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精心布置的局 姜妄爱上了我,我就成了……
季眠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跟张可可兜完风回学校,她又在校门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从车窗处一闪而过,季眠的心随即提了起来。
她飞速往窗外看了一眼立刻回过头, 僵硬地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她没有话, 抿着唇,默默平复自己的情绪。
到了宿舍楼下, 她跟张可可道别。看着那辆嚣张的红色牧马人消失在视野里,她在宿舍楼下又默默站了十几分钟, 等自己的情绪完全冷静了, 才慢慢往校门走。
因为是周六, 晚上□□点了, 校外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季眠走到门口处时,还是犹豫了一下, 最终捏紧拳,深吸口气,绕过了巨大的门柱。
姑娘还站在门柱下, 季眠刚才看见她时,就觉得她在等人, 所以没有急着让张可可停车。毕竟她也不确定这个姑娘是不是雉, 而且如果是雉, 可能会涉及一些跟天宫相关的事, 可可在场也不方便。
站在石柱下的姑娘跟雉长得一模一样, 但季眠还是不敢上前, 她不敢确定这就是雉, 甚至已经不敢确定天宫的事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
姑娘站在门柱下,显得十分拘谨,整个人都是紧缩的状态, 一双眼紧紧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像在寻找什么。因为太过紧张,她双手放在身前,不安地搓着,似乎捏了个什么东西。
季眠借着路灯看过去,见到她指缝间露出的一点明黄色,那一瞬间像是又什么摄住了她的呼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雉?”她试探着轻声叫她。
姑娘瞬间侧过头来,满脸的紧张瞬间变成了惊喜,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喊了起来:“夫人!”
因为太过震惊,季眠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但她立刻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拉住了雉的手,也看清了她捏在手里的那个明黄色的东西。
是高三的那个圣诞节,她在万古寺替雉求的那张平安符,没想到她还留着。
季眠咬了咬唇瓣,压制着回忆带来的翻涌情绪,“你别话,跟我走。”
她带着雉在学校附近的连锁酒店开了个房,雉明显很畏惧外面的世界,她怕出问题。
进了房间,雉明显松了口气,脸色上的紧张也消失了,好奇地量着整个房间。
她还是不敢进来,站在玄关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看了好半天,声问:“夫人,您现在住在这里吗?”
季眠把包放在床上,回头有些好笑地看她,“我不住这里,你进来,有话坐着。”
雉点了点头,边往里走边把那张平安符妥善地收了起来。
“你是……”季眠控制不住地往外冒出各种想法和猜测,脑子乱成一团,喉头也发哽,她以为自己可以忘了,但那么浓烈的过往,怎么可能忘了。她默默深吸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才继续,“……专门来找我的?”
雉没有话,深深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即掌心冲上摊开右手。
她的掌心氤出缭绕白雾,很快,一个虚化的铜鼎悬在了她手心上。
“夫人,这个是您的。”
在这个铜鼎出现的一瞬间,像是凭空有一击闷拳在了季眠的头上,她脑子里骤然一片空白,随即嗡嗡直响。
她记得这个铜鼎,里面还有她的一魂一魄。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飞速掠过各种画面,所有事情逐渐逐渐串联起来。
她没有去看那个铜鼎,而是怔怔看着雉,好半天,才艰难道:“谁让你拿给我的?”
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雉明显愣了一下,支吾道:“神、神君。”
“他自己怎么不来?他不想来,让陆或者项殊来,都比让你来更安全。”
雉除了那次圣诞节出来过,从来接触过现在的社会,让雉出来找她,危险系数极大,不管是姜妄、陆或者项殊,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雉不会撒谎,本来就心虚了,被这么一逼问,彻底慌了起来。
“夫人……夫人……”她焦急地喊了两声,居然哭了起来,“对不起,是雉对不起夫人……夫人对我这么好……”
雉慌得不行,一边哭一边往腰带里找,想要找出那枚平安符捏着。
“雉,你别哭。”季眠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抚她的情绪,“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对不对?”
雉止住了哭泣,但还是控制不住抽噎,身体一抖一抖的,“夫、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季眠没有回答,她牵着雉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铜鼎到底是谁给你的?”
雉不话,默默垂下眼,不敢看她。
季眠没有逼问这个问题,她以前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看见这个铜鼎后,都想明白了。
她在另一张床上坐下,安静了很久,终于问道:“现在天宫是项殊了算吧?”
雉骤然一僵,猛地抬起眼看她,“夫人……”
“在姜妄受天罚的那段时间,项殊把鼎拿走了,趁着姜妄受罚身体虚弱,他拿这个鼎威胁他,对不对?”
“夫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雉又哭了起来,“对不起夫人,是雉不好,雉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是我没办法从天宫出来。那段时间,项大人掌控了天宫,各处戒备森严,他自己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天宫,怕神君的人闹事……连丰合君也被□□了起来……”
“陆?”
