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纯阳老祖·伍
四处俪鸟啾啾而鸣,风拂过枝头来到脚下的触感,与初升的太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然而却又相异交融。
晏初顺势眨了眨双眸,然而眼前自是并无甚变化。她的眸光虽未有往日灵动,然而她唇角微掀起的笑容,似是这并非是一件如何坏透之事一般。
“这治与不治,只在老祖一念之间,若与我有关,便有些牵强了。难不成,我还能强迫了老祖不成?”晏初本是微微笑着的唇角微微一张,似是想到何关键之处,她想起了初见道姑系统之时,道姑系统曾与她过:
若因缘值消除的话,她于此世界便不复存在了。然而此时她仍存活在此世界中,并未被传送出去。便证明了,道姑系统还存在着。
如若系统真的消亡了,想必她的姻缘值亦早已清空。若是清空,她又怎生仍会在此?!此念一出,喜得她情不自禁便将指甲盖往嘴里送,啃了啃。
老祖:“……”
他眼瞧着,底下的晏初似是十分惊喜且甚是激动般,一把带风地冲出了门外,仰头大叫起来。
老祖:“……”
那梁上的老祖十分不解,难不成他救或不救对她来就如此兴奋。
“我你这娃儿有时真的真让人难以理解,我若不救的话,你又将如何?”
晏初一改先前态度,此时双眸的灵光似比从前更甚。
“就在方才,我倏然便想通了一事。若老祖不救的话,我便将你此处夷为平地,如何?”
“嗯,嗯?你这娃儿口气倒是挺张狂,那我倒是想看看,你又有何能耐,将此夷为平地!”
他话音刚落,晏初便觉身子仿若刹那间,便坠入虚无幻境中一般,凭借敏锐的身子触识,五感一时失去平衡之感。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并非是踩在那坚实的土地之上,双眸虽未明朗,然则五感变得十分清晰,她察觉到自己似乎更像是落入了某个阵法之内。
她微微偏头想侧耳听取抓捕到一些消息,然而却连一丝风声都不曾听到。此时从虚空之境传来老祖的声音,“嘿,娃儿,你不是要将我此地夷为平地?现下便给你这个机会。在你前头有一座山,你若是将它夷为平地了,我便救你如何?
我不妨再与你一事,那位不可一世的青提君,为你亦算是向我低了头,但我实话告诉你,救与不救,并不在他而在于我,你若讨得我欢心,或是破了此阵,我便救你;你若是讨不了我欢心,破不了此阵,那么对不住了,你们二人我皆不救。”
晏初一听竟是唇角含笑,而后似是忍不住一般,笑了两声,而后便又沉寂下来,这里十分的静谧。在她目不能视的前提下,如何分辨脚下是否有阵法?
此时她脑中飞速地转动着,所谓古有《兵法二十四篇》有云: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她双目未明之下,若要破此局,她必得夺得先机。可谓一静一动,以动破之。
想到此处的晏初遂径自迈开了步伐,并不若寻常人等那般,心翼翼。就在她迈开步伐之际,脚步方落。她便察觉脚尖之地竟是茸茸大火,时迟那时快,立即全身运起了冰雪之力。
然发力之时,丹田微微作痛。应是那日与袁洪大战时仙力有所受损,牵扯到五脏六腑。她方往前一步,便是那火象之地,微微思索了片刻后,心中似有了一丝答案。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她又往后退了一步。与方才所想那般,方才仍是茸茸大火之地,竟倏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初春泥土芳香的气息。
她顿时了然此方为木。方才前为火,后为木,那便是左为金,右为土,合之为金木水火土。然而此时老祖却又似看透她所想一般,“娃儿,我提醒你一句,你只剩唯一一步,若错了,此阵便败了。相信你亦察觉到了,所谓金木水火土之阵,嘿嘿,可究竟剩下的是西亦或是东?你好生猜猜。”
“老祖,你的阵法难不成得靠猜?若是仅仅靠猜的话,未免太过好猜了。左是金,右也是金;左是木,右也是木,唯有我方是那不变的水才对。
如若我与你,左是木,你必然会右是木;我左是金,你必然又会道右是金,所以无论我答哪一方,你肯定都会道我乃错了,对吗?老祖。”
随着晏初的娓娓道来,空中竟是再无人答话,末了,老祖竟是有些恼羞成怒一般,有些愤然不平。“你为何如此聪明?但你若真聪明,便不会双目失明。那阴煞之气,岂是你这娃儿能承受的。
我听地藏道,你以一人之力,承受了袁洪那妖神的阴煞之气,更愿一人独吞乌日之力。你果然是狂妄徒,竟是妄想用极阴之力去吞噬那至阳之气,我若是告诉你,我治不了你,可是会后悔做了那事?
