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干尸玄珠·壹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又岂是她所能操得完的心。然而今日所见,她对晏初甚是满意。只是颇有些心忧,她面有不祥,亦未知来日是否可解,望万事大吉方是。
容凡难能可贵的全程未出一言反驳华一夫人,表现出甚是乖巧的一面,直至天微微发白之际,容凡方将晏初带离。
从观中出来之后,晏初不知为何,从心底总觉与容凡内心距离因这一晚,便又拉进了不少。两人放出来之际,虽皆未曾交谈过,然而俱是心领神会一般,默不作声。
容凡十分自然的便又牵起晏初的手腕来,此下晏初的内心又如何与方才来之时一样呢?她当下便红了双颊,幸亏那初升的橙黄如霞,暖洋洋的光之色遍布在天际,微微让她的赫然有些躲藏之色。
而容凡似不曾察觉到晏初心思一般,拉起她的手便迈开了步伐,一瞬便又步至千里。不知是否是晏初多心,总觉得这次归途走得比来时慢上许多。周围之景看得速度也放慢了,她微微探头去瞧上瞧脚边的云雾之色,此时,却闻容凡清淡的声线问了声,“我娘都和你了些甚?”
晏初回过神来,回味了一番,都了些甚?思索了一番后,缓缓来,“就给了我一些符箓,和给我了一些面相之上的事情。”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似是,似是没了?”
“喔”
容凡应了一声后,便不大想搭理晏初,晏初回想了一番,自己亦没错甚,又是哪里招惹到这位少爷了。晏初想起他在华一夫人面前温煦的模样,和现下对比起来,真真是判若两人。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不料却听他又道,然则此下听他这般声音,却似多了些无奈,“我不在你身边之时,你多加心些,近来冥界不大太平,娘给的符箓,你也贴身放好。”
她听话的点点头,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俩的角色是不是反了?照理不是该她去照拂容凡的么,此下容凡的语气竟是有些宠溺,而自己却不反感。
她深思到此处,便觉脸颊上又发烫起来,唇角亦不自觉露出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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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丹山天才初亮,便传来一声声的嚎叫声,晏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从未经历过如此场景,遂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而觉信在一旁似是与秦姑射,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针锋相对一般,对自己这厢是完全的见死不救。青云脸色难看,眼瞧着自家师尊纯阳老祖整个人挂在晏初的大腿之上。
嚎啕大哭之时,脸上竟也是泪水直淌,涕零之际,甚有时直接携了那涕零之物,便抹在了晏初的裤腿之上。“师父,你先起来,前几日不是了,今日便要启程去南海之地么?”
老祖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看起来是当真伤心,话也一抽一抽的,“我那会确实知晓,然不代表我此时便是知晓了!哎哟喂,太突然了,我好伤心,好难过,呜呜呜”
晏初面无表情的视线从老祖身上转到了青云身上,青云不曾理会老祖,却道,“师姐,不若便再留一日,你我也好可再在陀螺碗中,修炼多一时。”
晏初正想摇首,容凡此时接道,“南海之地,早已耽搁了数日,当是尽早去的好。”此话得十分得体,让人也一时找不出何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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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与容凡回到之时,却见芙蕖一早便候在了碎石道上,发上露水深厚,想来必是等了许久。然而,她见到他两之时,眸光平静而幽深,似是并未看见容凡牵着晏初的手腕。
而晏初亦是为芙蕖的出现,心下一惊,方才察觉容凡步出千里之后,竟也是并未松手,很自然的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芙蕖容貌虽不及秦姑射倾国倾城之容,然则身姿娉袅婀娜,容貌亦是出水芙蓉,天色微黄衬着她一张脸色甚是楚楚可怜。
“早”
仅仅一句简单的话语,便连去向都不曾问,她便如此轻轻地开了口,不知为何,晏初心下却觉不是滋味,她见她似仍有话语与容凡讲,便自觉的道,"我先去与姑射一声。"
完未等容凡回答,便径自走开了。她所过之处,便仅剩路过的轻柔的风声,以及花朵悄然绽开的模样。
而后众人收拾过后,便前往老祖处拜别,未料却像是上演了一遍,生离死别一般。前几日老祖早已知晓今日晏初的行程,然则并未表现出有何异常之处。
倒是今日临别之际,竟是哭得面红耳赤的。
只见他整个人便像一只猴子一般,挂在晏初的身上,趁大伙没注意之际,他悄然耳语道,“要常回来看看师父,师父没什么盼头,也就盼盼你们常回来看看了。”
完之后,竟又开始了嚎啕大哭起来,便是着着便感动了自己一般。晏初本非如此眼浅之人,她初初以为是这老祖又拿大伙刷涮,闹着玩来着,然而一番哭闹下来之后,她亦隐约感知,怕是老祖是真的伤心了。
眼瞧着他将脸上秽物往自己衣裳上抹,亦是破天荒没有发怒。只隐隐亦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抿了抿唇,宽慰道,“老祖,待事情完结,我便回来看你。那至阳道法的精髓,我尚且未领悟透呢,又岂是一时半会便能学会的不是?”
