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病 “还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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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初语收起自己的软心肠, 遥遥翻了个白眼,淡淡:“我以为是个人都知道,家里有两个浴室。”

    许濯笑一声, 好像本意就只是要捉弄她。

    岑初语转回身往浴室走, 没两步又折回去, 探出个头来,许濯果然还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

    她眯了眯眼, 干脆一鼓作气找出许濯的睡衣, 走到他跟前,衣服丢进他怀里。

    “快去洗澡。”

    许濯这才站起身来, 垂下眼睫看她。

    岑初语推着他的肩往前走,直把他推到浴室跟前,“啪”一声开灯。

    许濯这时候才挑挑眉, 翻了翻手里的衣服,无辜地问:“是不是少了件?”

    岑初语愣住, 一口气哽在嗓子眼,才发现许濯指的是内裤。

    她手掌糊到他脸上, 不准他再笑。

    咬着唇, 红着耳朵,没好气地:“自己拿!”

    气鼓鼓走掉了。

    一直到两人在主卧里躺下, 岑初语都离许濯远远的。

    许濯将她一把捞进怀里,从背后用滚烫的唇贴她的耳畔, 故意吹着热气:“岑岑。”

    岑初语不安分地动了动, 已经很疲惫, 皱了皱眉,闭着眼睛:“好好睡觉行不行?”

    这话没由来得听起来耳熟,分明是许濯之前岑初语的话, 他又笑一声,这完全就是在故意惹起她的痒意了。

    岑初语猛地转过身,捏他的脸,害他好看的五官变形到滑稽。

    “你有完没完?嗯?”

    许濯去拉她的手,沉声:“你晚上跟我了什么,再一遍。”

    岑初语觉得莫名其妙:“我晚上的话有半本词典了,我哪知道你要听什么……”

    她话音未落实,一下子醒悟过来,她知道许濯要听哪一句。

    但不肯遂了他的愿,非要装傻:“我自己都不记得我什么了。”

    许濯早看穿她的把戏,于是噙着零星笑意,:“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着就要挠岑初语的痒。

    岑初语不断躲闪,轻声叫起来扭着身子,床单都变得皱巴巴。

    “好好好,我想起来了!”

    她笑着求饶,许濯停下手,手掌停留在她后腰处。

    岑初语凑近了些,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重复着:“我——”

    “我最喜欢许濯了。”

    她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沉寂,才会对她的喜欢如饥似渴,又不肯轻信。

    她不介意在这段关系里做那个时常表达爱意的人,她知道许濯值得。

    许濯的回应是下颌抵在她头上,蹭了蹭,收紧了扶住她后腰的手,低低应一声“嗯”。

    沉重的夜里,两人都摆脱了雨夜的潮冷,是烘干过后的洁净暖意,贴在一起,温度渐升。

    岑初语的困意莫名消散了,恍惚听见窗外雨滴砸在墙面上的声音,沉闷而渺远。

    她在许濯怀里扬起头来,唇瓣微张,对上许濯晦暗不明的一双漆黑的眼。

    他默然滚了滚喉结,笑一声:“既然睡不着——”

    声音,眼神都是致命蛊惑。

    “不如做点儿事?”

    岑初语舔舔下唇,明知故问:“什么事?”

    他笑得痞气,眼里浮起几分带有禁忌感的轻佻,凑在她耳边耳语。

    只两个字,岑初语浑身都烧起来。

    她乖乖把唇贴上去,双手圈住许濯后颈。

    纠缠不清的气息,是今夜的开端。

    ……

    -

    半夜又浇了一场雨,岑初语是听在耳朵里的,尽管那时注意力全在一声比一声沉的喘气声里。

    于是申城一夜降温,初冬转寒冬。

    岑初语醒来的时候,几乎整个身子扒在许濯身上,贴得严丝合缝来取暖。

    换季最容易感冒,昨夜又淋一场雨,出一场汗。

    岑初语醒来时就发觉喉咙里干得厉害,在发痛,心里不妙。

    许濯比她早醒,见她皱着眉头将醒不醒的模样,伸手捋她的发丝。

    慢条斯理开口:“岑岑,你好像有些过于烫了。”

    岑初语脑袋发懵,半晌应一声,声音也是闷的:“不舒服…”

    许濯的额头贴过来,感受到岑初语异常的体温,表情称不上好。

    “你在发热。”

    岑初语见不得他垮下脸来不笑的样子,自己干干笑一声,不肯承认:“可能是睡太久了,一直抱着你我热…我起个床喝点水就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她睁着惺忪的眼,一双白净的腿荡下床边,在找拖鞋。

    脚尖点地半天,也没碰到障碍物。

    那边床动了动,许濯起身绕过来,把她的粉色软拖放在她脚边。

    干脆蹲下身来,替她穿好鞋。

    岑初语笑一下,站起身来,没走两步,一个踉跄,撞到身后许濯的胸膛。

    他垂眼,无奈道:“还逞强?”