雉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不过您不用担心,他这两天被家人接走了。”
季眠感觉胸口有些发梗,虽然看见铜鼎时,她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但当这一切真的到来时,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缓了好半天,才轻声问:“姜妄呢?”
雉愣了愣,连哭都忘了,声道:“神、神君没了。”
季眠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模样,也没再追问。项殊是不可能让雉自己带着铜鼎出来的,而铜鼎的事关乎她的性命,当初只有她、姜妄、三位老祖宗和项殊知道,雉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雉能得到铜鼎,能跑出来,肯定有人帮她。这个人自然不是项殊,那就只剩下“没了”的那位神君了。
雉完那些话,有些心虚,偷偷看她。
季眠只当没看见,淡淡道:“这样啊,那明年清明我会顺手给他上柱香的。”
见她一点都不难过,雉惊讶地睁大了眼,“夫、夫人?”
“怎么了?”
“您、您不难过吗?”
“为什么难过?我跟姜妄三年前就分开了,以后你也别叫我夫人了。”
“夫人,”雉还是没忍住,声争取道,“神君他真的很爱你。”
一瞬间,眼眶就酸胀得受不了。
季眠拧了拧眉,快速低下眼,岔开了话题,“这个,铜鼎,要怎么弄?”
“这个我帮您弄就可以了,”雉瞬间被带偏,捧着铜鼎举到了季眠眉心处,“夫人,您闭上眼,很快就好。”
季眠听话地慢慢闭上了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只片刻雉就可以了。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雉哭得眼红红却在对她笑的模样,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四年多了,她现在算是真真正正的重生了,可以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去过琐碎而平凡的生活了。
姜妄、天宫、项殊……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都可以一刀两断了。她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忘掉这一切,当一个普通大三学生,准备迎接毕业走入社会,然后结婚生子,安享晚年,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这对她来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一想到结婚生子,她就控制不住的难过。
姜妄是那么特殊那么特殊的一个存在,真的会有人能替代他吗?
季眠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累似的,轻声问:“项殊为什么要让姜妄跟我那样的话?”
“因为项大人喜欢您。”
季眠愣了一下,随即像听到什么笑话般,浅浅笑了笑,“他喜欢我?”
“嗯,所以项大人让神君伤透您的心,他才能趁虚而入。”
季眠:……
“趁虚而入,三年都不出现?”
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项大人没来找您,也许是还顾忌神君?”
“你们神君不是没了?”
雉察觉自己失言,立刻闭嘴,紧张地看着她。
季眠也不算纠缠这个问题,她紧紧盯着雉的眼,认真问:“那你想让项殊来找我吗?”
雉倏然睁大眼,“夫、夫人……”
季眠叹了口气,“你傻不傻,项殊什么你就信什么?”
雉没听出她话里的含义,心头一慌,以为夫人在指责她信任项大人,站在了项大人那边。
“夫人,是雉不好,没有第一时间保护您。但我真的没有站在项大人那边,从我被选中成为您的丫鬟开始,我这辈子的使命就是保护,我从来没有忘记。而且您对我这么好,带我出来,照顾我,我这辈子就收到过一张平安符,是夫人给我的……”
季眠完全不是那个意思,被她哭得有点懵了,赶紧安慰她,“没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雉原本就因为不能保护季眠感到内疚,现在更是哭得难以抑制,根本没听季眠的话,自己边哭边:“我来这里找夫人好几天了,我听项大人提起过您在这里读书。但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这几天我想的很明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夫人,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夫人死……”
季眠听她越越离谱,赶紧断她,“胡什么呢,不许瞎了。”
“我真的,”雉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她,“夫人,如果项大人来找您了,您愿意嫁给他吗?”
季眠:……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但季眠还是回答了一句,“死都不可能。”
“但是项大人执意要娶您,您是躲不掉的。”
季眠觉得这事又荒唐又狗血,但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她确实没能力躲开项殊。
但她知道,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她一时又不清自己的判断依据在哪儿,同时也想不出解决目前这个困境的办法。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她面对一道棘手的数学题一般,一眼就能判断解题的大致方向,但还没有提炼出题干里隐藏的条件,所以还不能解决这道题。
她陷入解题的思维里,半天没有话。
雉以为她是害怕,所以不再话了。她赶紧道:“夫人,您不用害怕,雉这几天已经想明白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可以假死,骗过项大人后,我再用妖丹救你……”
季眠回过神来,荒唐地看着她,这事也太扯了。而且姜妄复活她都这么费劲,雉一个妖,能有什么好办法?
她反应过来,定定看着雉,问:“你算用你的命来换我的?”
