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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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琰晃晃手里的剑,笑嘻嘻句:“亲哥,请吧!”

    董扬涌瞪师弟一眼,无奈耸耸肩:“那亲哥就教教你本事。”

    妙琰学着师叔的狂妄口气:“换赤霄!”

    老头子居然拿个木头剑糊弄,妙琰自然不依。

    真和涌师兄动起手来,涌师兄没想到妙琰的武艺进步的这般快,难得一本正经应付。

    陪着她练了三十多个回合,妙琰被涌师兄的剑压住剑柄,无奈认输。

    涌师兄得意道:“莫是你,你师父当年,拆招都得我让着她。”

    忽然见妙慧不大高兴,涌师兄顿时认怂道:“同门切磋是常事,当年本门我武艺最高。”

    妙慧也不好发作,如果没有老不正经这一出,她一直很敬重清师叔。

    师叔立刻附和:“就是,我也是仗着年轻赢涌师兄,而今该换你陪琰儿练武。”

    涌师兄就觉得哪里不对,等妙琰和妙慧去花园玩才问师弟:“你急着教妙琰武艺,是因为情况很不好吗?”

    师叔拍拍涌师兄:“琰儿得学会保护自己,接下来步步艰险,我要是有什么意外,师兄看在她毕竟是清师兄唯一弟子份上,多疼疼她。”

    涌师兄露出吃惊的神色,师叔淡淡地:“皇家的孩子一出生,一大半儿都注定用来牺牲的。”

    师叔可怜兮兮地抱了涌师兄一下,涌师兄搂紧师弟,拍着肩膀安慰:“有哥呢,别怕。”

    妙琰和妙慧正好遛弯回来瞧见这一幕,涌师兄尴尬解释:“慧,我对师弟没别的想法。”

    妙慧抿嘴笑:“你敢有,妙琰不死你。”

    涌师兄皮道:“妙琰是手下败将。”

    师叔顿时催促:“媳妇,揍他,胳膊肘直接往脖子筋那砸,再厉害也得趴下。”

    妙琰跟师叔学了不少近身格斗的本事,无一例外都用在了涌师兄身上。

    对付灵巧的涌师兄,妙琰费了不少力气,足足练了几天,才勉强能到涌师兄一回。

    李府天天嘻嘻哈哈的闹,让皇上很气愤。

    堂堂霖王妃,居然和个外男闹,就当着九弟的面,这成何体统?

    皇上怕气着太后,没事儿就把妙琰叫进宫,安顿嬷嬷教她规矩,学点儿女戒之类的书。

    不着调的臣子们,以为皇上知道李大人府里养白脸的事儿,竟然如此应对。

    一时之间怎么理解的都有。

    妙琰都快烦死这个精神不大好的皇帝了,最近竟然频繁让她和后宫妃子在一处学规矩,听道理。

    她一个太常的官儿,会祭祀就行了呗。

    虽然收到的密旨,是配合祝梓林查办大将军吴默贪渎一案。

    妙琰也刚刚接手了一些案卷的卷宗,通通搬进李府的书房,师叔帮她应付着。

    还有那太后,吃饭也让她伺候。

    妙琰能感觉到太后其实也不十分喜欢她,非得演出一副喜欢她陪着的样子。

    妙琰偷偷庆幸,她当年逃婚成功。

    要是让她有这么个婆婆,真不够闹心的。

    就算她真心对自己好,霖王怎么能和师叔比?

    有师叔的妙琰万事足,别做王妃,就算让她当太后都不稀罕。

    太后心满意足的和儿子一起赏了中秋的月。

    为了方便霖王陪母后,皇上还特意下旨让李大人进宫尝尝月饼,让几位妃嫔陪着。

    妙琰急匆匆赶回家陪师叔的路上,遇见霖王府的轿子回府,吓得妙琰躲在巷子里,等人家过去才敢走。

    师叔恍惚听见妙琰马脖子的銮铃声,偷偷从轿子缝里见傻媳妇躲在巷子里,坏笑了一下。

    要是琰儿知道真相不生气该多好,俩人就可以大大方方一起入宫再回来。

    几乎是同时到家的两口子,一齐松了一口气。

    妙琰抱着师叔抱怨:“回家路上遇上那杀千刀的,吓死你的乖琰儿了。”

    师叔搂着琰儿哄道:“而今我琰儿本事学了这么多,霖王和护卫都不过你。”

    妙琰立刻高兴道:“原来师叔这么认真教我本事,是为了以防万一,对付霖王那杀千刀的呀。”

    师叔尴尬道:“媳妇,不是这样的。”

    妙琰恨恨道:“老死不相往来最好,真让姑奶奶遇见他,非要他尝尝我的厉害。”

    知道中秋这天,师弟要回家,弟妹要入宫。

    董扬涌带着妙慧去了他的寡姐家,暂时还没回来。

    妙琰两口子在院里摆了一桌,依偎在一起吃着月饼赏月等那两口子回来。

    快半夜,董扬涌两口子才笑着进门。

    妙慧晃着董扬涌胳膊还呢:“姐姐人真好,我才知道你原来也有家人。”

    董扬涌扶着妙慧笑:“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家人?”

