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家 “也不一定是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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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 岑初语看得清许濯的每一根眼睫,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口处心脏有力的跳动。

    她却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向她发出邀请, 问她要不要尝试在黑暗里亲吻的滋味。

    尽管已经有冲动, 驱使着岑初语的脸一点点贴近许濯, 他的两片薄唇就在她眼前,而她的呼吸和心跳齐齐失常, 不受控制。

    一点点俯下头, 越来越近,近到岑初语能感受到两人呼出的热气交缠在一起, 不分彼此。

    “濯,忘了跟你了,还有半个时要停水哩, 要赶紧洗……”

    然而,阿婆的声音及时制止了岑初语的鬼迷心窍。

    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浑身僵住。

    许濯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还偏头看了一眼傻站在门口处的阿婆,笑了笑:“知道了, 阿婆。”

    而许濯的回应也顺利唤醒阿婆的神志, 阿婆“噢哟”叫了一声,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带上门, 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听起来就很兴奋。

    “怎么不知道关门哩, 你们继续, 继续。”

    而“继续”这两个字也成功按下了岑初语的回神开关,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浑身还在发颤,背对着床上的许濯, 手按压在胸口处,呼吸都还是不顺畅的。

    她听见背后许濯的轻笑声,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他也起了身,而后离开了房间。

    在整个房间又恢复宁静的时候,岑初语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她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开始在想,她感受到的那猛烈的心跳声,究竟是她一个人的鬼迷心窍,还是两个人的各怀鬼胎。

    她重新按开灯,自己在床边躺下,心悸一般,还在回想着刚刚的场景。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迷迷糊糊沉入梦乡的时候,她还在想,许濯这次洗澡似乎格外久。

    ……

    岑初语陪着阿婆去医院复查了一次,恢复得很好。

    她渐渐放下心来。

    虽然她住在阿婆家的时候也没闲着,月饼设计初稿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她也确实是时候回到申城,后续的工作需要团队协作与交流,她不能缺席太久。

    如此一来,服阿婆跟她一起回到申城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任务了。

    岑初语跟阿婆了两次,阿婆都不同意,不是家里的菜园没人照理,就是申城的气候她住不惯。

    岑初语什么招都用尽了,软话硬话个遍,撒娇撒泼都没用,最后只好放弃,只表明自己会经常回来看阿婆,毕竟阿婆也要定期复查。

    就这样,岑初语定了回申城的时间,本来岑初语算依旧坐飞机回去,但难得许濯好心地表示,自己会开车回去,可以捎带她。

    也是,岑初语都要走了,许濯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性,他似乎已经在阿婆这里刷够了好感度,以至于岑初语都怀疑将来两人离婚,阿婆一定都会认为是岑初语的过错。

    想到这,岑初语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抿了抿唇,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出发前一晚,许濯履行诺言,请邻居钱姨一家在饭店里吃饭,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热闹又欢乐。

    回到家,岑初语刚想去洗澡,许濯在看手机,头也没抬,忽地:“去帮阿婆收拾收拾东西吧。”

    岑初语不解:“收拾东西?”

    许濯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一丝起伏:“明天阿婆跟我们一起回申城。”

    岑初语:?

    !!!

    许濯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岑初语,却依旧没有要解释的算,只是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去问问阿婆就知道了。

    岑初语丢了衣服,跑到阿婆房间,果然看见阿婆在收拾衣柜里的衣服,见到岑初语,还是笑呵呵的。

    岑初语挽住阿婆的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阿婆肯去申城了?”

    “诶,去去就去去哩。”

    岑初语别提有多高兴了,晃着阿婆的胳臂,又问一遍:“阿婆怎么改变主意了?”

    阿婆轻轻拍拍她的头,故作神秘:“你猜猜。”

    岑初语实在想不通许濯怎么能服阿婆,:“许濯是不是威胁阿婆了?”

    阿婆惊讶十分,用肩碰碰岑初语:“怎么会哩,濯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行了,有时间在这套阿婆的话还不如帮阿婆收拾东西哩。”

    岑初语扬扬眉,不再追问,可阿婆越是神秘,越让她有种被许濯和阿婆排斥在外的感觉,许濯不仅获得了阿婆的信任,从阿婆这里知道了她所有的糗事,现在居然还和阿婆有了共同守护的秘密,她越想越不快。

    于是岑初语把手上的衣服丢回床上,坐在阿婆面前,一本正经问:“阿婆,我和许濯同时落水里你救谁?”

    “我会游泳,不用阿婆救。”

    岑初语转头,果然看见许濯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岑初语:……

    当我没。:(

    -

    第二日,三人踏上了回申城的路。

    阿婆的行李比较多,岑初语才发现当时选择坐许濯的车回申城好像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几个时后,几人平安抵达申城前海公寓。

    岑初语正在考虑是该让阿婆先在家里住下还是给阿婆找个附近的酒店,再尽快给阿婆找房子。

    可车刚停下,岑初语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宛畅。

    她微讶,许宛畅和他们完招呼后径直走到阿婆面前,笑得甜甜的。

    “阿婆,我叫许宛畅,是许濯的妹妹。我可以叫您阿婆吧?”

