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而今琰儿提起恩师,眼睛里都是感激,悲戚少了。
师叔趁机把妙琰举起来:“嗯,师叔记住琰儿的重量了,吃东西的时候可得心别长胖。”
只是把人举起来,师叔可不舍得轻易放下,妙琰见师叔那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莫明心虚,轻轻挣脱下来。
手脚都觉得没处放的妙琰,装模作样翻笔墨,假装画画。
她喜欢师叔抱着她,不对,师叔是心疼她孤苦,宠她如孩童。
不能辜负师叔的长辈慈爱之心,你就算动心思,也不能可着自己人下手。
妙琰脑中都是师叔干坏事得逞的那一抹坏笑,再配上他今日特意换上的宝蓝色销金云玟团花直裰,一副风流贵公子的画像就此诞生。
妙琰整理自己的画作,心里觉得这幅师叔画的最好。
师叔见妙琰不时偷看他,今儿个没束发的他,赶紧把头发撩到脑后,恐怕遮挡了自己那倾倒众生的容颜。
妙琰偷看了他几眼,眼神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想通了什么。
好好表现的师叔赶紧抢着去拿回酒菜摆桌,狗腿地伺候妙琰吃了早饭,又屁颠屁颠去琰儿屋里取来脂粉盒子,拙手笨脚地替她补妆。
琰儿嫌麻烦,要站起,眉黛一路穿云箭般放飞了自我,直接画到下巴上。
师叔大惊,赶紧洗了毛巾过来擦,边擦边墨迹:“你别动,我画画比你强,就不信化妆我不如你。”
妙琰心全当哄书院那些女孩子了,谁还不能有个童心是不是?
师叔待我这么好,今儿过年全当陪他高兴。
妙琰面带微笑,端端正正坐好面对师叔。
瞧着琰儿那弯弯的笑眼,不时眼神闪烁的看着自己。
师叔的心一漾,手一抖,刚润好的胭脂棒怼到了下巴上。
只能再洗了毛巾继续擦拭。
恐怕自己力气大,没深没浅的再弄疼了妙琰。
师叔一手轻轻托着妙琰的下巴,半蹲着身子,心仔细擦弄脏了的胭脂。
亏了这些脂粉,师叔买的时候匆忙。
店家为了多黑的他的钱,同一个品种,不同的颜色都给他拿了一个。
这让他有了足够的存货去折腾,也在反复折腾的过程中,找到了适合琰儿肤色的脂粉底色。
这次粉铺的通透,薄薄的一层,刚好遮盖住琰几乎完美的皮肤上,细的瑕疵。
师叔瞧着自己的底妆心满意足,几乎趴在琰儿脸前,为她描了长眉入鬓。
就着一点点刮下来的黛粉,师叔拿最细的毛笔蘸了勾勾画画,一朵娇艳的梅花跃然而出,
再选了大红的胭脂,反复润色,加深了梅花的层层花朵。
深吸了一口气的师叔,默默祈祷这胭脂不能错。
在自己手背上,把胭脂膏搓热了,直接用手润在了琰儿的颊上。
这带着体温的胭脂膏,服服贴贴,顿时增艳不少。
大红的胭脂膏本就被师叔反复祸害,已经见了底。
好在梅妃色的还有一点儿,师叔把最后一点大红胭脂膏,用手指肚沾了点在琰儿唇中,再过度了剩余的梅妃色胭脂膏。
待干透了,再用指腹轻轻扫过一层梅妃色胭脂。
妆成那刻,师叔直接看得呆住。
琰儿后知后觉地问:“好了?腿好酸,我照照镜子去。”
趁着她往镜子那跑,师叔做贼一般,偷偷摸摸把自己指腹上的胭脂吃掉。
甜,香,腻,回味无穷。
原来这胭脂才是美味。
见琰儿欢快地跑回来,被自己的长裙绊了几步,栽栽晃晃要倒,被师叔揽腰接住,柔声问:“可还满意?”
琰儿点头:“好看,比妙真师兄和妙慧师兄帮我画的都好看。”
师叔赶紧:“那以后师叔帮你画可好?”
罢指指自己的脸颊,他记得,琰儿开心的时候,会亲他脸一下。
管他是亲长辈,还是亲兄长,先亲了再。
琰儿果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师叔假意扭头去看,又凑到了刚上唇的胭脂上。
趁机偷舔一点点,心里乐开花的师叔,压根儿就没舍得松开妙琰。
妙琰这才注意到忙了半天的师叔,指着她“哈哈哈哈”笑弯了腰。
师叔不明所以。
妙琰推着师叔到镜子的前面,指着镜子里那个浑身都是胭脂的浪荡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儿在青楼宿了一夜,这会子酒醒,没洗脸就出门了呢!”
师叔好久没红过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指着妙琰心里:“好你个贼丫头,你既然知道男女之事,我看你在我面前还能撑多久,到时候我让你在我怀里宿一夜,你才知道厉害呢!”