雉垂着眼,不话。
“我不同意。”
“夫人,你成全我吧,算是替项大人赎罪。如果,如果有一天,项大人失势了,我也希望您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一次。”
季眠有点头疼,如果试题有迷惑项的话,现在雉就是她的迷惑项。
“雉,你听我。”季眠不得不断她,免得事情被越分析越乱,“你不要再惦记你自己的那个想法了,它是错的。从第一步就错了,项殊是不会娶我的,肯定不会,所以你之后的假设都是错的,你什么都不要再想。”
“夫人……”
季眠摸摸她的发顶安抚她,“听我的,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你只是因为喜欢项殊,所以想得太多了。”
雉脸上一红,声辩解:“我没有。”
“好吧,你没有,但你也得收起你那套想法。项殊不是那么好骗的,你那个主意行不通。”
“那怎么办?”
“你听我的安排,现在你暂时别回去,就住在这里,我们等项殊来。”
雉低下眼,声道:“嗯,项大人会来找您的。”
季眠笑了笑,“他要找我,早就该来了,何必等三年?”
雉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看她,季眠摸摸她的头,“没什么,你先休息。我回一趟学校,给你拿一部旧手机,有事随时联系。”
*
季眠得对,项殊果然找来了。不过他人没来,发了视频邀请过来。
季眠当时在寝室,刚好午休时间,下午有节专业课,大家都不敢逃,所以寝室里四人都在。
她害怕被寝室的姐妹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事,拿着手机躲去了阳台。
视频接通,项殊那张温和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对她温和的笑了笑,跟记忆中一样的儒雅。
“眠眠,好久不见了。”
季眠抿抿唇,浅笑一下,“好久不见。”
项殊量了她一会儿,终于问:“雉去找你了?”
项殊是聪明人,季眠没必要跟他撒谎。
“嗯,前两天来了。”
“她现在在哪儿?”项殊显得有些急切,人都凑近了镜头一些。
他第一时间关心的是雉在哪儿。
季眠垂下眼,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问:“姜妄的事,你就没什么要的?”
项殊张了张嘴,却沉默了。
“雉都跟我了,你肯定也能猜到。她跑出来了,肯定会跟我所有的事情。”
“她一天天不给我惹点事,就不痛快。”项殊拧了拧眉,头疼般摁着太阳穴,“但是眠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雉应该也跟你了,对么?”
“了,不过她边哭边,我也不太听得清,或许你自己再一遍?”
“她怎么哭了?”
季眠三天前刚见到雉时,整个人处于情绪波动很大的状态,但这两天已经完全冷静了。
她淡淡看着对面有些焦急的项殊,“因为她喜欢你。”
项殊猛地抬起眼,死死盯着她,神情有一瞬的空白。好半天,他低下眼不再看她,这才笑了笑,“但我喜欢你。”
季眠没话,只看着他。
项殊像是想逃避她的目光一般,翻转了摄像头,画面里呈现出一望无际的草海。
他的声音随之响起来——
“眠眠,还记得这里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在低台上,你学习我工作,一座就是一天,你还记得吗?我现在经常自己在这里坐上一整天……”
季眠没注意听他什么,目光被镜头里一晃而过的一抹黄吸引了。那是放在地台矮几上的一个黄色物品,她太熟悉了,前两天刚见过。
她的难题题干已经分析完,得到可用的条件,现在可以解题了。
“项殊,”她断项殊的回忆,“如果你要告白,是不是该正式一点?”
项殊停了下来,镜头再次对准自己的脸,“嗯?”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至少该当面告白吧?”
项殊张了张嘴,还没话,季眠就轻声提出了请求,“我想回天宫一次,可以吗?”
“雉……”
“我会带着雉一起回去。”
“好。”
季眠挂断视频,发现玻璃门上贴了仨脑袋,顿时吓一跳。
玻璃隔音还行,季眠在护栏处离得也比较远,而且两人话都很温柔声音很。寝室几个姑娘倒是没听见了什么,只能隔着玻璃看见手机里是个男人。
一见季眠出来,三双眼睛都放光。
“老幺,你根本就有情况啊,难怪校草都看不上!”
“谁啊谁啊?哪儿的?哪个学校的?”
“帅不帅,有照片不?离得远看不清楚。”
季眠被吵得脑袋疼,敷衍道:“别问了,前男友,没联系了。”
“还前男友??老幺,你藏得够深啊。大学三年没见你谈啊。”
“那就是早恋。中学谈的!”
“行啊,我们一天天操碎心,你比我们厉害。”
“什么就没联系了,这不是刚联系这呢么?还想跟我们装蒜?你都瞒了我们多久了,良心不疼?”
季眠实在头疼,声情并茂道:“本来没联系,绝症了,跟我道个别。”
寝室三人:……
趁着三人发愣,季眠赶紧突出重围,躲走廊去了。
她出了寝室,就给雉了个电话,“雉,你还能找到陆吗?”