    “当然可以哩,这么水灵的姑娘哩。”

    “阿婆,我带您去看一下您的房子,就在我哥嫂家对面,一个居室,不会很大……”

    “啊?可是我东西…”

    “没事,让许…我哥搬上去就行,咱先去看房子。”

    两人走后,岑初语看着许濯,问:“你不会在谋划什么吧?”

    连给阿婆的房子都准备好了。

    许濯笑而不语,开始把后备箱的东西一件件搬出来。

    “我是在谋划什么啊。”

    “我算让你众叛亲离,最后只能求我依赖我。”

    岑初语:……

    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瞬间觉得许濯这么中二又病娇的发言居然又几分可信度。

    ……

    阿婆对那个一居室很满意,当天就搬了进去。

    许濯在家里坐了没多久就换个衣服去了公司。

    剩下许宛畅和岑初语帮着阿婆把新家收拾好。

    很意外的,许宛畅和阿婆也十分投机,一天相处下来,阿婆的嘴就没合拢过。

    许宛畅更是表明在岑初语忙工作的时候,她会抽空带阿婆出去逛逛的,岑初语感激不尽。

    -

    就这样过了几天,阿婆似乎真的习惯了申城的生活,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

    在国外旅游的展吟也回到了申城,周六约岑初语在她家里见面。

    家里就展吟一个人,岑初语听着她滔滔不绝跟自己讲国外的见闻以及几段令她心情愉悦的邂逅。

    岑初语:“挺好,出去旅游散心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嘛。”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展吟在旅游的时候,岑初语很少跟她联系,希望她可以全身心放松,甩掉所有烦恼。

    暂时把工作把申城发生的一切都全部抛诸脑后。

    所以此刻展吟拉着岑初语问她的近况。

    岑初语避重就轻了几句,轻描淡写带过许濯的部分,展吟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

    “等等,我宝,许濯也回了锡城?”

    “嗯…他是有工作要处理。”

    展吟皱了皱眉,觉得不简单。

    平日里岑初语要是和许濯共处一室,能出一车轱辘吐槽他自大又臭屁的话来,今天却像是故意绕开许濯的事一般。

    展吟:“他去看了阿婆吗?”

    “看了的。”

    “他接阿婆出的院?”

    “是的。”

    “他也住在阿婆家?”

    “嗯,阿婆家就两间房……”

    岑初语回答完,看到展吟一脸凝重,莫名开始心虚起来。

    展吟压着岑初语的肩,一副要逼她就范的模样,着:“从实招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嗯?”

    岑初语没办法,只好尽量平淡地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给展吟讲一遍。

    她总结道:“总之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许濯除了话很毒以外确实各方面都挑不出错,可能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变近了,两个人慢慢变熟悉了,我就会有点恐慌。”

    展吟做出思忖的模样,摇摇头,摸着下巴,语重心长。

    “宝啊,你这不是恐慌,你是得ong动,动心了啊!”

    动心?

    ???

    动心?!!!

    岑初语吞了吞口水,因为展吟这简单粗暴的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结论,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异常到如同心律失常一般的心跳。

    她沉默了,并且莫名有点忧伤。

    “动心是好事啊,许濯确实也不赖,就是……”

    “你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吗?”

    岑初语摇摇头,弱弱地反驳:“也不一定是动心吧……”

    展吟却完全无视她:“不好,我本来觉得你俩有戏,可你上次又你之前……”

    “是,我算是伤过他。”

    像他那样骄傲的人,她几乎是折了他的羽翼,没给他留一点体面。

    展吟于是也跟着愁起来:“初语你先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你现在呢,最重要的是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许濯了,其次就是你要搞清楚他对你到底什么态度,他能不能放下过去接受你。”

    岑初语点点头。

    “还有就是时间问题,你们婚约也就只剩大半年了吧,诶,是要提上日程了。”

    “虽然找你的描述许濯确实对你不错,但这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面子工程还是他的真心,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过早投入,先观望观望……”

    ……

    岑初语从展吟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失神地望着远处,轻轻叹口气。

    她回到前海的公寓,客厅没有灯,往里走,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她走到书房门口,看见许濯正背对着门口在书架上找什么东西。

    他后背宽阔,但腰身很窄,一件黑色衬衫收腰竖进下裤里,仅仅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人遐想。

    岑初语敲敲门,:“你在找东西吗?”

    许濯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嗯,在找一份文件。”

    于是岑初语往里走了两步,她下一句问话还未出口,余光瞥到桌面上一份文件,几个大字十分显眼。

    “联姻协议。”

    是她和许濯婚前签的那份合约婚姻的协议书。

    她的心猛地往下坠,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看见这份协议书静静躺在许濯的桌面上,她居然好像,不太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