妙琰笑呵呵招呼二叫热水,帮着把洗脸水倒上,妙琰退到门口:“你洗干净换衣裳,我去街上买点儿糖果瓜子,晚上咱俩守夜发时间吃。”
师叔赶紧应了:“哎,晚上咱俩守夜,一起到天明。”
洗干净脸,再去找干净衣裳的师叔傻眼了。
就这几身公子装,被自己穿了个遍,剩下的居然全是道装。
一想到妙琰那一身火红如新嫁娘般的衣裙,师叔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了俊秀飘逸的道袍。
凭是什么样的人,这衣裳一穿上身,自然就收起了几分红尘中的心。
刚才的风流贵公子,转眼就成了飘飘欲仙的世外高人。
想到初见时,她一身新娘装,自己就是一身道袍,师叔又释然了。
刚想着上街寻妙琰回来,妙琰提着刚买的糖果瓜子,迎着他笑吟吟跑了回来。
神色中带着依赖,笑容里带着热情。
师叔赶紧迎上去,接过妙琰手里的东西,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宽大的袖子里:“快去屋里暖暖,看把琰儿冻得。”
把人牵回自己的卧房,师叔赶紧烧了个手炉放在琰儿手里,帮她把袄外面的大氅脱下来,挂在自己房里的晾衣勾上。
师叔把买来的吃食安顿在果盘里,见妙琰已经暖和过来了,指了指院里堆的烟花问:“要不要先弄点儿玩玩?”
妙琰兴奋地:“还是等天黑更有意趣。”
师叔纠结地问:“那咋俩现在做什么?”
妙琰想想:“要不我回房躺会儿,今晚没的睡,反正酒菜天黑准好。”
师叔后悔自己嘴欠,想想指着自己的榻:“你房里碳炉早熄了,还是在我这儿睡会吧,我不困,我看会子书,咱俩一个屋暖和。”
这倒也是实情,妙琰歪在师叔的榻上,不好意思脱靴子,尽量往外放腿。
师叔一把捞起妙琰,随手扒下她脚上的薄底儿鹿皮靴,特意瞧了一眼,心不就没裹脚嘛,有啥不好意思给我看的。
假装不经意的把人塞进被子里,师叔拿了本书,坐在窗前,一本正经的瞧着妙琰补觉。
你要他心里没想法,怎么可能?
想亲亲她,又怕把人亲醒了她恼自己。
想索性和她个明白,自己喜欢她,又觉得做师叔的太不尊重了。
这个古灵精怪的妙琰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他坐立不安。
可爱到让他有了强烈的旖旎之念,能感受到自己越发燥热的师叔,只能多念几遍清心的经文,压制住他那初次悸动起来的心。
情不自禁走近她,伸出手来摸摸那可爱的脸,顺手帮她盖好被子。
赶紧回椅子上坐,恐怕下一刻他就走不动路,想留在她身边。
天刚转黑,外面鞭炮齐鸣,烟花满天。
妙琰激动地坐起,想起是睡在师叔房里。
她俩共居一室的情形最近经常有,多到妙琰心里,师叔的性别渐渐模糊起来。
有时候梦里那个温暖的师父会变成师叔,有的时候欢脱一些的师叔和师父的笑脸重叠。
妙琰轻快地爬起来叠好被子,凑到师叔身边,调皮地看了看。
他呼吸均匀,几乎无声。
师叔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美的像漂亮姑娘一般的师叔。
妙琰轻手轻脚去拿来胭脂,胡乱沾了些,涂在师叔的脸颊和嘴唇上。
别还真显出几分动人的“姿色”。
师叔也早就习惯了妙琰的气息和脚步声,对她完全没有警惕性。
就觉得嘴边儿又有了香甜的滋味,下意识去舔自己的嘴唇。
尝一口,完全对劲儿,越发贪婪的卷回更多的品尝。
琰儿趁自己睡着了对自己下手了?迷迷糊糊的师叔顿时觉得太好了,他要保持这个状态,让她得逞。
让妙琰惊悚的事情出现了,只要妙琰的手指沾了胭脂给师叔抹上。
他就会迷迷糊糊地吃进去。
甚至意犹未尽的带走妙琰手指上的味道。
再抹,再吃!
整整一罐儿上好的胭脂,就这么一点一点儿的进到了师叔的肚子里。
最后剩下一点儿,妙琰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了,自己舔了一口。
还别,这家胭脂做得,当真是又甜又香,比蜜糖还好吃,师叔发现了不告诉我?
他还警告我吃独食会肚子疼呢,他一个人吃掉了几乎一鑵儿!
气愤地妙琰面对吃独食的师叔,掐起自己的腰,大喝一声:
“师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你为什么吃独食不告诉我?”
迷迷糊糊的师叔还沉浸在自己脑海的梦里,听见妙琰恼了,以为是自己配合的不到位,稀里糊涂了句:“其实我很容易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