    岑初语才肯承认,自己是真病了。

    她半是自主半是由着许濯帮她,洗漱完毕以后,整张脸还是没什么血色,坐在床边温吞地喝热水。

    许濯皱眉:“得去医院。”

    岑初语不肯去,她对医院简直有了阴影,想想就开始头皮发麻。

    许濯:“不去中心医院。”

    岑初语还是摇头,坚决不答应。

    偏偏人一生起病来,有人照顾时,心里生理不由自主都开始减龄。

    岑初语像个孩子一般蛮不讲理,许濯哄半天也没有成效。

    她早就早早钻进被窝里,理直气壮:“我吃点药睡一会儿就好了。”

    许濯也没办法,放弃了带她去医院的坚持,要电话请奶奶的私人医生来,又被岑初语制止。

    “别惊动奶奶了,又该担心了,你看我只是低烧,很快就好的。”

    许濯不想她有心理负担,于是又作罢,最后还是托人请了一个医生来看,医生开了退烧药,也上呼吸道发炎引起的发烧,问题还不严重。

    许濯这才放下心来。

    转眼时间就到中午,岑初语喉咙痛,话像有柴火烧,于是只用气声,滚烫的手抓住许濯的手腕,只问:“你今天不上班么?”

    明明还是工作日。

    许濯坐在她床边,又给她量了一遍体温,只降了0.1度。

    “没事,我在家办公。”

    于是岑初语放下心来,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许宛畅。

    自从得知许濯与岑初语心意相通之后,许宛畅也没有继续住在前海,她好像已经渐渐放下慕沉,回国半年,也终于想好要做什么。

    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算做歌手。

    许濯向来不否认她的计划,许泽义也意料之外地很支持,甚至扬言让许宛畅放心去闯,实在闯不出名堂再读个商科回来帮许濯理君泽。

    那时许宛畅做个鬼脸坚决不要。

    她执行力一向很强,得到家里支持后没两天就敲定了要签约的公司,也在公司附近找了住处,就此从前海搬出去。

    因此岑初语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茫然地眨眨眼。

    许宛畅发现她醒了,凑上来:“嫂子是我,我哥在给你煮粥。”

    岑初语迷迷糊糊应一声。

    没多久,许濯端着粥走过来,一口一口亲自喂她。

    她喉咙难受,所以吞咽很困难,但许濯异常耐心,温声劝她多吃一点。

    饭饱水足过后,岑初语精神好一些,斜靠在床边,想拿平板画画。

    许濯没阻止,只是找了件外套给岑初语披上,确认她的被角掖得好好的,不会漏风,才将平板递给她。

    中途许濯接了一个电话,去了隔壁书房。

    许宛畅咬着个苹果走进来,看岑初语画画。

    半晌,表情有些难测:“嫂子你不会是在画……许濯吧?”

    岑初语没否认:“像么?”

    许宛畅嗤笑一声:“他哪有这么帅啊。”

    岑初语于是问她:“最近还好么,怎么有空过来?”

    “许濯以时薪一千的条件诱惑我,他可能要忙,让我过来照看嫂子你。”

    怕岑初语误会,她又连忙改口:“敲诈许濯是次,这不是看望嫂子为主么?”

    岑初语早习惯兄妹俩的相处方式,也很熟悉许宛畅的性格,并没有介意。

    反而伙同许宛畅一起吐槽许濯:“你哥他,还挺题大做的,是吧?”

    许宛畅一个劲儿点头:“可不是。”

    下一秒,许濯冷森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讲我什么坏话呢?”

    许宛畅笑两声,十分自觉地让开道,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许濯收走岑初语的平板,:“你该睡觉了。”

    岑初语哭笑不得:“可我才刚醒。”

    “多睡会儿退烧退得快。”

    岑初语知道许濯油盐不进,且把她的病当做是一件大事来处理,瘪瘪嘴,身子还是滑进了被窝里。

    许濯勾了勾唇角,摸摸她脸颊,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盼她入梦。

    到了晚上,岑初语的烧果然退得七七八八,就是喉咙还是痛,开始声咳嗽。

    她下午也睡得昏昏沉沉,好几次睁开眼看见许濯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神情冷峻,在认真工作。

    晚上她胃口好了一些,许濯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菜,无微不至到岑初语都有些恍惚。

    直到夜里两人躺下,岑初语缩在许濯怀里,不得不证实自己的猜想。

    “你是不是因为愧疚,觉得我是因为你才生病的?”

    毕竟昨夜里那一场汗,几乎将她整个人浸润,精疲力竭。

    许濯不话,岑初语就笑了,声音是沙哑的。

    “跟你没关系,你不,我也要提出来的。”

    任谁看见昏暧灯光下自己心上人那双漆黑的眼,大抵都要沉沦其中。

    许濯不肯继续这个话题,只低声:“乖乖睡觉。”

    但她白天实在睡得够久,晚上睡不着,又不想许濯担心,阖上双眼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抱住她的手臂松了松,身侧的人影悄无声息下了床。

    岑初语起初没在意,等了半晌不见人回来,她猫着腰下了床,刚走出卧室,就见到隔壁书房透出来的光亮。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贴在门口,看见许濯正襟危坐在桌前,俨然一副赶工办公的模样,无比认真。

    岑初语心尖发颤,鼻尖一酸,深深将这幕刻在脑海里。

    好让她谨记,她一定要加倍喜欢他,才不辜负他这番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