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幼被父皇夸天资聪明的师叔,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办好了。
他破天荒地趴在桌子上,不雅地睡着了。
怎么哄琰儿嫁给自己,这让他太纠结了。
皇上和太后的眼睛时刻跟着自己,他这死皮赖脸的和琰儿在一个屋住,祝梓林那王八蛋都用猥琐的眼神儿看自己。
这要是哪天他真能如愿得到妙琰,还有十二个听窗户根的,太考验师叔的脸皮厚度。
妙琰是饿醒的,明明准备了年夜饭,结果赖在师叔怀里身世,居然就这么着了,一桌子酒菜都没吃。
起来见师叔趴在花厅的桌上睡着了,那花厅又凉又冷,妙琰推了下师叔,见他不动。
只能咬着牙把他扛起来,连抱带拽的把师叔弄榻上好好睡。
这会儿师叔倒是醒过来了,见头在妙琰的肩膀上,丫头呼哧呼哧用劲儿往榻上搬运自己。
好像是女大王抢了个俊美少年,算先劫个色似的。
师叔想想还是装睡吧,她要是想劫,自己就从了。
妙琰耳垂上的苹果在就在他鼻子尖儿那晃来晃去,假装睡糊涂了的师叔,趁着妙琰搬他躺下的空,趁机吮了一口那苹果,连带着耳垂上觊觎已久的珍珠。
果然是蜜糖味儿的。
妙琰把他的外衣都扒下来放在一边,伺候他躺平整了能睡得舒服些。
又把师叔的靴子轻轻褪下,好好地帮他盖了被子。
轻手轻脚收拾了花厅的残羹剩饭,发二煮些热粥,垫垫肚子。
然后收拾一下这两天两人换下的衣裳,准备一股脑儿拿出去洗洗。
反正也耽搁了,俩人眼看都没干净的衣服穿。
这被窝里还有妙琰身上的甜味儿,师叔这觉睡得那叫一个香。
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倒是知道妙琰在收拾屋子,好像抱出去洗了不少衣服。
猛地师叔一激灵,光着脚就蹦到了地上。
疯了似的跑去藏那条裤子的地方找,完了,不见了!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这裤子到了妙琰手里,要是依着从前的自己,都得拿玄苍剑抹了脖子。
师叔赶紧套上鞋,外衣都没穿,寻到了院里。
妙琰带了厚厚的油布手套,蹲在井台反复搓洗师叔那条裤子。
边洗边嘟囔:“这是浆糊洒裤子里了吗?怎么这么难洗?”
“难道他不光喜欢吃胭脂,还在被窝里偷吃浆糊?”
师叔那张老脸,从头恨不得红到后脚跟。
转念又一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本来就该上交给媳妇,她没主动收了,活该她洗。
这想法也只能暂时让他缓解一下脸上发烧,师叔这脸皮还没厚道跟妙琰解释解释这“浆糊”怎么来的。
避免见面尴尬,师叔碎步倒退着往屋走,祈祷妙琰别抬头,千万别看见自己。
突然妙琰语气不善地喊了声:“师叔!”
心里有鬼的师叔尴尬笑笑,陪着笑脸走过来,赶忙:“我洗就行,你回屋歇歇。”
妙琰把手里的裤子往盆里一摔,呼一下站起,态度不好道:“就穿个寝衣你就出来了,这大年初一的,皮不冻掉你的!”
师叔语无伦次道:“衣服不是我自己脱的,没找到!”
忽然想到,他可以趁机拔腿就跑,边跑边:“我回屋穿衣服去了啊!”
妙琰提高了音调喊:“那么大个人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儿心,还以为我师父给我找个后娘带我,我看是给我找了祖宗让我伺候,现在的师叔真难带。”
“你忘了你上回着凉发烧差点儿烧熟了吗?”
已经跑到房门口的师叔只能大声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嘛。”
躲回屋里的师叔先灌了一肚子水,虽然很尴尬,心情莫名很爽。
像三伏天吃了碗冰烙,浑身舒畅。
这日子要是就这么过,他才不着急回山呢。
躲在屋里,趴窗台看妙琰把洗完的衣裳都在院子晾上,这才摘了油布手套,收拾了棒槌皂角还给店二。
师叔心这亏了刚才认错快,她才扔了下裤子。
要是反应慢点儿,还不得举着棒槌追着我?
他相信琰儿有这个胆。
妙琰冻得脸红扑扑的回屋,师叔赶紧捂住人家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好好给暖和一下。
带着点儿讨好的语气:“辛苦了。”
妙琰歪脖看着他笑,师叔开始心虚……
难道她知道那是什么了?笑话自己梦里馋她身子呢?不如趁着这个劲儿做下算了,以后就不用为了洗裤子尴尬了。
妙琰抽回了手,伸到他脸前。
师叔心你想要呀,太好了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师叔想的是挺理直气壮,解自己腰带的时候,还是满不好意思的放慢了动作。
妙琰不耐烦地催:“师叔过年好,我的压岁钱呢!”
