清楚是什么不够,就是挺烦躁,不太想就这么走掉。

    他点了支烟,靠在路灯边,盯着那扇熟悉的窗户,边喂蚊子边抽烟。

    这个夜有点异乎寻常的躁动啊。

    他咬着烟,有些烦地抓了两把头发,却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季眠:【姜妄,你是不是还在楼下?你等一下,你衣服在这里,我给你拿下去。】

    姜妄看着消息,心底的躁意消散不少,忍不住笑,“行啊,我等你。”

    季眠回到公寓,刚准备拉窗帘换衣服去洗澡,瞥见姜妄还站在楼下,回头又看见了挂在门后的大外套。是上次遇上施建成时,她穿回来的,已经洗干净了,但是一直忘了还给姜妄。

    姜妄在路灯下等了片刻,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就看见季眠抱着件外套走了出来。

    她站在黑夜里,茫然地张望了一下,当目光捕捉到他的身影时,神情放松,由衷地笑了起来,“姜妄,你的衣服。”

    姜妄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心头莫名就起了一股他无法言明的变化。好像看一眼,那股烦躁就能被压下去一些。

    他嘴角一点点上扬,声音也带着笑,“那你过来给我啊。”

    季眠听话地跑过去,将外套递给他。姜妄接过外套,闻到一股很淡的茉莉香。这次他没喝酒,但脑子也突然发热,想做一些可能会挨巴掌的事。

    他不怕挨巴掌,倒是挺怕她生气。

    季眠已经回去,姜妄还站在楼下没走。刚才那种“不够”的感觉似乎变得更强烈,也让他变得更加烦躁。

    他来回踱了两圈,停在灯柱前,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哎,柱兄,你我怎么还不想回去,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完,也不需要回应,抱着外套闻了一下,又自己笑了起来,“操,柱兄,老子的衣服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