    “咱都是道门中人,和家中人走得不那么近罢了。”

    董扬涌拎起师弟面前的酒壶,自己倒了一杯喝,不满道:“趁我不在家,偷喝这么好的果子酒?”

    师叔赶紧解释:“今儿个才得的酒,是宫里中秋的赏,我朋友没舍得喝送我了,没见酒壶是满的,等你回来一起喝呢。”

    涌师兄满意地冲着师弟比量个飞吻,妙琰和妙慧一齐瞪他一眼。

    这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喝酒聊天,没怎么样,酒壶空了,妙琰遗憾的望着酒壶咂嘴。

    涌师兄抱着媳妇去休息,妙琰显然意犹未尽。

    师叔灵机一动道:“我知道哪里有这酒。”

    妙琰眼睛冒光,师叔牵着媳妇的手□□出门。

    师叔露出少年郎俏皮的神色,妙琰欣然跟在他后面。

    窜房越脊的,就觉得这方向熟悉。

    借着月色,妙琰忽然发现自己脚下踩的琉璃瓦,吓得一脚踩空,差点掉到院里。

    师叔赶紧拉住媳妇,声:“别让人发现了,师叔带你偷酒去。”

    偷?

    妙琰慌乱地指着琉璃瓦:“这恐怕是个王府。”

    师叔不以为然的拉着妙琰往酒窖方向去。

    就在妙琰踩碎琉璃瓦弄出声响的时候,王府侍卫就发现进贼了。

    三人一队刚要包围,忽见带着贼进来的是自家王爷,吓得又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仔细辨认,王爷是带着王妃娘娘偷偷摸摸回家,侍卫哭笑不得。

    又怕王爷认为众人是白吃饭的,一个个举着灯笼在路上晃悠一下,就赶紧躲起来。

    侍卫队长还演呢:“第一队看看房上,第二队看看树后,刚才听到异响,别惊了王爷。”

    妙琰手心冒汗,师叔搂着她的腰,在树上等这群戏精安稳下来,才抱着妙琰跳到酒窖外面。

    众人长出一口气,原来王爷是回来偷酒的。

    酒窖不许有明火,里面没有灯烛。

    师叔牵着媳妇心翼翼往前走,哪有门槛,都提前停下,等妙琰平安过来才继续向前。

    妙琰奇怪地问:“师叔你来他家偷过酒?”

    这露馅露得太明显,师叔只能尴尬应道:“是呢,你知道师叔爱酒。”

    无奈师叔着了火折子,牵着妙琰往里走。

    门外的侍卫见酒窖有了亮,一个个纠结道:“咱们不进去是不是失职?”

    队长虎着脸骂道:“跟着娘娘出兵救过王爷的,赶紧躲起来。”

    师叔轻车熟路找到那些黄塞子的新酒,很显然是宫里赏下的。

    他一手提了四坛子,拉着媳妇:“咱先回去慢慢喝,喝光了再来偷。”

    妙琰突然望着角落里一堆落满灰的酒坛子发呆,突然害怕地问:“师叔,这不是霖王府的酒窖吧?”

    师叔点头:“是呀,你怎么认得?”

    妙琰指着那堆酒坛子:“那些酒是我爹给我的陪嫁。”

    师叔把手里的酒,塞到妙琰手里,直接扛起一坛:“那没的,这嫁妆是咱的,咱得搬走。”

    妙琰气得扯着师叔:“咱还不快跑。”

    师叔无奈扛着酒坛,跟着妙琰上房跳墙,跑回李府。

    霖王府众侍卫见王爷被娘娘扯着耳朵,扛着一大坛子酒跳墙狼狈而出,实在是憋不住了,在院墙根儿这哈哈大笑。

    到家了妙琰还恐惧地:“这要是给人家知道酒少了,报官怎么办?”

    师叔顺口胡扯:“病秧子吃药都忌酒,我偷了他许多年,他都没发现。”

    “居然扣留我老婆的陪嫁,看我不给他搬空。”

    妙琰忐忑了几天,霖王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度日。

    家里除了妙慧有孕不敢贪杯,这三人都好酒,隔几天,师叔就带着媳妇去霖王府酒窖偷上一回。

    妙琰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好,不过一想拿回的是自己的陪嫁,也就心安理得跟着师叔去搬。

    带媳妇偷自家的酒窖,师叔莫明觉得很爽。

    师叔脑中一直纠结斗争,一个声音劝自己和妙琰实话实话,自己就是霖亲王,俩人大大方方回王府住当年大婚的新房。

    另一个声音瞒一天是一天,师叔只是个普通的修道人,妙琰更快乐。

    这两口子乐此不疲的偷酒玩,完全忽视了入宫请安。

    太后和皇上这几天也没传召,师叔干脆酝酿着带妙琰去京郊温泉住两天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