晏初的神情变得有些让人难懂,然则唇角的那抹不羁让人望而生畏。
“后悔?何谈后悔,老祖可知我当日所做皆是我应做之事。我所做之事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我想活着,但我不靠他人,便是我自己一人,我亦会拼尽全力活下去。即便是蝼蚁亦会贪生,何况是我。”
老祖听后竟久久不语,而后竟狂笑如斯。
“你这娃,我倒是十分中意得很。那我再问你,若你与那女仙我只能有且救一人,你可会让我去救她?”
晏初微微睁圆了她那双略无神的大眼,此问题绝非是在她腹稿之中。所以老祖问出此言之时,竟有些让她触不及防。
“何谓有且只能救一人?”她带着不解朝老祖问道,他此言何意?
“此话我亦与你徒儿过,那你又猜上一猜,你徒儿究竟选的是你,还是他的那位女仙?听那位女仙还是你徒儿的未嫁娘。”
晏初似是有些不耐了,“我为何要猜。”只差没道一句,你可真烦人。
“好,你不猜,那你告诉我,你是要我救你还是救她?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与芙蕖皆非本世界之人,也算半个同根之伴。然而,她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老祖此言莫非是高估了我本人?我与那芙蕖上仙虽有些渊源。然不至于为了她,而舍弃自己的性命。你问我十遍,我亦可坦然告之,如若可以,烦请老祖施以援手。如若不行,我必然也会自救,我的命在我的手里,绝不听天由命。
我自顾不暇,又有何道理去顾那芙蕖上仙的生死?”
她此话道来,竟是十分真诚,丝毫不曾做作与虚伪以蛇。若人不能自爱,又和谁会来爱她?神爱世人,然而,她并不是。
“老祖,你将他人的生死大权交于我手,让我选之,亦让我背负这个恶名,如此玩弄人心,难道此可谓是你之乐趣所在?”
字字如刀如剑,言辞犀利,直接丝毫不曾隐晦,反讽了一番纯阳老祖。而老祖亦是初次被人如此责骂,脸上唰一下便红了。
他虽心性顽劣了一些,然心地纯良。即便多番刁难她,亦不过是想逗弄一番。又怎生谈得上是恶趣味?他虽有些委屈,然他冷哼了一声后,见晏初并不理睬他。便又哼了一声,然而察觉她当真没有理睬他之意后。
他便自行找了台阶而下,傲娇的道,“现下我虽不能解你双目之毒,然我可替你开了那心眼。若我替你开了心眼之术,你可是会喊我一声好人老祖?”
宴初:“……”
她亦觉方才自己言过其实了,不过是因被老祖屡屡发问,有些心烦,便一气出口了。当下,她立马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喊了三声,“好人老祖,好人老祖,好人老祖。”
老祖似是十分满意,她此次终于不跟自己对着干了。
老祖虚空指尖微动,远远便朝她心间划动了一番。晏初只觉眼前如星辉乍然而过,而后视野缓缓由模糊转清晰。她看见了自己身处之境,果然便是在虚无之境中,又哪来的阵法呢?更没有他前头所的高山之地,可让她夷为平地。只不过是那纯阳老祖故作玄虚罢了。白了也就是欺骗她这个瞎子。
“娃,你甚合我心意,我若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多谢老祖”晏初想都未曾想,便直接拒绝了。
纯阳老祖:“……”
她用心眼,瞧见老祖竟是背过身去,空中两条十分长的眉毛,也随之一荡。
纯阳老祖:“嘤嘤嘤”
晏初:“……”
“……你又有何教我的,是那金丹之术还是至阳之力?”
纯阳老祖闻言,转过身来,脸上神情似奸计得逞一般,“哈哈,你还想修那至阳道法,你本身就是至阴之体。若是再修这至阳道法,你这身体可要一分为二了。”
“一分为二亦尚可,那地藏菩.萨不也一分为三了。”
“休要再胡言乱语了,他是他,你是你,你试试若能一剑对半而劈,还能活着,我便可直接前去救那芙蕖上仙。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何那青提君执意要救你。”
晏初心下微动,然后她嘴上仍有些傲娇,“他当是须要先救我,我乃他师尊。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
纯阳老祖:“……”
“你不是爱与人斗法么,你若愿入我门下,我便授予你纯阳剑法,如何?”他真是愈见她,愈是喜爱。
那青云一手流云剑,使得十分流畅,她早已觊觎。如今老祖,更是主动要收她为徒,她又有何乐而不为呢?
晏初一听,大为心动。“我若唤你一声师尊,那青云与我是何辈分?”
“当是你师兄了。”
“不行,我若入你门下,我为师姐。”
“凡事皆有先来后到之意,你为何要执意做他师姐?”
“他实力不如我”
“改日你们一场便是”
“我这有些机关术,你若喜欢,我俩可以研究研究。”
“师尊,可我想学的是那剑术。”
“青云所修剑术已逾千百年。你又岂是能以剑术压制。当是另寻一道。”
晏初心想好似亦在理,全然不知自己被那纯阳老祖给诓了。二人才从那虚无幻境,便看到了等候多时的青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