师叔的手假意去腰带里摸了一把,夸张地:“呀,没放在腰带里,看我这记性,师叔给你去拿!”
这个准备好的压岁钱,其实换了好回了。
最初是六两六钱金子压的笔锭如意金棵子,然后被师叔换成了吉祥如意的梅花形的金饼。
最后师叔豁出去脸弄了个重九两九钱永结同心的金元宝,装进了大红的钱袋里,这会儿放在了妙琰的手心上。
开一看金光闪闪,上手一掂分量十足。
妙琰开心地在师叔脸颊上又亲了口:“谢谢大方的师叔。”
拿着压岁钱蹦蹦跳跳跑了……
摸着被妙琰亲过的地方,师叔很开心,不过他准备这个压岁钱的心思,看来是白费了,这丫头少根筋。
师叔很受伤,但是师叔不能放弃。
妙琰只是,没开窍,他要用行动感动她。
要是感动不了,逼急了的话,师叔憋得都快敢强行动她了。
俩人要等着衣服干了再赶路,索性在这儿继续住一夜。
傍晚的时候,师叔把院子里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坨子,一件一件抱回来,挂在花厅。
估计缓上一夜,明儿一早也就都干了。
这几日作息不正常,今晚妙琰倒是早早地道了晚安,回对面屋睡觉去了。
师叔望着自己这屋的床榻纠结,心我分你一半地方,咱俩挤挤不好吗?
转念一想,问着自己:你要不要脸?看看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什么?哪里还像个修道之人。
这一夜,师叔默默坐,把清心的经咒,念了几千几万遍。
天明时妙琰起来,先观察了一下衣裳果然干了。
好好的叠整齐了一齐抱进马车的箱子里,收拾好自己房间里的随身物品,去厨房叫了早膳,才来叫师叔起床。
跟着门妙琰礼貌地了句:“师叔早,起了吗?”
师叔不屑道:“门没锁,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弄得好像挺生分似的。”
妙琰心不是我不尊敬你这个长辈,实在你现在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
妙琰推门进屋,见师叔披散着一头长发,正对着镜子梳头。
见她来了,把桌上的玉冠,簪子往妙琰面前一推,一副爷正好不想亲自动手的无赖样。
瞧妙琰一脸无奈地帮他弄好头发,师叔奇怪地问:“胭脂呢,怎么妆没画?”
着站起来笑呵呵用手指着她脸颊:“等着师叔给你画是不?我去拿!”
妙琰一把扯住师叔脖领子把他拽过来:“都被你吃光了,哪里还有胭脂,赶紧收拾东西赶路,过年我还没给师父磕头去呢。”
师叔感慨道:“我也该给清师兄好好磕三个头,谢谢她的大恩。”
妙琰怼道:“是呀,谢她本来给你送了个累赘,结果累赘变成丫鬟了对不对?”
师叔瞧着她嘿嘿坏笑道:“不是好了,你是我的公主嘛。”
妙琰假装生气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公主,连头都要我给你梳,明儿个是不是饭也要我喂你吃?”
师叔心想是用嘴喂吗?可以呀。
坏笑一下一把抱起妙琰就走,欢快地:“伺候我的公主用膳去喽。”
这俩人边吃边闹,吃到了快晌午才赶路。
玄清阁已经收到了消息,初四掌门率领众人去后山上坟祭祖。
每年的正月,门里会组织年轻的弟子们同别派走动,不光为了婚姻,也为了多见见世面。
初二的时候,扬滨和扬洁各自带着自己心爱的弟子回玄清阁。
只是曾经的隔阂让他们俩不大自在,争了一番败下来,现在要看着师弟们的脸色在门内过活。
虽然掌门师弟宽和,师侄们有几个还拿她俩个当长辈看?
扬洁今年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妇人本就心思重,她的儿女们连个官职都没有,甚至不如门里一些寻常的弟子。
润师兄的儿子袭了他的少史一职,大是个五品。
源师弟的官职同样扔给了儿子袭,还是五品。
涌师弟的儿子也是袭了老子的官,同样是五品的少史。
最可恨的是清师兄的女徒弟,的娃子居然是四品的长史,这不是她的脸吗?
合着她白忙活一辈子,什么都没给儿孙挣下。
好在源师弟告知她素家有意攀亲,让她带女徒妙丽上山。
扬洁心我的徒儿天生丽质,一定能把那野丫头比下去,给我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