“能的。”
“你帮我联系他,”季眠停顿了会儿,问,“那天你可以为我死的事,还算数吗?”
“……算的。”
“好,你准备一下,我们周六回天宫。”
*
季眠是周六中午回到云岫天宫的,原来这地方在帝都也有通道。
回到正阳殿,她脚步不由停顿,慢慢量了一下。三年没来了,门匾和石狮都还在,只是里面住的人变成了项殊。
季眠沿着回廊往里走,到大厅处见到了一袭蓝袍的项殊。
他还是像初见时一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温润如玉。
在见到季眠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去。
季眠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假装不知道他在找谁。
“项殊,我来了。”
项殊收回目光,看着她,“好久不见。”
“项殊,你爱我吗?”
发生的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季眠也不跟他太极,直奔主题。
项殊牵牵唇角,“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做怎么多?”
季眠低下眼,慢慢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做这么多?因为你生来就要为姜妄服务,所以你不甘也不服,你处处比姜妄优秀,为什么要一辈子被他驱使?对吗?”
项殊神情有些僵,坚持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确实喜欢你。”
“喜欢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季眠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从最开始,你让我住在庭岸区,就在算计了,对不对?你身为伴生侍,怎么可能不知道姜妄就住在那里?同安集团那么有钱,难道买不起别的公寓了?只能让我住那儿?”
“季眠……”
“项殊,我可能有点懦弱有点胆,但我不傻。你别找那些借口自欺欺人了。你爱我?项殊,你问问你自己,你爱我,还是恨姜妄?别把你的野心和欲望加在我身上,我不是你的遮羞布。”
项殊脸上永远温和的笑消失不见,但却仍在坚持,“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季眠没理他的自欺欺人,继续道:“让我住在庭岸区,有三种可能。第一,跟姜妄依旧是陌生人;第二,姜妄知道我是他被迫娶的新娘,大概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事,他会受到惩罚;第三,我跟姜妄有了感情。不管是哪一种,对你都没有任何坏处,只会伤害到我跟姜妄。
“如果是第三种,姜妄爱上我,你就有了败他的可能。因为他有了软肋了。你们实力强悍,却不能随便对普通人下手,但我算不上普通人了,我实际上算死人了,你可以随意拿捏,拿我来威胁他,最完美。我是最合适成为姜妄软肋的人选,对不对?”
季眠着,笑了笑,“对了,还有何思航的事。你早发现苗头了,故意找他来刺激姜妄的吧?也许水鬼也是你故意放出来的。项殊,如果你真的爱我,你舍得让我身陷险境?水鬼那次,如果姜妄没有救我呢?”
项殊有些语塞,神情变得冰冷,“不会的。”
“所以这就是你跟姜妄的不同,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让我置身险境,所以才这么任由你威胁。你当初拿着铜鼎怎么跟他的?让他不要告诉我,要伤透我的心跟我分手,不然就捏碎铜鼎,让我魂飞魄散,对不对?
“姜妄太傻了,他可以告诉我实情,但他不敢赌。哪怕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只要你捏碎了铜鼎,对我来就是百分百的灾难。可你不一样,你只要成功,你别爱我,你不配。你只是太想证明自己比他厉害了。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证明自己会比他更好,你不甘心被他压一头,甚至要通过把我抢到手来证明你更厉害。”
“季眠,你不要再了。”项殊的神情变得原来越阴沉。
季眠像听不见一般,盯着他,一点不退让,继续解开他的伤疤,“姜妄为了我,可以放弃天宫的一切,你可以吗?如果你可以,那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季眠,你太天真了。对强者来,事业和爱情是不冲突的,他能得到的,我全都能得到。”
季眠笑笑,“你得不到的,你永远不会比他厉害。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不会给你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永远不如他,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他是主你是仆!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我叫你不要了!”
项殊情绪有些失控,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道震荡而出,冲向季眠。
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但眨眼间,季眠身前横扑出一道身影,生生挡住了这股力道。
项殊瞬间如遭雷劈,浑身冰冷,冲着那道瘫倒在地的声音大喊:“雉!雉——!”
季眠第一次见到温文尔雅的项殊失态大喊,第一次看见他露出那么可怕扭曲的神情。
他几乎是眨眼间就飞到了眼前,跪下来,将倒在地上雉抱进怀里。
“雉!雉!你应我一声!”他死死抱住她,眼眶通红,“雉,你起来!你不是要给我酿樱桃酒?你酿啊!你又骗我是不是?对了,还有,坏的变形金刚,我找人帮你修了,你睁眼看看!你快睁眼看看!”
“雉,你听我的话,你睁眼……我求求你了,你睁眼,我放了姜煊阳,我不跟他作对了,你不是想让我这么做?你睁开眼,我就按你的做,你听话好不好?”
他抱着雉,乱吼乱叫,眼泪终于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