“话、嗝、话虽如此,你也十分聪明,定是能触类旁通的。况且,呜呜呜,你那日与我,你会一门叫甚“馨壹”足道的手法,仍未教我呢。”
晏初想了想,明了老祖所言为何,竟是自己随口所,自己曾去过会所的那事,未曾想竟是入了老祖的耳,想来未曾感受过,方才惦记着。
“好,都听老祖的,回来徒儿便亲自上阵替您按摩,可好?”
“呜呜呜,真的?”
“当真”
“记得,早日回来看我,师父永远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最后这句,他竟是忍了忍,收回了哭音,十分正经的道,完以后,自动自觉从晏初身上下了来,拜拜手,示意不送了。
一人落寞的背着他们走了开去,晏初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人,见面不深,交情却已达心底。她吸了吸鼻子后,方才转过身来,“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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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云海过隙,九头麋鹿的仙辇里气氛也有些沉闷。来时,便只有晏初、容凡与觉信。那时只那三人,仙辇内便显得十分宽阔。如今去时却容纳了六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秦姑射是第一个上去之人,而后觉信便紧随其后,容凡落座之时,旁边的位置秦姑射很自然而然的便留给了晏初,未曾想芙蕖跟上之时,竟是将容凡身旁的位置给占了。
秦姑射忍受不得自己与芙蕖相坐,便又挪到了窗扉边上,觉信亦不知作何想,竟也是随她一并挪了过去,秦姑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瞧着晏初被那叫青云的拉扯住了,两人在她俩对面的窗扉落座了。
六人便硬生生将仙辇内落座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晏初心思仍未从碧水丹山间抽离出来,又如何会留意到仙辇内的气氛。
她眸光有些落寞的落在窗扉外的天际,淡淡的云雾急遽的飘过,有些几尽装在了輦上,又快速的散去了。容凡的眸光一直落在晏初的身上,然而她背对着他,却不曾察觉。
青云是一早便看到了的,他有丝不悦,然而亦不能些什么。他见晏初将手伸出了窗扉外去,似乎是去抓那些云雾,便也跟着将手伸了出去。
“真冰。”他企图想找些话题与她多聊聊,然而晏初似没有听见一般,倒是他耳畔之际,忽而响起一道笑嘻嘻的声音,“当然冰的,你瞧你手上握着的不是一块冰,又是什么?”
骤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青云连忙转头过来,觉信不知何时悄然蹲在了自己的身侧,一张假脸皮上双眸笑得弯弯的。
“……你蹲这看什么?”
“看你们看的”
青云几欲出口,这有何好看的,意识到这是自耳光的事情后,便又吃瘪的住了嘴。
觉信深知晏初心情低落,便也就闹了闹,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便退了回去,见秦姑射一双美眸一直盯着容凡与芙蕖看着,不由叹道,“你又何须看,这一方空间,便是不看,亦可知晓会发生何事不是?”
秦姑射自是知晓,自是心下有些替晏初鸣不平罢了,然而深思一凡,芙蕖在理是名正言顺,便又开始唾弃起容凡来。
“和尚,你手再摸过来一寸,我便让你从这仙辇上滚下去那俗世红尘中去,你信或是不信?”
“嘁,就知道将气撒我身上”觉信声音微,更似呢喃一般。
晏初瞧着窗外之景开始慢慢有了十色之景后,她方才将脑袋缩回,九头麋鹿的仙辇,亦开始微微有些颠簸起来,海泽的腥臭味,隐约可闻,这一路上,亦算是相安无事便抵达了。
初初交待九头麋鹿降落之点便是华胥山,是那地母华胥氏埋藏之点,然而众人方下仙辇,皆被眼前之景所惊吓到。